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体老妪挣扎着想要收回脖子, 剧痛中另外一只眼睛看到牛头人。
该死的大厦保安，居然完全无视了这里。
高大的牛头人正在擦车。
“他，”老妪勉强伸出一根枯指, 用恶毒的语气蛊惑说：“你去问他，他什么都知道。”
西装男人依旧站在原地不动，没有立刻去看牛头人，先前他的视线无意间掠过了连体老妪, 此刻正盯着后面若隐若现的广告牌。
几秒后，男人掐着连体老妪脖子的手忽然松开。
连体老妪瘫软在地的时候，广告牌彻底暴露在视野中。
一路从雾气摸过来的上司笑了。
“果然在兼职啊。”
还有，原来你能做得这么好。
……
金祥大厦, 顶楼。
金属人管理员迎面走来, 不善地拿着某种特殊探测仪，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电音：“商场禁止偷窃行为。”
棒球帽没有近距离看戏。
出电梯后, 他的脚步直接放缓慢了半拍, 似乎是察觉到了十八层的异样。
手上的骷髅头戒指咕噜噜地旋转了好几圈，棒球帽盯着墙上的繁花壁纸若有所思。
彼岸花。
桥，水, 木, 人，其中混合着的虚影组成四方阵法。以桥为阵眼。传说一过彼岸桥, 众生无烦恼，且此阵已有煞灵, 强破很难, 还容易遭来反噬。
棒球帽眼珠随着骷髅头戒指转了一圈, 有了主意。
最终他没有完全迈出电梯，让门一直开着, 仅仅是观望。
周祁安对阵法了解甚少，甚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成为背后那只大手的主要集火对象，面前还有一个不善的npc需要应付。
在准备和金属人周旋前，周祁安很义气地开口说道：“别管我，你们先走。”
话音落下，毫无回应。
周祁安偏头，旁边只有冷空气。
什么情况？
那两人什么时候走的？
棒球帽冷嘲：“他们的脚步从开始就没停下来过。”
“……”
比其他怪物好一点的是，金属人身上没有多少腐臭味，不过他也更加直接。压根都没有给周祁安狡辩的机会，探测仪直接开始在单薄的身躯上下扫描。
周祁安异常淡定，大大方方伸展四肢配合检查。
来回两圈，仪器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金属人不死心地又来了一次。
由于金属人遮挡了周祁安的半个身体，棒球帽看不见他的口袋，但可以确定一分钟前，那口袋里还有东西。
他表情中的戏谑和轻松收敛，珠宝一类的物品不可能被游戏背包收录，在这短短几十秒的时间中，自己投放好的赃物去了哪里？
周祁安突然冲这里笑了一下。
不知为何，棒球帽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口袋。
兜里熟悉的金属触感让棒球帽感觉惊异。
他目光一变：“是什么时候……”
同时间，周祁安的声音传了过来：“贼喊捉贼，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了。”
不作他想，棒球帽以最快速度按下关门键，立刻就要离开。
然而下一秒，金属人先一步出现在身前，口吻带着浓浓的不善：“你要去哪里？”
一条白绫从两人间的空隙穿过，趁着棒球帽注意力集中在应付npc时拉着他往外一拽、
周祁安喝道：“小偷，别想跑！”
棒球帽一个趔趄后很快站稳，但人出了电梯。
不远处，周祁安主动收回白绫，呵斥完毕后，一个急促地转身，紧接着朝前方昏暗尽头大步狂奔。
煞灵愣了下，就要追上去时，前者已经凭借不可思议的速度快要跑到张贴壁纸的边缘。煞灵在追上去和留下来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另一个目前处于弱势的猎物——棒球帽。
