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和夜翼进入了蝙蝠侠的第二个梦境，另外三人继续在外面观察情况。

纸上很快出现了第二个梦的场景，又是简简单单的线条小人。

画面主体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小人在走路，身后窜出了一个头上包着蝌蚪一样的绑匪丝袜的男线条小人，他走进女小人，从线条身体里突然掏出了三角形线条刀，抵在了女小人的背后。

男小人头上冒出一个叽里呱啦的乱码文本泡，然后女小人把自己的包给了男小人。劫匪小人把包翻了一通，从里面掏出了一些，上面印着$的长方形纸片，把纸片塞进了身体里，然后把包丢掉了。

女小人给出了自己的包以后就抱头蹲在了地上，不去看男小人，似乎是想等男小人走了以后赶紧跑路，但男小人又把刀伸向女小人，并且拽住了女小人的三角形小裙子。

一个刺球型对话框从女小人头顶冒出来，这算是所有的梦里唯一能被认出来的一句话，因为里面没有乱码，全是感叹号。

就在男小人把女小人的三角形小裙子撕破了一半让裙子变成了四边形时，一个身后披着披风，头顶着两个尖尖角的壮硕人形从天而降，踢在了男小人的头上，直接把男小人踢翻了。

尖耳朵转过头和女小人说了些什麽，然后掐住男小人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他的手臂用力扼住了男小人的脖子，没过多久男小人头上就冒出了一个小鬼魂，似乎是意味着他死了。

尖耳朵甩甩手想要把手里的男小人晃醒，但不管怎麽甩男小人的眼睛的部分还是两个叉，尖耳朵慌了，把男小人丢在地上，从身体里掏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往男小人身上戳。

两个身影从天而降，一个是刚才在上一个梦里已经见过的杰森小人，另外一个是身后背着一根棍子，屁股特别翘，应该是夜翼的小人，两个人和尖耳朵对峙了，一会儿杰森负责继续和尖耳朵互相瞪着，夜翼则掏出了两个熨斗，一起按在男小人的身上几下，男小人身上一阵电流闪过，被电醒了。

看见男小人醒了，尖耳朵似乎是明白了什麽，他们不再对峙，夜翼特别热情的凑上去和尖耳朵说话，三人一起把女小人送走，杰森走在最后面，他在夜翼和尖耳朵都不见了的时候从身上掏出一根细细的线条，对着男小人丢了过去，躺在地上的男小人又一翻白眼，头上冒出了带翅膀的鬼魂，这一次鬼魂飞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梦境结束了，夜翼和杰森回到了现实。

“没想到……”他们两人的表情都有点复杂，夜翼开口道，“没想到他还有这麽稚嫩的时候。”

杰森虽然没说话，但点头，显然是在附和夜翼。

“你把那个人杀了，万一我们失败了呢？”夜翼对杰森提出批评，杰森无所谓地反驳道：“梦里你们还管我杀人吗？”

夜翼怔愣了一下，微微低头：“这个梦太真实了，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梦。”

这就是对无形之术没有丝毫了解的人们进入梦境的时候可能遇见的最危险的事情，他们可能会完全遗忘这是一个梦境，并且忽略其中与现实不同的诡异之处，如果是个美梦的话，可能会让人自愿沉溺于其中，再也不愿醒来。

杰森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是在梦中，他拥有启相，如果遇到什麽危险的话，完全可以主动打碎梦境带人走出来，这也是温德尔让杰森带着夜翼或者罗宾进入每一个梦境的原因。

看夜翼有点迷茫的样子，罗宾提议道：“下一个我来吧。夜翼你休息一下。”

夜翼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扶着椅背坐下了，没有逞强。

现在夜翼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被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这恐惧没有根源，也没有来由，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因为什麽东西而感到恐惧，但它就是产生了。

杰森完全没有感到不适的样子，罗宾也是第一次去梦里没有受到影响，他们俩交谈了一下经验，杰森告诉了罗宾几点注意事项以后，两人就再次进入了梦里。

温德尔刚才就从医务室里找出了水壶和纯净水，他倒了一杯水给夜翼，往里面滴了几滴魔药。

夜翼的状况并不严重，他受到了大概2/3张恐惧的影响，另外一部分在杰森身上。

人为的进入受到恐惧缠绕的人的噩梦中打破噩梦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转移恐惧，恐惧一直存在，只是从蝙蝠侠身上转移到了夜翼身上。

现在给夜翼喝魔药就能解决他身上的恐惧，不过他缺少天赋，如果用物理学的解释来说，杰森和温德尔是良导体，夜翼和罗宾几乎是绝缘体，他们俩在使用药剂时药效不会变差，但是魔药产生作用的速度会变慢。

