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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同样的人,不同的答案

人偶 阿哩兔 3507 2024-04-28 15:22:28

我的目光直勾勾地刺向他,心脏莫名跳得有些急。

他眨了眨眼,让我意外的是,他这次倒并没有安静太久,很快答道:“我只是想暂时一个人住,清净下。”

……

这个回答挑不出什么毛病。听起来很符合我之前的猜想,他一个人搬到这里来,果然是和付倩有关,至于付倩有没有撕破他的伪君子表皮,我并没兴趣知道。

心跳又慢慢恢复平静。

我压下身体里那股未知名的躁动情绪,不刻意去想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也是,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可笑的事。

那个东西已经永远不存在了,分明是我亲眼目睹的不是吗。

亲手毁了它,又去想它,南藜啊南藜,你怎么可以这么贱得慌。

我转身开门,烦躁不已:“你需要清净,我也需要,不要再来烦我。”

对,一定是梁枝庭总在我面前晃悠,我每天都看到他这张脸,自然就勾起了我不想记起的那些往事,全是因为他,我才会变得不正常。

“你和他聊了什么?”

他忽然又问起了我和陈鹰的事。

我踏进屋内,关门,没好气地回:“关你什么事,滚。”

和陈鹰聊了会儿天,把我的心情聊得一塌糊涂,我在屋里神经质地走来走去,从厨房走到阳台再到卧室,来来回回逛了好几圈,实在受不了身体里的憋闷感,咕嘟嘟闷下一瓶酒,蒙着被子倒头就睡。

这一觉我中途迷迷糊糊醒来几次,都懒得起床,翻个身继续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最后被陈鹰一通电话叫醒。

本来想挂断,手一抖按错了接听,还不等我说话,陈鹰的声音就从听筒里涌出来:“小藜!你猜我看到谁了!”

声音大到我耳膜都要破了。

“我遇到你对门邻居了!”他当然等不及我说话,自顾自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他身边跟着一个美女,两个人勾肩搂腰的可黏糊了,这家伙真奇怪啊,行为举止上对你那么主动照顾,一副看上你喜欢你的样子,背地里却和别人拉拉扯扯,就是个渣男啊!”

我呵呵无声干笑起来。

才发现吗他?

我早领教过梁枝庭的人渣本色了。

“你就是想说这个?”我眼睛都睁不开,含糊道,“我挂了。”

“别别别!你不来看看啊?”

“啧,”我拧起眉,不理解陈鹰这小子的脑回路,“这有什么好看的。”

“话不能这么说,”陈鹰道,“你看啊,他不是从搬到你家对面之后就一直在骚扰你吗,那你现在过来抓他个正着,不就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拆穿他的海王真面目,让他以后不要再来烦你,你不就可以清净了?”

“……”

我要怎么和陈鹰说,我之前已经拆穿过他一次了,还闹到了警察局,但也不妨碍梁枝庭现在继续骚扰我。毕竟有的人,不光是脸皮厚,必要的时候可以连脸皮都不要。

梁枝庭就是这种人。

“不去。”

啪,我挂了电话,挂下还没几秒,陈鹰又打了进来,我直接关机继续睡。就在我快要陷入熟睡状态时,被一阵焦急的敲门声砸醒。

“唔……”

枕头捂到头上,我直接装死,死了好半天,砸门声还在继续,有愈演愈烈的架势,陈鹰在外头大声嚷嚷:“小藜!小藜!别睡了快起来!!”

这混蛋!

我气得跳下床,直冲门口拉开门,怒吼:“你有病啊!”

陈鹰一点不生气,推着我的肩膀挤进我屋子里:“快快快,穿衣服!去晚了逮不到人了!”

我不动,他催我:“你愣着干嘛呀!快走啊!我特意来接你的!今天我一定要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

我被他搞得心力交瘁:“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用去看我也知道。”

“不行,你今天必须当场去逮他,让他尴尬,让他出洋相,不然他以后还会缠着你不放的!”

