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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和隐形豪门继承人恋爱翻车后 鲸汣 9178 2024-09-01 08:45:15

虞卿辞搭在温砚笙胳膊上的手渐渐收紧, 瞪着温砚笙的眼睛先红了:“温砚笙,你之前还让我少看那些没营养的小说,我看你才是看多了才做得出这种事吧?”

“我这叫投其所好。”温砚笙揉着虞卿辞的脑袋, 垂眸温柔的笑, “这是我手里能调用的所有流动资金, 你也不用担心违反了跟家里的约定, 在虞叔叔和卿姨制定那个约定以前,我就跟虞叔叔提了想入股永擎的决定。”

“我爸不可能会答应的。”虞卿辞一直都没问温砚笙那天跟虞柏洲在书房里聊了什么, 没想到还有这件事。

“他确实没答应,当时我也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但我既然提了,这就不是一句玩笑话。”

温砚笙将虞卿辞半转过来,目光定定锁着她, 像是要逼她, “永擎的上市地一开始就是定在欧洲, 你才跟Elena接触,这半年为什么转变了策略?”

虞卿辞没想到温砚笙会问这个,眼睫快速一颤,不由心虚:“美国那里的互联网科技发展潜力要比欧洲大, 我想多赚钱所以选在美国,有什么问题吗?”

温砚笙拆穿她的谎言:“可我们的结婚证是在美国生效的,一旦你家里再阻挠我们,离婚官司就直接牵扯到了永擎的几十个亿, 只要我们其中一方不配合,拖个几年完全不是问题。

就当是为我们的婚姻再加个保障吧。之前没把这个打算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有太大的压力, 可是你都选择美国了, 我又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来承担这一切?”

清冷的月光笼罩在车周围, 虞卿辞抿着唇,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温砚笙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笑着先哄她:“要是真的亏了,我就去虞家闹,让你养我一辈子,所以你也别想逃避责任。”

虞卿辞想骂她,又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根本不是温砚笙的对手,索性搂着温砚笙的脖子吻了过去,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她的感受。

迈巴赫低调的沉浸在夜色里,偶有路过的野猫看到晃动的车厢好奇的停下打量。

温砚笙被按到座椅靠背上,任由虞卿辞在她身上胡闹,垂眸纵容的看着她,虞卿辞咬够了,才平稳了一下呼吸,说:“养你那么费钱,我可没答应你。”

“看来软饭没那么好吃。”

“那是当然,除非你再求求我。”

温砚笙盯着虞卿辞的眼睛两秒,冷不丁冒出句:“我爱你。”

饶是已经听过很多次,再一次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虞卿辞的心跳还是免不得漏了一拍。她避开温砚笙的目光,强作镇定的挑刺:“这就叫求啊,没点诚意。”

温砚笙虚心求教:“那要怎么样才能算有诚意?”

“语气总得慢一点温柔一点吧,脸上也得笑一笑吧?你得充满爱意,而不是审问犯人。”虞卿辞推了一下温砚笙,哼哼唧唧的得寸进尺。

温砚笙短促的笑了声,缓缓贴近虞卿辞的耳畔,温软的唇擦过耳廓,轻轻落下一句:“我爱你。”

虞卿辞的耳根直接通红一片,头埋得更低,含糊的说:“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养你,养你们整个明嘉。”

别说养了,要什么就能给什么,命都给她。

两人安静了会儿,温砚笙忽然抵着虞卿辞的耳侧闷笑出声:“但你现在好像并没有钱养我。”

刚刚还含情脉脉的氛围荡然无存,虞卿辞面无表情的将人推开,简直想咬死温砚笙:“所以今晚就把你绑了找明嘉要钱。”

两人穿戴整齐后下了车,所在之处是温砚笙的一处房产,虞卿辞在前面走了几步,渐渐琢磨过味来,回头看温砚笙:“我怎么感觉像是被你下了套?”

温砚笙诱骗她签文件的钱她还没同意收呢,怎么就被几句‘我爱你’迷得晕了头脑?