……
昏暗的尽头有着这栋大厦最大，曾经也是最豪华的一间办公室。
这代表权势的办公室早已面目全非。
从天花板到地面，铺满了鲜红的如鬼画符一般的记号，窗帘紧闭，整个空间仅靠四根蜡烛照明。
生活垃圾散落的到处都是。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老人手持一串檀木珠子，面对着墙壁，口中不断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陌生人来了，他没有回头，操着沙哑的嗓音说：“终于，又来了一批‘可造之材’。”
“你应该就是大厦的新员工之一……我等你很久了。”跪久了，老人吃力地站起身，沙沙开口：“孩子，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所有npc固有发布任务的话术之一。
穆天白没有即将触发任务的欣喜，他站在门口，身形颀长，脚下影子呈雾蒙蒙的一片。
不远处大学生还处于神游的状态，只是本能地一直往前走，快走到头了也不停下。
片刻后，面对老人的请求，穆天白轻笑一声：“实不相瞒，老头，我就是来要钱的。”
老人盘着珠子的手指一顿。
“我只想要好处，要么给财物打发我走，要么……”穆天白语调平静又残忍：“我就守在这里，接下来但凡出现一个人我杀一个。你想求人办事，也得有人吧？”
话音落下，砰的一声，大学生刚好撞墙。
他似乎清醒了一点：“周哥呢，他去……”
还没说完，突然被一肘击倒。
刚清醒的大学生捂着腹部，满脸愕然。在注视到穆天白眸底的杀意后，他本能反抗着，可惜螳臂当车，下一秒直接被重重摔到墙上，脑袋撞在墙面昏死过去。
穆天白朝死活不知的大学生进一步走去，脚步慢悠悠的，视线几次从老头面上扫过。
“给我好处，不然我说到做到。”
左眼写着来一个杀一个，右眼写着来两个杀一双。
老人呼吸急促起来，死死捂住胸口，显然被气得不轻。
走廊忽然一段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仔细听还有奔跑时微微的喘息。
是周祁安，摆脱金属人后，他终于找到了办公室。
看到晕倒的大学生，周祁安一脸茫然：“发生什么事了……”
瞧见办公室内的身影，他愣了下：“怎么还有位老人家？老人家，你好，我……”
话音未落，身侧穆天白宽大的手掌轻松抓住周祁安的胳膊，另一种手上凭空出现一只利刃，朝细嫩的脖子划去，似乎打定主意在老头面前杀鸡儆猴。
周祁安猛一个躲闪，朝前跑去。
前方只有一堵冰凉的墙面，压根无路可退。
扬高的匕首再次落下之际，老人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小畜生。”
他狠狠骂了句，拿起挂在胸口的银哨吹了下。
一个类似活物但浑身看不出一点好肉的东西从阴影中出现，这是一只血肉模糊的怪物，四肢同时伏地活动。
老人指着穆天白，阴狠地命令怪物说：“杀了他！”
居然敢威胁自己。
起跳的弹射力比正常人类强大很多，险些直接跃到穆天白的背上。
周祁安飞速跑到办公室避难。
“老人家。”他气喘吁吁：“多，多谢你救我一命！我做牛做马也会回报你的。”
说着回报的周祁安视线在老人手上的珠子和银哨间流连。
哪一个会是护身符呢？
似乎就是等他这句话，老人转过脸，看着周祁安的脸，忽然眯了眯眼，莫名有一种厌恶的情绪滋生。
这股情绪蔓延开之前，一柄小刀忽然擦着两人中间飞过。老人立刻看向办公室外，怒斥怪物道，“杀了他！我平日里这么多煞气是喂了狗吗？”
终于，穆天白出现了一处纰漏，眼见怪物要捏碎对方的喉咙，老人面色一喜。
旁边刮过一阵风。
不，不是风，是一个人的速度快到极致时带出的动静。
