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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折磨

九零之读心神探 胡六月 5304 2024-04-24 10:07:57

◎巨响,折磨着项东的耳朵◎

项东坐在审讯室里, 双手被铐,铁椅冰冷。

眼前所有警察都身穿橄榄绿制服,冷着脸, 严肃中带着浓浓的威压, 配合着雪白的墙壁上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 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这一刻, 项东才真正意识到警方的力量。

原本在项东看来,人不是他杀的,也不是他授意的,他有完美不在场证据, 警察再厉害也拿他无可奈何。

可是,项东现在坐在铁椅之中, 看着眼前端坐威严的警察, 内心开始打鼓,不再那么笃定——难道, 他只是顺水推舟,也犯法吗?

霍灼将资料往桌上一拍。

“砰!”

一声响动, 项东吓得一个激灵, 肩膀抖动了一下。

霍灼冷着脸开始问问题。

“姓名?”

“年龄?”

“籍贯?”

“工作单位?”

……

一个又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抛出,霍灼与项东的声音,轮番在这个空旷的审讯室里响起。

项东的心, 越悬越高。

霍灼眼睛一眯, 紧紧盯着项东。

这一刻, 霍灼仿佛化身为一只猛虎, 伺机而动。

赵向晚坐在一旁, 屏气凝神, 全神贯注, 关注着项东的一举一动。

霍灼问:“你与程欣如有不正当男女关系,是不是?”

项东低下头看脚尖,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没有。”

霍灼提高音量:“你在说谎!”

项东被迫抬起头来,与霍灼视线相对:“霍警官,这是我的私事,与案件无关吧?”

霍灼冷笑一声:“私事?在审讯室里,你必须认真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否则……”他抬手指了指雪白墙壁上的八个大字,“看到了没?”

项东看一眼那八个大字。

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仿宋字体,明明只是八个普通的字句,却似带着千钧之力,让人颤栗。

“看到了。”项东说话带着颤音,明显有些慌乱。

霍灼重复着刚才的话:“你与程欣如有不正当男女关系,是不是?”

在霍灼的眼神逼视之下,项东不情不愿地回应着:“我曾经和程欣如来往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被艳艳发现,就断了。”

霍灼摇了摇头,眼里带着鄙视:“项东,敢做就得敢认。你坐在审讯室里,竟然还在撒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欺骗警察,罪加一等。”

项东不知道警察到底知道些什么,心虚地看着霍灼,开始讲述他与程欣如交往的细节。

“小程年轻、漂亮,她很崇拜我。我一开始吧,只是觉得像她这么有能力的女孩子,在仓库当保管员实是可惜,所以帮了一点小忙,把她调到了宣传科,当上了播音员。没想到她从此就缠上了我,给我织毛衣、送热汤,嘘寒问暖,明知道我有家有口,却还说要嫁给我。我承认,我是男人,也有虚荣心。面对她的温柔攻势,很快就败下阵来。不过……我们只是正常交往,绝对没有逾矩。”

霍灼嗤笑一声:“项东,你这样的鬼话,哄哄钱艳艳还行,在警察面前就没必要了。一个女人,如果不是你给了她承诺,如果不是有了肌肤之亲,她怎么可能为你死心塌地,哪怕守在小县城那个破销售点五年,依然甘之如饴?”

项东却依然嘴硬:“你们要相信我。我真和小程没有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她如果有什么事情,绝对与我无关。”

一句话,撇得干干净净。

霍灼听得心头火起:“项东,到了现在,你还和警察说谎!我问你,程欣如在小县城的出租屋是谁出面装修的?那台电视机、录像机是谁买的?每个月三百块钱的生活费是谁给的?程欣如衣柜里、鞋柜里的男人衣物是谁的?还有……垃圾桶里的避孕套,是谁用过的?!”

霍灼的声音越说越响,说到后来,他拍案而起,怒目圆睁:“你和程欣如的出租屋里,到处都留着你的指纹、头发、皮屑,你的DNA信息充斥着整个屋子里,你还有脸在我们面前否认与程欣如的关系?”

项东被霍灼气势所慑,肩膀往内缩了缩,显然没料到警察有如此充足的准备。

他再一次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半天才嗫嚅道:“是,我和程欣如是情人关系。”

霍灼步步紧逼:“为什么说谎?”

项东感觉自己像一只困在牢笼中的鸟,扑愣了半天翅膀却一次次被笼子撞倒。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话来圆,这让他感觉到十分被动。

“我……毕竟我是有家庭的男人,找个小情人,并不体面。”

项东的回答并没有让霍灼满意。

霍灼嘲讽道:“不体面?只是不体面吗?你婚内出轨,这叫不道德!”