温砚笙抬起手,扬了下手里的文件:“小虞总亲笔签名,已经生效了。”

虞卿辞懒得跟她争了,反正她不会让温砚笙吃亏就是。永擎的全程都是她带着人一路跟下来的,若是她刚离开云城时温砚笙这么提,也许她会犹豫,现在她也对自己的项目有所把握。

虞卿辞走慢几步,等温砚笙走上来时,顺势牵住了温砚笙的手,冷不丁的说:“温砚笙,人家夫妻相互间的称呼都挺特殊的,我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你是不是太大众化了?”

温砚笙牵紧她的手:“按你习惯来就好,现在几乎没人这么叫我。”

这倒是句实话,如今明嘉大洗牌,又凭借高铁新区的项目重新在云城站稳了脚跟,无论是员工还是合作方,谁见了温砚笙不尊称一声‘温总’?

虞卿辞弯起一侧的唇,对她的回答很满意:“那看来我还是特殊的。”

“想叫其他的都可以。”温砚笙握了一下她的手,“称呼其实没那么重要。”

“唔,那你让我想想。”

“砚笙?砚笙姐姐?笙笙?”虞卿辞每喊一句,就凑过去几寸,直到贴到温砚笙的脸颊。

“老婆。”

“我好爱你啊。”

温砚笙将她抱入怀里,温和而又轻缓的回应她:“嗯,我也爱你。”

半个月后,永擎的上市敲钟仪式在纽交所举行,当晚,庆功宴被设在了当地一家老牌星级酒店,最顶层的视野将纽约的一切俯瞰进眼底,在一片觥筹交错的道贺声中,压在心头将近一年的重担终于被卸下。

虞卿辞笑容满面,跟合作方频频举杯,在场的名流皆是永擎的投资方或是在敲钟后寻上门的新合作者,不再是因为虞卿辞身后博鑫的光环,而是因为虞卿辞操盘的永擎这个项目,因为虞卿辞这个人慕名而来。

这场晚宴开始前,云城不少记者都想要进入其中,最后程歆在他们之中挑选了曾经合作过的信得过的几人入场。很快,这场晚宴将正式被报道在云城各大板块的头版头条上。

这一夜将向市场释放一个新的信号——虞卿辞将正式独当一面,成为博鑫下一任当之无愧的掌权者。

虞卿辞一身高定西装优雅从容,和来往的宾客寒喧,举手投足之间足够云淡风轻,让人很难猜透她下一步在互联网中要做出的变革。

温砚笙站在人群外打量着虞卿辞,看她意气风发的脸,看她松弛而又矜贵的举止,无疑是在场最为瞩目的焦点。

Elena举着香槟走到温砚笙身边,轻轻碰了一下杯:“你不过去跟着吗?今天一开盘,她这身价连连暴涨,二十五岁的年纪就拥有这样的财富,背后还有个博鑫做支撑,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

温砚笙撩起眼皮,不甚在意:“之前大半年我都不在她身边,也没见其他人有过机会。”

Elena指了温砚笙好几下,似乎想骂人,又没找到合适的说辞,最后只能摇头叹息:“温,之前因为你,我一直以为你们华国人很含蓄。”

温砚笙看着人群中央的虞卿辞,抿了口酒扬起眉:“那得看是对谁了。”

Elena跟她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之前温砚笙在学校时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学业和外接的项目上,与其说是含蓄,不如说是冷漠,是一种对其他事情都不在意的冷漠。

Elena欣赏温砚笙,却也尊重温砚笙的选择,她以为温砚笙这辈子都不会寻找伴侣,却没想到在几年后,她会亲眼目睹、并被温砚笙的另一半吸引。

她欣赏她们二人,也真诚的为她们祝愿。

这时,人群中央的虞卿辞冲她们的方向招了下手,温砚笙走过去的时候,Elena看到虞卿辞向众人介绍温砚笙的口型是:‘partner’。

惊讶只在脸上了一瞬,又觉得十分的合理。也许,她对华国人古板沉闷的刻板印象,是该与时俱进的改一改了。

赶在除夕之前,虞卿辞彻底处理好了永擎的事宜,跟着温砚笙回了国。

飞机穿越太平洋时遭到了一小波气流,最后有惊无险的降落在云京机场。

墨绿色的宾利已经在大厅出口处等待,上车后,司机询问温砚笙:“温总,回公司还是去公馆?”

