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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极限互撩 还是糖糖糖糖

下岗向导是猫猫妻 双面煎大鳕鱼 3006 2024-07-26 11:44:30

晚霞绯红,海面风平浪静,鸥鸟扇动着仿佛撒上金粉的翅膀,穿越街区,停在缺了胳膊的天使雕塑上。

脚下踩着的雕花青砖磨损不堪,但依稀能窥见一丝往日辉煌,大工业时期之前,这个广场是整颗首都星的中心。

“……看这个三棱角小砖花,它有400年历史。”

一小时前,他们出了水族馆,顺窄道而上,漫无目的却十指紧连,逛到这个广场时,薛放停下坐了会。

——他算是知道缪寻为什么让他换鞋了。

其实“灰街”这片区域很大,真逛起来一天也逛不完。没有“金色港湾”那么密集的交通网,大多数居民都靠坐3星际币一次的无人小火车,到了外围再转主线路去港湾区工作。

像薛教授那种曾经每天骑两小时老式自行车去上课的,实属怪胎。

发现“猫”在数地上的砖花,薛放清清嗓子,开始充当起导游。

缪寻蹲在地上头也不抬,听得心不在焉的样子。薛放把他拉起来,坐到自己旁边,一看到小野猫红红的眼眶就笑了。

“怎么还在难过?”

“是太阳太刺眼了!”缪寻生硬解释。

薛放瞟了眼温和的余晖,安慰他道:“不就是看个表演,下次再带你来。”

下次。

听到这两个字,缪寻不自觉蜷起手指。

怕他继续因为失忆的事伤心,薛放继续转移话题:“说起来,在建造之初,每朵砖花的花蕊都同时指向一个方向——”

他的目光落在广场尽头,缪寻也看过去,那里是座尖顶教堂,年久失修,虽然还在使用,曾经雪白的大理石屋顶已经被酸雨侵蚀成黑褐色。

“那个塔楼,276年前还藏过一册秘典哦。”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缪寻转头问。

薛放漫不经意回答:“嗯,哈哈,毕竟我曾经有个外号叫‘图书馆’。”

缪寻直觉他言有未尽,可薛放并没有展开说的意思。

关于向导的曾经,缪寻只知道他以前当过向导,做过老师,又回来进了白塔,再多的,配偶资料上也没有写。

奇怪的是,他们一点都不了解彼此的过去,却能在短时间内十分熟悉对方的情绪和身体。

或许,这就是契合度高达96%的好处,能快速把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用脑激素和荷尔蒙紧密拴在一起。

“你听——”缪寻忽然踮起脚尖,昂起脖子,朝远方竖起耳朵。

“你听到什么了?”广场上人声嘈杂,到处是卖东西的小贩,薛放根本分辨不出声音。

“那里,后面。”缪寻回眸而笑,低迷的心情一扫而光。

薛放被他牵着,仿佛被一股活跃的风缠绕着。钻进狭窄的后巷,来到教堂背后,有人支了个小摊,在这里孤独献唱。

一曲刚毕,缪寻就“啪啪啪”鼓起掌,从薛放口袋里摸了他的终端,跑上前去给流浪歌手打赏。

刚刚说听到什么,就是听见有人唱歌啊。

向导无奈又纵容地望着“猫”,看缪寻拿起流浪歌手的老式便携光脑,背过身去,和歌手默不作声商量着什么。

“喔,这个啊,可以。”

“要这样吗?”

“到这里?好的好的。”

缪寻全程打字,点头回答的只有歌手。

一分钟后,男歌手回到麦克风前。缪寻则从后面的箱子里取出一架提琴,紧一下马尾弓,调试一会琴音,然后下巴搭上去,压在肩头,用拿弓的那只手和歌手比了个ok。

——到这里,薛放还是双手交叉胸前,饶有兴趣看着“猫”玩乐。

他根本没意识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弓与弦碰撞的那一刻,薛放身体震动,心随着那绵缠慵懒的小调不可抑制地陷落了。

流浪者的声音沙哑而空灵,在教堂后响起:

“Por el camino del sitio mío (在我的去途中)

Un carretero alegre pasó (一位车夫快乐经过)

Con su canciones que es muy sentida (他发自内心唱道)…… ”

是你缝在送给他的大衣里的《格利达小调》。

他从不曾忘记,你对他一点一滴的好。

宁静的大教堂后,孤独的傍晚,交错的小巷,三个人,两颗心,一道颤动的灵魂。

小提琴的风箱在共鸣,指骨修长,于四根弦上转换跳跃,指法娴熟,不知道私下练了多久。

那熏熏然的,好似在黄昏中邂逅情迷的歌声,并应该出自他的歌喉,可他不会说话,无法真正唱出你送他的谱子,就自己拉琴,让别人代劳歌唱。

但语言是个多么宽泛的词。

它不需要声腔共鸣。即使他站在那,一句话不说,也在传达着他多么爱你。

细腻生动的身影,泛着柔光,融化进下午六点二十九分的暮光中。

“咚~咚~”教堂钟声在回应。

巷子后陆陆续续走过一些人,有人侧目观看,有人停下驻足,围观倾听的人越来越多,薛放慢慢被挤到了后面。

不会说话或许是遗憾,但他是这样可爱的小猫,薛放已经感动到知足。

突然,流浪者炽懒的歌声停了。琴音走上了小调的巅峰,在砖石间共振回响。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因为这歌断在最精彩处,断得莫名其妙。

他们只看到浅蜜色肌肤的青年,背透着余晖,神色宁静地拉奏,发现有个贴墙站的男人,好似被琴声感染,情绪崩溃地捂住脸,侧身低头啜泣。

却并不知道,

那消失的歌声,

响彻在薛放的脑海里。

“El cario que te tengo(我对你的爱)