项东眼前坐着七、八个警察,全都用灼热、嘲讽的眼神盯着项东。即使大家没有说话,项东却感觉如坐针毡。

他猛地抬头,看着霍灼:“道德?什么是道德?用恩情挟持,逼着我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婚姻里苟延残喘,这就道德吗?”

霍灼气得肺都要炸了!

恩重如山,在项东嘴里成为以恩情相挟。

原谅宽容,在项东看来却是苟延残喘。

钱艳艳对项东百般迁就,钱家人对项东处处关照,全都喂了狗!

霍灼是个直脾气,重重一拍桌子:“你婚内出轨还有道理了?简直是强盗逻辑!”

砰!

拍桌子的声音很大,项东抖了抖肩,看一眼霍灼:“霍警官,你只是实话实说。”

霍灼没有继续纠结婚内出轨是否理有所原,将话题转回程欣如身上:“你与程欣如长期保持情人关系,是不是?”

铁证如山,项东不得不认:“是的。”

霍灼问:“你想和程欣如做长久的夫妻?”

项东坚决否认:“没有,在我眼里,程欣如只是一个舒缓压力与情绪的小情人而已,我比她大了那么多,她性情未定,我从来没有想过娶她。”

赵向晚与队友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程欣如想和项东结婚,不惜让二哥充当杀手,要了钱艳艳的性命。她一心以为只要扫平婚姻路上最大的障碍,就能嫁给项东,却从来不知道,在项东眼里她只是个小玩意而已。

霍灼此刻也看出来了,项东是个自私到了极致的人。

他明显是利用程欣如的感情,让她当了一回“出头鸟”,主动揽下处理掉钱艳艳的事情,而他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在项东的未来里,根本就没有程欣如的地位。

一开始,程欣如年青貌美、单纯可爱,的确让项东心动,但时间一长,也就厌弃了。程欣如的文化层次并没有比钱艳艳高多少,见识、家庭背景还不如钱艳艳。

最多,只是一点新鲜感罢了。

可是,项东却让程欣如动了情。

程欣如为项东舍弃太多,她放不下这份情感。

面对程欣如的深情与执着,项东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交往着。为她租了房子,每个月给她生活费,定期过来与她见几次,嘴里海誓山盟,心里却在琢磨如何摆脱。

遇到艾铃兰之后,项东动了离婚再娶的念头。

艾铃兰是他的初恋,有共同语言,有感情基础。更重要的是,艾铃兰身居高位,背靠港商舅舅,前途光明。

艾铃兰承诺过,如果他顺利解决掉钱艳艳这个原配,她就动用自己手中权力,把他调到省汽车机械厂当副厂长。

为了走出珠市,走进省城,项东必须狠下心来。

于是,项东想出了这么一个一箭双雕的主意。

一方面,他在程欣如面前有意无意地诉说着自己婚姻的痛苦,夸大钱艳艳的霸道、强势,似乎都是因为钱艳艳以死相胁,他才没办法离婚。他不断暗示:如果程欣如想和他做长久夫妻,唯一的办法只有杀了钱艳艳。

另一方面,他把钱艳艳每天晚上在西区三栋打麻将的事情告诉程欣如,骂钱艳艳沉迷麻将,晚上才归家,要是路上遇到个歹徒抢劫,小命难保。

在这样的暗示之下,程欣如果然动了心思。

为了便于程欣如找人,项东这几个月陆陆续续给了她近五千块钱,嘴上说是给她过年买金首饰,实则是助她一臂之力。

在项东的计划里,等程欣如找人杀了钱艳艳之后,他再以程欣如残忍冷血为由,提出分手。程欣如有把柄捏在他手里,自然不敢闹腾,只能自吞苦果。

这样一来,他同时摆脱钱艳艳、程欣如。

等到风声过后,项东再另娶他人,谁也挑不出来他的错处。

程欣如没有让他失望。

三月的一个冬夜,当他在与朋友们喝酒吹牛之时,钱艳艳被杀身亡。

警察追查询问,项东有完美不在场证据。

项东没有预料到的,是闵成河会感觉到不对,一直跟着钱艳艳。

程勇行动之时,闵成河出现得太快,根本来不及抢走她身上的钱。

因为没有钱财丢失,警方没有将案件定性为抢劫,反而把目光专注在项东身上,处处怀疑,越查越紧,这让他感觉到了不妙。

——明明钱艳艳的死,可能是谋财害命、结仇报复、精神病杀人、激情杀人,怎么警察就非要盯着他一个,定性为情感纠葛导致的谋杀案?

