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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和隐形豪门继承人恋爱翻车后 鲸汣 7181 2024-09-01 08:45:15

在英国待了三天, 虞卿辞同Elena约了一次见面商谈永擎的上市,其余时间都待在酒店里处理博鑫的工作。温砚笙在酒店的时间也不少,但电话不断, 电脑几乎不离身。

她们订的酒店位于闹市区, 每天从窗台就能看到不少来度假的男男女女, 人家恩恩爱爱度蜜月, 温砚笙在视频里跟人开会。

等到第四天清晨,生物钟准时把虞卿辞唤醒, 窗台停了两只花色的布谷鸟,窗外淅淅沥沥滴着雨,远近建筑的屋顶逐渐被覆湿,在还未隐去的阳光下如梦似幻一般, 脑子里忽然冒出些诗意的风花雪月。

还没等她打开窗台, 听到温砚笙又在打电话:“嗯, 温煜风他们不敢动。温家?那群人现在巴不得温煜风在里头出不来。”

“上头放出风声,谁敢不当真?云城跟你们沪城那次不一样,未必真的要更改规划性质,但只要一天不确定, 明嘉的商业街也得拖上一天,那么大一块地,上百亿的款项,谁敢买?”

温砚笙闭了闭眼, 吁出一口气:“于婉华出事前,我就拿商业街的内置海洋馆和旁边亟待开发的游乐园跟他谈过,我打算这几天再联系他谈谈口风。他只要不是真想把明嘉赶尽杀绝, 这事就有转机。他想要的业绩, 我送他就是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 对电话那头说:“我爷爷来电话了,回聊。”

虞卿辞站在套房的书房门口,见温砚笙站起身,面色渐渐凝重,眼底有狠戾和燥色:“爷爷,当年你们引狼入室,纵容了于婉华的傲慢,如今不过也是赎罪,她当年可没少把那位得罪,都贬到西北那块吃风沙去了,如今人调回来了,就该跟你们握手言和?哪有这样的好事?”

温老爷子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温砚笙在书桌附近踱步转圈,正要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看到虞卿辞,话顿时收住,连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先这样吧,我先挂了。”

虞卿辞穿着一件带丝光感的衬衫,只在胸口敷衍的系了三枚纽扣,伦敦潮湿的凉风中,衣摆被吹得微微掀起,隐约能窥见腰腹上暧昧的红点。

温砚笙站在原地多看了片刻,才向虞卿辞走去:“怎么衣服也不好好穿?”

虞卿辞手背掩着唇微微打了个哈欠,神色恹恹:“本来想勾引你的,一听到你的电话就没兴趣了。”

“是我吵到你了。”温砚笙替她把扣子扣好,抬手捏了一下虞卿辞的脸,“今晚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你还有心思玩呢?”虞卿辞的声音低了点,“海洋馆和游乐场这类大型文旅项目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城市的风向标了,要是之前就能谈于婉华他们早就去谈了,你别糊弄我。”

温砚笙静了一瞬,眼底有温和的赏识:“是这样,但游乐场的那块地不在明嘉那里。他们建造的商业街是一期计划,云城城建预期要在附近建造高铁新站,旁边的住宅区若是仍能办营业执照,窗外各色的广告牌就是一大隐患。温家当初就是为了高铁站,才花大价钱买的地,买下了却没一点风险判断,变成现在这局面也不能怪上面。”

“博鑫可商用的住宅区好歹也在三环四环,明嘉想捞钱想疯了吧?”虞卿辞之前也没真正去了解过明嘉的楼盘,在这一刻觉得明嘉简直蠢到家了。个体商户为了省钱买可商用楼盘,到时候广告牌挂满住宅楼,下高铁来云城的人会是什么感官?直接影响了市容市貌。

“你刚刚说的游乐场不在明嘉那里又怎么算?”虞卿辞又问。

“那块地算是我妈妈之前的嫁妆,并未合并到明嘉的资产里。”温砚笙轻描淡写,“三处待售楼盘最难解决的就是高铁新区,明嘉要做的不是贱卖楼盘,是迎合上头的规划,提升楼盘的价值。只要游乐场的审批通过,银行那里就能放款,就算追不回于婉华那笔资金,也能让明嘉松一口气。”

