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
看着那行发过来的字, 安室透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最近确实在新宿活动比较多,但菊叶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伤好了?还是在没好的时候,就已经出来到处乱跑了?
还是说, 医生又想让他做什么事……
他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 神色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怔愣,诸伏景光忽然把手伸过来, 按住他的手指。
“什么都不要回,”诸伏景光说,“你越是回复,就越容易被他看出想法。”
和有着过人才智、能轻易掌控全局的医生不一样,菊叶身上有着惊人的直觉力, 哪怕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能在察觉到不对的瞬间明白过来。
在医生的计划中他也很少受到束缚,或许是因为医生知道, 哪怕他什么都不说, 菊叶也能选中对自己最有利的那条路。
一个根本不管, 一个随便乱玩,就这样还能配合得那么好,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诸伏景光想了很久, 发现很大一部分原因来源于菊叶的性格, 他天马行空的思维以及肆意妄为的本性,完美地契合了医生的所有计划。
医生的计划一环扣一环,很少有人能像他那样能够快速领略医生的意图, 甚至做得比医生还要过分。
诸伏景光甚至想过, 如果菊叶能把他惊人的直觉和胡作非为全都用在医生身上的话, 恐怕医生自己都无法招架。
明明他才是对付医生最有利的武器, 却偏偏和医生站在一起。
“不回的话……”那他们也没办法知道菊叶在想什么了。
安室透微微皱起眉头, 望着自己的手机。
消失了这么久又若无其事地出现,就为了叫自己出去玩?
还是他有话想说?
安室透还记得最后一次跟他见面,也是他把自己叫出去,为了利用自己来保护他的项链——安室透花了很久才弄明白,那条项链是医生用来引诱黑衣组织的饵。
如果没有那条项链,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事情了。
那么这一次呢?菊叶又想要利用自己去干什么?
安室透忽然站了起来。
他们这几天都在墨田,一个是因为距离富泽集团的拍卖场很近,另一个原因是那些被他们放出来钓鱼的FBI 又有了动作。
见过公安的大清洗之后,这些“侥幸”留下来的FBI都很低调,过着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生活,然而就在前几天,他们其中两个开始频繁外出,还换了名字分别在墨田这边和杯户都租了房子。
很有可能是有新人要来了,要么就是有重要的会议。
安室透也顺便过来看看,能不能提前找到线索什么的。
他望了望在那栋房子附近的监控,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忽然说:“他没有对我安排的人动手。”
如果是以前的菊叶,恐怕当场带着打晕的人直奔他的住处了,说不定还会笑着把人拎起来,问他有没有觉得那张脸很眼熟。
可他现在什么也没做。
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
这两年似乎不仅仅是他在变化,这些人也在变,似是而非的,像医生又好像不是医生的人,突然出现又态度不明的菊叶……
他看起来好像很在意别墅里遇到的那人,可偏偏又跟那人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安室透从来没看到过他去找那人,更没有蛛丝马迹表现出他出现过在那人的身边。
这几天时间,那人一直待在南洋大学附近的学生公寓里,仅有的几次出门也是去找吃的,偶尔脸颊边的长发带着些许凌乱,就好像真的在为了论文苦恼,愁得想把头发都薅下来一般。
安室透看着他的平静,和菊叶别扭又幼稚的撇清关系简直在两个极端。
他有时候控制不住地想,那人不会是把菊叶也丢下了吧。
所以他出现了这么久,菊叶才突然出现,偏偏又不肯靠近他,只在旁边做些有的没的小动作……
安室透揉了揉额头,低声说:“我出去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诸伏景光马上说。
安室透看了看他,他笑了起来:“菊叶要真在这附近,正好让我报仇了对不对?”
安室透之所以那么确定菊叶没有对照片上的公安动手,是因为那个人中午才被调到这边,正在负责监视外出的FBI。
那名FBI租了房子,却并没有去附近的购物中心添置用品,只是打扫了一下卫生就离开了。
他离开的方向正好朝着诸伏景光这边,如果菊叶想杀跟在FBI后面的公安,那不恰好迎面跟他们撞到了一起?
二打一,诸伏景光完全不担心自己这边会输,而且他知道,零身上还是带了枪的。
这几天不仅仅是为了防备菊叶,也是为了防止金田雪帆出现,他和松田阵平身上都带着枪。
诸伏景光不怎么出门倒是无所谓,安室透看了看他,忽然说:“你就不怕菊叶看到你的脸吗?”