可以说,如果没有闵成河的预感梦,如果没有赵向晚耐心倾听闵成河的心声,迅速锁定目标,恐怕珠市公安局的同志们还在为追查钱家人的仇家跑断腿。时间一长,所有线索断掉,钱艳艳真的要冤沉海底。

项东脑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既然程欣如被警察盯上,那他绝对不能和程欣如拉上关系。杀人也好,教唆杀人也罢,这个罪名项东绝对不认。

看到警察们怀疑的眼神,项东赶紧自证清白。

“警察同志,我不可能为了程欣如放弃我自己的家庭。艳艳和我认识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一没钱,二没房,单身宿舍里只有一个脸盆、一个开水瓶,艳艳那个时候和我,不求名不求利,求的就是我这个人。这么好的妻子我不要,干嘛要一个看上我身份、地位的势利女人?”

霍灼觉得项东很分裂。

一会说感念钱艳艳的恩情,一会说她以恩情相挟;嘴上说钱艳艳是个好妻子,背地里却又与程欣如另筑爱巢。

霍灼的脑子要炸了,索性开门见山,大吼一声:“项东,程欣如已经全都交代!正是你指使,她才会找人杀害钱艳艳。”

探到警察的底,项东反而态度轻松下来。

他摊开手,一脸的无辜:“霍警官,这完全是诬陷。程欣如魔障了,一天到晚要和我做夫妻,我解释过很多次,说我不可能为了她放弃家庭,可是她不肯听。”

说到动情处,项东甚至捂着脸,声音哽咽地说:“我没有想到……竟然是我害了艳艳!我错了,我不该出轨,不该背叛艳艳。程欣如外表看上去柔弱清纯,没想到她是这么一个黑心肠的坏女人,为了和我做夫妻竟然如此歹毒,找人杀艳艳!”

项东放下手,眼中含着泪水,一脸的悲愤:“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严惩凶手,艳艳不能白白丢了性命。但是,天地良心,我真没有指使程欣如杀人,这都是她信口雌黄,她这是得不到我所以想要毁了我。”

看着项东的表演,在座的所有警察都面露鄙夷。

霍灼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安静坐在身边的赵向晚:“赵警官,你来吧。”

【妈的,再问下去,我想抽他两巴掌!】

赵向晚欠了欠身:“好。”

祝康、朱飞鹏同时屏住了呼吸。太好了!向晚终于要出手了。再听项东那张破嘴说话,看着他拙劣的演技,真的要心梗。

赵向晚将目光转向正在酝酿情绪的项东:“脚踏两只船,哦,不,三只船,你怎么平衡她们之间的关系?”

被打断表演的项东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赵向晚笑了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钱艳艳是原配,程欣如是小玩意,艾铃兰呢?她是什么?”

项东万万没有想到,警察会追查到他与艾铃兰的私情,他第一反应是否决:“艾处,她只是一个省招商局的领导,仅此而已。”

赵向晚将艾铃兰的履历往桌上一甩。

砰!

一声响,让项东的肩膀再一次抖了抖。

项东害怕突如其来的声音?

赵向晚已经观察到了三回,项东对于这种声音会有下意识的反应:抖肩。

第一次,霍灼将资料丢在桌上。

第二次,霍灼拍桌子。

第三次,自己将履历甩在桌上。

每一次,这种声响都会让项东反应过激。

“啪!”

赵向晚盯着项东的表情,抬手猛地一拍桌子。

伴随着拍桌子的动作,赵向晚陡然提高音量:“说谎!艾铃兰告诉我,你是她初恋,是她至今不曾忘记的初恋。”

项东缩了缩脖子,脑子有一刹那空白。

【她告诉警察了?】

【为什么要说?】

【不是说好了,现在不公布,我和她只是同事、上下级关系。】

终于,听到了项东的心声。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掌握到这枚开启项东内心的钥匙,赵向晚的嘴角多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这抹笑容,落在项东眼里,妥妥的嘲讽。

他努力辩解:“初恋时,我们都不懂爱情。虽然下乡当知青的时候,我和艾处的确有过一段情愫,但是后来各奔东西,没有再联系,这份感情自然也就淡了。”

赵向晚追问:“真的淡了吗?我怎么听威尔薇丝酒店的服务员说,艾处每次来珠市,你都会出现在酒店?瞒着老婆、情人,与初恋私会,合适吗?”