“你干嘛非要我去……”

陈鹰抓起我丢在床头的外套就往我身上披,打断我的话,嘻嘻一笑:“我的竞争对手,能少一个是一个。”

“……”

耐不过陈鹰的再三催促胡搅蛮缠,无法,我最后还是被他拽出了门。

在市中某个大型会展中心,今天举办了一场游戏发布会,陈鹰就喜欢玩游戏,这种活动他自然不会缺席。他就是在这里偶然遇到了梁枝庭,才兴冲冲地给我打电话,我不来,他就直接上门来强行拽我。

展会里都是人,走几步就要和一个陌生的人发生肢体上的摩擦,我捂着鼻子,实在受不了密集人群中的这股热潮汹涌的人味,我不止一次想掉头离开,陈鹰死死拽着我不肯我走。

他拉着我的袖子,在前方开道,我躲在他身后,尽量避免和人流碰到。他疾步走得飞快,我勉强跟着他,鞋都快跑丢了:“你慢一点。”

“跑慢了他就跑了,你见不着了!”

跑了就跑了,见不着就见不着了。

哄闹的人声和鼎沸嘈杂的游戏背景音混合在一起,吵得我耳膜发胀,脑浆都要炸开。

终于,在人流中逆行了大概十分钟左右,陈鹰拉着我躲在一个立牌后面,示意我往远处看。

我往陈鹰的视线尽头看过去,在一个巨大的广告屏前,我看到了梁枝庭。

屏幕上放着某款游戏的宣传片,有不少人驻足观看,虽然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尽管梁枝庭内里已经脏成一团恶臭的黑棉絮,光从他的表面来看,他仍然还是一件镀了金的完美艺术品,挑不出任何瑕疵,任谁都会一眼就能看到他。

梁枝庭身边还站着一个卷发美女,不过不是上次婚宴上的女人,显然又换了一个。也是,鱼塘里总逮着一条鱼吃,吃多了总会腻味,需要换个新口味尝尝鲜。

梁枝庭今天没有戴眼镜,搂着女人的腰,时不时和她亲昵耳语,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她开怀大笑。

陈鹰见状,在我身旁用鼻子哼出一口气:“瞧他笑得那样儿,花心大萝卜。”

我瞟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因为被强行打断睡眠,困得不行,打了个哈欠:“看也看到了,我可以走了吧。”

“不行!来都来了,咱们一定要去打他的脸!”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干脆闭上眼睛站着打盹。

没几分钟陈鹰突然兴奋地小声叫起来:“她走了!现在就他一个人了,我们赶紧上去!”

我抬头一看,梁枝庭果然一个人站在不远处,那个卷发女人不知去哪里了。

陈鹰拉着我往前冲,冲到梁枝庭面前,陈鹰高高昂着脖子,就差没用鼻孔说话:“哟哟哟!这是谁啊?和美女约会,好雅兴啊!”

梁枝庭看了他一眼,弯起嘴角,轻声问道:“请问你是?”

“……”陈鹰噎住,半晌,俯身到我耳边嘀咕,“你瞧瞧他,被我们撞见了居然就干脆假装不认识我了,真他妈会装。”

因着陈鹰的动作,梁枝庭这才看到他身边站着的我,看到我的那一秒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很快就自然地恢复成一张笑脸:“好久不见,南藜。”

好久不见?

明明昨天才见过。

“什么好久不见,你装什么装啊!”陈鹰显然和我一个想法,他的嘴巴比我快,很干脆地顶了回去。

梁枝庭又仔仔细细看了眼陈鹰:“抱歉,我们……认识吗?”

表情,神态,都不像是在演戏。如果是在演戏,那他演技也太好了。

“喂你……”

陈鹰又要说话,我伸手拍在他胸口,打断他的话。陈鹰虽然疑惑,但还是强忍着没再吭声了。

我直视着梁枝庭的脸,盯着他眼眶里那双漆黑的眼珠子。须臾,我装作无意问起:“付倩呢?怎么没看见她?”

