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想知道真相还是挺简单的。”迦楼罗拍了拍鼬的肩膀,“但是啊,还是算了吧。”
毕竟也算相识一场,迦楼罗不想对鼬用探知记忆的术。至于止水死亡的真相……其实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在意。她只是,觉得有点累。
“真是可惜啊,这孩子。”迦楼罗将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侧头看向南贺川的下游,“如果能够活下来的话,他大约也能成长为像镜一样可靠的人吧。”
鼬看向迦楼罗的背影,掩饰住眸子中的悲伤,他用毫无起伏的语调问到:“你到底是谁?”
迦楼罗回头,露出一个大大的、就像她小时候常做的那样的微笑:“我是迦楼罗啊。”
“你——”
“走了,君麻吕。”
“你准备做什么?”
“你猜。”迦楼罗的背影愈发的远了,鼬还能听到风中传来的她有些模糊的声音,“我去捞尸体啊,让他就这么沉睡在水下,想想总会觉得……”
后面的话,鼬没有听清了,他扬起头,突然觉得鼻头有些发酸。止水……嘴唇微微翕动,他却终究再也念不出那个名字了……
南贺川很长,却也不长。一路上,迦楼罗都走的不是特别快,就像在散步一样。她仔细地看着南贺川水底的每一寸土地。
走到南贺川下游,便是宇智波一族的祠堂了,如果这里还是没有的话……
迦楼罗突然觉得有些烦躁,她用一只手扶住自己的脑袋,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后,便定睛看向前方。如果这里还没有的话——前面就是大海了。
突然,迦楼罗一愣,随即便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她轻轻道:“找到你了。”
止水被迦楼罗从河底捞上来的时候,尸体已经惨不忍睹了。他的眼眶空荡荡的,又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中的原因,给人的视觉冲击确实不算小。
“迦楼罗大人,要怎么办?”君麻吕看了一眼被安置在地上的尸体,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去。
“……挖个坑,埋了吧。”饶是迦楼罗理论上知道人死后在水里泡久了会是什么样,此时仍然有些接受不能。
明明是那样好的一个少年啊……
忽略心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迦楼罗的手中出现一把金色的查克拉光剑,虽然那剑看上去不大,但却轻轻松松就在地上开了个大口子。
将止水的尸体用冰遁放在冰棺中后,迦楼罗将棺材放入地下,然后将坑填上。
这片土地上……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君麻吕,看见那座山了吗?”迦楼罗突然转头,看向夕阳落下的地方。
君麻吕随着迦楼罗的视线望过去:“火影岩?”
迦楼罗扬起唇角,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稍稍抬起手,下一秒,她手中金色的查克拉光剑变得无比巨大。
随着迦楼罗手起刀落,在一片尘土与崩塌声中,木叶被一劈为二。无数房屋顷刻间倒塌下来,刚重建好没多久的火影楼又一次化为了废墟。不止火影岩,就连火影岩背后的山峦,都被劈裂开来了。
周围满是惊叫声,木石落地发出的撞击声,而迦楼罗却丝毫不在意。“走了,君麻吕。”她走的毫无留恋,“木叶这个糟心地方,我暂时是不想来了。”
夕阳下,她的单薄的背影显得愈加孤独。
但是……人类又要如何才能去到神的身边呢。
几千年了,迦楼罗早就学会了调整自己的心态,要不然,她可能早就疯了。即使现在在他人眼中,她已然是个小疯子了。
迦楼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年,又或许是两年。那天,她带着自己搜刮到了钱去到了晓组织的基地,然后——
“鼬?”迦楼罗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穿着晓袍的少年,有些惊讶,却又有些了然。他似乎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了。
“……下午好。”鼬自然也看见了迦楼罗,他打量着眼前的人。在外貌方面,迦楼罗似乎根本就没有变化,包括身高……
“我会长高的!”迦楼罗有些不乐意。她也说不好为什么,自己这些年居然一点都没有长高!
然而即使迦楼罗语气如常,鼬却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了。
“你怎么加入晓了?”迦楼罗围着鼬转了一圈,还是没想明白。这么一个满心都是木叶的家伙,为什么会成为叛忍?奇怪啊奇怪。
然而鼬只是站在黑暗中,沉默着不说话。
“算了算了,越来越闷了你这个人,没意思。”迦楼罗撇撇嘴走开了。
君麻吕已经将基地中唯一的那把椅子擦干净搬过来了。迦楼罗直接往上一坐,一手支着脑袋看向佩恩:“今天有什么事?”看看周围,晓目前的成员居然都到齐了!