项东脖子一僵,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只,只是工作。她对我,只是上级领导。”

“上级,领导?”赵向晚慢慢站起,走到项东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赵向晚身材高挑,一袭警服更衬得她英姿勃勃,这让仰着头看她的项东感觉很有压力。

因为赵向晚的话语只有质疑,没有给出方向,项东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重复着她的话:“上级,领导。”

“说谎!”

赵向晚陡然凑近项东面前,一声清叱,令他心脏一颤。

【铃兰到底说了什么?】

【别人我不信,但铃兰为我守身如玉二十年多年,我信她。】

【她不会被这个警察骗了,把我的计划都说了吧?】

果然,只要用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吓项东,他的心里话就会泄露出来。

赵向晚眯了眯眼,双手抱在胸前,盯着眼前这个无耻的男人。

看来,项东把杀妻计划告诉了艾铃兰。

但是,他一定没有说得清楚明白。

他不可能傻到告诉艾铃兰,他另外还藏着一个小情人。

“呵呵……”

赵向晚忽然笑了起来。

这笑声,令项东后背一阵寒意升了上来。

他狐疑地看着赵向晚,不知道眼前这个女警察为什么要笑,还笑得如此古怪。

项东左思右想,自己丝毫破绽都没有。

钱艳艳,是程欣如找人杀的,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从来没有指使过让她去杀人,他一直只有暗示。

他是和程欣如有不正当男女关系,那又怎样呢?最多只能从道德层面谴责他,法律没办法制裁他。

从刚刚霍灼的问话来看,项东知道警察还没有掌握实质性的证据。只要他否认指使程欣如杀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赵向晚慢悠悠地开口:“艾铃兰,我们已经请到了公安局,就安排在你隔壁的审讯室,你要不要见见她?”

项东的心脏开始狂跳,差点叫了起来:“你们找她做什么?我说了!我和艾处只是领导与下属的关系,并没有私情。”

赵向晚那双凤眼里,闪着璀璨的亮光:“项东,你知不知道,女人善妒?”

项东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整个人不自觉地后仰,试图拉开与赵向晚之间的距离。

他觉得赵向晚的眼睛就像一口深潭,幽深、神秘,让他害怕。

赵向晚道:“如果艾铃兰知道你与程欣如另筑爱巢,你猜,她会怎么做?”

项东的心跳越来越快,喉咙干涩无比,他哑声道:“我,我和艾处没有私情……”

赵向晚右手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啪!”

这一声闷响,重重敲在项东心上,让他肩膀抖动起来。

这是一个秘密。

项东的心理阴影。

项东从小耳朵就灵,普通人觉得正常的声音,项东却觉得嘈杂无比。

父亲是毛巾厂工人,母亲是农村人,经人介绍嫁给父亲之后总觉得低人一等,处处卑微小心。

母亲的这种卑微,助长了父亲的气焰,每天下班回来对她呼来喝去。要是喝了点小酒,父亲更是嚣张至极,甚至会动手。

项东的童年,就伴随着这种皮肉击打的声音,还有搪瓷脸盆、板凳砸在地面发出的声响。

“咚!”

“砰!”

“哐——”

父亲只要一回家,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项东就会提心吊胆,竖着耳朵留意外面的动静。

一听到突如其来的声响,项东就会吓得一个激灵,捂着耳朵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所以,项东想要摆脱原来的那个家,永远都不想过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

他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

原本,他已经摆脱。

他如愿娶了钱艳艳,岳父是厂里唯一一个八级钳工,两个大舅哥在厂里拥有无上权威与人脉,他有了自己的家庭。

可是,钱家人全是大嗓门。

工人家庭,大家都快言快语,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拍着桌子骂几句娘,这么热辣滚烫的人生,项东却觉得嘈杂不堪。

项东喜欢上程欣如,起因是程欣如那一口软绵绵的嗓音。

和程欣如在一起,项东的耳朵很舒服。

项东害怕突如其来的声响,害怕噪音,这件事情同为知青的艾铃兰知道。

艾铃兰是个温柔性格,说话轻言和语、动作轻柔缓慢,和她在一起,项东身心愉悦。

在艾铃兰的世界里,香熏、细语、音乐……一切都显得那么高雅,项东想要走进她的世界。

可是,现在这个秘密被赵向晚发现。

项东在审讯室里备受折磨。

“砰!”

“你和艾铃兰到底是什么关系?”

“砰!”

“为什么要害死钱艳艳?”

“砰!”

“你给程欣如的五千块钱,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又一个问题,如暴风骤雨般袭来,让项东根本无法招架。

一声又一声巨响,折磨着项东的耳朵,让他的精神接近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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