温砚笙:“去公馆吧。”

刚吩咐完,温砚笙就察觉到从虞卿辞身上落过来的视线,似笑非笑的问她:“换房子了?”

“嗯,离明嘉近一些,跟博鑫离得也不远。”温砚笙试探地问,“你要去看看吗?”

虞卿辞没答,脸转向车窗外,一副冰冷梳理霸道总裁的风范。

实则虞卿辞心里愁思满怀,她在美国敲钟的事直接被媒体拍了下来,上网一搜就能看到她旁边站着温砚笙,媒体还特意把她们两人合作的消息当成噱头炒作,这么一来,她爸妈肯定已经知道她跟温砚笙提前见面了。

隔音玻璃阻隔了车胎摩擦路面的声音,车内的热空调让这份烦闷源源不断的升级,终于酝酿成了不可理喻的闷气。

“随便去哪儿,你让我安静倒会儿时差。”虞卿辞也确实困的不行,飞机上气流的颠簸让她精神紧绷,此刻安全回国后,她靠着车窗,靠着靠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温砚笙的肩头。

车停在停车场时,司机帮她们二人去后备箱取了行李,就见到虞卿辞整个人都趴在他们生人勿近的温总身上不让下车,这让他一个直男顿时有些无所适从。

司机之前在港城的安保公司上班,是温砚笙的舅舅特意送过来的人,替温砚笙开了半年的车,平时都是一些商务局才会用到他,今天是临时接到消息过来接机,谁知道一来就还有另一个人,还撞到如此暧昧的关系。

温砚笙回头看了他一眼,吩咐他:“先把东西搬上去。”

司机点了点头,就见温砚笙直接把人抱了起来,丝毫没有遮掩她们关系的意图,直接就愣了。

程歆从副驾驶绕过来,瞧着司机那没见过世面的样,低声提醒了一句:“那是你们老板娘,以后别认错了。”

司机恍然,看向虞卿辞的背影也带了几分郑重。

等虞卿辞倒过时差终于养足精神时,已经到了小年这一天。

进门时的气氛比虞卿辞想象的好得多,虞柏洲脸上没有明显的排斥,虞卿辞对卿意叫了声‘妈妈’后,拉着温砚笙走向虞柏洲,叫了声爸爸和虞叔叔。

虞柏洲听到进门的声音转头,见到是虞卿辞,眼底温和了些许,又看她毫不遮掩的牵着温砚笙的手,严厉而又微妙的说:“这么冷的天,还不赶紧进屋来?”

虞卿辞绽开笑意,颇有以前乖巧的模样,虞柏洲冷哼了声,也没揭穿她这卖力讨好的目的,转身进了屋。

虞卿辞嫌屋里热,进门就脱了衣服,等饭的时间里,温砚笙去厨房倒了杯温水,从包里翻出两板药示意虞卿辞:“你忘了这个。”

虞卿辞倒时差倒得有点体虚,今早就出现了感冒的症状,但她不太想吃药,温砚笙直接上手,把药倒出来喂进虞卿辞嘴里,顺手把温水塞进她手里:“快吞吧,最近流感严重,别让感冒加重了。”

她们的互动自然亲密也不出格,但一想到温砚笙如今跟自个女儿的关系,虞柏洲就一阵心梗,偏偏他当初提的条件这两人还都做到了,没有了反对的理由,他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打开了客厅许久没被利用过的电视机。

“温砚笙,你是故意来气我爸爸的吧。”虞卿辞低声笑骂了一句。

“没有。”温砚笙面不改色的否认。她确实不是故意要气虞柏洲的,只是如今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

虞卿辞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决定把她爸爸交给温砚笙去搞定,自己凑到卿意身边说说笑笑,哄着卿意要了几款市面上配货上百万都难买到的包包。