明嘉的困局本就是因为新条例的改变才导致的,高铁新站至今也没个影,连海报横幅都没拉上一条,再放出几个风声也不是什么难事,外界可以继续看戏,明嘉的资金流却得陪着一天天亏损。温砚笙要做的,无非就是最简单的投诚,帮着政.府扩大高铁新区的影响力。

之后酒店服务员上门送来早餐,今天的法棍比昨天的还要硬,虞卿辞吃了两口就去抢温砚笙盘里切好的那块,叉子刚叉上面包片,温砚笙的电话又响起。

虞卿辞认命的叹了口气,盯着温砚笙的侧脸看了一阵,心不在焉的收回视线。

等到晚上六点,两人一块出门。虞卿辞欣赏着沿途车窗外的夜景,熟悉的路线指向泰晤士河畔,河畔的人流量依旧很大,塔桥底下停着一艘豪华游轮,即使没有多余的灯光装点也难掩其华丽,不知道是哪个富豪要一掷千金。

在附近逛了圈,吃了晚餐,温砚笙带着她在附近散步,提起行程:“我大概下周一回国。”

“随你吧,反正周一之后都是工作日,回去了也见不着你。”虞卿辞毫无期待。

温砚笙却说:“你想住哪儿,我搬过去陪你。”

虞卿辞:“你搬过来?”

温砚笙解释:“星水湾地处二环,你无论是工作还是外出消遣其实并没有那么便捷,换套房子也好。”

虞卿辞点头:“也行,那到时候搬吧。”

说完,虞卿辞轻轻挠了一下温砚笙的掌心:“人家租房要先交押金的。”

温砚笙先是困惑,反应过来后失笑,拉过虞卿辞带进怀里,轻轻抱了她一下,再又放开。

虞卿辞显然不满足,在温砚笙要退开前,抬起的手揽过温砚笙的脖子,快速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先收点中介费。”

温砚笙的目光停留在她唇上,无声的笑了起来。

她们逛到塔桥附近时,温砚笙带着虞卿辞下了河畔,先前看到的那艘游轮已经被灯光渲染。上船前虞卿辞奇怪问:“下周就要回去了,你还没跟那位诺曼先生搭上线吧?怎么还有时间来这消遣?”

温砚笙从包里拿出两张船票递给服务员,显然是有备而来:“不急,进去转转?”

这种豪华游轮向来受富人的喜爱,里面出现各类活动都不稀奇。游轮正厅是个巨大的展台,从肯尼亚空运的娇艳玫瑰从门口一路铺展而过,还不等虞卿辞问,旁边身着中世纪高帽礼服的服务员已经将一份册子递给她。

是收藏藏品的展示册。

虞卿辞想起之前她们没在一块时,温砚笙送车哄人的方式,默认温砚笙是想弥补这几天对她的照顾不周,也就欣然接受了。

收礼物确实能让心情变好,只是当她扫了眼拍卖册上最便宜的那个起拍价都高达二十万英镑后,犹豫道:“明嘉现在正缺着钱呢。”

温砚笙神色如常的就着虞卿辞的手翻到最后,指着那枚喀什米尔蓝宝石问:“这个喜欢吗?”

经过相机也能看出极为清透的质地,比虞卿辞曾经送温砚笙的那枚蓝宝石胸针更为稀有,怎么会不喜欢?

要是之前,她也能自己买,可现在跟她爸爸较着一口气,虞卿辞犹豫了片刻说:“也就那样吧,还不如我妈妈上回戴的那颗亮。”

温砚笙想起卿意,认同的点了点头:“卿姨的品味确实很好,蓝宝石很衬她。”

“那难道就不衬我吗?”

温砚笙停下脚步。游轮里回荡着古典的交响乐,虞卿辞站在水晶灯下,柔软的长发在胸口散落几缕,眼神却很亮。温砚笙喜欢她这种眼神,矜骄的、自信的、热烈的,远比拍卖册上的那枚蓝宝石戒指更为明耀。

对上虞卿辞这样的眼神,温砚笙怎会忍得下心说谎?

她揽过虞卿辞的腰,整个人的气质有种从容的优雅,笑着说:“不用给我省,就算明嘉真的破产了,给你买颗蓝宝石的钱还是有的,不然拿什么娶博鑫的小虞总啊?”

