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好家伙,你上哪儿浪去了?”郁文玉看到江姜一脸全妆和郁容一道走进客厅难掩惊讶。
郁容随手把人往前轻轻一推,“你问他呢?我在TAX把人抓回来的。”
“一下飞机回去浪啊!你倒是叫上我啊。”郁文玉粗手粗脚地把人往身边扯。
江姜一个肘击把他撞开了一点,撇了眼正在和郁容说话的齐凯言,压低声道:“听你哥的鬼话。”
郁文玉那一瞬间的眼神难以言喻,他伸手点了一下江姜的脸颊,仔细端详了一下,“脸上也青了啊?以前怎么没发现我哥这种癖好呢?我看齐凯言脸上身上一向好皮好肉的,还是你有这癖好啊?”
“人齐了呀,那走吧。”郁夫人挽着郁先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郁先生仍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看到了齐凯言。
但没有额外的表示,倒是在看到江姜的时候额外点了一下头,“小江也来了啊。”
上了桌,因为是私底下许订婚约之后的第一顿饭,座位就不如往日随意了,郁父下首坐着江姜,他对面是郁容,身边坐着郁文玉,郁文玉对面则是与他相看两相厌的齐凯言。
菜色显然是照顾了各人的口味,只不过分餐叫气氛显得有些冰冷。
“既然定下了,那就先都搬回来住吧,细枝末节的事情也要找人去办了。”
郁夫人搅动着碗里的糖羹,讲话慢条斯理却又不容置喙。
郁父并不在这种事情上做什么决定,令他反倒是更像一个寻常的父亲,问了些齐凯言生活上的事情,又问:“哥哥想直接摆酒还是先订婚?”
郁容算了一下日子,觉得若是拖到那个时候再结,有些过于惹眼,“直接摆酒吧,我想在明年春天办,那时候申城的天气也好。”
“春天,有点仓促啊。”郁夫人皱眉。
这是她第一个孩子的婚事,即使她再不喜欢齐凯言,也总想要尽善尽美的。
郁父却难得在家事上开口了,“不仓促,再拖就有些晚了。”
既然郁父都开口了,郁夫人便道:“名单我叫秘书先拟起来。”
郁容侧首问齐凯言,“你有什么想请的朋友吗?”
齐凯言摇了摇头,他在这种场合仍旧是有些局促不适,“朋友没有,但我想要阿姨来。”
“阿姨?”郁容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回想了一下才从脑子的角落里捡起这个还被自己变相软禁着的老妇。
开什么德国玩笑,这种人怎么能出现在他的婚礼上,只不过想归想,但总不能这么说。
郁容假装沉思了一会儿,假模假式地忧心道:“可是她的身体扛得住吗?如果办酒的话就是三五天的事情了,年纪也大了,身体又不好,别折腾老人家。”
他话都讲到了这个地步,齐凯言还能说什么呢,只得听话地点了个头。
郁夫人捏着手指头盘算了一下,“阿舟过几天也要被放出来了,加上弟弟和江姜就是三个。”对江姜一笑,“可以的哦,不怪我自作主张吧。”
“当然,是我的荣幸。”江姜故意拿腔拿调道。
“那小齐你回头伴郎也找三个好了,和哥哥的一样。”
郁容补了一句,“再加个傅琛。”
“傅家的……”郁夫人皱了眉,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好吧,你自己决定,那哥哥这边就是四个,小齐你也找四个呗。”
郁容拍了拍看上去有话要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齐凯言,替他说了,“妈,言言上哪儿找四个去,我两个他两个,江姜和郁文玉归我,陆舟和傅琛跟他就行了。”
“这样阿舟是不是……”
“没事儿,陆舟上学的时候和言言关系不错。”郁容明白她要说什么,补了一句。
郁夫人不愧是个雷厉风行的,餐桌上刚定下了要回来住,这一头就已经派人去那套临江平层里收拾东西了。
江姜吃饱了饭,白天又做了不少运动,等人的时候躺在露天花园的躺椅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齐凯言问保姆要了花剪,他白天就看到了露天花园上又种薰衣草,郁容最近睡眠一般。
反正回来郁容就让他辞职了,现在闲着也是闲着,齐凯言就打算剪一点儿回来放在床头。
齐凯言推开门的时候没想到里面有人,下意识地想要道歉,但又发现江姜睡着了,赶紧禁了声。
江姜仰面抱着一个鲨鱼抱枕,一条小腿从躺椅上落下,荡在半空。
因为裤腿宽松的关系被他无意识间蹭到了膝盖往上。
江姜裸露在外的苍白的膝弯上赫然是几道青紫指印,小腿肚上仔细看还有着已经褪下去一点,不易察觉的吻痕。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暧昧痕迹,一下子就叫齐凯言想起了许多年前,想起了那个潮湿而又闷热的夏夜午后的休息室。
齐凯言下了体育课之后本来打算借午休时间去洗澡的,却发现自己没带毛巾,想着休息室有就打算去拿一条,到了却发现门锁着,按理说不应该。
但身上出了汗不洗澡难受,他只得绕道,打算翻窗进去。
休息室的窗户没有关,只是粗略地拉了窗帘,齐凯言刚刚抬手摸到粗糙的窗帘布,就听见给休息室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似乎是女生痛苦的喘息声。
但叫人听了却觉得发出声音的人在痛苦难耐中又有着难以言喻的愉快。
“啊!要到了——容哥!”