聊了会儿就到了开饭的时间。饭桌上,虞柏洲刚要开口,虞卿辞突然放下筷子,坦白交代:“我们在英国提前见了面。”

“我还以为你会瞒着这件事,看来这半年来长进不少。”温砚笙是什么时候出国的,虞柏洲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但他没想到自己还没提起,虞卿辞反倒先招了。

“上市融资的目标在B轮融资结束时就已经够了,其实去年入冬时我就可以回国,但我有些不甘心,就又做了C轮融资扩大规模,所以本质上我并没有违反约定。”

虞卿辞的声音不大,虽是在为自己辩解,语气却始终带着温顺的笑意。她的姿态温和而又笃定,像是已经拿捏住了虞柏洲的心理。

虞柏洲确实没打算在这件事上挑刺,不得不用严肃的表情来遮掩自己处于下风的劣势:“那我要是,依旧不同意你们的事情,你又打算做什么?”

虞卿辞无奈的一笑,中央空调的暖风吹过,撩起她肩头的一缕碎发:“那也没有办法,我不可能跟她分开,只能等时间长了,期盼你们能理解。”

虞柏洲很小幅度的点了下头,依旧没说出‘同意’两个字。虞卿辞给他盛了份汤,请求他:“爸爸,要是我能在明年将永擎的引擎推广,让公司股价翻…… ”

“这半年来,我查了很多你们这种关系合法化的途径。”虞柏洲突然打断了虞卿辞的话,把虞卿辞盛来的汤搁置在面前。

虞卿辞意外的看了眼卿意,就见卿意掩唇笑了笑:“别那么紧张,听你爸爸把话说完。”

虞柏洲肃着一张脸,他在商场上无往不利,此刻也觉得有点棘手。毕竟他从二十多年前迎接虞卿辞降生起,所思考的都是给虞卿辞规划怎样的人生,以后给她挑选怎样的一名夫婿。

如今虞卿辞长大了,选择了他认知中完全不一样的伴侣,也能独当一面的完成他所下派的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样的落差让虞柏洲颇为感慨,又止不住的骄傲。

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圈,提议说:“你们两人的婚姻在国内毕竟不合法,之前砚笙的态度我也看到了,虽然我不赞同,但也不失为一份保障,你也别占着人家的便宜,早点拟一份文件出来,也好一块去公证。”

虞卿辞有些茫然:“什么意思?占什么便宜?”

如果她爸爸说的是那三十个亿,似乎也跟保障没什么关系,不就是单纯的金钱交易吗?

虞柏洲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温砚笙,突然反应过来:“你没有告诉她?”

温砚笙显然猜到了虞柏洲说的事,缓慢的摇了下头,说:“没有。”

虞卿辞不知道温砚笙跟她爸爸在打什么哑谜,着急的催促:“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说清楚。”

“去年四月份,砚笙在我书房里给我看了一份文件——是她立下的遗嘱。一旦她有所意外,她名下所有资金、不动产、股份分红的受益人,都是你。”

虞卿辞倏然睁大眼睛,手在座椅上撑了一下坐直身体:“爸爸你说什么?”

动作不慎撞到碗筷,温砚笙忙扶了下虞卿辞面前的碗,防止她被汤汁溅到。

虞卿辞整个人都处在难以遏制的焦灼中,她迫切的需要答案,她抓住了温砚笙的手:“这是真的?”

“嗯。”温砚笙应得干脆,想拉着她重新坐下,“我等会儿再跟你解释。”

虞卿辞一刻也等不急,反拉住温砚笙的手,将她拽离席,留下一句:“我们先聊聊。”

上了楼梯,虞卿辞将温砚笙拉进卧室,门还没有关稳,她就迫不及待的问:“什么时候写的?”