虞卿辞渐渐的、渐渐的面颊发烫。

“你不能嫁?”虞卿辞在心里唾弃了一遍不争气的自己,咬牙切齿又像撒娇,“不对,谁说我要……你了!”

拍卖会很快就开始,第一件藏品就是件价值不菲的东方古董,有着很深的岁月感,倒不像是华国的工艺,虞卿辞小声骂了一句:“不知道又是从哪个国家殖.民抢夺来的,英国其他方面都好,就是见不得这一点。”

温砚笙握上了虞卿辞的手背,暗暗用了点力:“所以才有以史为鉴的说法,至少在今天,我们不会再经历那样残酷的近代史。”

好在今天的藏品里没有华国的物件,毕竟那些都被摆在各个博物馆里,价值远超今天拍卖册上藏品的总和。

拍卖还在继续,虞卿辞的心思却渐渐不在台上。那些藏品大同小异,她见惯了好东西,并没有看上的,目光渐渐转到了温砚笙的身上。

莫名想起第一回跟温砚笙去拍卖场的情景。

当时国庆刚过,虞卿辞还带着试探温砚笙的动机,从温煜风口中得知温砚笙的身世后,甚至还想借着这个把柄威胁温砚笙,然后一直纠缠到了今天。

“温砚笙……”虞卿辞拉长了调子,装作不经意的将脑袋偏过去。

温砚笙听到声音,侧头看向她。

虞卿辞冲她笑了一下,也没想说什么,就是单纯的想叫叫温砚笙的名字,确认一下眼前这个人真的完全属于了自己。

看清温砚笙眼底的耐心和纵容后,虞卿辞舔了舔唇,台上被光打得耀眼的藏品像是漂浮在光束中,变得模糊不清而不足轻重。虞卿辞咬着唇轻轻的抿了一口,而后松弛下来,看着温砚笙又唤了一句:“温砚笙……”

“喜欢?”温砚笙靠近过来,嗓音柔和带着笑,“喜欢就拍,不用问我。”

虞卿辞的视线从温砚笙的眼睛落在她的嘴唇上。

“不喜欢。”她听到自己说,“喜欢另一个。”

“喜欢哪个?”温砚笙轻声问。

“喜欢你啊。”在表白后,虞卿辞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爱意,她也没想太多,只是在这一刻,想要把她的心情也分享给温砚笙。

四个字带着心动和炽烈,台上被新摆上藏品,灯光仪式性暗下的瞬间,唇被封住,是温砚笙吻了她。

强势的,温柔的,深情的。

虞卿辞一瞬间睁大了眼,顾及场合刚想推开她,温砚笙已经松开了她,在她耳边温柔的取笑她:“虞小姐,你这么胆小还敢出来撩拨人?”

耳畔的心跳声快得不对劲,虞卿辞反问她:“难道你不喜欢?”

“喜欢。”温砚笙嗓音沉下,清柔中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味。

虞卿辞脸上的笑意绽开,是得到回应后的满足。她坐正身体,重新目视向前方展台,落到拍品上。

正在拍卖的是一副色彩构图极佳的油画,虞卿辞脑中闪现过温砚笙家的客厅,意外的合适,于是揪了揪温砚笙的袖子,问:“你喜欢那幅画吗?”

温砚笙很给面子的多看了几秒,说:“还行。”

虞卿辞:“相比较刚刚拍卖过的另一副呢?”

“差不多吧。”温砚笙说,“但你应该更喜欢这一幅?你家里的衣帽间就有一幅类似的。”

“有吗?”

虞卿辞的房间是卿意布置的,很多摆设看多了早已习以为常,反而记不起来具体的样式。

温砚笙闲适的举了一下竞价牌,这副模样看起来真像是特意带她出来玩的:“嗯,你还有很多套这个色调的衣服,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啊,你怎么会知道?”

“多观察就记住了,其他东西也一样。”

虞卿辞不信邪,一边回忆自己衣柜的颜色风格一边问:

“那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天气吗?”

“雨后放晴,黄昏晚霞。”

“水果?”

“荔枝山竹车厘子。”

“吃饭忌口?”