周祁安趁着老人关注门外情况时，用力一拽他挂在手腕上的串珠。
【线索提示：你发现了护身符】
周祁安眼前一亮，果然这玩意才是关键，表面都被磨光滑了，可见平日没离手过。哗啦啦的珠子散落一地，他顺势抓起一只桌腿用力砸下，几颗珠子瞬间被压碎。
老人目眦欲裂。
这些珠子的个数，来历，每一个都很讲究，缺一不可。
“走！”穆天白道。
周祁安找准机会撞开老人，欲要夺门而走。
就在出去的瞬间，他迟疑一瞬，飞速绕路抄起桌上的一本书才重新开溜。
整个办公室就这一本书的周围比较干净，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线索-奇门日志*1。】
为了拿书，周祁安慢了半拍，被召唤回的怪物堵住门口，恐怖的生物直扑面门而来。
危难之际，悠悠转醒的大学生不知哪里来得勇气，一拳砸了上去。他那点力量完全不足以伤害怪物，自己拳头倒是砸得红肿。
不过这点微末的功夫为周祁安争取到了喘息之机，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侧身跑了出来。
“发生什么了？”
大学生跟着周祁安拼命夺命奔跑。
周祁安没有说话。
时间回到不久前。
棒球帽出现后不久，周祁安先看了下穆天白的影子，随后轻声说了两个字：双簧。
他相信以穆天白的聪明绝对能听懂。
之后穆天白脚下影子，果然开始有了异动，把戒指悄悄塞进了棒球帽兜里。
帮忙转嫁赃物，表示同意接下来的合作。
金祥大厦的主人现在还没在女鬼手下魂飞魄散，绝对不是个善茬。
周祁安天生自带一个会让大厦主人厌恶的buff，想要破坏护身符，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人吸引火力，另一个伺机而动。
唱双簧，红白脸是最有用的，一点也不给大厦主人任何反应的时机。
计划很美好，但后续逃跑是个问题。
离他们最近的安全应急通道，绿色的安全标识一闪一闪，不过离这里尚有一些距离。而怪物距离三人只剩不到两三米，奔跑的时候甚至能闻见背后飘来的腥臭气息。
周祁安把从办公室找来的书丢给穆天白，“我去引开怪物，你带他到四楼，还能得到线索。”
大学生如今整张脸彻底变得阴柔，不仔细看很难辨别出他和黑长直。
这种特殊的死缓方式，背后必然存在原因。只要再找到一条线索，他们应该就能知晓金祥大厦的往事。
说完，转弯处，周祁安咬牙直接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穆天白扫了眼手上刚刚周祁安扔来的书本，好像在思考什么。
对方跑得那条路上另有麻烦，电梯口附近也有危险，背后还有一只穷凶极恶的怪物，从任何角度看都是死路一条。
泛泛之交罢了，等人垂死之际，自己留在十八层，最后还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但……
发光疏散指示标志的暗芒下，血红色的眼睛像是燃着的一点鬼火。似乎想到什么，穆天白面上看不出情绪变化，说：“算了，去四层。”
显然是不准备凑十八层的热闹了。
旁边大学生迟疑一瞬，穆天白语气冷冽：“不想死的话，就别回头。”
大学生：“绝不回头！”
“……”
遇到危险没有比谁跑得快，他严重怀疑周哥是要拉人下地狱。
脑海中瞬间出现好多张脸，管理员，棒球帽，折纸少年，红斗篷……走马灯似的转了一圈，不确定目标是哪一个，大学生跑得更快了。
·
另一边，周祁安就要被怪物追上。
他冷静地召唤出白绫，瞄了眼斜侧的悬浮植物，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逃生，不知道铁链的承受力有多少，够不够借力晃到下一层。
一道红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绪。。
