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橘白当做没听见的似的。
过了半天,还是不服。
“男人四十猛如虎。”
“我要这个。”抱善把菜单给徐栾看。她点了菜单上最贵的一个甜品,1988。
江橘白看见价格,心底咂舌,但表面上无动于衷,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钱。
招来服务生,下单后,徐栾眼睛始终看着江橘白,“我下午就回去了。”
“……哦。”
“你做什么,我都会知道。”
“所以你乖一点,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江橘白本来想问对方“你还能一身两用”,结果忽然想起徐栾不止一个身体,江橘白并不想见到从九岁成长起来的那一部分,那一个身上所携带的怨气明显最重,或者说,它只有怨气。
“别管我的事。”江橘白靠在椅背上冷冷道,“不高兴你现在可以杀了我。”
他28岁了,不是18岁,他更加难以忍受被人训诫控制,更不想再一次,对徐栾的厌恶和恐惧站在名为爱的残骸上高举胜利的战旗。
起码目前,对方还存在,对江橘白来说勉强算是个好消息。
徐栾看了江橘白半天,最终垂下眼,“你让我怎么杀你?”
“就算你再杀我几回,我也不会杀你。”
江橘白杀了他,那只是他们之间的情趣。
听见徐栾的回答,江橘白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徐栾察觉得出江橘白气息从戒备变得无所适从。
对方一直都像是一只坏脾气的猫,针尖对麦芒的风格对他而言更易保持。一旦心情变得不错又不好变得不错,就不情不愿地将紧捂的肚皮敞开,眼神像是在说着,只许揉一下,多揉一把我就咬死你,马上翻脸。
江橘白低着头,划了几下手机,他热了眼眶,但一点都不想要被徐栾知道,也不想被看见。
“巧了。”一道不属于在场任何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桌子旁边站着夏肆。
夏肆手里拿着一盒水果,他放到桌子上,“他们刚刚去山里摘的,洗过了,试试。”
水果放在中间,他的意思是徐栾也可以一起吃。
他坐在了徐栾那边,抱善对面,抱善已经吃完了两支冰淇淋,她举着勺子,正在解决她的甜品,忙碌中,叫了一声夏肆哥哥。
夏肆很直接,他看向徐栾,“江橘白跟我说,你们十年前网恋过?”
江橘白一下攥紧了手机。
“网恋?”徐栾想了想,“应该是吧。”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小白,意外之喜。”
夏肆叹了口气,慢悠悠说:"早知道,不带他来山庄了。"
徐栾只是弯了弯嘴角,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
江橘白则托腮看向外面。
按照现在的情况,不管他朝夏肆编造了什么,徐栾都会帮他圆回去。
夏肆叫来了喝的,两份早餐也随之送来,却是放在了江橘白和抱善的面前。
“先把早餐吃了。”徐栾叩了叩桌子,提醒江橘白回神。
“你叫的?”
“你以为是谁?”
江橘白没做声,一声不吭地拾起筷子吃起拉面来。
他吃了一口,才想起来去看抱善,“还能吃?”她已经吃了太多东西。
“我没问题。”抱善说,“我在长身体。”
抱善体质怪异,若不是她是被徐栾亲手掏出来的,江橘白会怀疑她饿死鬼上身。
也难怪吴青青不喜欢她,吴青青炖一只鸡蒸一锅饭,只够她一个人吃。
“徐家后人挺多的,”夏肆忽然开口,“你在徐家应该也挺不容易,能混到今天,天生就该吃少爷饭啊。”
徐栾:“过奖了。”
“但是徐家,能接受你找男朋友吗?”夏肆真心感到好奇,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找男朋友的虽然不少,可很少拿到明面上来说,只有固定几个好友知情,不然回头谈联姻都没那么好谈,正经人家的千金们可看不上。
徐栾发现江橘白拿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他勾起嘴角,“我的事情,徐家没有话语权。”
江橘白大口吞咽着碗里的叉烧,发现徐栾还在看着自己,他又低下头。
“哥哥耳朵红了。”抱善指着江橘白。
江橘白幽幽地看抱善,“徐抱善……”
抱善立马把头垂下去。
徐栾靠着靠背,他气质温和,许是由于“身体不好”,这样的天,大家都只穿薄外套,他却穿了一件厚厚的白色毛衣,怎么看都是好性格好脾气的少爷。
可不管是江橘白还是其他人,都清楚他本性并非如他外表和气质,他更像杀人不见血的软刃,让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得屈着腰小心翼翼。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回见。”徐栾起身,还不忘去揉了揉江橘白的头发,“我说的,你别忘了。”
“知道,烦死了。”江橘白把头偏开,一脸的不耐烦。
夏肆看着这一幕,挑了挑眉。
江橘白脾气他清楚,但脾气再不好,他以为对方面对着徐栾这种人,哪怕是前网恋对象,应该还是会有所收敛,结果居然比平时还要更加变本加厉。
他目光慢慢放到了徐栾脸上,对方一脸的餍足。
-
国庆假期结束,宁雨风尘仆仆赶来江橘白的家,他还拎着箱子,衣服也是乱糟糟的。
“夏肆那个狗东西在追你?”