“不吃葱姜蒜不吃过辣过酸,好在挑完你也能吃,不算太矫情。”

虞卿辞拿过旁边的橙汁喝了口,咬着杯沿皱起眉,只觉得这杯东西齁甜。

“那我最喜欢哪个电影?喜欢哪个汽车品牌、高奢品牌还有……”

“这我可答不全。”温砚笙实话实说,“电影喜欢那种带酸涩感能把你惹哭的爱情片,汽车喜欢法拉利布加迪和宾利,高奢品牌还真说不准,大概是贵的闪的,没点钱还真惯不了你那些喜好。”

说到最后一句,温砚笙的语气有些无奈,虞卿辞慢吞吞的偏过头,紧紧闭了一下眼,没想到温砚笙什么都知道,简直有些可怕。

难不成相处的每一秒,温砚笙都在偷偷观察她吗?果然找了七年的人就是不一样,一上来就把她看得紧紧的……也不对,明明她当年也对温砚笙有过好感,酒吧相遇时也是她主动撩拨的温砚笙,她对温砚笙怎么就一无所知?

虞卿辞深刻的反省了三秒,心虚的说:“可跟你比起来,我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你……”

只知道温砚笙平时爱喝咖啡,可喝咖啡只是为了提神,她也没见温砚笙计较过某种特定的口味,实在称不上是了解。

拍卖台上的画即将三槌落定,温砚笙先问了一句:“这幅画还要吗?”

虞卿辞哪里还有心思管画不画的,满脑子都处在自责中。

温砚笙见状,伸出手在她后脑勺按了两下:“你是不是傻啊?关于我喜欢什么,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就可以了?”

虞卿辞茫然:“还有万能的带入公式吗?嗯,都选贵的?”

温砚笙发出一声轻笑,决定不再逗虞卿辞,她说:“你只需要记住——我喜欢你。”

虞卿辞双手捂上了自己的脸,在意大利手工制的真皮座椅上溃不成军。

“温砚笙。”虞卿辞甚至激出了夹子音,“你说情话能不能注意点场合,能不能提前给我打声招呼啊?丢死人了。”

“没人看我们,不用躲。”温砚笙去拉虞卿辞的双手。卡座之间的间距较大,给了入场者很好的私密性,除了台上话筒传来的竞拍声,甚至听不到邻座人的交谈。

虞卿辞紧紧的捂着脸,半边身子靠近温砚笙怀里,温砚笙哄了她好几回,她说什么都不肯再露脸了,再次哀叹自己已经彻底完蛋。

等到虞卿辞愿意松开手时,拍卖会已经接近了尾声,温砚笙的频繁举牌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这才抬头瞥了眼,温砚笙在竞拍的竟然是刚刚册子里那枚蓝宝石戒指。

足足二十克拉,较天空更纯净,比海洋更深邃,色泽饱满质地清透,是蓝宝石中罕见的极品,才过去半分钟,价格就已经被抬到了五百万英镑,每举牌一次,加价十万起。

能登上这艘游轮的非富即贵,都是在名利场里见惯好东西的人,这枚戒指却依旧深受热捧。

随着温砚笙一次次从容的举牌,虞卿辞坐直身体,终于发现温砚笙的意图:“你真打算买这个戒指?这可是英镑啊,快一千万的英镑,折合成人民币就是近一个亿!”

没等温砚笙回复,虞卿辞先一把按下了温砚笙的竞价牌。温砚笙只是用另一手牵住她,然后,在竞拍人看过来时再次举了牌。

要说以虞卿辞的家世,之前在拍卖会上也不是没干过一掷千金的事,当时为了跟温煜风抢一根破金属棒,她都能毫不犹豫的叫上八百万。

可这回温砚笙玩太大了,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就已经叫上一千两百万英镑。虞卿辞握着温砚笙的手僵持两秒,重新靠回椅背。

算了,温砚笙难得有喜欢的东西,拍就拍呗。

一个亿跟明嘉空缺的两百亿相比较起来不值一提,大不了到时候就拿她跟她爸爸做交易,她自己半夜偷跑出来就行了。

虞卿辞不断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在一张张举起的竞价牌中,有人面红耳赤,有人息鼓扼叹,唯有温砚笙始终不疾不徐。

最后交易槌落在了一千八百万,有专门的人员过来她们的位置,带领她们去核对交易品。

温砚笙先站起身,递手给虞卿辞:“不去看看吗?”

