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人来后气氛就变得很尴尬。翰林们坐卧不安, 跟在官署里办事是一个死样子。
来府上的人多,翰林们没有回家是让马夫回去报信顺便让家里的人给秦青灼带一份乔迁礼物。
来庆祝乔迁之喜可不能不带礼物。
许青阳换了衣袍,他带着兰哥儿一起来的, 兰哥儿把礼物递给段言。
“这位公子请。”
段言没看见许青阳穿着官袍, 只好用公子来代称。
许青阳和兰哥儿走进院子里, 许青阳觉得周围的气氛很沉默, 乔迁之喜竟没半点欢笑声。待凝神一看汪彦坐在席上,许青阳脚步一顿, 顿时头皮发麻。
文无尘是一个讲究的人,他回家先换了衣裳才去给秦青灼道喜, 这时文次辅也在家中就问了一下儿子。
“你这是打哪去?”
“秦兄乔迁之喜,我去给他庆祝。”
“既然如此, 你去库房里拿一套文房四宝给他送过去吧。”
读书人擅文雅,送东西喜欢送文房四宝和文物字画, 阁老收藏的文房四宝一定不差,送给友人的乔迁之喜正适合。
“多谢父亲。”
文无尘去库房里拿了文房四宝去了秦府上, 他走进秦府也觉府邸太过安静, 他心中纳闷。
等他看见席上的一个人后立马明白了道理。院中一共置办了三张大桌子, 只有汪彦右手边的位置还没有人,左手边坐着秦青灼。剩下两张桌子的翰林纷纷对文无尘露出一个同情怜悯的眼神。
文无尘:“……”
“文兄也来了,你尝尝我酿的酒。”秦青灼热情好客不让人感到尴尬。
可文无尘一坐在汪彦旁边心里还有些唏嘘,他虽年少老成但对秦青灼这番操作还是凝噎不已。
“秦兄, 汪大人请。”
秦青灼喝了一杯自己酿的酒, 喉咙里觉得辣却也痛快。汪彦同样也是, 他初次喝了这酒只觉清香, 余味无穷。比起京城其他酒肆的酒,这酒更加霸道, 也更有劲,并非绵绵无力,像是掺水一样。
文无尘是贵公子他头一次喝这样辣的酒,才抿了一口就有些娇弱起来,俊美的脸上红了一圈。
要是有未婚的哥儿在场怕又要来怜惜他了,可惜这里只有一个无情冷酷的老上司和一个幸灾乐祸的同僚。
“文兄,你少喝些,你不适合喝这酒。”
秦青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顺便很有眼力劲儿的给汪彦满上一杯。
“秦兄小瞧人了。”文无尘穿着白色的袍子,袍子上绣着飞鸟走禽潇洒又清冷。
他说:“我喝酒也觉得痛快。”
秦青灼离开坐席去烤烧烤,他给明南知留下的不是烈酒,而是酿出来的葡萄酒,这适合哥儿喝。
“南知,你去休息吧,跟兰哥儿一起说说话也好,这里就交给我还有马长他们吧。”
“好,相公。”
明南知坐在兰哥儿旁边,许青阳来得早不用和汪大人坐在一起,他的神色轻松小声的跟翰林们说着什么,姿态从容,其中有几个翰林听了许青阳说话,对他已有结交之意。
再怎么是三甲中的头名,再加上许青阳的家室和见识,接人待物皆是不俗值得交往。兰哥儿好久不见许青阳这样的轻松了,自打他进了庶常馆神色有些高兴,之后又是科举时的状态。
这回来祝秦大人乔迁之喜来对了,他相公也该在京城多交交朋友。
兰哥儿第一次喝到葡萄酒,他抿了一口眼睛就亮了,“明哥哥,这是葡萄的味道,好好喝。”
“你喜欢这酒等要回去的时候,我给你几坛酒带回去。”明南知大方的说。
“那就谢谢明哥哥了,你们这酒是上哪买的,这酿酒师傅的手艺真好,我从未喝过这样的酒。”
明南知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甚:“这是相公自己酿的酒,要是他知道有人这么夸他,一定很高兴。”