他声音很大,吼得抱善身体一震,抱善把脏衣服一件件塞进洗衣机,竖着耳朵,极为关注战况。
江橘白刚洗完澡,他坐在沙发上,有些懵,“向生告诉你的?”
“我昨天晚上跟他约了顿饭,他说漏嘴了我才知道,”宁雨把墨镜摔在地上,那五六千一副的墨镜直接被摔掉了两条眼镜腿,“夏肆居然敢撬我墙角,他疯了吗?”
“你居然还跟他一起出去玩儿……”跟江橘白说话,他的表情一下就变得哀怨。
江橘白面无表情地将宁雨从自己膝盖上推走,“不是夏肆。”
“什么?”宁雨没明白。
“我不会跟夏肆在一起。”江橘白说道。
宁雨松了一大口气,他瘫坐到地上,“那就好那就好,夏肆有什么好喜欢的,工作一般长得一般,而且他还是,额,嫡子!他妈凶得要死,要是你跟他在一起,他妈肯定天天骂你。”
“我还没说完,”江橘白顿了很久,他看着宁雨小狗一样的眼睛,有些不忍,“我不会跟夏肆在一起,但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宁雨眨了眨眼,“为什么?”
“你有喜欢的人了?”一瞬间,宁雨的脑子里出现了很多名字,可江橘白朋友不多,跟那些人更只是点头之交,江橘白爱好也不是风花雪月,他要么在山里,要么在家折腾他那些新淘来的电子产品。
“还在了解……”
宁雨一下就从地上扑到了江橘白的怀里,他捂住了江橘白的嘴,说话时,声音直颤,“不、不许说。”
“你有喜欢的人了?那我怎么办?”眼泪从宁雨的眼睛里滚滚而下,“你以前出去玩过那么多次,都没有喜欢过谁,这次就去了几天,就说要喜欢上别人了,那山上有狐狸精么?”
“你先起来,起来说话。”江橘白偏过头,他推着宁雨的肩膀,试图把人推开。
“我不要。”宁雨把江橘白抱得更紧,宁雨看着瘦,其实力大如牛,他不像江橘白那样一周里能有七天都待在公司,他背景硬,一毕业直接空降公司成为总裁,事儿交给总助秘书办,他负责当一杆坐镇的旗子。
所以,他体能比江橘白好许多。
宁雨把脸埋进江橘白的颈窝,“这么多年,我都没能打动你吗?”
“我接受不了你喜欢别人,你不可以喜欢别人。”
“你喜欢我吧,我会对你好的,我有两个哥哥,继承家业轮不上我,我们一起吃分红,我爸妈人也很好,他们肯定会很喜欢你,我……”
“宁雨。”江橘白打断对方近乎语无伦次的畅想,严肃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宁雨眼泪还在不停地淌,他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江橘白。
他凑过去,想要亲吻对方。
江橘白很轻易地躲了过去。
“那……”宁亿哽咽着,“我能给你做妾吗?我会对你们好的。”
“……”
“宁雨,你是我的朋友。”
“为什么做妾也不行?”
“因为不喜欢。”
宁雨抱着江橘白的腰,埋在他的颈窝里继续流眼泪。
有些话听起来像开玩笑,但说话的心思不是。
他知道江橘白难以打动,所以等着,等到江橘白年纪大了,不得不将就了,他就挺身而出,拯救对方于水火之中。
他想跟对方在一起,哪怕不是男朋友,因为他们都是单身,可以没有边界感。一旦哪一方不再是单身,他们都要主动保持距离。
宁雨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
“为什么啊……”宁雨的眼泪不止,“那我怎么办?我以后怎么办?”
挂在窗上的玉牌,左右摇晃,撞得叮当响。
江橘白朝那边看了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很熟练地转移宁雨的注意力,“向生说你在土耳其……”
话都没说完,宁雨就从江橘白身上起来了,他抹了一把眼泪,站到地上,边走向行李箱边说:“对,我在土耳其偶遇了我很喜欢的一个牌子的设计师,他给我送了好几样礼物,全是没有面市,他亲手做的,是绝版。”
宁雨在江橘白家里呆到晚上才走,他垂头丧气,在电梯里撞到夏肆,夏肆哟了一声,“哭了?”