虞卿辞跟着去验了戒指,看着温砚笙在交接手续和支付款项的文件上签了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二十分钟后,戒指盒落在了她的手里。

虞卿辞像是终于回过了神:“近两个亿的钱手续都办妥当了?你不用再考虑考虑吗?”

温砚笙:“反悔金百分之三十,你来付?”

五千多万……囊中羞涩的虞卿辞下意识摇了头,只能安慰自己,其实一个亿和两个亿在两百亿面前都不算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戒指盒,从来没觉得手里的东西这么脆弱,连打开的动作都没有,生怕打开后磕坏了。

她拉了拉温砚笙的袖口:“你要直接戴着还是放包里?”

温砚笙反问她:“不喜欢吗?”

虞卿辞今天说了好多次喜欢,也听过好多次喜欢,到这一刻,反而不能理解‘喜欢’这两个字的含义了。

她问:“你是在问我喜不喜欢这个戒指?”

温砚笙低笑出声:“你要是不喜欢,我这两个亿可就真的白花了。”

虞卿辞惊讶看向她,难以置信:“你拍下来是送给我的?”

“不是说了今晚带你来玩吗?今晚不送花了,送点其他的。”在温砚笙的口中,花跟戒指似乎成了等价的东西,都是能让虞卿辞感到惊喜与喜悦的东西。

“你之前送过我一枚蓝宝石胸针,你要是不想太张扬,以后可以戴这枚戒指跟我一同出席。”温砚笙又说了句让虞卿辞无法拒绝的话。

虞卿辞还想再说,温砚笙伸出手在她的唇上揉按了两下:“阿辞这么替我心疼钱啊?”

这戒指平时戴不出去,放在家里也当不了摆件,虞卿辞再败家也觉得有些心疼。

她实话实说:“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纪念的时刻,买这个我能不心疼吗?”

她这么说温砚笙反而笑了:“你先收着吧。”

虞卿辞察觉到温砚笙的未尽之语,不解道:“先收着?”

“嗯,先收着吧。”温砚笙从虞卿辞手上拿过戒指盒,拉开虞卿辞的包塞了进去,“不用这么紧张,拍卖会将负责所有拍品的安全,等会儿会有人护送我们回酒店。”

话正说着,房间的门被敲响,进来两名身着中世纪复古大裙撑、烫着金色卷发的外国人,邀请温砚笙和虞卿辞前往游轮上层的VIP厅。

两人显然也是游轮的服务生,但观穿着要比刚刚带她们验拍品的级别更高。

VIP厅的大小跟虞卿辞想象中差不多,面积只有楼下拍卖场的三分之一大小,她们被引入其中一张桌子落座,精致的菜肴已经摆放好,就连酒杯里也倒好了酒。

虞卿辞端起酒杯放在鼻下轻嗅:“45年的罗曼尼康帝,这待客之道倒也配得上你花出去的两个亿。”

但主人家迟迟没有露面,虞卿辞将酒杯搁回原处,问温砚笙:“这游轮靠谱吗?该不会看你拍了那枚戒指,想要从你身上再捞点其他的吧?”

“确实有利可图,但图的不是这个。”温砚笙说得模糊。

旁边的服务员过来同温砚笙说了句抱歉,解释他们老板遇上人被绊住了手脚,大概还需要几分钟才过来,温砚笙点了下头,在虞卿辞逐渐幽怨的眼神里,解释道:

“之前我跟你提起过,于婉华出事前最后一桩合作便是跟这位诺曼先生,想要追踪于婉华携走的资金,诺曼先生很是关键。这段时间我联系了在英国所有的人脉想要见他一面,他都不肯赏脸,这艘游轮的老板是他,我便来碰个运气。”

虞卿辞终于反应过来:“……所以你买那枚戒指的真实原因,就是为了见到他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味,温砚笙笑了笑,说:“能不能见他都是碰运气,可那枚戒指是我确定想送给你的。”

若是虞卿辞不喜欢戒指,花两个亿见这位诺曼先生并不值得,风险过高。可若是虞卿辞喜欢,这钱便花得不冤。

虞卿辞的心情又好了起来,问温砚笙:“可于婉华的钱应该还不在诺曼先生这里吧?他难道会告诉你那些资金的下落?”