兰哥儿惊呼一声,没想到秦青灼学问做得好,还有酿酒的功夫在手上。
秦青灼给烧烤撒上孜然粉,然后就用盘子装起来让马长给他们端过去。马长和马父和马母也会烤烧烤。
三个桌子全上了烧烤,还没有吃就闻到了浓浓的香味。
“这味道好香。”
王生水率先拿了一根香菇,他吃了一口,心里已经被烧烤征服了。
“好吃。”
众人见王生水吃了,立马也挽着袖子去拿,众人纷纷叫好。
“外焦里嫩,又鲜又嫩,好吃,感觉有肉汁在口中爆浆了。”莫苍露出享受的表情,手上的动作不慢,吃完就去盘子里拿其他种类的烧烤。
段言在门口见没有人来了就关上门也去烧烤架旁帮忙。
等到了最后,诸位翰林纷纷挽起袖子去烧烤架上拿蔬菜肉类自己在烧烤架上烤。
兰哥儿拿了一串肉串,他吃得很小心,但还是在嘴角沾染了油,他立马拉着跟别人说话说得有些嗨的许青阳。
许青阳察觉到袖子上传来的力度,他说话停下来低头看兰哥儿。
兰哥儿委屈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许青阳熟练的从袖子拿出一方丝帕给兰哥儿擦了擦嘴角。
“吕兄,我们继续说税收……”许青阳说道。
汪彦本想端着领导的架子,一看这些翰林们已经喝酒和吃烧烤吃疯了,他索性也不装了。
他足足喝了一坛子的酒,还吃了不少的肉串。
秦青灼向汪大人问道,“汪大人,你觉得这酒怎么样?”
“要是有卖的我一定去买。”
秦青灼就是为了听这句话。
烧烤也可以先卖着,吃点烧烤怎么能没有酒水。他想过了,不能一直卖烧烤,烧烤的替代性很强,还是开酒楼把名声打出去细水长流。
他是想赚外快,赚点小钱,有点积蓄。官位上把资历熬上去了,月俸就越来越高了,酒楼打出名声后也跟着赚钱。
“秦大人,你们家的烧烤真好吃。”
“秦大人,我下次还来。”翰林们很喜欢吃烧烤。
……
翰林们在京城中都有家,在门口就停着马车,等家中的官老爷上马车后,马夫就驾着车回家去了。
兰哥儿抱了两坛葡萄酒放在马车上,许青阳还在同秦青灼说话。这两人都在翰林院里忙,但还没机会遇上,好不容易休沐了,两个人是要说道说道。
明南知喝了一点酒上脸了,他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今日为了接待客人,他特意穿得郑重一些,瞧着也有几分当家官夫郎的样子。
他们站在马车下面,外面的风一吹,明南知把头发别在耳边,露出一个笑,神采照人。
“明哥哥,你与秦大人成亲多时,怎么还没有要个孩子?”兰哥儿呵气如兰,醉醺醺的问。
“我与你交好,之前还有人动心思动在我身上来了,让我把哥儿介绍给秦大人,我当然不干了。”
明南知用手摸了一下脸,脸上滚烫滚烫的,他的姿态轻松,自有风度,“孩子这要看天意,相公不像是会找其他哥儿的人。他下值回来就没多余的时间去鬼混。”
两个哥儿凑在一块,说了一些哥儿之中才知道的事。
纪凌看见不少马车从秦府离开,他不经意巡逻到此,在门口看见了明南知和许青阳家的夫郎在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明南知身上。
明南知和在小山村的样子没多大变化,周身更加自信从容。要是以前他的容貌带着脆弱和黯淡,那么现在的他是带着底气,笑容也是带着暖意,与之前截然不同。
他冲着兰哥儿说着什么,边说边笑,还害羞的攥了攥衣袍。
