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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番外之招安

错觉 蓝淋 8469 2024-09-07 12:09:21

乔四毫不客气地病倒了。

他生来就是养尊处优惯的,哪泊落魄的时候喝个茶都一样要计较烫手或者过於温了。冰天雪地里沒遮沒挡地走了那磨一阵子,对他来说自然是太过遭罪。

於是尽管段衡把他的脚放在怀里暖了一夜,他还是一样被风寒击倒,次日就一病不起。

原本这久别重逢,多少都是准备了一番说辞的,哪知道他会病得这般东倒西歪,於是什么长篇大论都省了,只能终日晕睡在层层皮毛里,露出张皱了眉的脸,接受段衡的端茶送水。

段衡也设问他怎么来的,为什么来,来了是要做什么,打算什么时候走,诸如此类一概不提,只照著病人的一日三餐来礼貌且妥当地伺候他。

乔四病著睡了几夭,精神才好一些,愿意靠著枕头在床上坐起身来,却也早把肚子里那番预备用来打动段衡的说辞忘得七零八落。

借著段衡在屋里进进出出的机会,他总算能好好将这年轻人打量一番。

青年除了清瘦一些之外倒也设什磨变化,依旧是身材挺拔,腰背笔直。

一张英俊里透些蛊惑的脸,以往时常是带著笑的,现在缺乏表清,到反而是显得更好看了。

都说饱暖思淫欲,乔四恢复了点精神,有了余力,对著这样一个自己喜欢,且最宠爱的青年,就不免就要在脑子里想些七七八八的。

然而对淤他那明显的想入非非,段衡则是丝毫不假以辞色,严肃端正,日不斜视。

青年非常的客气,近乎於恭敬,对他的专程远道而来也表现出了适当的受宠着凉以及不胜荣幸。

但除此以外就设有别的了,连半分暖昧都设有。

乔四正琢磨著,那窄腰长腿的青年又进到屋里来了,手上端著药盅,正儿八经地说:“您该吃药了。”

段衡坐在床边上,为他倒熬好的药汤。乔四禁不住就去看青年那垂下来的睫毛,挺秀的鼻子,好看的薄嘴唇,连眼下那道伤疤也显得可爱,并且勾起他心里柔软又发热的那部分来了。

段衡把药递过来,他的手指还是那般修长有力,充满令人想入非非的美感,让人想碰上一碰。乔四不由自主的,借著接过药碗的时候,就用手掌覆住了他的手。

青年抬起眼皮,用锐利的漂亮眼睛和他对视了两秒钟,而后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去。

“您漫漫喝。有什磨需要的就叫我一声。”

那皮肤的良好触感还残留在手心上,乔四不由就纳闷了。

如果段衡对他橫精眉竖目,骂声不绝,事情倒容易解决得多,激烈的情绪就是个突破口。

而青年就这么恭谨得很严肃,连拒绝他的轻薄也是温和有礼,一板一眼。全身上下皆无破绽,他有点找不到地方下口。

过去的恩怨他自己是觉得不愿去清算了。因为根本算不清的。段衡就算是条咬过他的狼崽子,他还不是一样千里迢迢来要把这狼崽子领回去?

他虽然心思重,但要说不计较,那就是真的不计较了,一笔勾销,干干净净,绝不翻那旧账。

但要是段衡还在记恨呢?

这是说不准的,年轻人的想法他不清楚。

到晚上乔四己经能下床,拄拐在屋子里指指点点地走了。

段衡沒打算和他重拾旧情,他在这里呆著就有些百无聊赖,唯有四处稍微走一走。

正思量著,门从外面打开了,进来的除了段衡,还有一个少年,乔四眼前顿时一亮。

少年生得苗条修长,身量还不是太高,尖下巴大眼眼睛,皮肤还是十六七岁年纪独有的细嫩紧绷,头发柔软,在灯下泛著一圈光,犹如蒲公英的绒毛。

乔四本能地就看了一眼,又看一眼,而后多看了好几眼。

小鹿一般的少年可爱地向他打招呼:“乔先生,我们给您带了大螃蟹。”

