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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在去往米花町美术馆的路上, 安室透坐在车里,由风见裕也负责开车,他在副驾驶座打开了那份录音。

“十年前的事情我怎么记得清楚。”

录音笔中传来的女声有些疲惫:“你说的这个年轻人我都没有见过, 我是真的没见过, 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这些照片上的人呢?你有没有觉得眼熟的?”

风见裕也拿出了从监控上截取到的医生的画面。

女人认真看了一会,摇了摇头:“不认识。”

录音笔中沉默了一阵, 向米花町行驶的车内也沉默着,过了一会儿,疲惫的女声再次响起。

“如果你只是为了问当年的事情,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后悔。这些年我在监狱里过得并不好, 也算是上天对我杀人的惩罚吧……”

“抱歉……”这是风见裕也的声音。

这段对话结束之后,录音笔里就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传来了。

安室透捏着录音笔静静想了一会儿,又问:“除了这个, 她还有说过其他的吗?狱警那边呢?”

“狱警说一切都很正常, 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些年也没有人来看过她,对了,”风见裕也突然想起一件事, “在我离开的时候, 她说当年还有个人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问她能不能换工作,为什么一定要杀人……”

“就算换了工作, 受到的屈辱也不会消失, 那些恶心的记忆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风见裕也重复着她的话, “她是这么说的。”

“你说什么?!”安室透忽然抬头。

风见裕也把话重复了一遍, 忍不住问:“有问题吗?”

“不是这个,”安室透语气急切,“她说有人问过她能不能换工作,也就是说,早在她动手之前,就有人去找过她了!”

如果是在她杀人之后才找过去的,那么问的问题应该是“为什么不换工作”才对!

能不能换工作,不就是在告诉她换工作就好,不要杀人吗?

所以她才一直强调自己不后悔!

那个提问的人也早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所以才问她为什么一定要杀人。

安室透脑海中飞快闪过了一道念头,然而没等他抓住,风见裕也就把车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

他把车停在距离拳馆不远的街道拐角处,又指着美术馆的方向说:“那边有一个大广场,我让人先把直升机调到那里了,狙击手和机动队也快到了。”

安室透还在想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反应慢了半拍:“二号暗夜的照片呢?给她看过了吗?”

“都看过了,她说没有印象。”

安室透还想再问,刚才那一刹那闪过的念头实在是太快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能抓住的话,说不定能破解大部分的谜团。

然而他越是想抓,就越是抓不住那个念头。

他在车上坐了一会儿,忽然用力推开车门:“先去准备!”

那些事以后再想,就现在的情况来说,还是救松田更重要。

医生往警视厅里发预告的行为是在模仿炸弹犯,如果他用这个办法把炸弹犯钓出来,再叫上松田……

安室透深深吸气,望着前方那栋华丽的巴洛克式建筑。

“无论他想要干什么,我都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他沉声说:“通知机动队在附近待命,先不要靠近。”

“好的。”风见裕也拿出手机,正好有个电话打进来,他接起之后脸色微微一变。

“东京电视台正在播昨天的事!”风见裕也飞快转头对安室透说,“他们还拍到了松田先生的背影!就在今天早上!”

安室透心里一惊,迅速拿出手机,然而网络上还没有人在讨论这件事,他往四周扫了扫,附近也没有正在营业的店铺。

这一带都是还未进行经济建设的老区,以前还是政府的办公区域,唯一一个像样点的美术馆也跟不上日新月异的时代发展,比起这些地方,人们更乐意去游乐场或者电影院。

所以这一带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也没有人在这边居住,就算他想找台电视出来也找不到。

风见裕也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看到他焦急的神情忙说:“我让人现在就把电视录像传过来!”

很快,风见裕也的邮箱里就收到了这段录像,安室透也在录像里清楚地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背影。

那人一头卷发,在冬日的清晨里带着几分柔软和温暖的感觉,他的站姿很随意,没有受伤的手往口袋里伸,像是正在把手机收起来。

接着第二张照片里,他就推开了那扇门。

照片里全程没有露出他的正脸,但安室透确定,那就是松田阵平。

那扇漆黑的大门,也是不远处的那座拳馆,连外面突起的拱门都一模一样。

“快给米花町的交警打电话,”安室透把手机还给风见裕也,“让交警对这一带实施交通管制,我去给警局也打个电话。”