她皱了下眉:“当初你跟我爸爸到底还聊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温砚笙双手按住虞卿辞的肩膀,安抚的揉了两下:“你先冷静一下。”

虞卿辞揪着温砚笙的手渐渐缩紧,她看着温砚笙,几秒后,像是妥协般的终于松开,她冷静了下来,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你又瞒着我。”

温砚笙轻却不容置疑的将虞卿辞拥入怀里:“那时候明嘉陷入困境,我能承诺的并不多,所以也没跟你提,你就当是……给我留点面子吧。”

在她面前怕失了面子,在她爸妈面前难道就不用担心吗?明明会被用更为严格的目光审视,虞卿辞咋目光在这句话后剧烈颤动了一下,随即头深深的低垂下去:“温砚笙,你真的爱惨我了。”

她要怎样才能平等的做到不辜负这一份深情?

温砚笙像是猜到了虞卿辞的所思所想,她的指腹在虞卿辞脑后很温柔的抚了抚:“一辈子还很长,你还有很多的机会。同样的,我也向你保证,以后没有再隐瞒你的事情,无论是好是坏,好吗?”

虞卿辞点点头,随之又摇摇头。

她突然,很为温砚笙心疼。

她跟温砚笙的爱情里,温砚笙更成熟也更年长,但这并不代表什么事情都需要温砚笙替她去分担,尤其是在温砚笙父母已经不在世的前提下,所有的阻碍都来自于她这边。可明明是她先撩拨的温砚笙,也是她留不开温砚笙。

她并不想要这种过度的偏爱,温砚笙想对她好,她也不愿意看到温砚笙受到任何的委屈。

虞卿辞沉默的推开了温砚笙:“去书房吧。”

温砚笙明显一愣:“现在?”

“我很生气。”虞卿辞琥珀色的眸瞳不带任何温度的看了温砚笙一眼,“我总担心温家的人欺负你、明嘉的高层排挤你、荣家那群人报复你,到头来,欺负你最多的人竟然是我自己。所以现在,立刻,跟我去帮我也把遗嘱立了,我们再聊。”

说完,她又有点不忍心,于是圈着温砚笙的脖颈吻了上去。

一个十分安静的吻,分开时,温砚笙揉了下她的后颈:“可叔叔阿姨还等着我们吃饭。”

虞卿辞斜眼看她:“吃什么饭,气都要被气饱了。”

书房被阿姨清扫得很干净,一切都保持着虞卿辞离开前的样子,推开窗户,书房内的视野明亮,虞卿辞打开电脑,手指在触控板上敲了敲:“时间不多,把你那……传给我借鉴一份。”

温砚笙倚在书桌边上下打量她,而后勾了勾唇角:“虞叔叔之前还担心你心肠软管不好公司,真该让他来看看你这副样子,小虞总好凶啊。”

虞卿辞收回落在电脑屏幕上的视线,冷笑道:“怎么,嫌我态度差?”

这分明是道送命题,温砚笙跟虞卿辞相处那么久,当然不可能回答错误,她低声笑了笑:“不敢,不敢。”

随即她把自己曾经写的那份遗嘱传给了虞卿辞,虞卿辞仔仔细细的看完,微妙的沉默了一下。

温砚笙搂了搂她,问:“怎么了?”

“你还记得前些日子你说我养不起你的话吗?”

“记得,怎么……”温砚笙从虞卿辞的神情里读懂了,笑出声,“没事,我不嫌弃你。”

虞卿辞惨不忍睹的扶额:“……这绝对是我人生中最丢脸的时刻。”

她好歹是博鑫唯一的继承人,家里有上千亿的资产,在别人眼里足够风光吧?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虞卿辞发现自己除了刚上市不久的永擎,手里其他的资产竟少得可怜。

温砚笙说当时写这份遗嘱的时候觉得钱太少,所以不想让她知道。那她现在写出来更少的资产,岂不是更丢人?

虞卿辞强作镇定了好久,说:“这种东西其实心意到了就可以吧。”

顿了顿,像是认了命一般又说了句:“要不你等我今晚去偷我爸妈保险柜再来写吧。”

温砚笙紧紧抱着虞卿辞,脸抵在她的肩窝笑得直发抖。

“所以你当初就是用这个跟我爸爸谈判的?没其他了?”

