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铁骑中了北胡巫术血咒, 后被孙太医用生身父母的心尖血制成血引救活,这事很快便传遍了全京城。
当然这事本身已经够离奇了,但更离奇的是, 正是靠这法子, 用他们陛下和林大人的心尖血,救了曾中血咒的林小公子!
林小公子, 就那个特可爱、特聪明, 经常到醉香楼吃蜜制烤鸭、到春风楼吃百味鸡、听大闹天宫戏的小公子, 原来竟是他们的小皇子!
而林大人, 竟然以男子之身能替他们的陛下生下孩子?!
实在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当然,大部分头脑清醒的百姓对此是不相信的, 男人生子?!笑话!怎么可能?!更别说还是新科状元郎替他们的陛下在四年前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但是他们的陛下却好像毫不知情, 更别说满朝堂的文武大臣和皇宫里的太后娘娘了——
但三人成虎,第一个人说的时候可能正常人的反应是嗤之以鼻, 觉得都是什么鬼话,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当第二个人也对他这么说的时候,他可能也不会相信, 但是心里可能已经开始疑惑,并开始试图自我说服, 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大概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等到第三个、第四个这么对他说的时候, 他大概便会开始相信,等到说的人多了,便会深信不疑, 然后反而还会去给别人说这事。
而且这相信的程度,还和与告诉他的人相关——如果告诉他的人和他关心越熟悉、越亲近, 在他心中的分量越重,这相信的程度便越深。
而小家伙的身世,便是从幽州铁骑的精锐中传出来的,这些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将士,素来保家卫国、忠勇正直,都是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自是不屑于骗人。
他们中的许多人的确是靠生身父母的心尖血才得以解了血咒,因而对此事深信不疑,更别说连他们的陛下以及对他们有救命之恩的孙太医都是这般说辞,他们更是不会怀疑了。
有时候,就连子虚乌有之事,这般传下来都会信以为真,更别说刘岐本来便对林琅不一般,小家伙本来便是刘岐的骨肉——
等到这话传到太后跟前时,她第一反应便是:“果然!难怪小家伙和陛下幼时简直一模一样啊!哀家就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凑巧之事!”
“天啦!难怪小家伙那般可爱!果然不愧是哀家的乖孙孙!”
“天可怜见!天可怜见呐!哀家心忧了这般久,没想到竟然早就有了这么可爱的乖孙孙!难怪当初西山寺主持劝哀家莫要心忧,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
太后很是高兴了一阵,跟容光焕发一般,面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红色,秋嬷嬷在一旁也高兴道:“恭喜太后!贺喜太后了!得了如此漂亮又可爱的小皇孙,实是幸事啊!”
太后心里乐滋滋了一番,又反应过来,不禁带点惊疑道:“你说这男子真的也能生孩子?!这男子都能生孩子了,你说这还有我们女子什么事啊?!”
秋嬷嬷笑道:“太后瞧您说的这话——这男子生子,奴婢以前也的确是听过的,说这有的男子啊,生下来时看着与一般男子无异,有些呢,长着长着长到十二三岁,突然便会和女子一样来葵事,也能和女子一样生子,更有甚者,甚至不和女子一样来葵事,但也能生子——”
“不过啊,这样的男子都是少数,千万人中说不定就那么一个,而不来葵事生孩子的男子,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呐,想靠男子生孩子还是不靠谱的——”
太后面上还是带些迟疑道:“你说呐,如今连小皇子都有了,陛下如今是更不会听哀家也不会听那些大臣的了,以前都不听,更何况现在,难、难道,就真让陛下这么胡闹下去?!就让他和一个男子在一起?!”
秋嬷嬷微微垂首,眼观鼻、鼻观心道:“娘娘,陛下向来是个有主见的,平生也是最不喜别人要挟他,以前都不愿意听您和朝堂上那些大臣们的,如今陛下平了幽州军,又和北境签订了边境互市协议,那些世家大族和朝堂上那些大臣们都不敢再忤逆陛下之意,娘娘又何必替那些大臣当枪使,反倒妨害了娘娘与陛下的母子之情?——”
太后面上微微露出些忧思,问道:“那你说,哀家该如何做?”
秋嬷嬷道:“依奴婢看呐,娘娘最好的不若是颐享天年,将小皇孙接到身边时时承欢膝下,有了小皇孙,娘娘也算对得起陛下列祖列宗,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如今陛下也是难得的明君,娘娘也就随陛下去吧,陛下这么厉害,定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太后笑道:“你这个老滑头,就会卖便宜,还不如干脆说哀家就算限制和陛下对着来,也不过是费力不讨好、鸡蛋碰石头呢——”
秋嬷嬷道:“娘娘贵为太后,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母亲,陛下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只要娘娘不给陛下找不痛快,如今这日子,还能有谁给娘娘找不痛快呢——”
太后用手指点了点她道:“你呐、你呐——”
“不过你有句话倒是说得对,只要哀家不给陛下找不痛快,谁又能给哀家找不痛快呢?——”
“哀家如今这般年纪啊,也算是活明白了,年轻时候迷了眼,对小时候的陛下的确算不上多关心,如今事过境迁,想找补也找补不回来啊——”
“哀家这个年纪,还有什么可图呢,有了乖孙孙,的确是万事无忧咯——”
“说起这个,赶明个你快去亲自将小宝贝给哀家接到宫里来,哀家这都有多少时日没见过小家伙了,可想死哀家咯——”
秋嬷嬷欢喜应是。
却说朝堂这边,自天子回京后,该上朝上朝,该批奏折批奏折,只是以前除了休沐外每日上朝改成了两日一朝,若是急报可单独启奏,刘岐这边算是松活了许多。
不过怎么处置这些幽州造反将士,天子却一直不给个准话,有大臣上奏便敷衍过去了,跟没这回事一般。
那些大臣们心里急啊,那些幽州将士们各个也提心吊胆的心里急——
等到朝堂上下、京城坊间这些舆论终于发酵差不多后,刘岐给满朝上下来了个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