东京电视台都爆出来了,接下来一定会有一大批记者赶往这里。

他往拳馆的方向走上走,还没有靠近就猛地停下了脚步。

大门附近上上下下装着数个红外触发装置。

一道道红色激光从上到下整整齐齐地亮起,把漆黑的大门切割成了一道道整齐的色块。

越是靠近就越能感觉到,在巴洛克式雄伟的黑色大门衬托下,那些激光的红线越发纤细,又因为过于整洁,显得越发冰冷和森严。

宛如在警告所有想要靠近的人,千万不能去触碰。

“这……”风见裕也目瞪口呆,“我这就打电话给爆炸处理组……”

可是拿起电话的时候,他才想到另一个问题。

就在他们出发之前,去晴空塔调查的队员在餐厅里发现了炸弹,待命的爆处组成员已经赶过去处理了。

另一边去调查蛋糕店的队员没有发现问题,所以他们坚持认为晴空塔就是医生最终的预告地点。

为了这个,安室透还差点和他们吵起来。

如今看着门上一道道森冷的红线,风见裕也不由得不寒而栗。

如果不是降谷先生坚持……

“米花町警局的人来了,”安室透的声音从他身边传来,“你和他们守在这里,暂时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去附近问问情况。”

他转身往拳馆另一边的街道跑去,在那边有一辆刚刚停下来的面包车,上面还印着东京电视台的标志。

早在新闻播出之前,他们就已经派记者过来了,就为了抢这一个独家新闻。

出外勤的记者拿着一张地图,一边对着不远的门牌号数:“不对呀,开错车了吧?这里是26号,我们要去的是77号,在对面的另一条街……”

“不会错的。”司机的手从车窗里伸出来,指着几个行色匆匆的警察,“看到没有,就是那扇门,你看警察都去那边了。”

巴洛克式的建筑华丽而宏伟,哪怕离得很远,也能看到外面那突起的拱门,记者看了看迅速围上去的警察,有些疑惑地挠头:“可是爆料人明明说是77号啊,难道记错了?”

就在这时,安室透也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你们是东京电视台的?”

“是的,”记者点点头,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散发出来的气势很强,很像自己以前接触过的警察,连忙说,“我们就站远一点拍就好,千万不要赶我们走!”

安室透神色严厉:“你们留在这里只会添乱。”

看到他有想赶自己走的意思,记者连忙解释:“不是的警官,我们不是那些无良小报记者,我们很守规矩的,绝对不会打扰你们……”

安室透看了看他,他连忙赔了一个笑脸。

过了一会儿,安室透说:“既然你们这么想留下来,那你们告诉我,那张照片是怎么来的?”

“是从新田小报那边的记者手里买来的,花了我们导播好大一笔钱呢!”记者说,“你看,他还给了我们这个——”

他把地图翻了一面,指着后面的几串数字说:“这是他自己查的,这一带的座机号码……”

早些年这些政府办公场所都配备了座机电话,后来搬迁之后,这些建筑租了出去,电话线却没有拆掉,很多房子里都还在用这一套通话系统。

安室透眼睛微闪,记者连忙把地图塞到他手里。

“警官要是有用的话,尽管拿去用!”

安室透收起地图,没有再说什么,看到他转身回到拳馆那边,记者带着摄像师连忙跟上。

风见裕也看到他回来,小声说:“机动队和狙击手也到了。”

除了跟在安室透后面的记者,暂时还没有看到其他媒体过来,不过应该很快就有了。

就算进行交通管制,很多不怕死的记者还是会扛着摄像机跑过来的。

安室透说:“让他们先待命。”

说完他走到另一边,按照那些号码一个个拨了过去。

很多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只有一个响了片刻就被挂断了。

安室透心里一沉,继续拨通那个号码。

……有点刺耳。

坐在沙发上的今鹤永夜听着电话铃声,声音里混杂着下方警察的交谈声,记者激动的说话声,还有更远处的……电流声。

[把对讲机切到5号频道。]

发完这条消息,他微微捂住了耳朵。

眼前的画面仿佛世界上所有的颜料都打翻在了画布上,混沌而撕裂的画面如万花筒般旋转,他顺着尖锐的电话声摸过去,抓住了冰冷的话筒。

“在忙吗?”听筒那边传来的是安室透发冷的声音。

今鹤永夜的视线如同破开了一道明亮的光线,眼前渐渐恢复清晰。

“也没有那么忙。”他说。

“你在东京晴空塔的餐厅上布置了炸弹。”安室透说,“你早就猜到警视厅的人会去那边,对吗?”

只要在那边发现了炸弹,为了几万游客的安全,警视厅一定会把爆处组成员全部调过去,这样的话,他们就无法再及时赶来这边了。

没有爆处组的人在,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只能对着外面那些红外装置束手无策。

这就是他想看到的吗?