乔四上一回开荤,还得追溯到段衡对他霸王硬上弓的那时候起,之后就一直奔波忙碌,鲜嫩多汁的美少年这东西,在记忆里简直就犹如恐龙一般稀有遥远了。

被小鹿少年这么一笑,不由“嗯”了一声,眼睛盯著少年那粉嘟嘟的脸蛋,就犹如许久不沾油星的人看见橱窗里的一只烤鸭。

段衡放好了东西,就走过来楼住小鹿少年的肩膀,不让他遭受乔四的眼光似的,不动声色将他带开。

看他跟段衡颇亲密,乔四刚起来的那点赏美之心立刻就又落下去了,而且是落得又快又沈。

他之前倒是沒想过,也许这才是段衡不愿意跟他回头的理由。

乔四眼看著段衡带了小鹿少年去厨房,他拄著拐杖,又不好明目张胆地跟进去,只得在外头遮遮掩掩地站了,借机瞧瞧那两人是怎麽一回事。

段衡也觉察到他的动静,并不说什麽,只走过来,将门一把就关上了。

乔四不期然地碰了一鼻子灰,不由愣了一愣。

往常若有人胆敢这麽对他,他必定是直接让人拖下去打死。

但他千里迢迢来这里不是为了发脾气的。

更何况段衡冒犯他的次数多了去了,比这更逾矩的比比皆是,他已然越来越有耐性,底限越来越宽,越来越无所谓,也不至於为这种无礼而对这青年冒火气了。

只是他不由就自己琢磨著,段衡大概真的是并不欢迎他。

他当然不是容易被挫败的人。一直以来,他看上的那些漂亮孩子,又有哪个是欢迎他的。他还不是照样不愁弄不到手。他的自信从来不必建立在别人对他的好恶之上。

但段衡毕竟不一样。

一思及此,乔四不免就叹了口气。

独自在厅里坐了一会儿,见小鹿少年端了碗汤从厨房出来,乔四便朝他招招手,把他叫过来。

“乔先生。”

乔四尽量拿出他的和颜悦色来:“你叫什麽名字,多大啦?”

小鹿倒是很落落大方:“我叫路子维,过两天就十八岁了。”

这真是花样年华的鲜嫩美少年。

“你家住哪里呢?”

小鹿毫不设防:“不远的,就在这附近,等乔先生您身体好些了,我带您出去逛逛。”

“那你是还在读书麽?”

“暂时没有在读书了,我家里付不起大学学费。我就来这边的旅馆打工,自己攒钱。段大哥是很好很慷慨的老板呢。”

“哦……”乔四点著头,“是个好孩子啊……”

这是很人畜无害的背景,又嫩又好的一块鲜肉,乔四思量著,还要再盘问他点深入的。然而不及开口,就听得段衡沈声叫道:“小维,过来。”

小鹿少年忙摆好碗筷,而後过去,段衡便将他带到一边去。

虽然是窃窃私语的音量,但以乔四的耳力,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跟你说了别跟他搭话的。”

“呃……但是,乔先生对我很和气啊。”

“你知道什麽。”

乔四思量著,的确,他看上了段衡,段衡却在跟这小鹿眉来眼去,以他一贯的作风,那小鹿多半是没好下场的。也难怪段衡那麽担心。

那他这回要怎麽办,段衡跟小鹿难分难舍的话,他为了显示他的宽宏大量和诚意,就要连小鹿也一起打包带回去吗?

想象著那不得不的捆绑销售,乔四不由心下略微伤感起来。

他好像过了会争风吃醋的年纪了,他的身份也不适宜於吃醋。而且他这次来,就是要把段衡哄回去的,不能威逼,只可诱劝。不迁就一些,又怎麽谈得上哄呢。

晚餐端上来,很是丰富的一桌全蟹宴。

当然这边毕竟不是T城,地理位置差得太多,蟹的品种,做法,都大不相同。

没有了他吃惯的蟹黄勾翅,青壳醉蟹之流,取而代之的是蟹肉刺身,烧鳕场蟹钳,奶酪蟹肉炸薯饼,长脚蟹锅,放满干贝茼蒿香菇的蟹汤,还有个小架子上用细网烤著的去了壳的楚蟹,正散发著浓郁而热烈的香气。