“谢谢。”夜翼接过杯子，他看见了温德尔给他的水里加药，应该就是刚才杰森和达米安喝的那个，对此表示出了信任，然后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水。

难言的浓郁的味道让夜翼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这是一种某种植物被烧焦了以后的灰泡水的味道，混杂着焦味和苦味，被水稀释了以后，味道似乎变得更强烈了，分量也比刚才杰森喝下去的口服液玻璃瓶要多了不止一点。

夜翼想起了韦恩老宅里那几个去了天堂的微波炉，想起了他刚到韦恩家族的时候布鲁斯自告奋勇做的第一顿饭，想起了他刚刚离家出走去布鲁德海文读大学的时候，为了夜间活动更方便，所以自己出来租房子住，在厨房里给自己做的那顿庆祝独立生活的晚餐……

他想起了很多很多，都是他短短的20多年人生中品尝过的最难以言喻的味道。

但是做了十几年超级英雄的意志力让夜翼忍了下来，他没有一口喷出嘴里的东西，而是抑制住了要被呛到的本能，把所有的水都喝了下去。

达米安扶了扶自己的面具，有点想笑。他第一次喝到温德尔的魔药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受，虽然他喝的是未经稀释的版本，但是没有稀释过的魔药的量只有几毫升，一口就能喝光捏着鼻子忍忍就过去了，夜翼喝的可是被稀释过的满满一水杯。

真可怜。

达米安早早意识到了温德尔的恶趣味，他喜欢在无关紧要的地方进行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只要不恶作剧到自己头上，达米安都乐见其成。

杰森和罗宾又睡着了，小纸片上再次出现了图画，这次的图画里面没有人，而是4块最下面一根线条比较长的长方体，每一个长方体上都刻着字，从左往右依次是AP、DG、JT和TD，名字下面还画着小小的十字，这大概是四座墓碑。

在已经知道了罗宾们的名字的时候，把人名和这些缩写联系起来就很容易了。AP不清楚是谁，DG显然是迪克格雷森，JT则是杰森，TD是提姆德雷克。

或许AP其实是蝙蝠侠的本名？他恐惧的事情是自己和罗宾们的死亡吗？

这次出现的墓碑信息量有点大，把所有人都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杰森和罗宾这一次比蝙蝠侠先出现在了画面中，他们两个线条小人也蹲在墓碑前面看了一会儿，然后往墓碑后面走，墓碑向前面移动，逐渐从画面中消失，然后出现了第二排墓碑。

又是一些不认识的名字缩写，BG和JG、LF、KK、CC……，温德尔不认识，但夜翼显然能认出来，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可怕，温德尔感觉到从夜翼身上不断散发出的寒意，缩了缩脖子，向达米安靠近了一点。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他虽然不认识这些名字缩写所代表的人，但根据前面三个罗宾的名字显然能猜到这些是和蝙蝠家族关系密切的一些人名，结合一下数据库里蝙蝠侠及其关系人们的名字就能大致猜到这些人具体是谁。

不就是个梦吗？梦见自己亲朋好友死了觉得恐惧还挺正常的，随便一个普通人，也会怕自己身边所有人都死光了呀，只不过比起这些普通人，蝙蝠侠的梦更具有可行性而已，他的熟人基本上都是超级英雄或是超级英雄的辅助者，全部死光的概率更大。

达米安目前还太年轻，他还意识不到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死光的那种孤独感，一直等到墓碑上出现了应该是代表塔利亚的缩写以后，他才感到满意，大慈大悲地劝慰夜翼：“又不是真的死了，做个梦而已。”

“是啊……”夜翼低下头，告诫自己，“这只是梦而已。”

他以前刻意强迫自己不去想自己的熟人一直都处于危险之中，有很大的可能会因为维护正义而死，夜翼自己当然不介意自己死于维护正义，他从做罗宾的第一天起就做好了因为夜间活动而丧生的准备，也有着心理准备，可能会有一个亲朋好友哪一天不幸遭遇了意外，。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芭芭拉和杰森不都是这样吗？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他差一点失去他们，但好在后来杰森又回来了。

夜翼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随时有可能会因为各种意外死去，也做好了准备，随时可能会失去自己身边的人。

但这种事不是做好了准备就能立刻接受的，他至今都不愿意回忆，刚刚知道杰森发生意外以后他的痛苦，更何况那时候他和杰森其实还不是很熟。

布鲁斯现在的情况只会比当时更加痛苦。

第一个梦是韦恩夫妇小巷，第二个梦是暗喻

其他人看见墓碑：痛苦、悲伤

达米安看见妈妈的墓碑：满意，终于轮到我妈嘞，我妈的坟怎麽排这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