“真没其他了,虞叔叔并没有为难我。”

温砚笙说没有为难,虞卿辞信。毕竟在她爸眼里,温砚笙哪哪都好哪哪都对,除了跟她搅合在一起。

没准一开始温砚笙加入博鑫时的‘私生女’言论,都是她爸爸盯上别人家的女儿,所以默许的,虞卿辞忍不住阴谋论了一下。

等到虞卿辞改完温砚笙的遗嘱下楼时,虞柏洲和卿意一同向着她们的方向看过来。

卿意向她们招了下手:“这两份文件你们自己留着自己公证就行,到时候咨询咨询律师,再去办理个意定监护人的手续,很多事情上也好方便行事。”

虞卿辞和温砚笙对视了一眼,拉着人走过去:“妈妈,你们这是同意了,对吧?”

卿意目光瞥向虞柏洲:“我本来就没什么意见啊,我那些合作方里,异性恋都快成稀缺品了,不是单身就是像你们这样,我有什么好看不开的?”

虞柏洲听到这话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其实哪有这么麻烦,意定监护人那东西不也有所限制吗?还不如直接把砚笙迁进我们家户口算了。”

虞卿辞听到这话后,颇有种‘来了来了终于来了’的云开雾散感,她就知道她爸爸对于想拐温砚笙回家的贼心不死。

于是,她拉了下温砚笙,似笑非笑的看向虞柏洲:“爸爸,当初我归国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有这个打算?”

“这都扯哪里去了?”虞柏洲瞪她,“就你们那张结婚证跟小孩过家家似的,在国内能顶什么用?结婚证不就是合户籍吗?你把她迁进来不就行了?”

虞卿辞立刻反驳:“那怎么不能是我迁去温家?”

虞柏洲:……那不行。

虞柏洲更气了。

他自从知道虞卿辞C轮融资额满后,这段时间就为这两个人的事翻来覆去,怎么着都觉得很难办。

“而且,万一几年后同性婚姻合法了呢?你看海岛那头的不就在前几年通过法案了吗?到时候我跟温砚笙一个户口,人家还以为我们乱.伦呢。”

虞柏洲似乎被虞卿辞说通了,也开始思考起这个可能。答应吧,中年总裁的面子挂不住。不答应吧,看着自家女儿可怜兮兮的赔钱样更糟心。

还是卿意给递了台阶:“她们两人的事就让她们各自折腾去吧,敢公开就自个承担后果,不想公开就保持原状,没准过几年她们自个就分开了。”

“她们还敢分开?”虞柏洲提高了声音。

虞卿辞当即接话:“不敢不敢,我们一定好好在一起一辈子。”

温砚笙也跟着牵起虞卿辞的手,向虞柏洲和卿意作保证。

虞柏洲一看这两人的默契配合就糟心,虽说不怎么情愿,但还是冲温砚笙招了下手。

虞卿辞还以为叫的是她,凑过去一屁股坐在虞柏洲旁边:“爸爸?”

“不是你。”虞柏洲把虞卿辞拎开,又向温砚笙温和的招了下手,“砚笙,你过来。”

温砚笙坐过去后,虞柏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放到了她的手里:“你别怪虞叔叔之前那样要求你们……”

不等虞柏洲把话说完,站在旁边的虞卿辞顿时两眼放光:“怎么就给她啊,我的压岁钱呢?我在国外花了好多钱,都快穷死了。”

虞柏洲没好气的瞪了眼虞卿辞,一句话也不想解释,转身上了楼。

虞卿辞看不明白又哪里得罪了她爸爸,直接跟卿意告起状:“妈妈,你看我爸爸这什么态度啊。”

卿意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解释说:“这不是压岁钱,是给女……”

说到称呼,饶是卿意也卡壳了一下,女婿不行,媳妇也不行。最后还是用了名字:“这是给笙笙的见面礼,你爸爸他同意了。”

虞卿辞愣了两秒,翻过红包,红包封面上果然印着一个烫金的‘囍’字。

温砚笙也被这个‘囍’字灼热了视线,不动声色的深吸了一口气,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虞卿辞在这时凑过来抱住了她:“你听到了吗?我爸爸他同意了!”