哪怕过了这么久,安室透仍然时常会想起天台上发生的事,而这一切归根结底还都是因为菊叶,只要一想到这个,安室透就很难静下心来。
可诸伏景光的神色却那么平静,就好像根本不在意当初发生的那些事一样。
“他不是早就知道我还活着么。”诸伏景光摇了摇头。
菊叶要真想让他死,在他从剧院地下室逃跑的时候,就可以发消息给黑衣组织,把所有人都叫过来了。
恐怕不用所有人,一个琴酒就能让当时受了重伤的诸伏景光死无葬身之地。
可他什么也没做。
似乎只要是医生的命令他都会认真执行,至于其他时候,就都看心情了。
诸伏景光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自己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他有个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的想法,菊叶一定早就知道了自己还活着。
不管他是在把自己搬上车的时候发现的,还是在更早之前,都有一个前提条件——他知道自己活着,所以才会把自己当做诱饵,绑在地下室里。
如果没有的话,只是绑住一具尸体,是骗不了零他们的。
就连工藤优作在那一次也都被骗了。
想起那时的事,诸伏景光不由得抿了抿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从玄关拿了顶黑色的棒球帽。
他早就把胡子剃了,还借了松田的墨镜过来,哪怕是组织里和他打过交道的人,也不一定能认得出他。
看他身上穿着白色夹克,手里又拿着墨镜还没戴上去,在黑色鸭舌帽下的脸年轻而又俊秀,越发的像还在警校那时了,安室透暂时收了满腹心思,笑着说:“去联谊啊你?”
诸伏景光怔了怔,然后有些无语地望着他。
“不是你担心我会被发现的吗?”
那也没必要穿这么好看啊!
就算是去见菊叶也不至于吧!
安室透本来是看玩笑,现在倒真的有些不爽起来了。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往下走,墨田区旅游的地方很多,活动也多,吃的更是不用愁,在附近随便走走都能找到不重样的。
正要走进一家招牌有些模糊,不知道写的是什么的小店,几个小孩的声音就隔着帘子传了出来。
“是基德!!”那些小孩高声叫道,“怪盗基德!!!”
“哇!!”
“他又出现了!!”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掀开帘子走进去,里面是一家传统的家庭餐厅,电视机高高挂在墙上,几个小孩在下方仰着头,一连崇拜地望着电视机。
几个大人像是店里的熟客,在小声地和老板交谈着:“这次是富泽集团啊……”
“这次的目标也是宝石吗?”
“那个预告函……”另一个人有些疑惑地说,“什么土还有向日葵什么的……”
电视正好播放到珠宝艺廊的经理拿着预告函的那一幕,为了能让观众看清,电视台导播特意让镜头在这个地方多停了几秒。
就连刚走进来的安室透他们都看到了那张预告函上的内容。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
听到富泽集团的时候,他就隐隐有预感了,没想到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周六对应的是土星之神,预告函上正好有“土”,向日葵的其中一个发音也跟土星相似,这还不够明显吗?
基德要在周六那晚来取走宝石。
不是医生,也不是菊叶,更不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任何人,而是基德——
又或者,基德也是他们组织的一员?
还是那人安排出来的障眼法?
无论如何,这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既然医生的每次行动都那么迅速,那我们也来个闪电战好了!快到让他来不及反应!”
——“让富泽集团周五再把最新的拍卖消息放出去,那个人绝对来不及准备……只要他调集大量资金,就能看出他到底是不是医生。”
只有一天时间,能够收到消息,知道那块“宝石”要拍卖的话,说明那人的消息足够灵通,他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学生,也不像是他表现的那么无辜。
那时安室透他们是这么计划的。
只给他留一天的时间,如果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只是像前几天那样在学生公寓里写写论文,表现得好像对自己丢掉的东西毫无兴趣的话……安室透还是觉得很异常,但他会尽量不用那么恶劣的态度去对待那人。
可他完全没想到,那人根本就不是他们预料的那样,直到他们计划的时间才得知的消息,也没有什么匆忙应对,更不需要调集资金,以保证自己能在现场拍下宝石。
——基德出现了。
——他就好像提前知道了东西在哪,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行动那样,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商量这个计划的时候,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场。
如果不是知道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不可能泄露消息,安室透现在恐怕已经跟他们动起手来了。
怎么可能那么巧,连这都知道——
“要不是知道我房间不可能有窃听器……”诸伏景光站在他的身侧,声音有些苦涩。
他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明明想用这个办法对付医生,让医生来不及反应,现在来不及反应的反而变成了他们。
他不会怀疑零和松田,他也相信他们不会怀疑他,但这个消息出现的瞬间,还是让他忍不住冷汗直冒。
这就是医生啊……
诸伏景光苦笑:“现在轮到我们商量怎么办了……”
而在另一边,今鹤永夜把换回来的陨石放到桌上,轻轻拿起自己之前搁在一旁的话筒。
新闻已经播完了。
电话另一头也没有声音传来,整个空间也都安安静静的。
今鹤永夜却笑了起来。
“工藤新一?”
他对电话另一头的人说:“听到刚才基德的预告了吗?”
“好像很有意思。”
电话那头仿佛传来了有些意外的吸气声,他笑着说:“你应该认识很多人吧?要不要带我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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