他还想让自己看到什么?

松田亲手杀死炸弹犯?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安室透就怒不可遏。

但他清楚地知道,对面跟自己通话的人并不是二号,他没有那么丰富的情绪感知,更不会被自己的话影响。

这是一个冷漠到了极点的男人。

就算在医院里成功骗过自己,自己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的时候,他眼里也没有半点戏耍了公安警察的志得意满,更没有任何的激动和喜悦,只有淡淡的戏谑,仿佛这只是做正事途中一点小小的娱乐,根本不值得他在意。

安室透紧紧握着手机:“松田身上还有伤,如果你想找人杀死炸弹犯的话,我可以替代松田。”

反正他在黑衣组织里做的事也不少了,那个炸弹犯炸死了研二,还伤害了松田……

“你替代不了他,”电话那头传来了轻轻的笑声,“你不觉得让松田来的话,更有悬念吗?”

一个胆小的炸弹犯,一个身受重伤的警察,到底是谁会赢呢?

安室透的怒火彻底被他戏谑的笑声点燃了:“你——!”

这个混蛋!!

仿佛听到了他在骂自己的声音,今鹤永夜按了按耳朵,把话筒放到另一边。

“有人来了呢,”他说,“我们要不要换一个更好说话的地方。”

陆陆续续有其他电视台的记者在赶过来了,安室透抬眼扫了扫四周:“去楼顶!”

这附近的建筑风格都很相似,楼层也都是相同的高度,虽然每栋建筑之间至少间隔了两三米,但互相对话不是问题。

安室透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对方的计谋,可他也有把握,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完全可以从楼顶天台跳过去,直接擒住对方。

就算遇到炸弹犯,也能赶在松田之前把炸弹犯拿下。

他从风见裕也那里拿了跟机动队联络的耳机,迅速跑上附近的一栋大楼。

楼顶天台宽阔,时间正处在清晨,打开门的一瞬间,风从外面迎面吹来,吹起了安室透金色的碎发。

今鹤永夜看到他笔直而坚定的身影缓缓走来,哪怕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依旧能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令人惊悸的气息。

他生气了。

今鹤永夜停在门口的位置,他开始认真衡量起这两栋建筑之间的宽度。

这个世界牛顿的棺材板也不怎么牢固的样子,安室透不会真能跳过来吧?

敏锐地察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退缩,安室透说:“你还戴着口罩。”

所以完全没必要担心身份暴露的危险,是这个意思吗?

今鹤永夜笑了笑:“谢谢提醒。”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笑容,安室透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不会是因为他刚才说的话吧?

今鹤永夜瞥了一眼天台边缘近半米高的围栏,忽然觉得这围栏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型遥控器扔过去,安室透一把接住。

“一个是这里的,可以关闭外面的红外感应,一个是晴空塔上的,我在上面放了炸弹——你应该猜到了吧,为什么爆处组那么久还没赶过来。”

因为他们拆不了晴空塔上的炸弹。

他用的是和炸弹犯相同的水银装置,只不过更精细,外面还镶嵌了钻石玻璃罩,只要用机器切割玻璃,造成一点点细微的震动,就有可能导致炸弹爆炸,让整个晴空塔陷入危机之中。

今鹤永夜对上了安室透冷沉的视线。

他淡淡解释道:“这两个遥控器是连在一起的,只要按下一个开关,另一个就会失效。”

现在是选炸掉晴空塔,还是炸掉这里,就是安室透要做出的抉择了。

这里有他,有炸弹犯,还有松田阵平,另一边没有安室透认识的人,但有数万名无辜群众。

他的天平会倾向那一边呢?

今鹤永夜泛着紫色的眼眸认真注视着他。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有那么一刹那,他的视线落在了两栋楼之间的虚空之处,像是在衡量是否真的可以跳过来。

然后他忽然扬起手,把那两个控制器从大楼丢了下去。

今鹤永夜微微一愣。

“我都不选。”

安室透说:“你是不是以为你很厉害?”

对上今鹤永夜愣住的视线,他沉声开口:“是,你是很聪明,你是我见过的心思最深、最可怕的罪犯,可那又怎么样?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

“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始终就只是一个罪犯,因为你把智慧用在了最不应该用的地方,用来伤害那些最不应该被伤害的人!”

