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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往事

咬钩 阿阮有酒 2528 2024-02-08 12:33:40

这顿水煮鱼最后还是没有吃上。

程燎转身去屋内拿干毛巾给他擦脚,林原野站在水盆里等,看见对方拿着毛巾跨出门外时,便主动自觉地伸出手去接。

毛巾却没有落在他的掌心里,程燎拿着毛巾在板凳前坐下,抬起眼皮示意他道:“左脚抬起来。”

林原野见状,眉尖轻轻挑了起来,却也没有拒绝他的帮忙,依言将自己的左脚抬出水面。程燎端起放在脚边的清水,淋过他满是白色泡沫的脚背,继而伸出一只宽大的手掌,将他的左脚完全握在了手心里。

男人掌心内略显粗砺的薄茧,轻轻摩擦在他柔软的脚心里,蹭得他的脚心有些发痒。林原野的脚忍不住贴着他的手掌动了动,白皙圆润的脚趾抵着他的手指关节,不自觉地朝里蜷缩了起来。

“别动。”抓在他脚侧的手指微微收紧,程燎手中的毛巾覆上他的脚背。

林原野听话地没有再动,垂眼顺着男人落在空气里的话音,看向自己那只被握住的脚。

毛巾很快就将他的脚趾裹住,隔着柔软干燥的毛巾,程燎力道不轻不重地揉过他蜷缩的脚趾。痒意很快从脚心蔓延到了脚趾,林原野不由得抬起脚来轻轻挣了挣。

毛巾被他踢落在男人的膝盖上,程燎抬手扣住他在半空里挣动的脚踝,放低声线缓缓开口问:“动什么?”

“痒。”眉梢与眼角染上了轻微笑意,林原野看着他回答。

程燎没有说话,目光顺着他抬起的小腿线条,一路无声地延伸向他膝盖上方的短裤。这条外穿的四角短裤本就宽松肥大,林原野此时又是将腿抬高的姿势。

视线轻轻松松就贴着宽大的裤管滑了进去,将他裤管里的风景尽数收入眼底,男人的眉毛略微往上抬了抬,不紧不慢地出声提醒他道:“已经被我看光了。”

林原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轻轻挣脱开他落在自己脚踝上的桎梏,抬高的左腿微微弯起,径直踩上了男人的膝盖。

脚底踩着对方的膝盖来回碾动了两次,权当作是对程燎刚才行为的惩罚,林原野哼笑着将左脚踩回拖鞋里,继而不客气地朝他抬起了自己的右脚。

照例先将脚上的白色泡沫冲洗干净,程燎抓住他的右脚放上自己膝盖,动作仔细地替他擦掉了脚上的水珠。林原野肤色偏白的脚踩着男人麦色的膝盖,在视线里形成鲜明的色差对比。

程燎转头将毛巾丢进盆中洗时,林原野并未将踩在他膝盖上的脚拿开,而是顺势压低自己的脚尖,贴着他的大腿内侧缓缓挤了进去。

脚尖碰到程燎短裤的裤腿时,林原野就极有分寸地停了下来,转而改为将自己的脚趾翘起,勾住男人宽松的裤腿边缘蹭动起来。

程燎很快回过头来,抬起手掌按住他不安分的脚趾,嗓音不高不低地淡声开口:“脚趾很灵活?”

林原野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他的话。

程燎伸手将他拉向自己面前,低沉的声音语义不明地从他耳边响起:“那就不能浪费。”

林原野没有明白他的话中的意思。

直到十几分钟以后,当他将两条光裸的长腿地挂在男人腰间,被对方按在床里提出来,用脚趾勾开对方裤腰边的松紧带时,他才终于明白得前所未有般的透彻。

不管怎么说,程燎请下的这天假还是没有浪费。林原野睡到天色入夜才起床,比昨天夜里更浓重的疲惫与酸痛,沿着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席卷而来。

水煮鱼最后端上桌的时候,赫然已经变成了口味清淡的清蒸鱼。林原野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步伐慢悠悠地走到桌前坐下来。

程燎坐在桌边给鱼肉挑刺,听见他拉开椅子坐下的动静,神色自然地将手边那碗鱼肉推向他面前。

林原野夹起细嫩的鱼肉放入口中,继而抬起头来问他:“你们请一天假要扣多少钱?”

