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老夫人擦了擦浑浊的眼角道:“其实呐, 自你出现在京城,便有你大舅母母族泌阳侯府传来消息,说你与墨儿长得十分相似, 又说陛下对你宠信有加——”
“当夜, 外祖母便做了个梦,梦见你那早去了的母亲, 托梦告诉我, 说你当初坠崖得了奇遇活了下来, 如今回到了京城, 希望我能照拂你,让你平平安安——”
“外祖母做了这梦, 当时便想立即到京城去寻你, 但你几个舅舅拦住了外祖母, 说这只是梦,哪能做得了数, 再说京城路途遥远,外祖母如今这把老骨头,怕是路上便会被颠散架了——”
“昨天, 陛下突然从京城来到雍府寻你,便告知了我们当年的真相——外祖母只恨当初没有早点去寻你呀, 平白让你在外边受了这么多苦······”
雍老夫人边说便开始抹眼泪起来,那浓重哀戚喜悦交织的情绪, 简直令见者伤心、闻者落泪,更别说林琅了,属实有些招架不住——
他外祖母的哀戚喜悦之情太过浓重, 他从小便知外祖母十分疼他,自是看出来完全不似作伪, 但即使如此,他心中却疑惑更甚——无他,碍于世界小规则和001系统的限制,他压根未能告诉刘岐详情,也未能提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刘岐能够相信他,还能理解,毕竟凭他身上的朱砂痣,凭他们相处多年的熟悉和了解······
但是就凭刘岐了解的那些信息,再想说服别人,属实牵强了些——
但他外祖父外祖母明显就是信了,还深信不疑,至于几个舅舅,他便不得而知了,至少看着他心疼的表情也全不似作伪,这让他心里属实有些就得蹊跷······
但如此喧闹又悲又喜的场合,压根没给他过思考的机会,一行人聊了一番后,雍老夫人便准备了隆重的宴席、热闹的大戏,直到散场,夜色已深,小胖崽在大人们的诱哄下,和长风哥哥一起去了雍老夫人的院子歇息——
就小胖崽这白白胖胖又精致漂亮的小模样,简直比那年画上的娃娃还福气讨喜,再加上他那甜死人不偿命的小嘴,瞬间便俘虏了雍府从七岁小表姐到八十祖祖母所有女性的芳心,直让雍老夫人直搂着他舍不得撒手,让七岁小表姐一直嚷嚷着长大以后要嫁给小胖崽——
大家都乐呵看个笑话,只有小长风看着小姑娘一本正经道:“崽崽是雍小姐的弟弟,姐姐不能嫁给弟弟哦——”
雍家小表姐一脸震惊和不信,很凶地质问小胖崽道:“崽崽,姐姐长大以后不能嫁给弟弟吗?!”她觉得小胖崽长得就像个小仙童一般,她才不信又黑又瘦的小长风说的话,她要小胖崽亲口说出来才信!
小家伙觉得小表姐有点凶,他以后才不要娶这么凶的小姑娘作媳妇,他以后要娶的媳妇肯定是那种又温柔又可爱的小姑娘,长得肯定比他还好看,性格也比他可爱——
他小脑瓜里转得飞快,面上却装出一副无辜模样吃了吃胖乎乎的小手指道:“是啊,爹爹说姐姐不能嫁给弟弟的,那样生出来的小孩会是大笨蛋!——”
林琅:......
你还真是个小机灵鬼呢——
小姑娘对小胖崽说的话深信不疑,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喜欢的小男孩,小小的心灵便带上了大大的滤镜——但她还是很难过,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哒哒哒”便扑到了自己母亲怀里,“哇啦哇啦”哭起来......
小胖崽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他犹豫地走到小姑娘跟前道:“姐、姐姐,别哭啦,虽然以后腻不能当崽崽老婆,但、但腻一直就是崽崽的姐姐呀,现在就是啦——”
小姑娘立马停住了伤心的哭泣,愣愣地从自己母亲怀里抬起头,似是思考了一番,娇滴滴的声音问道:“我、我一直都是崽崽的姐姐——”
小胖崽用力地点点头。
小姑娘又思考了番,似是想通了,用力抹了抹肉嘟嘟脸上的眼泪,从她娘亲怀里爬下来,主动牵起崽崽的小胖手道:“那我以后就是你的姐姐啦,弟弟要听姐姐的话哦,姐姐一直都会保护弟弟的啦——”
小胖崽干脆地点了点头,他现在算是体会到了,惹小姑娘伤心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他以后可不敢轻易招惹女孩子——
大家:......