安室透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永远也不会向你妥协的。”

“你不是很有办法吗?现在你自己选,是下去捡控制器,还是在这里举起双手,乖乖被我抓住。”

“啊……”看着气势惊人的安室透,今鹤永夜难得语塞,“你真的是……”

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警察啊。

想了很久,今鹤永夜才想到这么一个形容词。

“我还以为你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呢。”

也许是因为在剧集里安室透作为波本出场的次数更多,哪怕是作为公安的时候,有些手段也不那么光明正大,今鹤永夜常常会下意识忽略他的身份。

不是不知道他是公安警察,只不过没有那么清晰的认知。

如果换做是诸伏景光在这里,今鹤永夜就不会用控制器二选一威胁他,因为他知道诸伏景光接受不了这样的选择。

但如果是安室透的话,他认为还是可以谈判一下的。

至少可以拖延一下时间。

没想到安室透竟然是这种反应。

“我也以为我是,”安室透说,“我见到过很多罪犯,有些人杀的人比你更多,有些人比你更冷血,可看到你之后……”

看到他之后,安室透才觉得,自己做的远远不够。

在黑衣组织卧底的时候必须很小心很谨慎,有时候安室透也会觉得很累,内心深处也有过一些动摇的想法,尽管很轻微,但确实是有过。

可看到对面那人之后,他忽然发现,就算没有黑衣组织,这个世界上也会有厉害的罪犯,有着层出不穷的犯罪手段。

他现在做的远远不够。

想要退缩的想法不知不觉从内心完全抹去了,安室透缓缓向前,离那人更近了一些。

“现在你的选择呢?”

今鹤永夜把手收进口袋里。

安室透的身体瞬间变得紧绷。

注意到他的变化,今鹤永夜都不知道要不要把手机拿出来了。

要是现在告诉他,其实手机上也有炸弹的控制开关,安室透恐怕要被气死了。

没错,他就是这么狡诈多端的人!

做事怎么可能不留两手准备呢。

不过他还是没有把手机拿出来,就这么维持着单手插兜的姿势,隔着两三米的距离,遥遥地对安室透笑了笑。

安室透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一等!”

早在今鹤永夜有动作之前,他就说:“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我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的。”

今鹤永夜看着他:“如果说得多了,会……”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与此同时,一声枪响突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清脆的枪声仿佛划破了天台上的平静,波澜不惊的对话仿佛镜花水月般被打破,今鹤永夜眼前的画面陡然撕裂,他的身体蓦地一声倒了下去。

鲜血从他的身下流淌出来,在灰白色的石砖地面上。

安室透脑中变得一片空白。

“谁开的枪?!”

他本能地按了一下耳机:“狙击手汇报!”

“没有人开枪!”耳机那头传来了慌乱的声音,“长官,枪声是更远的地方传来的!”

这条街在美术馆的后面,中间隔着长长绿化带和另一条宽阔的街道,除了美术馆内部,根本没有合适埋伏的地方。

如果更远的话——

安室透顺着那个方向望去,在平整宽阔的美术馆后面,遥远到几百米之外的写字楼上,一个银白的小点微微闪烁了一下。

就在看到那个白点的瞬间,一股危机感陡然升起,安室透猛地往门口的方向一扑,飞来的子弹几乎擦着他的身体而过,打在了对面的围栏上。

碎石块飞溅,安室透躲到天台的门后,望着地面上留下的弹道痕迹沉下了脸。

天台上的视野开阔,只要狙击手还在,他根本没办法接触到医生的尸体。

而且这个距离……

“九点到了!”

拳馆后面的一辆警车上,一个留着寸头的男生说:“快快快,快点!!”

他们一群人穿着警服,拿开车门抬着担架就下去了。

看到他们绕过两个花坛的缝隙往建筑黑暗的角落里钻,在附近寻找线索的记者以为他们发现了秘密通道,连忙对着他们拍了起来。

“我们只有两分钟时间!”寸头男生说,“动作一定要快,知道吗!”

“知道了!”

因为事先透露过这是十亿元的大单,所有人都干劲十足,顺着地图给出来的通道迅速爬上了天台。

两分钟后,还在外面等待的记者和所有的警察都听到轰隆的一声。

震天的巨响。

脚下的地面都在颤抖,巨大的火光和浓烟从灰白的建筑中冒出来。

整栋建筑如同纸片坍塌,破碎的石块到处乱飞,砸到人们的脚下。

掀起来的风带着浓烈而灼热的气息。

正在摄像机镜头前侃侃而谈的记者愣住。

片刻后,他用丰富的经验总结出了一段话:“就在不久之前,我们听到明亮的枪声从内部传来,疑似有人受伤,数名警员抬着担架进入,之后……”

之后……

整栋建筑爆炸,无人生还。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21 23:50:07~2024-01-22 23:24: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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