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是平县有名的乡绅, 他得到县令推荐的名额之一是理所当然的事,另外的两个名额也没有秦青灼,那他是怎么来到郡学的?
杜伦知道县令没有把名额给秦青灼的时候, 心里还有些窃喜, 谁都不愿意和一个处处压自己一头的人在一起读书。
他对秦青灼已经产生阴影了, 当即脸色难看。
“登记好了, 明日卯时拿着木牌来上学,你的班级是玄班。你拿着木牌去把郡学的服饰取过来。”
郡学有四个班级, 分别是天地玄黄。
“多谢这位师兄。”秦青灼收回木牌,拱手道。
“师弟不必客气。”
郡学的服饰也有要求。夫子穿得是白衣和灰衣, 学生穿的就是蓝白相间的衣袍,头上没有任何装饰, 只有一条蓝色的丝带把头发绑起来。
他们是半途进来的学生,在郡学大约待五个月就要去参加乡试, 若是乡试失败,还可以在郡学中继续学习。
负责发服饰的人估摸着秦青灼的身高, 给他拿了衣服和发带。一共有两套, 可以换着穿。
从服饰上来看, 这郡学就把社学要严格多了,而且郡学看着也比社学要气派多了。
十步一阁,杨柳青青。
“郡学看起来和社学一点也不一样。”秦青灼拿着服饰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他在路上耽误了一些功夫, 今日是急匆匆的来报道, 还未把在淮郡的房子找好。
他出了山门, 郡学两旁各有一樽威武的石狮子, 明南知掀开马车的帘子,看见秦青灼回来了, 弯眉笑了笑,皮肤在阳光泛着白玉一样的光泽。
“等急了吧。马夫,送我们去文巷。”秦青灼坐上马车。
“没多久,相公的事办好了?”明南知轻轻的问。
“明日就入学。”
文巷是淮郡有名租房子的地方,因为距离郡学很近,再加上租房子大多是读书人,文巷这个名字由此而来。
明南知掀开车帘去看外面的商贩,还有耍杂耍的,淮郡的街道很干净,跟安乐镇的感受完全不同。街上走的人更有风度,到处都是华服,公子哥摇着折扇,哥儿和姑娘捂着嘴笑,有一种矜持之感。
舞榭歌台,明南知还听见了隐隐约约的琵琶声和娇笑声,“天上楼”这三个字一闪而过,明南知见还有两个哥儿站在外面招待人,他们身上穿着薄纱,里面的肉.色可见,玉.体横陈。
他急急忙忙收回了目光,满脸羞红,指尖无促的动了动。他用余光去看秦青灼,秦青灼低着头在看郡学的衣袍。
他松口气,若无其事的把车帘放下,不能让相公看见这些,会学坏的。
“到文巷了。”马夫说道。
“这是给你的钱。”
秦青灼去把行李搬下来了,两个人站在文巷门口。
“南知,你先看着行李,我去找人租房子。”
明南知点点头。
秦青灼从一侧小门进去,里面曲径通幽,远远的就传来声音。
“租金二十两。”
“成交。”
秦青灼走进去,正好空出位置出来了,他走上前去询问:“老板,这里的租期怎么分的?”
中年男人:“半年,一年,两年,三年都有。”
“有半年期的房子吗?”
中年男人见怪不怪,找出了几张画着房子的图递给秦青灼:“价格也在上面,选好了告诉我就行了。”
秦青灼见有人也拿着图纸在思索,他拿着几张纸看了看。他和明南知有两个人,他选了一间小院子,价格也在秦青灼的承受范围之内,半年二十五两银子。
位置还有些靠前,没有到文巷的最里面。
“老板,我选好了,就这间小院子吧。”
中年男人面色和缓:“你有何凭证来证明身份?”
路引在明南知身上,秦青灼把怀里的小木牌拿了出来。
中年男人接过木牌看见是郡学的木牌,脸上更是带了笑意:“我们文巷读书人最多了,这是契书。”
秦青灼仔细看过发现没有问题交钱拿了钥匙。
“南知,我已经把房子找好了。”
秦青灼搬着行李来到巷子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扑面迎来的就是灰尘。
明南知:“咳咳咳。”
秦青灼用手扇了扇灰尘,先把行李搬进去。
院子比较小,但有水井,他把杂草拨开,用木桶提了水上来,再泼向了四周,一股子灰尘的味道。
“我们先把这里打扫一下,不然根本就没法住人。”明南知也去找屋子里的盆子,这些盆子用来打扫还是可以的。
明南知拿了帕子开始擦桌子,用扫帚开始扫地。秦青灼也没有闲着,他把床的木板擦干净,还把木板拆下来在院子里晒。
把家中带来的薄被挂着晒,然后拿着扫帚去扫屋子。
两个人干活干得热火朝天。
“……”秦青灼累得一个半死,幸好自己穿越过来就开始锻炼了。
明南知早就习惯干活了,他正弓着身子在擦灶房,露出半截白白的腰肢,若隐若现的还能看见薄薄的腹肌。
???
主角受竟然有腹肌?!
太涩了吧!
住脑!