No te lo puedo negar (是无可否认)

Yo no lo puedo evitar (是不可避免)……”

最好听的一段,告白的副歌,谁也不给听,只唱给你。

略带酥沙的歌声,转音不那么圆滑,音尾会颤抖,连换气声也控制不住,努力咬字,青涩地让人心酸,却是薛放此生听过最真挚最动人的嗓音。

他只在你的脑海里唱。

全世界,只有你能听见他真正的声音。

专属于你的,专到在场所有人,还有哪怕教堂与深巷的一砖一瓦都享受不到,只属于你的一份喜欢。

唱过了副歌,流浪者的歌声再次续接上,可薛放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脑子里回旋着猫轻轻的哼吟,是甜乎的鼻音,一直跟着流浪歌手,哼唱到最后一个音节。

或许是流浪歌手发挥稳定,或许是缪寻的小提琴拉得绝妙,感动了路人,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

薛放已经背过去,面对墙,偷偷流了好一会泪。

放下小提琴,缪寻面带得意的小微笑,和流浪者一起向路人鞠躬感谢。接着,他走向了人群,近距离看清他深邃浓艳的美貌,人们第一反应是拿出终端,激动地想要加他联系方式。

缪寻用手肘挡开他们,拨开人群,固执走到最后的墙边,把男人从贴着的墙壁“撕”下来,在众目睽睽下,亲一口薛放的脸颊。

周围响起无数声失落的叹声。

“带我出来很有面子吧。”缪寻用指腹擦擦他眼下泪痕,昂着下巴问道。

薛放抬起头,第一次面对围观那么骄傲自豪,又磕巴:“是,是我的配偶,羡慕吧。”

有谁能不羡慕呢,这独一无二的用心和爱。

薛放一边走,一边用纸巾擦眼睛,嗓音都软了:“今天这么乖,就会哄我开心。”

缪寻抱着他的胳膊,一会往左走,一会往右倒地闹,哼哼着:“谁让你害我哭,我也要让你哭。”

薛放破涕而笑:“下次这种好事多给我来几遍。”

“不给。”缪寻抿着唇笑开,他后退两步,突然转身就逃,像只黏糊的猫,手贴着墙壁与橱窗轻轻跑走。

薛放握住了那只脏兮兮的手。

——就像握住火山口的风,热烈,刺痛,年轻热辣,难以捕捉,让人循着温暖而去,跌进岩浆里,心甘情愿尸骨无存。

“我带你去吃我喜欢吃的东西。”

薛放怔了下,想问你怎么记得,话到嘴边却是温温一句:“都听你的。”

骄傲的小猫自从把他当众弄哭后,就一直情绪高涨,牵着他在大街小巷里穿行,不时停下来,深吸一口气。

空气在领袖哨兵的嗅觉里分解成无数个带有信息的小分子,他在找一样东西,甘甜的……好吃的……热乎乎的……

“这里,不对,是那里!”越走越快,转过一个街角,看到小院里零零散散四五张桌子,缪寻转眸告诉他,“就是这家,我应该经常会来。”

应该——多么刺痛的词。

但缪寻好像走出了忘记的阴影,笑着告诉他:“我有嗅觉的记忆。虽然不记得,我闻到味道就能找到。”

大排档的露天环境,简陋到没有装修,连门牌号都找不到,随便丢了两张桌子就做起生意,肆意又自由。

“又是你啊。”脾气坏坏的老板娘叉着腰走过来。

薛放神经一紧,怕出现之前的事,忙要站起来。

老板娘瞟了眼他,一下子笑开了,对缪寻说:“你小子在我这蹭吃蹭喝几年,终于知道带人来了。”

缪寻坐在小板凳上,把终端举过头顶,给老板娘看:“带家属来可以打折吗?”

“又来了又来了,付钱,付什么钱!再提就滚蛋。是不是看不起老娘。说好请你免费吃一辈子,一次都不能少!”老板娘把水杯“砰”放在桌上,恶声恶气的。

薛放安下心来,斟酌着开口问:“请问,您为什么要给他免费呢?”

老板娘用围裙擦擦手,掏出一把大砍刀,“哦,没什么,就是之前有一群黑帮欺负我个寡妇,他一晚上去把人家窝端了。”

“?哪个黑帮?”薛放忽然想到什么,不会是……

“就是那个‘星光璀璨’,名字很漂亮,净不干人事。”

“……果然。”严格来说,那帮人是星盗组织。欺负妇女儿童只是日常消遣,正经生意在倒卖军火,干架走私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白塔派小组去端了好几次都没铲除,几年前忽然通报结案,居然是一个人缪寻干的……

缪寻又打字道:“可是家属说一定要请我喝可乐。”

老板娘无奈道:“好啦好啦那就只付一听可乐的钱。”

“还要一听!”给家属。

老板娘家的菜只有一道,锅边小火炉炖鸡。夏天里,围着真空炭火也会热,缪寻脱掉T恤,只留里面的白背心,热汗在肌肉上闪闪发亮。

薛放瞄了眼,不动声色手伸过去,帮他把背心的带子往上提了提。

天色彻底暗了,街上霓虹彩灯眼花缭乱,小店里光照不足只有微光,反倒方便缪寻悄悄拽了薛放的手,在他掌心里写:

“你,好,像,担,心,女,儿,被,看,光,的,老,父,亲。”

薛放板着脸收回手,低声强烈抗议:“不是老父亲,是老婆。”

小野猫调皮地哧哧笑,突然乖乖坐好,托下巴甜甜望着他:“那好吧~老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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