“不会的。”明南知咬唇,他们做那事都是极为规矩的,一般情况下都是秦青灼主动,明南知负责勾着他的腿。
“明哥哥,你真傻。男人嘛,就那样。”兰哥儿恨铁不成钢。
纪凌正看着明南知,很快秦青灼和许青阳就出来了。
秦青灼把这对小夫夫送走了。
他察觉到有目光一直盯着他看,他转过身看见了纪凌,他不认识纪凌。
纪凌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他想怒吼出声,要是秦青灼朝着他走过来,他一定会抓住他的衣襟。
秦青灼收回了目光,“南知,我们进去吧,风渐渐大了,估摸着要下大雨了。”
明南知点点头。
两个人一起进了院子,大门被关上了,同时也隔绝了纪凌的目光。
纪凌站在原地,他无能狂怒。
然后下雨了,雨点密密麻麻的落在他身上,他红着一双眼睛看着秦府的大门,一拳打在冰冷的墙上。
“我这张乌鸦嘴,这雨说下就下。”两个人跑到走廊上回到卧室,秦青灼把淋湿的外衫脱下来。
明南知也把淋湿的外衫脱下来放进衣筐里。
“相公,先去洗一洗吧。”
秦青灼正要点头。
“一起洗吧。”明南知低垂着眸子,嘴唇动了动。
屋子里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气氛变得焦灼起来。
秦青灼的长发上还有些湿润,他前面的头发在滴水,把他的一双黑眸衬托得很明亮,那瞳仁里闪着点点光,像是要把明南知看穿,明南知难为情的伸出手遮住了秦青灼的眼睛。
“好啊。”秦青灼唇角上扬,伸手揽住了明南知,一把就把他抱了起来。
在水中两个人的头发交织在一起,宛如求生的海草在摇曳。
段言把烧烤架收拾好了,正打算去找明南知汇报一声,结果在屋子外听见了水声,他红着脸走了。
雨滴拍打在窗户的声音格外的清脆,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马长等人也回到屋子里,他们在秦府有段日子了,大人和主家待他们都好,家里的活也不重,有屋子住还包吃,他们本就是签了卖身契的人,但是大人说了,每月还是要给他们月俸。
他们现在躺在柔软的被褥里,心里安定多了,以前逃难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马长闭上了眼睛,要是他的同乡们遇见大人这样好的人该有多好。
……
本来想好在休沐时去郊外跑马的,结果一直在下雨,这个计划只好泡汤了。明南知还在睡,秦青灼已经起床了,今日他还要去许府一趟。
昨日和许青阳单独说话,除了聊了一些朝廷的事,还有就是代耕架的事,许青阳给他的建议是让他直接去找他的侍郎叔父。
秦青灼让马长把这代耕架用推车推着到了许府。
“在下秦青灼,前来拜会许大人。”
门子上前去通报没过多久就有吩咐下来,让秦青灼进去。
秦青灼到了客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许青阳的叔父,许侍郎心里也纳闷,不知道秦青灼来找他什么事。
“拜见许大人。”
“请起,看茶。”奴仆奉完茶就退下了。
“秦大人来找我有何事?”许侍郎开门见山的问。
秦青灼也不废话,他说道:“许大人我做了一架工具,还请许大人为我掌掌眼。”
许侍郎听见这话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他站起身跟秦青灼出去。
有人为许侍郎撑伞,许侍郎看见代耕架目光一亮,他上手去摸。
“秦大人这是何物?”
