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mo,你真的准备留下这个少年?”G神情凝重地审视着躺在床上,全身缠满绷带看不清面容的少年,不太赞同Giotto的想法,“这家伙不管怎么看,来历都相当可疑。”
说着,G问向抱臂站在一边的浅金色头发的青年:“喂,阿诺德,你有查到这个叫白泽悠真的人到底是谁吗?是哪个家族派来的?”
他们从悠真随身掉落的学生卡中,看到了上面的署名是白泽悠真,除此之外,就没有找到其它有用的信息了。
名字是日文,不过他们因为朝利雨月的原因学习过一段时间日语,所以能够看懂,但可惜雨守朝利雨月近期不在意大利,要不然就是由他来负责沟通。
“没有相关情报。”阿诺德摇头。
纳克尔惊讶地说道:“阿诺德就连你也查不出来?”
阿诺德的身份不单是彭格列最强的云之守护者、彭格列的门外顾问,同时也是某国家秘密情报部的首席,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信息。
“还有从他身上取出来的子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材质,”G举起一枚子弹打量,“而且,以现在的工艺不要说批量生产出来了,就连改进打磨到这种精密的程度,我也是第一次见。”
阿诺德:“这种型号从未记录在案。”
“感觉这就是个麻烦。”蓝宝不耐烦地挠挠头。
“我已经答应了与复仇者的首领百慕达·冯·维肯苏坦的交易,会照顾好他的,”Giotto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温和地看向此时齐聚在房间内的守护者们,安慰道,“而且放心吧,我直觉不会出问题。”
“以上帝的指意,留下他没有坏处,但有复仇者的参与,究极地不安啊。”纳克尔虽然这样担忧地说着,手上却还是扶住悠真的发顶,给他输入了晴之火炎帮助他快速痊愈。
“Nufufu…复仇者,黑手党的绝对秩序啊,事情真是变得越来越有趣起来了。”戴蒙单手抵着下巴,低低地笑了几声。
“超直感?”G不理会戴蒙唯恐不乱的话,看向Giotto。
Giotto微微颔首。
既然Giotto这么表示了,剩下的人不再有异议。
虽然即使没有复仇者的拜托与许下的承偌,以Giotto的性格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照样会留下受伤如此严重的人,直到他痊愈。只不过复仇者这明显偏向于彭格列的交易让他们不仅深感疑虑,还感觉相当的不对劲。
复仇者从头到尾都没有说明理由,只是简单的一句希望Giotto能够留下白泽悠真。
自从旁人知晓复仇者这个存在的初始,他们这个神秘的组织从不管其它任何事,也从不站任何一方的立场,是维持中立的黑手党规则的制定者。
就是这样的一个看似没有私心的组织,突然在彭格列总部出现,还对彭格列的首领提起这样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得益的交易。这让在场的守护者们不得不对这来历不明的少年产生一定程度的戒心。
复仇者是在Giotto进入病房后不久现身的,除了G外,其他人都不在场。
“现在想想看,这个叫白泽悠真的少年身上的死气波动是透明的,和复仇者的夜之炎很相似,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G想起医生初次诊断下来,对这严重的伤势表现得一脸为难,初步判定是基本没有清醒过来的可能。但在说完没多久后,透明的火炎就瞬间包裹住了白发少年的全身,在还没有让纳克尔来辅助治疗的情况下,他就慢慢地自行恢复了不少。
“哦?第八种属性的火炎?”原本对对话不再感兴趣的阿诺德眯起了冰蓝色的双眸,视线落在了悠真的身上。
“喂喂放过他吧,这小鬼一看就不强,”身为同伴,蓝宝清楚阿诺德渴望与强者对战,但看了眼此时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少年,就这么被阿诺德盯上了,他脸上不由地表露出同情的神色,“虽然现在被绷带包着看不清,但就是个普通的小孩吧。”
“这可不一定,”戴蒙托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道,“一般人可承受不了那么重的伤,而且那个可不是幻术。”
不仅仅是当时在会议室的他们,就连在彭格列总部的其他人都清晰地看到了,与这个少年同时出现在彭格列总部上方的剑,以及那股围绕在他周身的力量波动。
“D,今天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提起这件事,Giotto顺势说道。
“知道了。”戴蒙挑起眉梢。
戴蒙明白Giotto指的是半空中的那把剑。
作为当代最为厉害的术士,也是凶名远播的彭格列雾守,做过的事情太多,各种奇怪的传闻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再多添一项也无妨。
随后,戴蒙毫不在意地对外宣称这次的动静是他的幻术所造成的。
不知昏迷了多久,悠真从混沌中渐渐苏醒,他睁开沉重的眼皮,隐隐看到了一片金色。在意识清醒的刹那,悠真感知到身体不仅一处的束缚,这种拘束感让不清楚状况的他无措地试图摆脱。腰部发力,手肘撑着床就要起身,但就在他稍微使力的瞬间,难以言喻的疼痛感由全身上下多处散发开来。
“呃…”没准备之下,悠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低低地痛呼一声,泄力地重新躺了回去。
“这是…”悠真艰难地举起双手,发现被缠上了绷带,伤口被人细心地处理过。
是有人医治了他吗?