“于婉华的资金并不是通过正常渠道转出去的,她背后一定有帮助她的人。”温砚笙对此十分笃定,因为在十多年前,于婉华也是用同样的手段,转移了明嘉当时跟政府合作的公款,让她父母背上了那道污名。

“飞机失事的概率可比陆地上的交通工具要小得多,于婉华的飞机还没出镜就坠毁了,你说会不会是这位诺曼先生想要独吞那笔资金?”

虞卿辞本是顺口阴谋论,结果说出口后,温砚笙看向她的目光突然变深,她迟疑道:“我,我蒙对了?”

“不是诺曼先生,是她的合作人。”温砚笙在虞卿辞的掌心中写了一个姓氏,“方志明供出他们是早晚的事,除非就跟当年我父母那样,死无对证。”

虞卿辞不解:“那你还来找诺曼先生做什么?难不成他们吞了于婉华的钱后,还会跟诺曼先生继续合作,跳出来当靶子吗?”

“诺曼先生不仅仅是明面上商人的身份,诺曼家族在当地有极大的影响力,黑白两道皆通吃。他们本就靠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在维持表面上的风光,哪敢轻易得罪诺曼先生?”温砚笙风轻云淡道。

外头传来声音的时候,虞卿辞的手机弹出了视频邀请,她索性起了身:“你们谈,我去外面转转。”

温砚笙皱起眉:“接完视频回来。”

“不用这么紧张吧?”虞卿辞笑她,“刚刚你自己还说很安全,有人会护送我们回酒店,我只是在游轮上逛逛,出不了事,你们谈的生意我也不了解,干坐着反而妨碍你。”

温砚笙妥协了,在虞卿辞转身离去时,最后叮嘱一句:“别走远。”

虞卿辞挥挥手:“知道啦。”

视频是苏柠玥打过来的,主要还是担心虞卿辞跟家里的关系,甚至以为她是躲在国外不敢回去:“小辞辞,我该不会今后都见不着你了吧?你钱还够用吗?温砚笙现在填补明嘉的空缺都不够,你又被家里限制了钱,你们两个要不先偷偷回国来吧?一个朋友那借住一个月,一年也就轮过去了。”

虞卿辞走到护栏边,迎着泰晤士河吹来的微风,愣了愣,失笑道:“我也没惨到这个地步吧,放心,这么多年朋友,有需要我一定跟你开头。”

苏柠玥仍以为虞卿辞在强撑,叹气说:“今天有证监会的人来我家做客,我听他们提了一嘴温煜风,温家那里好像一直没放弃捞人,可在证明他对于婉华转移资产不知情以前,他应该是出不来了。”

“温煜风还没出来?”这倒是让虞卿辞意外了。温煜风只是被带走配合调查,并不是真的嫌疑人,没道理这么多天了还回不去。

“都在传温家要倒了。”苏柠玥压低声音,“所以你赶紧跟你爸妈服个软回来吧,反正你们博鑫家大业大,你偷偷养个温砚笙也不是什么难事。”

虞卿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苏柠玥疑惑:“我有什么话说错了吗?啊,你是担心温砚笙不愿意被你养着?”

“她没有……”虞卿辞觉得话都到这份上了,让自己最好的朋友为自己担惊受怕实在有点过分。

于是她从包里摸出那个礼盒,打开,将戒指套上了手,有点偏大,需要下船后换个戒托,但此刻也能将就。

苏柠玥正在大洋彼岸哀叹闺蜜流落异国街头的悲惨遭遇,偏暗的屏幕上突然闪过一道蓝光,仔细看,竟是枚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戒指。

“她没有你说的那么穷。”虞卿辞接上自己刚刚没说完的话,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可以分享的人,那点表演欲就上来了,“刚刚她看上这戒指非要买下来给我,说花不了几个钱,你说这么大又不实用,就跟个弹珠似的,温砚笙她什么眼光啊?”

苏柠玥盯着那枚蓝宝石看了好几秒,隔着屏幕宝石的质地有些失真,苏柠玥也拿不准是什么产地的蓝宝石,习惯性的捧场道:“我觉得很好看啊,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值钱?”

虞卿辞认同的点了点头,学着温砚笙的口吻轻描淡写:“也是,毕竟两个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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