赫然是之前不知所踪的红斗篷。
“你可真能忍。”笑容绽放在女人雪白的皮肤上，“到现在都不动用圣器。”
她握着一柄弯刀，轻笑着说：“让我猜猜，使用一次，代价不小吧。”
越是逆天的装备，游戏限制越大。
红斗篷就站在他前方不足十米的位置，背后怪物穷追猛打，所以即便知道来者不善，周祁安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
先前老人用语言发出过命令，证明怪物能听懂人话，周祁安故意大着嗓音，用惊喜的语气说：“太好了！你来接应我了！”
红斗篷笑容不减，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
后方怪物的腐臭味淡了一些，代替气味的是困兽愤怒的哀嚎。周祁安回过身，呼吸一滞，凶狠的怪物被一男一女用奇妙的大网兜住。
这一男一女，一个是在车上最没存在感的玩家，另外一个和红斗篷同车，两人同样面色冷酷，暂时困住怪物后，安静站在两边。
周祁安眯了眯眼：“他们是你的人？”
服从性很高啊。
红斗篷带着刀走来，不说话的时候，她比棒球帽带来的压迫感更强。
周祁安后退一步，但后面也有人。
“那两名玩家会这么快死，恐怕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在食堂的招募探索，不过是为了掩藏住来这一层的真实用意……夺圣器。
争夺圣器的事情必然不能让其他人知晓，随机抽中玩家来当顶楼规则的探路石，用完就设法抹杀，手段可谓是相当狠辣。
“他们确实挺好用。”
如果不是那两人走在前面先触发了煞灵，她又用技能拖缓了玩家速度，成为煞灵的优先杀戮对象，自己没这么容易全身而退。
红斗篷说：“十秒钟，自愿交易圣器，我可以让你活命。”
周祁安：“然后让你手下杀了我吗？”
这种文字游戏也玩。
“八，七……”红斗篷直接掐了两秒计时。
周祁安视线飘忽不定。
知道这是在盘算着鬼主意，红斗篷微微摇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阴谋诡计都是枉然。”
她用看肉铺鲜肉的眼神看着周祁安，寻思要从哪地方下手，相信很快会让对方在求生不得与求死不能间妥协。
周祁安停止后退，张口要说什么，红斗篷没一句废话，举刀朝胳膊砍来。
千钧一发之际，周祁安低着头，嘴角居然勾了一下。
过分的镇静红斗篷高举屠刀的手稍顿。
不对劲。
为什么在这张脸上，看不到丝毫恐慌？
周祁安垂着脑袋，声音也被压得更低：“其实，我也等这一刻很久了。”
红斗篷没有听清他的话，只是那种不妙的感觉还在增加。
周祁安突然抬头，手掌狠狠一施力，捏碎了早就握在手中的萤石。
【您使用了萤石*1】
【不可言说的品质，不可言说的勇士】
【祝您有一场酣畅淋漓的体验】
个别情况下，游戏会使用尊称，比如玩家大作死亦或是得到真正宝贵的装备时。
周祁安属于前者，他天生是个愉悦的纵火犯，除了火烧庄园，似乎也很喜欢玩火自焚。
几乎是瞬间，悬浮植物的花盆中一个个血淋淋的怪物破土而出，四肢如壁虎，闻到活人的味道后，全部像外星畸形种般扭曲爬行杀了过来。
红斗篷面色一变。
事先的调查中，周祁安是个新人，一个新人为什么会有这种灾难级品质的道具？！
“意外吗？开心吗？”周祁安趁着红斗篷惊讶的瞬间，拉开距离，防止被一刀劈了。
他不是慈善家，从开始谈合作的时候，便不会让韩丽无本参与这场买卖。韩丽从亲哥手中要来【萤石】，又把它免费转赠给了周祁安，当做合作的诚意。
这玩意唯一的作用是召唤鬼怪，相当鸡肋，除非谁有牺牲精神，愿意吸引火力救人，才能勉强派上用途。
望了眼安全通道的方向，周祁安轻笑：“还算聪明。”
自己把线索给了出去，如果穆天白还想留下来占便宜，下场绝不会好，