“迦楼罗,这是组织的新人,宇智波鼬,也是来自木叶的,你应该认识他。”
“是、是。我们可太熟了。”迦楼罗随口敷衍着。每次听佩恩用他那毫无起伏的语调讲话,她总有一种要睡着的感觉。
大多数成员其实也都是第一次见到鼬,比如说角都:“宇智波鼬,木叶的S级叛忍,一夜之间杀光了宇智波全族——”
“什么?!”这次迦楼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毫无困意的那种。她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鼬,“你——灭族了?”
“是。”鼬的声音很平静,仿佛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
“全杀光了?”迦楼罗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听说他留下了自己的弟弟。”角都站在一旁,就像是在看笑话一般。
迦楼罗才不管角都怎么样,她盯着鼬,皱起眉头:“理由?”
“为了测试自己的气量。”鼬用冷冰冰的声音说着残酷的话。
“你——”迦楼罗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被气到了,她不敢说自己了解鼬,但是这种理由,她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你觉得我会信?”
然而鼬却只是淡淡道:“信不信随你。”
“我——!”迦楼罗本来都走到门口了,又折返回来,走到鼬的面前,抬头看向他,大声道,“我信你个大头鬼!”
“君麻吕,你暂时留在基地。”
说罢,迦楼罗便气冲冲地离开了。她是真的搞不懂鼬了,止水那时候他隐瞒了,现在他又不肯说真话!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为什么要对她说真话呢?他们也没有多熟,不是吗?
迦楼罗倒不是对宇智波一族有多在意,她只是——只是什么呢?离开了基地后,便是常年下着雨的雨隐村。迦楼罗用查克拉挡住雨水。她慢下了脚步。只是什么……?
只是,她真的很讨厌这种为了某些虚无缥缈的理想,就抛弃自己家人的家伙。
这种家伙……真的很可恶啊!
迦楼罗抬起头,站在原地,看向雨隐村永远暗沉沉的天空,握紧了拳头。
木叶离雨隐村并不远,迦楼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了这么久。木叶罕见地下着雨,整个村子都显得阴沉沉的。
迦楼罗站在高处俯瞰着木叶,突然心脏处一阵刺痛传来,她微微弯下身,一手死死攥住袍子的前襟。
是……悲伤吗?
属于哥哥的查克拉,充满了悲伤的气息……
下一秒,她便纵身跳下山崖,木叶的结界阻止不了她,她轻轻松松便进入了木叶,而后全速向宇智波族地奔去。
牛毛细雨不知何时渐渐大了起来,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溅起水花。路非常的泥泞,迦楼罗一时间竟都分不清地上究竟是雨水多一些,还是血水多一些。
即使离灭族之夜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刺鼻的血腥味,迦楼罗并不喜欢这种味道。
宇智波族地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原本繁华的街道上,现在竟一丝人气都没有。仅仅几个月的时间,房屋就已经开始显得破败了,搭配上暗沉的天空与淅淅沥沥的雨水,似乎更显得凄凉。
真是悲惨啊……迦楼罗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她似乎能看到那一天的惨剧,也能听见耳边传来的惨叫声。
再睁开眼睛时,迦楼罗眸子中便不再有任何叹息的情感了,她的眼神冰凉,就一如她冰蓝色的眸子一样。
迦楼罗继续一步一步向着南贺神社走去。
神社里的蜡烛不知何时已经被点上了,迦楼罗移开第七块榻榻米,向着地下走去。
迦楼罗曾经来过这儿,在她还叫绯月的那个时候。她在这里碰到了黑绝,开启了勾玉写轮眼,却没有来得及去看看石板上的内容。
即使已经将石板上的内容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迦楼罗还是想亲眼看看,看看这块……害人不浅的石板。
似乎是由于太久没人打扫的原因,伴随着木制地板“咯吱”声的,是被轻轻扬起的灰尘。
“谁?!”
迦楼罗抬头,便对上了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那双……带着六芒星图案的、猩红的眼睛。
她一时间有些愣住了,尽管眼前的小孩儿正戒备地看着她,她却依旧只能看见那双眼睛。
即使点着蜡烛,整间地下室依旧十分暗。写轮眼不惧黑暗,佐助定神看了两秒,才有些不确定道:“迦月?”
听见这个名字,迦楼罗终于回过神来,她深呼吸后,露出一个微笑:“好久不见,佐助。”
下一秒,却是小小的身影猛地扑向了迦楼罗,她有些呆呆地接住飞扑过来抱住她的小孩儿,由于惯性作用往后稍稍退了一步。
轻轻拍了拍怀中小孩儿的后脑勺,迦楼罗正准备开口,却听见怀中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呀,怎么了,不要哭啊。”迦楼罗轻轻拍着小孩儿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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