宁雨表情冷冷的,没有理他。
夏肆用手挡着电梯门,“看来你是知道了,好心提醒你,别想着去找徐栾的麻烦,我知道你素来不关心圈子里的人,但徐栾你应该听说过。”
听见徐栾的名字,宁雨怔然,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做不了小了。
夏肆用衣袖使劲擦着宁雨的脸,“得了,多大点事儿……”他看着宁雨呲牙咧嘴,忽的想起江橘白手指上的纹身,柚子花,柚子,徐栾,栾,栾有柚子的意思。
他说呢,怎么会有人会往手上纹柚子花这么少见的东西。
也难怪宁雨说江橘白十年都没恋爱,合着是心里一直都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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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里烟丝袅袅,整个房间宽敞得让人感到空旷,灯光昏暗得只能看见人形的轮廓。
徐栾半躺在缓慢摇晃的躺椅里,他手中举着一本书,半天才翻一页。再惨淡的光线,也不影响他的视力。
身后桌案上的烟丝往半空中转悠,又缓缓沉了下来,从背后钻进了徐栾的身体里。
他面前站着他名义上的两个弟弟,都才高中的年级。
两人灰头土脸,鼻青脸肿,因为是被父亲叫来的,可这里却只有四哥,屋子里很冷,他们穿着三件套的校服,都还是冷得骨头疼。
“每个人三鞭子,可以吗?”书的后面,男人的声音温和缓慢。
“凭什么?你算老几?你凭什么罚我们,要罚也是父亲罚我们!”
“就是,凭什么?”
两人在家排行老八和老九,是双胞胎,同样是被私生子,只不过是在徐家从小长大的。
徐家老爷子胡搞了五十来岁,家中子女成群,但他只将自己的孩子认了回来,女人一个都没让进门,全用钱打发了。
在徐家,私生子的地位和待遇就是不如婚生子,他们都认了,反正衣食无忧。
可不久前,徐栾空降,地位别说是他们这群私生子,就连原配的那两个,都赶不上。老爷子什么都听他的。
徐栾手中的书放了下来,“鞭子。”
他身后隐匿在暗处的人立刻就将鞭子捧了上来。
两个男生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
惨叫声从楼上房间传到楼下,在客厅本就战战兢兢的众人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
老二想上楼去劝劝。
老大翻着报纸,“有什么好劝的?管管也好,那两个混账,谁让他们在学校拉帮结派欺负人。”
三鞭子,两个孩子是被从房间里抬出来的,家庭医生早已经等候已久,立即上工。
优雅闲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众人偷偷一瞥,又很快装成完全没注意到的样子。
徐栾明显是要出门。
“四哥,你去哪儿啊?父亲说今天晚上都得在家吃饭的。”徐六是个女孩儿,她叫住徐栾。
“追人。”
江橘白在加班,他喝了两杯咖啡,接了吴青青一个电话,身为同事的明晗也还在工位上,不过他已经借口测试程序稳定性开始玩起游戏了。
加班于江橘白来说是家常便饭,他趴在位置上睡了几分钟。
“部长,”门被轻轻推开,“有人给你送花。”
外面那些耷拉着的脑袋齐刷刷抬了起来。
送花倒不稀奇,稀奇的是被送花的人,他们部长可是一棵铁树,别说开花了,那树下简直是寸草不生,任多漂亮的女孩对他暗送秋波,他都不为所动,让许多人对他白张这么帅而扼腕痛心。
江橘白呆呆地坐在办公桌后面,他还没回神,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大束白玫瑰放在了自己办公室的茶几上。
送花的师傅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从包里掏了一张纸条,江橘白以为是要签字签收,他从抽屉里拿出笔。
师傅把纸条往桌子上一拍,“不用签字。”然后扭头就走了。
江橘白又将笔放下,他把桌面上的纸条在指间展开,真是一张纸条,只够写下一行字,字迹只是有点眼熟,可语气却是迎面扑来的自己人。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江橘白眼神凝住,过了半晌,明晗和另一个女同事钻进他的办公室,他飞快拉开抽屉,把纸条丢了进去。
明晗:“谁啊?”
李文颜:“谁啊我的白?”
明晗:“你怎么还脸红了?”
江橘白直接关了台灯,“没有。”
“……”李文颜却直接将办公室里的灯打开了,她冒着腰移动到那一大束白玫瑰面前,“哇,好好看啊,这得要上千块吧。”
明晗却趴在江橘白的办公桌上,“你谈恋爱了?”
“没有。”
“你没有别的话说?字典里只剩下没和有。”李文颜趴到明晗旁边,“是你的追求者吧?”