秦青灼飞快的移开眼神,他轻咳一声:“南知,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天色也不晚了。”
明南知抬头看天点点头:“相公,那我去买菜做饭。”
“我们今天就不在家里吃了,今天太累了,去外面吃吧。”青秦灼说道。
两个人一起出门,打算去酒楼把饭菜用饭盒打包回来。
明南知:“相公,你去买饭菜,我去买一些盆子和帕子,还有碗筷。”他出门时背了背篓。
“好,那就在家里汇合。”
秦青灼买了三菜一汤,他记住了这家店的名字,打算找个机会把菜方子卖出去。
他买完饭菜就回小院里了,他把饭菜摆好,没一会儿明南知就回来了。
……
这小院子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五脏俱全,秦青灼比较满意。
“南知,明天我下学后再跟你一起去淮郡逛一逛,今天舟车劳顿还是早点休息。”
“好,相公。”明南知见秦青灼还记得陪着他逛一逛淮郡心中一暖。
他从清泉村来到淮郡的忐忑也消散一些了,他低着头把两个人剩下的银子放好,藏在箱子底下。
秦青灼:“再买几件衣裳和首饰。”
明南知觉得相公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按理说相公家里也不是村中的富户,但相公向来很舍得钱。
“……好。”
现在还有一百五十三两银子。
两个人趴在床上,盖上被褥谈话。
明南知:“相公,你上学后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有说,估计应当就是在晚饭前半个时辰。”枕头上两个人的头发交织在一起。
“好的,我会把晚饭做好的。”明南知点点头:“院子里有一片空地,我想种一些菜。”
“这院子里你随意折腾,我都没意见。”秦青灼捏了捏枕头:“你少种一些菜,我们吃不了太多,而且我们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相公,租了多久?”明南知漆黑的眼眸水润润的,眼眸疑惑看向秦青灼。
“半年吧。八月份在淮郡考完乡试,要是考上举人了就要继续上京城。要是没考上,我们就回清泉村。”
明南知张了张口:“……京城?”
他长这么大,来到淮郡已经出了一趟很远的门,要是去京城,他还不知道怎么办。京城是皇帝陛下住的地方,他完全无法想象。
如果到了京城,明南知会看见纪凌吧。
秦青灼的心里泛着点酸意。
“相公,你不要有太大压力。”明南知认真的说:“不管是去京城还是回清泉村,我都会陪着你。”
说到这里,明南知低着头又有些不好意思:“要是相公考上了觉得我不去京城最好,我也可以自己回清泉村。”
秦青灼:“……”
秦青灼半晌没有回答,周围里静悄悄的一片,只有月光在房间里流淌。明南知有些不安的用苍白的指尖扯了扯被褥,他把被褥往上面扯,只露出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看着秦青灼的方向。
相公怎么了?是他说得不好吗?明南知有些失落。
“南知,你这样会吃亏的。”秦青灼心跳如擂鼓,他艰难的说道。
迟疑的伸出手捏了捏明南知露出来的指尖。
指尖敏感的颤了颤,害羞得变成了粉红色。
绯红爬上了明南知的脸上,他低声说道:“相公不会让我吃亏的。”
秦青灼的目光一凝,灼灼的看着明南知,明南知看不清秦青灼的脸,只能看见他五官的轮廓和感受到那双仿佛带着温度的眼睛。
他伸出双手慢慢向秦青灼靠近。
对面的人并没有躲避,似乎是默认了。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纤细修长,摸到了那张丰神俊秀的脸,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唇瓣。
明南知觉得有些渴,秦青灼在黑暗中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挪动了一下身子。
秦青灼像是被蛊惑一般,伸出手掐住了明南知的腰肢,手指细细摩挲。
明南知如同受惊的猫咪一样,弓起身子,秦青灼的手指下意识抱紧,没想到腰间出现了一道空隙。
那,那是腰窝?!
被褥的气温开始变得焦灼起来。
秦青灼难耐的抿了抿唇。
明南知的手指还放在他的唇瓣上没有收回去,他的唇瓣一动,明南知的的指尖往下压凹陷下去。
秦青灼的后背满是汗水,他深吸一口气,突然伸出一点舌头舔.了.舔明南知的手指。
明南知脑子轰然一声,手指上传来潮湿,温热的触感。
他缩了缩自己被“玷污”的手指。
眼睛闪躲,语气羞愤:“相公你……”
秦青灼咬紧了后牙槽,忍受心中的热潮。
黝黑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明南知,明南知羞愤欲绝,把睡得有些散开的里衣拢了拢,遮住了莹莹的皮肤。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秦青灼。留给秦青灼一个单薄,腰身纤细的背影。
秦青灼的指尖还残留着明南知腰间的触感,他只看见明南知的背影觉得他是生气了。
他真是鬼迷心窍了,他怎么能去……
明南知的手指缩在被褥里,他想到叶哥儿的话。
“男人哪有不喜欢美人的,那读书人你知道看的是什么书?”
但相公怎么能……他的手指。
明南知心里想不明白,双腿紧绷。
“南知,我不是故意的。”秦青灼踌躇的说。就是手指已经放在唇边了,他就咬了几口,再舔.了几下。
明南知抿着唇,心里又羞又恼。他能接受和相公洞房,但这种事太羞.耻了。
他,他都无法直视自己的手了!
相公太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