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电话那头终于响起了琴酒的声音, 听起来和平时一样透着杀气,然而宾加却从里面听出了几分毫不掩饰的在意。
如果说的是其他事情,琴酒现在早就挂掉电话了吧?
宾加心里更觉得讽刺了, 忍不住冷笑道:“你觉得呢?”
如果不是那个白发年轻人出现了, 还让他陷入了有苦难言的困境,他现在会打电话给琴酒吗?
组织里随便抓一个人出来, 恐怕都知道他很讨厌琴酒,琴酒心里也明明白白。
听到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宾加不由得烦躁:“不信算了!”
他再想想其他办法,组织里讨厌那个白发年轻人的应该不只有琴酒吧?
他正准备挂掉电话,另一边的琴酒忽然开口:“地址给我。”
他还是同意了, 宾加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越发觉得冰冷和讽刺。
连琴酒听到那个年轻人的声音都这样……从某种角度来说, 他是不是也在被那个年轻人摆布呢?
想到这里, 他忽然大笑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带着讽意地开口:“你最好快一点。”
那个白发年轻人还会再出现的,他给了自己这么重要的东西,让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背负整个组织的追杀, 这么好的戏码, 他怎么可能不来看。
他一开始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什么只有受到朗姆老大信任的人才知道,分明就是他编造出来的。
他从那时候开始就盯上自己了吗?
不对……也许是更早的、自己刚步入那家店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回想起那时白发年轻人眉梢微扬, 似乎有些诧异的样子, 宾加心中凉意更甚。
他飞快报了地址, 然后催促司机加速, 甩开后面那辆穷追不舍的车。
与此同时, 安室透也在问出租车司机:“有没有什么近道,可以抄到他们前面的……”
“那也要知道他们打算去哪里啊,”司机有些无奈地说,“客人您知道吗?”
都不知道人家要去哪里,怎么抄近道?
如果只是想超车到前面把对方截停的话,对方也不会就这么眼睁睁干看着吧?
这么简单的道理安室透当然明白,可他还是不死心地问:“这条路通往哪里?”
因为东京限速的缘故,再加上大的路口都有交警在执勤,超速的司机为了规避他们,把车越开越远,现在已经到了安室透在地图上完全看不到的区域了。
安室透只能隐约猜到大致的方向。
司机看了看周围说:“这边啊……应该是去杯户的。”
他说着又扭头看了安室透一眼,却见安室透的脸上有些怔忪,又有些像是警惕或者别的什么神色。
在这种时候……偏偏是在这种抓到了“医生”的时候,前面那人竟然来到了杯户?
这里不仅是菊叶以前住的地方,还是松田爆炸案发生的地方。
尽管这两个地点之间相隔很远,平时安室透也不会把他们联系到一起,但就是这么巧合的……
他们都已经抓到“医生”了,哪怕医生知道他们不想让羽切顶罪,也完全可以交出其他的“证据”,用更有力的手段来证明他就是凶手。
又为什么要来到这种地方呢?
这绝对不是巧合,安室透又飞快想道,看对方的样子,根本就不是慌不择路,更像是早有预谋的。
他就像是要去什么地方,而且根本不怕他发现。
想到这里,安室透心脏莫名的一跳,仿佛有种玄妙而又危险的念头从他心中升起,又在刹那间退却了,快得他根本来不及抓住。
他闭了闭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
诸伏景光已经很久没说话了,就连松田阵平也仿佛从耳机频道中消失了,明明只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事情却好像渐渐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变得越来越让他看不清了。
但是菊叶在这里,又没有看到班长,那至少证明班长是安全的吧……?
想到前方那辆车上看到自己就跑的人,安室透忽然有些不安。
他忍不住拿出手机。
然而没等他发出消息询问,松田阵平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我知道他是谁了!!!!”
他的声音像是要穿透耳机,响彻到空中一般。
什么他是谁?安室透有些疑惑,松田阵平却好像不准备替他解答一样,语气急急地问:“你还记得在栗岛警官的葬礼上,我让你问的那个人吗?!”
他说的是诸伏景光,诸伏景光微微一愣,有些恍惚地道:“是他……?”
对啊……那么明显的浅紫色头发,他怎么一开始怎么没想到呢?
也许是因为他一出现就是与怪盗基德一起,又或许是因为他们根本没办法把他和警察这个词汇联系到一起。
可他又为什么出现在栗岛警官的葬礼上呢?诸伏景光很想猜测他们是朋友,但从他心底里传出来的异样感越来越强烈,就好像在迫使他把羽切和警察这两个词分隔开来一样。
他们明明是天然站在对立面的。
诸伏景光从来没有想过,把他和警察这两个词并列到一起,朋友?怎么可能?