——容哥。
齐凯言的瞳孔陡然收缩,他怀着难以言说的心情和目的,抖着手拉开窗帘的一个角,他不敢拉得太开。
大半人影都被杂物挡住了,只能一次看见一点。
仰面躺在瑜伽垫上的女生上半部全被柜子挡住了看不出是谁,她红色的格裙被掀起来堆积在小腹和大腿根部,挡住了两人交合的地方。
齐凯言看不到其他的部位,只能看见女生一条软白修长的腿被男生捞在臂弯里,粉嫩的膝窝上赫然是用力太过留下的斑斑青紫指痕。
女生的小腹衬衫被往上掀了起来,露出平坦柔软的腰腹,她印着小兔子的内裤挂在一边的脚踝上。
男生却只是往下扯了一点裤子,跪坐在女生的双腿间动作。
甚至连校服外套都没脱掉,拉链随着他激烈的动作蹭在地上刮擦出琐碎的声响。
“容哥……啊!难受,饶我一会儿……”女生讲话的语调因为高潮之后依旧强势的插弄而带来的酸涨而带上了哭腔。
她的手胡乱地按在身上男生的小腹上,想要推开他一会儿。又被男生毫不留情的一把拍开,钳制在了手里。
男生的声音因为激烈的性爱带着点儿鼻音,他说话的语调漫不经心透着点儿邪性的痞气。
——是那种不遮不掩拿你当个玩意儿的语调,“你让我快点儿射呗,一会儿陆舟来找你,我要还没完事儿,你又想让他和我一起弄你啊?”
女生喘着咯咯地笑:“啊——也不是不行啊。”
“我说陶佳戚你真该给我打钱吧,说得好像都是我睡你,实际上你拿我当按摩棒使啊?”
男生似乎在动作间到了高潮的边缘,他的呼吸比刚才急促很多。
可即使如此也不过就是呼吸声,但是落在齐凯言的耳朵里,却犹如雷鼓,叫他头晕目眩,手脚发软。
“你在干什么?”
陆舟的声音并不响,甚至还有意压低了几分,但对那时的齐凯言而言却不啻于一声圜钟,吓得他差点坐到地上去。
“对,对不起,我就是想要拿毛巾,我,我不知道有人对不起。”他说完就夺路而逃。
“你跑什么?”陆舟的声音不被他遥遥甩在身后。
齐凯言一直跑回了教学楼的洗手间里,他反锁上门,坐在马桶盖上,大口喘气平复如鼓的心跳。
他害怕。
可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
齐凯言四下回望,隔间灰暗的塑料隔板划出的逼仄空间将他完完整整地包拢其中,可裤裆间冰冷黏腻的触感,那样的清晰。
——那样的不容忽视。
叫他不得装聋作哑。
冷酷且直接了当地宣告了他见不得人的恐惧。
他不是向往,不是羡慕那个学校的风云人物郁容。
他是对他有着肮脏的,龌龊的,卑鄙的,可耻的欲望。
他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一个喜欢女生的男生。
——一个高高在上,他永远不会有机会触碰拥有的人。
郁容: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的后续居然是这样的看看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