“这是代耕架,一人一手之力,可以抵过两头牛,就是有一个缺点需要三个人使力。”
许侍郎听见一人一手之力可以抵过两头牛心里已经震动起来,他摸着这代耕架,觉得这个设计很巧妙。
“秦大人你做这代耕架的是利用了什么人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秦青灼上前一步为许侍郎介绍:“许大人请看,这里是一人字形的木架,还有齿轮转动,这样利用绳索可以接受受力,这是杠杆原理。”
“听说有一句话,只要给他一个支点,就可以翘起整个天下。”
许侍郎的心脏骤然快速跳动,他可以想见说这句话的人是多么的猖狂。
秦青灼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他得益于这些知识,既已经有了力量可以为大楚的百姓做点什么,秦青灼就不想束手在侧。
许侍郎对身边的随从说道:“去找三个人过来。”
“秦大人我先找三个人过来试一试。”
秦青灼点点头,“许大人随意。”
三个奴仆在秦青灼的指挥下把代耕架搬到了花园,许侍郎一点也没有犹豫:“先在花园里试一试。”
三个人应了一声是。
许侍郎就看见在代耕架的作用下花园很快的一片泥土翻了起来,他是工部侍郎,自然知道在耕地时耕牛的力气和人的力气大小之分,那是无法跨越的距离。
“这……这怎么可能?!”许侍郎震惊到失声,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
在许侍郎的目光下,三个人仿佛有了短暂的天生神力,他们就是人形的耕牛,比耕牛的力气还要大。
三个奴仆心里也很震惊,他们平时的力气没有那么大,现在他们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三个人放下代耕架后看着自己的手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大、大人,我们平常的力气没有那么大。”一个奴仆嘴唇蠕动惶恐的说。
“我知道了,你们把代耕架搬下来,就可以先下去了。”许侍郎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三个奴仆把代耕架搬了下来,马长也上前帮忙搭了一把手。
马长眼中的震惊还未消散,三个奴仆把代耕架搬下来后,他们三个人就退下了,其中一个奴仆走在走廊拐角处时突然回了一次头。
他看见自家老爷正在和那位年轻俊美的大人说着话。他的心里跳了起来,要是这代耕架在田地中用起来,那么会省很多的力。
在农村很多人根本买不起耕牛,家里的人倒是很多,这样可以节省力气和时间,就可以去做别的事了。
有很多人因为年轻时干活干得太狠了,到老了就疾病缠身。
奴仆想到此处,他还是低下头离开了,心里突然就怀着一种期盼。
“秦大人你和青阳是好友,我就托一句大,叫你贤侄可好?”许侍郎面容慈祥,对秦青灼更加亲近了。
“许大人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让下官心里受宠若惊,以前就听许兄说过许大人是端方君子,严谨爱民,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虽然许青阳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些话,倒是向他吐槽了许夫人待他不好。但没关系,他会包装。
许侍郎一听心里很受用,脸上的笑容更甚:“贤侄这边坐,我们具体来聊一聊。”
秦青灼坐在椅子上,许侍郎跟秦青灼聊了一些工艺和农事的事情,他发现秦青灼的思维逻辑很清楚,对农事和工艺都有自己的见识。
许侍郎心里起了爱才的心思,心想等秦青灼在翰林院待的时间够了,他就向皇帝请求把秦青灼分到工部来当主事。
工部主事是正六品的官职,是实权官职,为司郎中的属官。
“在农事上还可以利用水力和风力造出风车和水车来灌溉农田,还有一种播种耧车可以提高播种的速度和质量。”
水车在前朝就有了,建康帝下令推广,确实让百姓受益良多。风车却是没有,他需要和秦青灼好好聊一聊。
“这播种耧车是什么说法?”许侍郎问道。
“耧车由三只耧脚组成,就是三脚耧。三脚耧,下有三个开沟器,播种时,用一头牛拉着耧车,耧脚在平整好的土地上开沟播种,同时进行覆盖和镇压,一举数得,省时省力。这样的播种耧车需要在平整的土地上耕种,效率可以达到日种一顷的地步。”
“日种一顷?!”许侍郎大为震惊。
自从秦青灼来到许府后,许侍郎都不知道震惊多少次了。
“贤侄,你跟我好好说道说道。”许侍郎轻咳一声,还是掩饰不了内心的激动。
播种耧车是从西汉出土的文物,在当时效率上优于欧洲,甚至是欧洲的十倍。若是换成收获的粮食来算,是欧洲的三十倍。西汉的农业生产率比欧洲要先进很多。换算成现在的实力,即西汉属于发达国家,欧洲属于发展中国家。
许侍郎和秦青灼越说越深入,许侍郎惊讶于秦青灼的学识,他发现秦青灼并不是死读书的人。
他一想到秦青灼是六元及第又为秦青灼找到了理由。
许夫人今日本是和许侍郎在一起的,听闻秦青灼来拜见许侍郎,她就避嫌了。
现在有丫鬟从客厅里走来冲着她行礼,“夫人,老爷吩咐您让厨房做些好菜,今日要待客。”
“好,我知道了。”许夫人应下来,话锋一转,“老爷还在和秦大人在一起?”