一群大人在一旁权当笑话看,完全不能理解小家伙怎么这么简单就把雍家小姑娘给哄好了,他说的这个理由,嗯,不就跟废话一般吗?——咋这雍家小姑娘偏还吃这套,这么容易就被哄好了呢?!
不过大家顶多只是内心感叹罢了——
这雍家小表姐是雍家四房也就是雍家小舅的小孙女,如今这一代里面,也就雍家大舅和雍家小舅各有一个孙女,一个是已经出嫁的大表姐,一个是七岁的小表姐,再到林琅这一代,总共也就两个女孩子,其他都是皮糙肉厚、上房揭瓦的捣蛋小子,所以没法,雍家女儿一直都金贵得厉害!
本来雍家小舅看到宝贝小孙女在那哭得伤心,一个糙老爷们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结果瞧见小胖崽几下便将他宝贝小孙女给哄得喜笑颜开,不禁在一边感慨道:“人才呐,人才,此子长大绝对大有可为呐!——”
林琅:......
这从小便能哄得各个年龄女性开心的技能,真不知是随了谁,不管是他还是刘岐,从小也没见有这般本事啊——
雍府上下热热闹闹,直到亥时末林琅才和刘岐去歇息。
如今两人关系在雍家长辈面前也算过了明面,雍老夫人倒是看得开,雍老将军和雍家几个舅舅却一直心有不平,觉得就算是天子,那也是拱了他们大白菜的猪,但是他们也就心里想想罢了,也是敢怒不敢言——
夜晚,已是许久没见,刘岐自是又难耐地将林琅好好折腾了一番,林琅有点心虚,便稍稍有所纵容,哪知这家伙压根就是个得寸进尺的主,他纵容一毫,这人便能得寸百尺,已是腰肢酸软求饶道说受不住了,这人却还是不放过他,直到他昏睡过去的最后清醒意识里,这人都还没停止······自然,林琅心中的疑问,便也来不及向刘岐问出口。
次日,天还未亮,林琅便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弄醒,等带着困意迷迷糊糊醒转,他发现这人竟然精力无穷,竟早早醒来还不安分,昨天已经满足他无数次,这时候竟还想偷偷摸摸动作——
林琅属实气到了,冷冷道:“陛下在作甚?!”
刘岐不禁浑身一僵,立马将他抱住讨好道:“朕许久未见子玉,子玉可是把朕骗得好苦!——”
昨天便是这套说辞,让林琅吃了许多亏,今天他才不吃这套了,他转过身子和刘岐面对面,便不禁痛“嘶”一声,压抑着声音道:“如此不加节制!陛下是想要了臣的小命吗?!”
刘岐悻悻收回了手,只老实将这人抱在怀里,嘴里百般示好道:“不弄了、不弄了,眼下天色尚早,子玉再睡会吧——”
林琅感受着这人身下热情四溢的动静,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他真是十分怀疑刘岐这人每天都是吃什么的,甚至开始觉得,难怪天子要有三宫六院,以这身体素质,让他一个人来招架,属实辛苦了些——
但一想到若是刘岐亲近其他男女,那他自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情愿的——
他无奈叹了口气,将手伸到下面,刘岐浑身一僵,激动得将刘岐抱得死紧,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手腕酸得要死,才帮这人解决——
林琅:他不禁有点同情起自己来······
刘岐在林琅面前,最是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从昨晚到现在得了这么番大甜头,自是压根不敢再算林琅私自离京的账,只乖乖在林琅跟前蹭来蹭去,讨好意思再明显不过——
林琅心中也忍不住酸软生怜,刘岐对他痴迷不已,到如今这步田地,他倒是也更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他对这人又何尝不是心生欢喜,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忍不住百般纵容——即使只是黑暗中这般相拥,便让他心中生出无限的宁静与幸福。
若非系统001发布的任务,还有小世界规则潜在的危机,他也只愿躺平而已,能咸鱼地过活,谁还想每天跟打鸡血一般——只要有这人,有小家伙,有一处普通的小院子,有简单的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平静地过一辈子,他便觉满足不已。
只是,眼下他却不能——
凌晨的黑暗里,两人折腾了一番,林琅有些睡不着了,便道:“陛下,你知道外祖母为何如此相信我吗?——”
刘岐轻轻抚着林琅的青丝,身体和精神都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他慵懒的嗓音道:“这还要从雍老夫人的身世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