江橘白缄默不言。
他其实没想到,徐栾会使用人类的手段,画风突然变得正常,他有些不太习惯。
打发了明晗和李文颜出去,两人揣着一肚子问号回到工位,在工作室的群里聊了起来。
-有人给部长送花。
-不奇怪,上回网兮那老板的女儿不还拉了一卡车的红玫瑰到公司楼下。
-不,我亲眼看见部长脸红了。
-!!!!!
-谁送的?
-好像看部长脸红……
-两个月前跟总经理吵架不是脸红了吗?
-不想看那样的,想看那样的。
-天呐,我好想见识见识能让部长脸红的人是什么样的……
-本人好像没出现。
…
江橘白坐在椅子上已经转了无数圈,他面朝着落地窗,他的办公室在二楼,楼下就是花坛,不过不是公司大门,公司背后是仅限员工出入的公园,只有零星几盏装饰用的灯,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不会下楼。
江橘白将椅子转了回去,又处理了一些工作。
中途,他看了看时间,才过去了十分钟。
“……”
工作的话,时间果然过得很慢。
江橘白继续处理工作,办公室外面工位一个一个地熄了下去,每个人离开之前都会来同江橘白说一声。
到明晗离开,外面彻底暗了下来,江橘白走了会儿神,让电脑待机。
他拿上手机下楼时,时间已近十一点。
保安正好巡逻下来,他跟江橘白面对面撞上,哟呵了一声,“这花好看。”
江橘白低头看了眼白得晃眼的玫瑰,连片叶子都见不着,他表情冷淡,“别人送的,我这就拿去丢了。”
保安也听说过这位年轻有为的部长是块谁都磨不动的石头,他凑上前,“你不要就给我吧,我拿回去找瓶儿插上,这么好看的话,丢了可惜。”
他说着,双手伸出去。
江橘白忽然改口,“你说得对,丢了可惜,我回家找花瓶插上。”
他抱着花,大步走出了公司大厅,留下保安一头雾水。
说着要把花丢了的江橘白,他一路走到停车场,花还抱在怀里,他站在自己的车旁,表情茫然。
徐栾这时候应该已经走了,现在距离自己收到纸条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想罢,江橘白拉开副驾驶的门,将怀里的玫瑰放到了座椅上。
还给花系上了安全带。
他倒没有多看重,就是这花底座的海绵万一水太多,洒了,他不想浪费钱洗车。
家里,抱善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听见开门声,她立马清醒。
“哥哥……”抱善今天不仅看见了哥哥,还看见了哥哥手里的花,“别人送的啊?”
抱善知道哥哥追求者很多,但是……
“哥哥你不是从来不把他们送的花带回家吗?说插瓶很麻烦。”
江橘白把花往玄关一放,“这花不一样。”
抱善把花抱到怀里,低头看了很久,“没有什么不一样啊。”
“你可以去睡了。”
抱善是为了等到江橘白安全到家,此时见到了江橘白,她放下花,听话地上了楼。
没有小孩制造声音,屋子里静谧非常。
江橘白花十来分钟冲了个澡,接着在灶台下的橱柜里翻出一个别人送的花瓶,幸好是个大瓶口的浅瓶,能插很多花。
不过江橘白审美非常一般,他只能保证把花都插到瓶子里,美感的话……几乎只能靠玫瑰自己硬扛。
他收拾着厨房里剪下来的枝条,窗户上挂着的玉牌无端撞上玻璃,“铛”的一声。
江橘白心脏无端一紧。
他加快了收拾整理的速度,洗了手,上楼之前,他脚步一拐,走到窗边,抬手将玉牌再次取了下来,丢进抽屉里。
但是他一转身,身后又是“铛”的一声。
“……”
江橘白僵立在原地,他不敢回头,害怕看到诡异奇怪的画面。
可回头几乎是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
他回了头,那玉牌果然又出现了窗户上,它方方正正,通体冷润,
窗户玻璃里,头发微微湿润的江橘白,脸色泛白,眼神无措。
江橘白可不期待恶鬼出现。
穿上人皮,它才会像个人类一样行事,没了那身皮子,它看起来再正常,他所做的事也只会诡谲莫测。
江橘白没再管,他关了灯,准备睡觉。
然而,当他再转身准备走上楼梯时,他余光瞥见了窗户的一扇玻璃里,出现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它嘴角弧度温柔,嘴唇颜色血红,眼神比夜色还要幽黑,死死地盯着站在楼梯口的人。
江橘白呼吸一滞,拔腿就想要跑。
下一秒,男人被直接脸朝下按在了沙发上。
江橘白呼吸急促,他垂眸,看见了一抹蓝色布料。
它进来了。
羞赧混杂着浓浓的恐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阴凉的体温顺着他的脊背穿透全身。
年轻的男高中生左右膝分别跪在江橘白的腰两侧,他弯下腰,贴着江橘白的左耳,亲密非常,“找到你了哦,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