“他那种老古板竟然会同意?回家前我都做好把永擎资产扩大一倍的谈判条件了。”

“快快快拆开看看,我爸给了多少啊?好薄啊,不会就几张钱吧?”

温砚笙压住激动的虞卿辞,冲她往卿意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提醒她别太过分。但也不能怪虞卿辞太激动,饶是温砚笙向来能在社交场合左右逢源,此刻也压不住脸上的惊喜。

卿意抬手掩着唇,给她们腾了地方:“饭菜都凉了,你们自个热一下吃吧。”

卿意的背影刚消失在楼梯转角,虞卿辞就忍不住坐上了温砚笙的腿,去抢那个红包看个究竟。

结果一打开,里面是折叠的三张文件纸,是一份严谨的股份转让书,标明虞柏洲将所持有的明嘉五个点的股份,全额无偿转让给温砚笙。

当初虞柏洲邀请温砚笙进博鑫教导虞卿辞时,便开出条件,以当年收购股份的价格原价将这五个点的股份卖给温砚笙。

温砚笙在离开博鑫时,放弃了一开始的约定,那天在虞柏洲的书房内,她向虞柏洲请求一个跟虞卿辞在一起的机会,并押上了她当时全部的身家,换来了虞柏洲对于她们恋爱关系的同意条件。

如今在她们完成各自目标后,这五个点的股份又回到了温砚笙的手里,价值早已不可估量。

虞卿辞在许愿池中许下过的无数个愿望在这一刻都被实现,原来神明真的会听到她的祷告。她将合同放回温砚笙手中,吻上温砚笙的唇:“嫁妆都给了,你什么时候娶我?”

元宵节后的第一个周一,有关方志明的案件正式开启终审。

在之前的开庭里,法官已经对状告方志明本人胁迫旗下艺人、及未成年男女进行□□易的罪证做出判决,而今天审判的,是有关十四年前明嘉温启明、叶静娴夫妇被错判的一桩旧案。

这桩旧案在开庭前就引起广大关注,尤其如今明嘉的掌权人身份也被公开,为当年疑似受冤夫妇的独女。而当年替这对夫妇认下罪名的于婉华已在一年前逝世,一同涉及转移资产的荣建在一年前宣告破产,在开庭前广大关注者的心就已经偏向温启明叶静娴是冤判。

虞卿辞在开庭前进入了旁听席,而温砚笙到得比她要早,坐在原告席的座位上。等方志明和荣家父子被提审上来时,还有不少参与当年转移资金、洗钱的涉案自首人员。

严肃压抑的氛围下,由原告律师提请一条条证据,等到法官询问被告席时,被告席的律师一脸沉郁,面对着铁铮铮的罪证,饶是他们巧舌如簧也无法挽回,只能尽力减少刑期。

一条条证词和一桩桩证据逐渐还原当年的真相,明嘉跟政府合作项目的空缺资金以温启明叶静娴的名义被于婉华暗中抽走,由荣家提供转移资金的渠道、由方志明旗下的艺人打通各个人情关系网,在东窗事发的时候,一场无情的车祸直接带走了温启明叶静娴夫妇自证清白、申辩的机会。

明嘉动荡,温老爷子心脏病发,于婉华临危受命,借着尽快平定明嘉危机的理由,让亡者背下冤屈,并一举成为明嘉的掌权人十余年。

虞卿辞听着法官最终的宣判,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原告席的温砚笙。这一切对于外人来说,也许只是一桩扼腕叹息的旧案,对于温砚笙来说,却改变了她整个的人生轨迹。

温启明叶静娴的沉冤昭雪,终于带来了最后的尘埃落定。

散席时,温砚笙在法院工作人员指引下签署几份文件,虞卿辞并没有打扰,安静的等在门口。法院外的雨还在下着,正午的时间天色有些暗,虞卿辞沉默的等在门外,听着雨滴声音律不齐的落下。

几分钟后,头顶传来水滴敲打伞面的声音,密集而又杂乱,虞卿辞缓缓转过头,对上了温砚笙的眼,她轻声问:“事情都办好了?”