若是只为他而准备的话,这相对於段衡对他的态度来说,未免太丰盛了点,乔四一时有点受宠若惊。

然而看到小鹿也一起在餐桌边坐下,他便也心中了然了。

不过他高姿态惯了,也不好真的承认自己是受排挤。只能自我安慰说,桌上有他最爱食的鲜蟹,有他最心爱的青年,也有他爱看的美少年,多少也算饕餮盛宴了。

生蟹肉入口清甜而嫩滑,鲜美得超出想象,螃蟹锅的汤头也是无可挑剔。几个月不见,段衡就已经有了这麽好的厨艺,不知道他身上还有什麽未发现的,令他惊喜的地方。

虽然乔四已经心痒痒得,恨不得把段衡直接绑了带回去。但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段衡不大愿意搭理他,他也只得从小鹿下手。

乔四寻了个空挡,又去找小鹿说话:“你想不想,到M城去啊?”

小鹿瞪大眼睛:“M城?听说那里很好玩耶。”

“是啊,只要你想得到的,那边都有。比你在书上读到的,还要好百倍。”

少年毕竟年纪小,一下子就心荡神驰:“但是,会不会很贵?这边过去,路费要多少钱呢?”

乔四道:“这些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去,我自然……”

“小维!”

这回的声音是多了几分严厉在里面的,小鹿立刻站起身来,一溜烟就捧著要洗的碗碟去厨房了。

乔四听不见他们在里面交谈了什麽,总之等段衡出来的时候,脸上是十分之不好看,有种到了极限的忍耐神色。

“到屋里去。”

这口吻未免太过不客气,以至於乔四一怔:“什麽?”

“你给我,到屋里去。”

乔四定了定神,还是拿起他的拐杖,镇定自若进了那件卧房。

他尽量忽略青年的这种无礼,或者说,不论段衡多么傲慢狂妄,也动摇不了他把段衡带回去的决心。

虽然说他一贯只喜欢小软糖一般,甜蜜的温顺的会撒娇的孩子,而有反骨的,会闹脾气的,敢对他恶声恶气的,都不在他审美范围之内。

但如果是段衡,那他真的也就不计较了。样貌不如小时候娇美了,脾性变坏了,再也不听话什么的,都不要紧,横竖是个完整的段衡。

所以他也就愿意坐下来慢慢谈,拿出他的耐心来。

段衡也跟着进屋,而后将门关上,也并不走近,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站着。

对峙一阵,还是乔四先开了口,他也不打算拐弯抹角,只说:“你也该知道我这趟来,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段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不知道。”

乔四叹一口气:“我是来带你回M城的。”

段衡看一看他:“我回去做什么?”

他反问得这么无情,乔四一怔之后,也只得说:“回去让你过好日子。M城再怎么也比这地方强百倍吧。”

段衡说:“这我倒没觉得。”

“……我那些东西,你只要看得上的,回去以后都是你的。不比在这冰天雪地的开旅馆强吗?”

段衡看着他,笑了一笑,丝毫不委婉:“老实说,就你那些东西,我还真看不上。”

这倒是大实话,他那些钱财产业,还都是段衡主动还给他的。人家是真的不稀罕。

乔四一时无话可说,他依旧不恼火,就微微的有点心酸。

他还是习惯了像当年那样,拿权势当筹码,只要舍得血本,就在哪里都吃得开,无往不利。

却没想过有朝一日,这筹码也终于贬值成了块废塑料。

话直接说到这份上,他原本准备的那番劝诱的说辞也就没了底气,没了基础。乔四既扫兴又黯然,也只得就此中止了这场没头没尾的谈话。

两人晚上便各自在不同的房间里睡下,相安无事。乔四躺着半天都合不上眼,在床上辗转了一阵,暗自思拊这形势。段衡是劝不动了——他简直就不肯给他好脸色看,也诱不走——他手上没有可当诱饵的材料。这条路是无论如何走不通了。

