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总统是在睡梦中被身边的警卫叫醒，然后强拉着拖进居住宾馆的地下室里去躲避可能到来的空袭。这也是半个世纪来，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如此近地“接近”战争。

在被送进地下室前，杜威总统听到了一声惊天巨响，这声巨响正是亚拉巴马号弹药库殉爆的声音。

“是日本人在偷袭港口吗？该死，雷达兵是干什么吃的？我们的夜间战斗机联队呢？”

杜威总统不满的叫骂着，然后被保镖警卫半强拖着拉进了住处的地下防空洞。白天才刚刚冲着新闻媒的面作秀了一番，结果还未过十二小时，完成了轰炸东京伟业的舰队就在母港里遭遇了东瀛矮子的抽脸。

被杜威总统呼唤的夜间战斗机联队，此时也正紧急地从旧金山港周围的机场起飞。只是，美国人的另一个不幸的地方在于，太平洋战争爆发前，美国国内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开发一款专业的夜间战斗机，战争爆发后也没有马上想到。直到去年年底日本快速航母编队第一次杀到旧金山外海，利用夜色空袭了旧金山港后，美国人才想到自己还缺了一款夜间战斗机。

在欧洲战场，英国人只在北欧和法国战场遭遇短暂的夜间空战，而当时空战大部分的情况都是英国人进攻而德国人防守。而后英国人很快开始开发出自己的夜间战斗机：蚊式，并取得了成功。

但是由于历史被改得太过面目全非，欧洲战争只打了一年就结束。美国方面许多本应当早已立项开发的武器，却根本就没得到诞生的机会，其中之一就是专业的夜间战斗机。

历史上是英国人出钱让美国人也帮忙开发夜间战斗机，但这个位面，英国人在法国战役结束后，由于汉娜不想发动不列颠空战，英国人根本就没有本土防空压力，加上自己也有了蚊式，自然也不会再烧钱请美国人帮助开发夜间战斗机。

由此造成的连锁反应就是，到旧金山第一次被日机进行夜间轰炸，美国意识到自己航空兵器的种类有缺失时，美国航空界再大能，也不可能马上拿出急需的夜间战斗机出来。匆忙之下，他们只能在现役的战斗机中选择，将在太平洋上被虐出屎来的P38闪电式战斗机拖出来，对其座舱进行一番改进，由单座改为双座，然后临时充当夜间战斗机使用，但这种临时窜场的P38闪电式战斗机夜间型，能有什么样的表现就要打个大问号了。

而专业的夜间战斗机，P61黑寡妇，现在才是刚刚立项的开发机，才造出木质的样机模型，离正式服役还差老牛鼻子了。

至于夜间空战的配套战术什么的，由于没有类似的经验，美国人也是两眼一抹黑，现在还处在摸索阶段。

当旧金山港内凄厉的防空警报响起时，当地的机场的P38夜间战斗机匆忙地起飞，然后在地面探照灯和雷达的引导下，飞入旧金山港想要驱逐正在这里肆虐的蝙蝠攻击机。

可惜的是，由于防空警报发得太迟，等P38匆忙起飞时，第一波日本攻击机已经开始攻击港内的军舰了。等第一批八架P38匆忙地赶到旧金山港时，第一波四批的蝙蝠攻击机，已经完成了攻击任务正准备退走。

此时的旧金港内，从天上往下看，到处都可以看到军舰燃烧的身影，熊熊火光的照耀下，更可以看到许多“细小”得象蚊子一般的双翼攻击机在港内的天空中肆虐。美军布置在港口的防空队部队这时已经反应过来，所有能开火的高炮正疯狂地开火，可是缺少训练的美国防空部队，在匆忙之下，其小口径高炮炮弹的定时引信也没有设定正确的爆火乍时间，打出的炮弹多是在日机身后远处炸开。而他们的射击修正仪，本是针对中高速的飞机设置的，谁知道蝙蝠的速度实在太慢，慢得小于了他们的最低修正数据，这一要命设计失误更导致小口径高炮的命中率大降。

而且大口径高炮，安装了极先进的VT无线电近炸引信的大口径高炮炮弹，面对着用木板和帆布作蒙皮的蝙蝠，也是毫无反应变成了摆设——先进不等于最好，VT信管用错了地方，遇上了“落后”帆布蒙皮的攻击机，就完全失去了效用。在当晚的防空作战中，先进无比的VT炮弹对本方飞机的威胁远远大过的对敌方的飞机的威胁性，其作用完全是负数的。

美军地面防空部队的表现十分地糟糕，进入旧金山港的一百二十架蝙蝠，总共被其击落了三架而已，而临时充当夜间战斗机的P38闪电，在遭遇刮海飞行的蝙蝠攻击机时，同样也重犯了昔日在奥斯陆港时，其的山寨货BF110在夜间遇上的尴尬：日本飞机飞得太低太慢了。

P38夜间战斗机飞临旧金山港时，几乎所有的蝙蝠攻击机，这时都挤在离海面百米，甚至是五十米，三十米左右的高度作战，哪怕是完成攻击撤走后，他们也没有将飞行高度拉高超过一百米。

对于非夜间专业出身的P38战斗机来说，要其在光线不明，能见度糟糕的夜晚降到百米之下去捕抓这种“低空低速”的流氓飞机，本身就是极冒险的一件事，一不小心飞机就会因为降得太低撞向大海或失速坠海。

P38战斗机的翼载接近240公斤，属于高翼载战斗机，高翼载的好处带来更高的飞行速度，缺点是低速性能糟糕。

而他们对面的对手，是在扔掉航弹或鱼雷后，平均翼载连五十公斤都不到的蝙蝠攻击机。

对于美国飞行员来说，今晚的战斗将令他们毕生难忘。

为了保护正在被攻击的军舰，P38只能不顾一切地旧金港上空，被迫在不适合自己的空战高度和速度下，选择最糟糕的战术和对手空战。

没有最糟糕的飞机，只有最糟糕的战术和最糟糕的战场形势。这天晚上，所有的美国飞机飞行员，就面临着这样最糟糕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