“嗯,都办好了。”温砚笙将虞卿辞拉入怀里,伞面偏了偏,“十四年了,我爸妈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虞卿辞眼眶一热,不知怎的就情绪化了,她叫了两声温砚笙的名字,好久才说:“以后我给你当家人,当一辈子。”

“好。”

温砚笙带着她缓缓往台阶下走,十四年前她在这里目睹了父母的冤屈,可没有人听她辩解,就连所有的至亲都告诉她,她的父母确实犯了错。

十四年后她再度走过这条路,一样神圣洁白的台阶,一样漫天的大雨,为她的父母洗刷了所有的冤屈,亡灵终将得到安息。

“我想去一趟墓地,可能要很久。你是跟我一块去,还是让司机送你回家?”温砚笙停住脚步,语气莫名正式。

虞卿辞牵上她的手:“如果不打扰你的话,我想跟你一块去。”

半小时后,西山墓地。

虞卿辞跟着温砚笙下了车,却停了脚步,同温砚笙说:“你过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温砚笙有点意外:“不跟我一起?”

虞卿辞笑了下,说:“暂时不打扰你跟叔叔阿姨说悄悄话。”

她用了‘暂时’,显然并不是故意不想去,而是想给温砚笙先留点独处的空间。

温砚笙点了点头,刚要转身,又护着虞卿辞去开了车门,交代道:“外面雨大,你在车里等我就好。”

“好好好,你快去吧,别让叔叔阿姨等急了。”

虞卿辞从车里拿了把伞,悄悄跟了一段路,停在温家父母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她看着温砚笙上了台阶,也不说话,一动不动的站着墓碑前,像块沉默的石头。

温砚笙大概待了有小半小时,才转过身,看向汽车停靠的方向,却瞥见虞卿辞早已等在不远处,她招了下手。

虞卿辞还是有些忐忑,走到墓碑前时,难得严肃的问了一句:“我要收伞吗?”

收了伞,就得跟温砚笙同撑一把了。虞卿辞问得含蓄,语气也有些不确定。

在自己父母面前再怎么爱得要死要活,到了温砚笙父母前,也不免会紧张,担心不被认可,担心这段超脱世俗的感情会让他们失望。

温砚笙紧绷的唇角松动,轻轻勾起一个角度,拉过虞卿辞护在伞下,温柔的安慰她:“不用紧张,我已经跟爸爸妈妈介绍过你了。”

虞卿辞顿时更紧张了。

“那他们会同意我们吗?”虞卿辞咬着唇,笨拙的对着墓碑做了个自我介绍,又磕磕绊绊的说,“我会一直爱护她尊重她保护她,把她作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请你们放心。”

说完后,冰冷的墓碑还是矗立在那儿,没有给任何的回应,虞卿辞将心比心,在心里向温砚笙的父母道了好多声对不起。

“在悄悄跟我爸爸妈妈说些什么?”温砚笙看着虞卿辞发愣的眼神,就知道虞卿辞又在胡思乱想,轻轻揉了下虞卿辞的脑袋。

“跟他们说很多声对不起。”虞卿辞看了眼温砚笙,小声而又执拗的说,“但就算他们不同意,我也不会放手了。”

温砚笙觉得这样的虞卿辞可爱得有些过分,又分外珍惜。她把虞卿辞的身子转过来,跟自己面对面,交扣的左手间,两枚戒指紧紧的交叠在一起。

面对这个熟悉的姿势,虞卿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你该不会要在你爸爸妈妈面前亲我吧,这不太好吧?”

温砚笙低声笑,把打在她们头顶的伞移开,头顶的雨已经停下,远处天边渐渐显出一道彩虹。

虞卿辞有些意外,喃喃道:“雨这么快就停了?”

“嗯,雨停了。”

她听到温砚笙在她耳边说:“阿辞,是我爸爸妈妈同意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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