于是乔四突然就打定主意。

段衡现在孤身一个人在这里,算得上是孤立无援。小鹿少年或者几个旅馆的帮工什么的,那都不值一提,更何况也不住这栋木屋里。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他要制服段衡,说起来不是难事。段衡以前胜得过他的时候,不过是仗着年轻体力好,以及抢了先机,下了药之类。

现在段衡熟睡,他清醒,不消两下就能把青年摆平,而后联系一直在耐心等他的白秋实,带两个人上来,利利索索地就能先把段衡绑回去。

他不用拐杖,走路就悄无声息,打开青年所在房间的门,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黑暗里能听见那平稳的呼吸,只是这轻淡的气息,就让他心神一荡。上一次段衡在他身旁这样安宁熟睡,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回头一想,这短短一两年里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以至于已经无法一一理得清。

人与人与人之间如此复杂,好在还有些东西很简单——比如他只是简单地想把段衡带回去,留在自己身边而已。

乔四静悄悄地走到那床前,低头去看那睡梦中的青年。

而青年也正用一双明亮的黑眼睛看着他。

乔四吃了一惊,但反应更快,在青年有所动作之前就先出了手。

他本来是打算下手尽量轻点的,然而突然遭遇抵抗,尤其是顽强的,动了真格的抵抗,这就很不好拿捏轻重了。

于是他禁不住要怪段衡了,静静睡着束手就擒不是很好么,非要醒来,还折腾些抵抗什么的。万一弄伤了,他可是要心疼的。

两人缠斗一番,他终究还是占了上风,压在青年身上,将那年轻而有力的躯体牢牢压制着。

青年显然满心不甘,在他手下却又是动弹不得,低低喘息了一阵,突然说:“四爷,你就放了我吧。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乔四居高临下压制着他,被他这么一说,不由就反而愈发的心痒难熬。

诚然段衡不符合他审美,青年的肩膀太宽阔,肌肉太有力,身材太高大,以至于他这样压着,完全没有压倒柔弱少年的那种成就感。

但却令他胸口有股热气升腾,按捺不住的,背上就一阵颤栗,于是便只得放软了声音,哄劝道:“我也不想为难你,只不过要你回去。我不会亏待你的。”

青年没有吭声,带点倔强的意思,别开了头。

乔四在心里叹了口气。的确,人家躲都躲到这冰天雪地里来了,他还盯着不放。不仅不识趣,还强人所难,半夜要来霸王硬上弓,会给他好脸色看才怪。

“段衡,以前那些事,过去了就过去,我是不会再追究。你要是也放得下,从今往后,我们就好好的……”

果然青年近乎于漠然地打断他:“四爷,虽然你话是这么说,但有过那些事,你其实已经不会再信我了,我也一样的不会再信你。”

乔四在甜言蜜语这方面着实有限,此刻只得拿出他的耐性来,继续安抚:“我既然找到这里来,就不会不信你。你要什么,我回去就立刻都送你,如何谈得上不信你呢?至于你不信我什么?我人都来了,还有什么好骗你的呢?”

段衡用那一双单得漂亮的眼睛自下往上看着他,而后笑了一笑:“年轻漂亮的孩子多的是,我也算年纪大的了,何必非要把我找回去呢?”

“……”

“你不会是打算把我带回去弄死解恨吧?”

“……”

“还是说, 你玩那些玩腻了,要换换口味了,就想起我来?”

乔四很是无可奈何,他这么软硬兼施,人家还是不假以辞色,正经的甜言蜜语他实在说不出口,这时候说出来也不像话。

在幽暗里两人对视了半晌,乔四说:“我一年年老了,想有个人在身边。”

“……”

“想来想去也就是你了。”

这话实在算不上动人,但段衡还是开了口:“不是有白秋实吗?”