“一天的工资。”对方回答得不太在意。

林原野却有点心痛地皱起眉来,语气佯作漫不经心地试探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换工作?”

“为什么?”程燎目光笔直地投向他问。

“每天上班太辛苦,而且没有假。”林原野撑着下巴如实答道。

“你不喜欢吗?”没有接他的话茬,对方忽然问出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林原野不明就里地愣住,“什么?”

“你不喜欢这份工作吗?”程燎神色不变地重复道。

林原野闻言,眸中涌起几分明显的诧异情绪来。他在认识程燎以前,男人就在做这份工作。他在挑选工作上的个人喜好,理应与程燎换工作这件事毫不相干才是。

他没来得及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院子外的老式门铃就先响了起来。程燎放下筷子起身去开门,林原野坐在桌子前没有动,视线漫不经心落向面前的空中时,思绪却不受控制地游向心底,长年累月久经掩埋的记忆深处。

过往经历过的那些岁月里,与工地这类地方挂钩的记忆并不多。唯一能够追根溯源的记忆节点,大概也只有他在大学里那段没来得及开始的恋爱。

他也曾经在学校里有过合眼缘的暧昧对象,只是在两人捅破窗户确定关系以前,他就因为原则上无法触碰的底线,很快与对方断掉了所有联系与往来。

而偏偏在事情发生不久时,杨锦年从旁人那里听闻他感情上的不顺,主动提出想要给他介绍男朋友。

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年,但他此刻依旧能够很清晰地回忆起来,那大概是个闷雷滚滚暴雨即将来临的阴沉午后。林原野将车停在工地旁的路边,坐在车内拉黑了手机中频繁打入的号码。

而杨锦年的那通电话,就是紧紧跟在被自己拉黑的号码后面,无缝衔接地拨了过来,丝毫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林原野的心脏与天边沉闷厚重的乌云一般无二,阴郁得仿佛随时都能拧出水来。而他就是在这样烦闷与压抑的情绪里,沉沉吐出一口气来,接通了杨锦年打来的电话。

当时杨锦年已经毕业回国,对方在电话里似乎是想要安慰他,林原野却没有多余的耐心去听,直截了当地打断他的话道:“有事就直接说,没事我先挂了。”

杨锦年这才仓促结束自己那些顾左右而言他的话,唯恐他耐心尽失不打招呼就挂电话,忙不迭地出声叫住他道:“我有事。”

林原野问:“有什么事?”

杨锦年也就不再支支吾吾地卖关子,直言不讳地说是想给他介绍男朋友。

林原野也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怎么回事,听闻对方在电话里这样说,竟然也并未第一时间里就拒绝,而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国内还是国外的?”

这话听在杨锦年耳朵里,也没有引起他太大的注意来。毕竟自己出国读书那几年,也的确在国外结交了不少朋友。

他在两项答案之间小心地谨慎揣摩片刻,最后凭借着这么多年来对林原野的了解,保险起见地选择了更不易出错的答案:“国内。”

林原野语气平淡地哦了一声,不再开口说话。

大约是隐约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意兴阑珊,不给他任何出声回绝的机会,杨锦年就如同竹筒倒豆般,一股脑地将对方的情况倒进他耳朵里。

偏偏又称得上极度巧合的是,杨锦年倒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他或多或少地联想到,近日他断绝来往的那人身上。

拉黑号码以后尚且无处宣泄的烦闷与压抑,就这样被二十岁的他迁怒到了杨锦年身上。

直至几年后的今天,林原野仍然清楚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如果你是故意想要寻我开心,大可不必要这样做。”

眸中裹着冷淡与愠意交织涌动的情绪,林原野心不在焉地转头看向车窗外。视线掠向窗外路边的年轻工人,他在耳边轰然炸开的阵阵滚雷声里,话音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就算是找在工地上班的人,我也不会找这样的当男朋友。”

“至少在工地上班的人,也还有身材不错这项优点,”仿佛为了说服自己,脱口而出的并非是一时气话,林原野强迫自己弯起唇角,语气散漫而玩味地轻笑出声来,“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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