盆栽里的血腥畸形种蜂拥而至，数目远比想象中要多。
嘭！
护栏被撞裂，冲在最前面的一只怪物落地后快残影，直奔猎物而来。
怪物无差别猎杀。
周祁安用刚刚得到的小锤头灵敏地朝怪物砸去，自身力量加上锤子超强的重力，短暂将怪物抡飞一小截距离。
红斗篷也是一刀将怪物削首。
这些破土而出的玩意对比养在大厦主人身边的那只行尸走肉还是弱了些。
但是太多了！
此刻红斗篷眼中针一样锋利的杀意更多是针对周祁安。
她刚进游戏就被厉害的人物看中带在身边，一手栽培成为协会的二把手，哪里被这么‘安排’过。
“想动手？”
红斗篷转身动手前，周祁安不知何时来到她身侧，金光迸现，白日里不算是特别明显。
是圣器！
只有圣器有这种压迫感。
红斗篷眼中下意识闪过贪婪之色。
在她的眸光彻底沸腾前，周祁安靠着圣器，短暂震慑住怪物一瞬，准备借机冲过去。
电梯太远，悬浮花盆的方向有怪物，现在只剩一条路线，放着安全告示牌已经停止运营的自动扶梯。
自动扶梯危险系数不会小，但比起夜晚稍微好一点。
周祁安快速在脑海中预演着。
红斗篷冷笑一声，一股紫色的烟雾细蛇一样缠绕在周祁安腕侧。
针对性技能毒素在目标是玩家时，不足面对怪物时的百分之一。不过这点微末的能量足够拖垮周祁安一瞬，让他错失逃脱良机。
周祁安眼神一冷，反手用圣器贯穿一只怪物的胸膛。
痛失400cc血！
不过这一击威力爆炸，成功让簇拥来的怪物彻底优先选择红斗篷下手。
远处，至少又有七八只怪物越过护栏，猩红色的肉快在它们的剧烈动作中不断颤动着。
周祁安看准怪物中间的缝隙，他最多再使用圣器一次，并要一口气不间断地跑向斜后方的自动扶梯。
这对时机掌握要求非常高。
容不得一点失误。
“会长……”后方，两名心腹冷酷的脸色出现了慌乱，这么多怪物，他们也不是对手，尤其是先前两人还用网兜住了一个，仇恨值拉得相当高。
其中一人很快发出惨叫，另一人也被包围。
红斗篷顾不上下属。
她不可避免地受伤了，斗篷有了裂痕，胳膊上跟着出现了数道深可见骨的爪印，斜目死死盯着周祁安。
“会长，快救我！”
最后一个字音还没发出来，男人颈部的肉被活生生撕咬。动脉破裂，血液喷溅地到处都是，引去更多的怪物。
机会来了！
周祁安全身肌肉紧绷，做好全力冲刺的准备，面上却笑吟吟的。
不知道这一局玩命的游戏后，谁会先下地狱。
反正自己不亏。红斗篷搭上了两名手下，自身也重伤。
无暇分身阻拦，红斗篷怒极反笑道：“我说过，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阴谋诡计都无用，他们死了，你也别想活。”
她不相信以对方现在身体状态，能活着走下自动扶梯。
周祁安嘴角勾着：“试试。”
双方各自处在即将爆发的边缘，千钧一发之际，这条血腥的长廊竟又多出一道身影。
一只反光的高档皮鞋狠狠踩在怪物的脑袋上，刹那间腐臭的液体四溅，那只脚的主人随意一碾，怪物脑浆流了一地。
一个周祁安绝对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来人长相斯文秀气，不自然的苍白肤色让他的面容显得十足阴冷。
两名手下临死前瞳孔微微放大，一时间无法分辨出是人是鬼。
上司在玩家惊骇的目光中走向周祁安：
“为什么加班时间玩消失？”
“听说死在这里的人，在外面也会死。你想骗取工亡补助金对不对？”
“策划案完成了没有，我就问你，完、成、没、有？！”
松了松规矩的领带，上司另一只手轻松掐断了一只近身怪物的喉咙，无数血肉组织肉眼可见地不断从掌心中挤出。
红斗篷见状眼皮不由一跳。
周祁安也是喉头一动，看着红斗篷：“你上一句话是怎么说的？”
红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