“小白只是……”又不能说他把人家一个大活人当个兔子来养,“全靠他我现在才能活着,养他下半辈子也不为过。”

青年像是又笑了一笑:“那你再多养几个,不是更好,又热闹。”

乔四待要发火,眼见他神情淡漠,既冷又傲,颇有种冰雪之美,心头的火气还没燃起来就先灭了。

“段衡……”

不等他再绞尽脑汁地哄劝,对方便决绝道:“四爷,我不能是你养的一个什么小玩意儿,要我回去,你自己得先想好了。”

乔四无奈道:“我也没拿你当什么小玩意儿。”他乔四这辈子为谁费过这么大的心?说这种话未免太没良心。

青年并不就此领情,还在说:“这可是口说无凭的事。”

乔四简直要拿他没办法,这家伙被制着还能一样的又冷又硬,逼得他把肚子里存货不多的好话都倒尽了,依旧顽固不化。

对着这怎么讨好不了的青年,乔四终于失去耐心,而让色心占了上风,低下头来,就强行堵住那两片薄薄的,无情的嘴唇。

青年还兀自抗拒似的,将嘴唇紧闭了。於是乔四不得不主动去撬开那双唇和牙关,硬将舌尖探进去。

他以往还真没有过这类经验。

那些孩子都是乖乖到他床上去的,他不喜欢用强,也懒得用强。对他来说,性爱方面,可选择的范围太广了,不需要给自己找不高兴。

他唯一强迫过的是乔澈,但那感觉又和现在大不相同。

当年的每一个细枝末节他如今都还记得,从愤怒,到怨毒,到失望,到心伤,从头到尾大起大落,百味杂陈,唯独谈不上快感。

那大概只是报复和发泄的施暴,而算不上性爱。

而眼前这强逼得来的亲吻,却带给他一种奇异的欢愉和激情。青年身上那年轻的,迷人的气息,唇舌的温度,触感,都能催情一般。

能压制著这样一副有力强健的,他所心爱的躯体,为所欲为,这种奇特的强迫经验令他兴奋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有更进一步,更深入的接触。

在唇舌交缠的间隙里,他狠狠心把青年的双手绑在床头,终究不忍绑得太粗暴,而後将手伸进青年的衣服里去,摸到了那滚烫的皮肤。

手指初一碰触,就感觉得到青年打了个战栗,一时那亲吻就更深了一层。

两人深吻过後,唇舌分开,乔四微微直起身来喘息,而月光从窗口进来,正投在他们身上,以至於他能清晰地看见青年那美好的眉眼五官──长眉浓秀,双眼深黑,鼻梁挺直,嘴唇微抿著,还残留种奇异的嫣红。

青年的一切,俊美的面容,漂亮的锁骨,结实的胸膛,瘦削有力的腰身,全都是破格地令他著迷的,他不由就顺著往下,一点点来亲吻爱抚。

在这细碎的亲热里,他渐渐能听见青年压抑著的呻吟,那嗓音在他耳里听来也是十分的动听,於是一边色性大起地心急,一边又怕弄痛或者弄伤了对方。只得尽量小心翼翼地试图除去青年的衣服和裤子。

手法很不熟练(他实在没什麽替别人脱衣服的经验)地褪下那长裤的时候,他听见青年以一种隐忍的音调,在咬牙切齿似的说:“四爷,你会後悔的。”

乔四心里其实多少是觉得抱歉的,霸王硬上弓当然不好,何况是对著个自己喜欢的呢。

但到了这一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力求待会儿下手轻柔点了。

脱了青年的衣裤,连内裤也剥下来,面对那样年轻有活力的下半身,虽然有点打击到自己的自尊心,但毕竟是赏心悦目,也能激发人热情的。

乔四想了一想,等下是要让他疼的,那还是先安抚一番比较好。给颗糖吃,说不定段衡也会配合一点,不再那麽赌气。

这事他是从没做过的,若不是有心主动去加以安抚,谁也别妄想逼他。先别说没人有那个本事,就算有那本事,也没那胆子。

而现在为了哄一哄自己宠爱的这对象,尤其想到等下自己要施加的暴行,就觉得这种程度的爱抚还是必要的。

何况青年的下体这样看起来,因为形状尺寸都相当良好,倒也还挺可爱,让他有了逗弄的兴致。

乔四把嘴唇一靠近,就听得对方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旦真正碰触,青年整个人就几乎弹起来一般,他甚至听见脊背撞在床上的声响。