丫鬟:“回夫人的话,老爷和秦大人相谈甚欢,从秦大人来到府上后,两个人就没有停下来过。”
丫鬟说完走了,许嘉正在许夫人这里,听到这话许嘉震惊了。
许侍郎在家里颇有威严,在小辈眼里都是一副威严的长辈样子,许嘉还有些害怕自己的父亲。
他的堂兄许青阳在许侍郎面前也是老老实实的,其他的同龄人在许侍郎面前也不敢放肆。
许侍郎中年有为,又是长辈,对小辈有一种天然的压迫力。
……现在说什么?
他那个父亲和秦青灼相谈甚欢?
许嘉张了张口,有点不可置信,本能向许夫人求证:“娘,我父亲和秦青灼相谈甚欢,孩儿是听错了吧?!”
许夫人也知道许大人的那个样子,她同样有些不可置信。
她还记得许侍郎离开之前听说秦青灼来拜访他,许侍郎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夫人你且等一会儿,我去和这个小辈说几句话就回来。”
???
所以说几句话变成了长篇大论,变成了相谈甚欢?!
“嘉儿,你没听错。等用午膳的时候,咱们再看看这位秦大人的底细。”
另一边许侍郎邀请秦青灼在家用午膳,秦青灼盛情难却,只好让马长回去报信,等下午再回去。
许嘉和秦青灼一起爬过山,还知道他和堂兄是好友,还是六元及第的状元,其余的便没有什么接触了。
他走到客厅就听见他父亲爽朗的笑声。森*晚*整*理
许嘉的脚步一顿:“这是父亲在笑?”
管家在一旁看见了自家公子,他露出一脸欣慰,“老爷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许嘉茫然:“???”
他看见他父亲的嘴角已经要笑裂开了,这和平日的父亲一点也不一样!
“秦大人。”许嘉想了想向秦青灼拱手。
“小许大人。”秦青灼同样回礼。
许侍郎拍了拍许嘉的肩膀,“这就是我的孽子,比起贤侄来说差多了,就是一个蠢物,贤侄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多来许府坐坐,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也可以来提点一下吾儿。”
许嘉的心里插满了刀子,他扭头不可置信看向父亲,父亲叫他蠢物!
之前还说他很优秀的。
“许大人说笑了,小许大人还是很厉害的。”
哎,就是没我厉害。秦青灼在心里默默的补上这句话。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许侍郎更是飞快的用了午膳,一口一个贤侄的叫着,等秦青灼用完了午膳又把人拉到书房。
许嘉觉得自己已经失宠了,他在父亲的眼里就是一个蠢物。
管家在一旁露出一个欢喜的笑:“从来没有看见老爷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
许嘉和许夫人闻言想打人。
……
许侍郎还打算留下秦青灼继续说话,秦青灼婉拒了。
好不容易休沐了,他不会画画就把木匠推荐给了许侍郎,木匠把代耕架造出来了,那么他一定知道图纸。
至于木匠一家会有什么好处,秦青灼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他走出许府时,许侍郎亲自送的他,许嘉和许夫人在一旁。
“贤侄有空一定要来府上坐一坐。”
秦青灼汗颜,他拱手:“许大人,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