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在海面上的纳尔逊号战列舰上,象一头笨重的长须鲸般艰难地扭动着身体。在距离他一千五百米外,共有六条鱼雷从不同的角度朝他猛扑过来,那动作就象是扑向猎物的大白鲨……”
“一枚鱼雷攻击机上放出的鱼雷,打中拉米利斯号战列舰的尾部,这艘超过三万吨的巨舰,他的舵在这一击下卡死,然后象走马灯一般地在海上打起转来。”
“呜,先插播一条刚收到消息,豪肯森号重巡洋舰中弹了,是施图卡轰炸机扔下的炸弓单,这一炸弹直接命中了他的弹药库,豪卡森号重巡洋舰当场炸成了两截!”
“决心号战列舰中雷了,共有三条鱼雷打中了他的左舷,这艘战列舰开始疯狂地进水,也不知道他还能在海上支撑多少时间。希望决心号的舰长能早点下达弃舰的指令。众所周知,从一战时开始,为了偷工减料,英国战列舰的TDS设计就十分地糟糕,吃了这么多的鱼雷,这艘战列舰应当没有救了。”
“听众朋友们,现在是十一点四十分,我英勇无敌的帝国海军航空兵已完成了这一波的攻势,开始徐徐后撤返回母舰。现在我向各位德国和英国的听众公布一下前线发回的,刚结束的这一轮攻击的战果。”
“纳尔逊号战列舰左舷中雷三发!目前就前线发回的电报内容判断,该舰舰长还未下达弃舰的指令。”
“拉米利斯号尾部中雷一发,先前就出过问题的舵机彻底卡死,现在正在海上原地转圈,看样子这艘战列舰今天逃以生天了。希望他们的舰长能做出理智的选择……”
“决心号战列舰中雷四发,左倾严重,这艘战列舰已经没有救了。前线发回的电报显示舰长已下令弃舰。收音机前的英国观众你们放心,第三帝国的海军是一支拥有崇高的骑士精神的军队,雷德尔司令官已经下令舰队停止向决心号攻击,并用探照灯讯号通知一艘英国驱逐舰队前去接收决心号的水兵——希望英国舰长不要再头脑发热,能够接受我军的好意!一艘战列舰上最少有一千五百名水兵,我国虽然和贵国处在战争之中,但元首也不愿意听到失去孩子的母亲在半夜里的哭声,无论是德国还是英国的都不例外。话说远了,继续公布其他英国军舰的情况。”
“皇家橡树号中雷两发,此外还被施图卡命中三发航弹。这艘军舰目前正在转向逃窜,不过速度很慢,前线发回的电报显示,其目前航速不足十五节。”
“马来亚号没有中雷,不过先前的施图卡轰炸机连续命中其四弹,其中有一发命中其一号炮塔,并在内部爆炸。我方从战场看的情况判断,那一发航弹命中似乎引发了二次效应,引爆了数发存于炮塔内的炮弹,并燃起大火冒出极浓的黑烟。不过该舰弹药库并未殉爆,估计英国人及时往弹药库里注水了。”
“勇气号在那一波攻击中避开了六条鱼雷和八发航弹,只挨了一颗航弹。(由于炸弹这个词用多了就会被审查,所以我以后都用航弹代替)该舰受创不重,目前正掉转船头准备逃走。不过我并不看好勇气号,因为他现在的最大速度不到二十节,而帝国海军的战列舰的速度在三十节以上……”
收音机里传来的讯息,每一条都是坏消息。
原本还有些喧嚣的海军总部大楼的作战室里,此刻却百鸟无音,只有那台西门子晶体管收音机,象放毒气般不断释放出来自前线的坏消息。包括丘吉尔在内,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停下来了手头的活计,沉默着听着收音机里传出的一条又一条天大的坏消息。
每个听众的脸上,现在都挂满了苦涩与悲痛,一些意志较薄弱的女工作人员,甚至已当场哭出声来。
由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报道,和来自前线发回的电报,相互对比下,谁都明白,皇家海军最后的主力舰,目前都凶多吉少。
当大批的施图卡轰炸机和鱼雷攻击机出现在空中勒紧绞绳时,皇家海军败亡的钟声就已经敲响。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收音机里传来的广播声,每一句话,每一个单词,每一个音节,对于这里的听众来说,都象是一把大锤,重重地敲在他们的心坎上,挑战着每一个人的心脏承受能力。
听众之一,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此时的他脸上血色尽褪,夹着雪茄的右手微微地颤抖着。他的雪茄烟早已熄灭,可是丘吉尔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
心里反复地念着这话,丘吉尔的手上死死抓着前线刚刚发回的电报,电报是决心号战列舰在弃舰前发来的,报告了皇家海军在这波空袭中所受的损失,其内容和广播所说的惊人地接近。
“皇家海军完了!”
丘吉尔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
丘吉尔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整个大英帝国也都在做梦。
三个月前,堂堂的皇家海军依旧是和美国海军并驾齐驱的世界第一海军,但三个月后,经历了三次大海战后,现在他们连世界第五的位置都保不住了,甚至要弱于法国和意大利的海军。十余艘的主力战列舰,就在连着三场充满诡异的战斗中,一艘接一艘地沉没,或者正在沉没中……
“怎么会这样呢?不该是这样的!”
身边的收音机里,德国播音员的讲话还在继续,但丘吉尔这时却什么都听不到了。他摇摇晃晃地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想对身边的人说些什么,却因为先前坐得太久了,加上情绪激动的影响,刚站起不到两秒,两腿一软,猛地又坐回椅子上。
“完了,全完了,大英帝国完了,彻底地完了!我们已输掉了这场战争……”
一个又一个失败,丧失斗志的念头不断地冒出来,丘吉尔就象是个溺水又不会游泳的人,脑子里尽是绝望无助的情绪。
“我要向那个阴险的德国小胡子认输吗?不,才不,永远不!如果不能以胜利者的身份结束战争,那就没有任何意义。我才不会这么认输呢!对了,我们还有美国人,还有美国人!”
刚刚坐下的丘吉尔猛地又站了起来,他对秘书下令道:“马上给我联系全国广播电台,今天晚上我要发表对全国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