这极度敏感的反应,比起方才那固执的冷淡,自然是给了他许多安慰以及鼓励,也更来了兴致。

乔四於是唇舌逗弄了一番,听著青年那难以自制的呻吟喘息,感受著这身体对此爱抚的反应,随之而起的皮肤的热度和肌肉的力量,自己也跟著要欲火焚身起来。

青年被这快感折磨得大汗淋漓似的,闭了眼睛偏著头,咬牙将声音忍耐著,以至於身上都绷紧了,腰也为之而弓起,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乔四觉得差不多了,不能让他一次把糖吃完,不然一次性舒服过头了,等下受痛他又要不高兴,先这麽哄著他,借著也该轮到自己抓紧时间办正事了。

於是他便腾出手来把自己的衣衫也解了,试图选个合适的姿势压上去。但青年无论如何也是不肯把腿分开,而他要强行将那双长腿抬高之类,这享用得也未免太费力了。

於是他无可奈何,不得其门而入,只得先将就著骑在青年腰上,双手上下一番摸索。

过程中对方一直在抗拒,不愿意任他鱼肉似的,这让他又顺势享受了一把青年那瘦削腰身的力与美。

而且这抗拒并不是百分百的,也不带有太大的排斥力,要不然他也不能脱得那麽容易,更别说又摸又亲的毫不费力。

与其说是抵抗,倒不如说是在欲迎还拒。

乔四停了一停,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而不待他有所动作,腰就被温热的手掌握住了。

乔四一惊,来不及回想青年是什麽时候挣脱捆绑的,更不及开口,就被抓著腰往上一提,而后臀间便被火热坚硬的东西抵住。

乔四待要喝斥,那原本漠然冷傲的嘴唇这回主动凑上来,不由分说就堵住他的声音。

这来势是火热的,凶猛的,乔四毫无招架之力,就被对方长驱直入。

同样是亲吻,这唇舌交缠和方才的也很不同,一开始简直能席卷一切,令他晕头转向,几乎是立刻就丢盔弃甲,任青年在他口腔里为所欲为,而后又心痒难熬,光是被含住舌尖吮吸,就让他小腹收紧,背上一阵阵酥麻。

乔四不明白自己主动和段衡主动,效果怎麽就能差这麽多,虽然都愉快,但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数度深吻之后,青年的性器就缓缓进入了他。

乔四一开始还是不乐意的,他没忘记自己今晚是来干什麽,反倒被人干,这亏也未免吃得太大。

但青年早在他光顾著唇舌之欢的时候,就已经将他摸了个遍,腿间早已粘湿,连带那里也被摸得软了,要抵抗那等硬物的侵入还真是不容易。

青年握著他腰的手劲又大,插入的力道也不容抗拒,上下夹攻,乔四纵然有所挣扎,在那手掌之中扭了几扭,照样被连根没入了。

律动一开始,乔四就有点把持不住了,大概是太久没有这样的缘故,只是几次抽插,就令他腰上发软,颤抖著让青年按著他顶送,因为快感而不由呻吟出声,双手也撑在了青年身上,好让自己不至於就此瘫软。

青年的手从紧握他的腰,配合性器的进出而施加力道,变成粗鲁地揉捏他的臀部,要将他揉成一滩泥一般。

无论如何那推进的动作都是让他觉得更欢愉,从而忘情地喘息,不知不觉便张开腿来纵容那自下而上的攻势。

激烈的交合之中,在明亮的月色里他能清楚看见青年的神情,但那因为激情而略微扭曲的俊脸,在他色令智昏的,晃动的视野里又不免显得模糊;这种姿势还是有居高临下的感觉,然而身体又在急切地吞吐著青年的性器。这矛盾之间,是别有一番韵味的享用。

乔四渐渐便被顶得全身酥软,他一向是容易臣服於快感之下的人,这久违了的性爱更令他兵败如山倒,早已顾不得是谁主谁从,只晕了头地要这律动更顺畅些,更激烈些。他在跟心爱的青年交欢,这就够了。

正在深入情浓之际,乔四也克制不住地去迎合那每一个进入的动作,青年抓了他的手,意欲吞食一般地咬他手指,他任他咬了,要他去摸两人胶合的滚烫部位,他也摸了。

百般索求,他都一一以行动应许了,体内的撞击愈演愈烈,眼见得两人都要为这性爱而癫狂,青年却突然停下来。

乔四还收不住势头,自己动了两下,无奈没了青年的攻势,感觉就差得太远了。

“四爷。”

有人胆敢如此吊著他,他自当是要勃然大怒,但一看见青年的脸,那怒气就去了一大半,光剩下急。

“你以后,还养人吗?”