梁枝庭一耸肩,坦然道:“离婚了。”

我一怔。

「我只是想暂时一个人住,清净下。」

一夜之间,同样的人,给了我不同的答案。

某个猜测又火烧燎原般袭进我的白骨之中,烧沸了我的血液。

梁枝庭单抽插兜,眉眼弯弯,一派温柔之色:“说起来也要多谢你,因为你的缘故,她的观察力比以往更仔细了点。”

我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我和他当初那一架闹到警察局,付倩可能无法理解她的老公为什么会和我这样的人起冲突,明明都被我揍成那样了还愿意和我和解,她一个能力优秀的白富美,当然不是什么单纯小白花,大概就是那时候留了心眼,最后在结婚的一年里发现了梁枝庭出轨撩骚多次的证据,离了婚。

没了付倩,梁枝庭这个想榜上有钱老婆从而飞上枝头的富贵梦自然便碎了。

要不是陈鹰在,梁枝庭估计现在就要本性毕露,破口大骂我这个贱货了。

我冷嗤一声,回:“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梁枝庭嘴角不甚明显地抽动了一下,看得出他应该很想冲我发火,可他视形象如命,仍旧维持着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笑脸。

为了彻底确认心里的猜测,我问他:“那你现在住哪里?”

陈鹰听到我这问题,狐疑地“嗯?”了一声,我没有理会。

梁枝庭看了一眼陈鹰,又看了一眼我,笑了,他朝我勾勾手指,示意我附耳过去,我为了得到答案,勉强把耳朵凑了过去,梁枝庭接下来的话顺着我的耳廓淌进耳道,在我的大脑中嗡嗡流窜,他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说:“怎么,你身边这一个男人还不够满足你?可以啊,你要是想和我玩玩,我们今晚约个时间?”

他误会了我这句话的意思。

但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性子。

从他身上,我并没有品出一丁点怪异的违和感。

我直起身,嫌弃地揉了揉耳根,也笑着回:“不用了,我没时间。”

“我走了。”我对陈鹰说了一句,就头也不回地往回走,陈鹰怎么在后头喊我,我都没停下脚步。

我从没有一刻希望下一秒就能瞬移到家。

陈鹰还没玩够,留在了展会中心,我一个人回了家,气喘吁吁出了电梯,果然,一个熟悉的人影靠在我门外,垂着脑袋,听到我的脚步声,抬头看了过来。

依旧是那一副无框眼镜,依旧是那一副平淡的神情。

见到他之后,剧烈跳动的心脏缓缓平复。

我上前,在他面前站定。

他问我:“你去哪里了?”

我没答,扭头,他房门敞着,我很轻松地能够看到屋里的样子,餐桌上摆着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以及两双碗筷。

他的声音在我身后轻飘飘响起:“饿了吗?要吃一点吗?”

这桌饭菜是为谁准备的不言而喻。

我大概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般执拗地邀请我一起共餐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是我这些天来第一次问他这种问题。

他停了几秒,郑重回答:“喜欢你。”

我的呼吸成了滚烫的岩浆,喉咙融化,声音也哑了:“你喜欢我?”四个字,用气音才勉强完整说出。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向前迈出一步,猝不及防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双手交握在他颈后,他明显露出一分诧异的神色,但并没有躲。

手指撩着他耳边的发丝,挑着他架在耳朵上的眼镜腿,他没有动过,任我玩他的头发和眼镜。少顷,我呢喃问道:“那你想做吗?”

他歪头看我,没说话。

“和我。”我说完剩下的两个字。

话音刚落,他还没回答,我就踮起脚尖,仰头吻住了他。

熟悉的触感,温度却是陌生的滚烫。

事出突然,他呆呆的没有及时回应我,我从他的嘴唇上移开,亲他的鼻尖,脸颊,最后来到他的耳垂,呼吸打在他的耳廓。

我的视线落在他的左耳后方,手指不动声色拨开遮挡在那处的碎发,发丝下,——一个小小的圆形伤疤显现在我眼底。

呼吸停滞,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腿脚发了软,失力往下滑。

他环着我的腰,托着我的身体,不让我狼狈摔下。

躯壳寒凉如坠冰渊,血液却滚烫涌动,皮囊和灵魂的冰火两重天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

“阿庭。”哆嗦着,我低声喊他,声音都在颤。

闻声,他看向我,镜片后的眼睛弯了起来,似乎在笑,他亲着我的额头,温声回应:

“我在,小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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