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那双令他心安的眼睛,悠真不由地松了口气。
算是赌对了。
“早上好。”一道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悠真吃力地转过头去。
透过层层的纱布,入目的便是弧度优美的下颌。
Giotto主动地低下头来,让悠真可以完整地看到他的面容。
有着如阳光般灿烂的金色头发,平静无波的亮橙色眼眸,眼前的这个男人穿着复古的黑白条纹西装,椅背上还挂着长长的黑色斗篷,斗篷的两襟之上钉有闪耀着金属光芒的挂链。
是一个帅气沉稳的男人,周身带着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此时他正坐姿优雅地注视着他,目光耐心又温柔。
“你掉下来的时候被碎片划伤了手。”见悠真没有放下举起的手,Giotto贴心地解释。
悠真沉默,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Giotto则礼貌地露出浅浅的笑容,他率先伸出手:“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Giotto·Vongo,叫我Giotto就好了。”
“谢、谢谢你,Giotto。”刚开口,悠真就发觉自己的嗓音干涩极了。
Giotto自然注意到了这点,他动作轻柔地将悠真扶起,在他腰际塞了一个枕头调整好,便站起身倒了一杯水,随后俯身用棉签仔细地润了润悠真的唇。
男子说话温柔而缓慢,立体的五官以及他的姓名让悠真知晓对方并不是亚洲人。
明明对方的气势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拥有的,悠真猜测他的职业应该很特殊,但他却奇异地心有好感对他完全戒备不起来。
坐起身,悠真扯了扯嘴角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我的名字是白泽悠真,同样,Giotto称呼我为悠真就好了。”
“而且这里是…?”悠真疑惑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让他判断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彭格列的总部,”想起阿诺德没有查到他的记录,以及他不正常的出现方式,Giotto多说了几句,“位于意大利的西西里岛。”
意大利?自己怎么会突然从日本来到意大利?而且彭格列是什么组织?
悠真头脑中充满了疑惑,虽然对于自己的能力他早就有预感,但是这种状况,已经不是简单的瞬移能够解释的了。
他还以为自已最多会被传送到神奈川什么的地方,而不是与日本相隔甚远的意大利。
“嗯…让我想想看该怎么说……”
就在悠真怔住的时候,一头浅绿发色的青年闭着一只眼走了进来,他懒散地靠在墙边,低声嘟哝了半天,最后结结巴巴地用日语说道:“医生来了。”
“真是的蓝宝,早就说过让你多练习了,说得这么烂还总是偷懒。”
红色头发的男人带着一名医生从蓝宝的身后走出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按住蓝宝的脑袋摇了摇。
“啊啊G你这家伙又欺负本大爷!”冲着G抱怨了几句,蓝宝一下子溜到了Giotto的身边,对正在被医生检查的悠真说道,“本大爷叫蓝宝。”
这句日语蓝宝说得格外娴熟,说完后颇为自得地看了眼G。
“呃…你好啊,蓝宝。”悠真被医生检查着眼球,但听闻蓝宝的声音,还是空出来再次自我介绍了一遍。
“Boss,这位先生已经基本没有问题了,明天就可以拆掉一部分的绷带,稍微活动一下,”医生一脸惊奇地对Giotto感叹,“真是奇迹。”
Giotto点了点头,在医生说了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后,转头又将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给悠真听。
“谢谢,”悠真感激地道谢,随后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对Giotto说道,“太麻烦Giotto你为我翻译了,其实我听得懂意大利语的。”
Giotto摇摇头表示不用在意。
“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料。”悠真用意大利语流利地说道。
“这样不就简单了,”蓝宝开心地换回了意大利语,“不过——”
蓝宝拖长了尾音,向悠真竖起了一根食指。
悠真眨了眨眼。
“不过首先,虽然我们彭格列很友善,但绝对不是免费的哦。”蓝宝晃了晃手指。
“你撞毁了彭格列总部,在本大爷的领地上开了那么大一个洞,修补费用当然要由你来承担。”蓝宝快速地掏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摆在了悠真面前。
悠真接过,等目光聚焦看清了上面的数字后,顿时睁大了眼睛。
这些钱对于之前的他而言算不上多,但他现在只身一人在意大利,可以说是身无分文,短时间内实在是无力偿还。
“本大爷也知道你现在没有这么多钱,我也是很人性的,那你就留在彭格列打工,直到还清债务吧。”蓝宝说着,还朝Giotto露出一副问题解决了的得意表情。
G没眼看地捂住了脸。
“蓝宝,”Giotto无奈地叫了一声蓝宝的名字,转而对悠真略带歉意地说道,“悠真你不用在意,静心在这里修养便好。”
“不,蓝宝先生说得对,这是我造成的事故,我绝对会负责的。”悠真表情认真。
虽然记忆模糊了许多,但悠真依稀记得自己究竟破坏了多大的面积。
人家好心地收留自己,还给怎么看都很可疑的自己治疗,他绝对不可以就这样心安理得地什么都不做。
而且只要跟Giotto他们借一下手机,或者让他们帮忙给自己一些工具,他试着修理一下终端,应该就能够发消息给御前他们,到时候就可以偿还债务了。
唉,说起来也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十束这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以那晚留下的痕迹,会不会就这么担心他遭遇不测了。
要赶快联系上他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