这让他一贯冷静的语调变得有些不稳起来了:“那天他没有参加仪式。”
他只是在外面喝了杯酒,静静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诸伏景光去打听的时候,也只得到了一个模糊的发音,根本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名字的“小鹤”……
如果不是给医生顶罪的话,那人倒是确实会让人联想到一些高雅的东西,然而……
诸伏景光的心一沉,语气也不自觉地压低:“这些都是栗岛警官的一位同事告诉我的,我可以再找她去问——”
“都过去一两年了,怎么可能问得到。”松田阵平没想到他这么激动,连这种不可能的话都说出来了,心里隐隐觉得不妙,连忙叫了一声,“另一个笨蛋呢?”
刚刚好像听他说找到了菊叶,既然没提班长,那就是班长根本没事吧?
说不定菊叶根本没想动手,只不过是把手机扔在了铁轨边缘,等到他打电话过来了,再故意捡起手机。
至于他为什么会有班长的手机号,打班长的电话也是他接,说不定是提前复制了号码,又或者干脆抢了班长的手机。
以菊叶的性格,确实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他的身手也好,要是想跑的话,班长根本就追不上。
想到这里,松田阵平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松了口气,提心吊胆半天,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早知道就在刚才,他就应该把金田雪帆给抓起来。
看到他的时候,松田阵平竟然差点忘了这件事,只记得他和怪盗基德之间的对话,以及迫切地想要询问医生真正的踪迹……
松田阵平心里微微有些后悔,另一边的诸伏景光心情也不太妙。
他又尝试着打了伊达航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班长那边真的没事吗?
如果菊叶已经动手了,他绝对会毫不吝啬地告诉他们这件事的吧?
就像是金田雪帆也不会避讳他对二号动手那样,在他们这些人看来,随意对人出手,终结别人的性命,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更何况那是菊叶,要是伤到了班长,又或者把人杀掉了,他恐怕会用比平时更为得意的口吻说出来。
诸伏景光心脏微微凝滞,呼吸也莫名的乱了几分,他也开口问安室透:“菊叶有没有什么表现得特别的地方?”
如果他真的对班长出手了,不说出来的唯一可能就是,医生还有后续的计划。
就像当初把他藏在剧院下面一样,现在又把班长藏在了别的地方。
可班长不像是那时身受重伤的他,他在警校时期身体素质就很好,哪怕被菊叶用不知名的手段放倒,也根本不可能拿他怎么样。
诸伏景光一下子陷入了奇怪的情绪之中,尤其是回想起羽切那时竟然出现在了栗岛警官的葬礼上。
又想起前几天安室透拿过来的汇报里,在别墅的时候,那人还为警察说过话……
诸伏景光心中仿佛有股无名的气劲在激荡,横冲直撞,在他心里,他跟这些人一直都是势不两立的,金田雪帆把杀人说得那么轻松,医生虽然不会自己动手,可从来没有停止过诱导别人,让人不着痕迹地走向死亡。
在诸伏景光的心里,他们永远都不可能会被原谅,他也一直都觉得所有人都是这么看的。
可回过头来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对方离自己竟然那么近,近到好像伸伸手就能够到。
就好像那些人和自己没什么不同,就好像他们真的可以和平共处,可以成为朋友一般。
这是诸伏景光不能接受的结果。
如果他真有那么容易妥协,当初赤井秀一说想办法带他离开的时候,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会去试一试了。
可是他没有,他固执地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决定。
而在现在的他看来,那些人就是永远也不能被原谅的存在。
可警察不是法官,也不是审判长,更不是什么能够裁定别人善恶的人……诸伏景光微微攥紧了拳头。
他忽然意识到,如果有一天,医生也像这样侵蚀自己的生活的话,自己根本无力去阻止。
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好人,他的脾气也很好,虽然偶尔看起来有些冷淡,但也不吝啬帮别人的忙……
一直以来,落合政彦就是这样的,哪怕他已经失踪很久了,提到他,那些认识的人仍旧是一脸唏嘘,根本无法忘怀。
感受到他些微不对劲的情绪,安室透也顾不得前方的司机了,按了按耳麦说:“菊叶他……在这边见了一个人。”
因为是在车上,他没有说太多,而是改为了发邮件的形式。
就在他们互相联络的时候,今鹤永夜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样的待遇,警察一般对难以搞定的角色,才会用这一招,把人关在问询室里慢慢耗着,等人快撑不住了再进来……
还好自己不是个话痨的人,不然得憋死,今鹤永夜默默望着头顶灯光,又打开系统看了看。
他之前在伊达航的车上装了定位,还真就那么巧,他的车都开到高速上了,而且穿过的隧道很多,发送回来的信号时有时无。
这种情况根本接不到电话,也不用今鹤永夜多做些什么了。
他又把软件合成出来的,打电话给宾加那一段删除销毁,然后关掉系统,继续发呆。
就在他无聊地望着天花板时,柯南也跟着高木涉来到了现场。
看到柯南小小的身影,目暮十三的神情异常严肃。
他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提前破案而不爽的警察,柯南神色也跟着一肃,问道:“怎么了?”
“在鉴识课的证物袋里,我们找到了凶手用来下毒的毒药。”目暮十三说道,“现在初步判断,是他给羽切拿毛巾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下去了……”
“毒药一直都在他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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