乔四心焦如焚,只当他是在跟自己撒娇提要求,不挂三七二十一便点头。

“……”

青年咬牙切齿道:“你还打算养人?”

乔四勉强分出脑力来想了一想,怎奈脑子还是不清明,但反正点头既然不对,那也便摇摇头。

青年脸色好看了一些:“那以后只有我一个?”

乔四由著惯性摇头,见青年又怒了,只得再改成点头。

唉,这年头的年轻人怎麽这麽难伺候。

这样半路刹车,克制在那里,显然段衡也不好受,但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到这份上,居然还有余力再问他:“你这是答应我了?”

乔四这回再惯性点头,总算没出错了。

“总得有个什麽凭据吧。”

唉,有什麽要长篇大论商讨的要紧事,日后有的是时间,干嘛非得在这种时候谈呢,又不急这一刻,他实在想不通。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代沟?

在他迷乱之际,青年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纸来,将自己手指咬破,血涂在他指尖上,而后麻利地在纸上一按。

“行了。”

乔四懒得管那是什麽纸,他的身家要随时赏给段衡都没什麽可惜的,段衡做什麽文章他都不怕。

好在这莫名其妙插入的谈话也就到此为止,而后青年坐起身来,将他抱紧,用力亲著他,愈发纵情顶送了一番,他也就在青年怀里稀里糊涂的高潮了。

年轻人体力毕竟是好,连姿势也不换,亲吻抚弄一番,就又开始了。乔四没那麽好的精神,但照样被弄得心荡神驰,在那火热湿润的入侵之下,也有心迎合。

於是之后又躺在青年腿上做了一次,翻过身来再做了一次,段衡再把他抱起来压在床头,他就再也没有配合的力气了。

这一番下来,他不精尽人亡,也相去不远了。

乔四累得第二天压根起不来,又黑又沈地一直睡到下午,才大致醒过来,睁了眼,脑袋里头却还是犯糊涂。

他又累又昏,跟喝醉了似的,於是一时弄不明白,段衡刚开始那麽冷若冰霜一个雪美人,怎麽被他霸王硬上弓到一半,突然就起来造了反,而且造的还是那种反,而且貌似还拿出个什麽东西来给他盖指印。

那究竟是什麽东西,倒不要紧,问题是,它到底从哪来的?

乔四没来得及思量清楚,房门便被轻轻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刚在琢磨的对象。

而青年已经没了原先那种骄傲的冷淡,身上脸上那层冰壳就跟融化了似的,只微微笑著看他,春暖花开。

乔四简直有点怀疑,自己不是睡过一天,而是睡过一个季,直接就从寒冬到暖春了。

“四爷,你醒啦?”

“嗯。”

“想喝点粥麽?”

“好。”

“那我让小维送过来。”

“嗯。”

乔四一个字一个字答,倒不是摆谱端架子,他实在是累得慌。

很快小鹿少年就用托盘端来了熬得细烂的蟹粉粥,还有精致小菜。乔四因为累过头了,也没力气去抬眼看他,只任他活泼可爱地来了,又白白活泼可爱地走了。

他这回什麽都没做,却不知道哪里又取悦了段衡,於是青年便笑著在他额头上,又温存地亲了那麽一下。

年轻人的心思,真是不好猜。

乔四就著青年的手,将那美味的粥刚喝了几口,正来了食欲,外面又响起敲门声。

“什麽事?”

“段大哥,有客人哩。”

段衡再喂了他一勺:“知道了,你让他们先招待吧。”

“但是,他说他是来找乔先生的。”

青年停了一停,立刻丢下勺子,豁地就站起身来。

乔四无可奈何地歪在床上,心内不由想,唉,现在的年轻人,什麽时候才能风雨不动,一心一意,一次性把一件事做到完啊。

《招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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