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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热爱独占 留下过夜

下岗向导是猫猫妻 双面煎大鳕鱼 3405 2024-07-26 11:44:30

精神体,是向导的灵魂影射。

黑白配色的海中霸王虎鲸,头和身子挤在小木屋里,长长的尾鳍夹在窗户口,伸展到外面。如果夜晚小镇中路过有人看到,一定会被这滑稽又奇怪的一幕震惊到。

缪寻伸手摸了摸它软乎乎的脑袋,像涂了水的皮沙发,手感超好。

虎鲸低着大脑袋,被摸到舒服地闭上眼睛,慢慢旋转,想翻过白肚皮示好,却被卡在木屋两面墙间,动弹不得艰难扭摆鱼鳍,“呼啾!呜……嘤嘤……”

缪寻看它努力装乖作小的样子,无奈戳穿:“它也太大了。”

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向导能有的精神体。

坦白来说,缪寻更想用一个词形容:大到变态。

要知道,95%的向导精神体为小型食草动物,是符合生物发展依据的。

精神体也需要精神力源源不断豢养。普罗大众小门小户,精神力不够,当然就养养小兔子小绵羊小豚鼠。

如果想养虎鲸这种一天巡回上百海里的凶悍大猎手?

那么,你脑子里得有一片海。

光是看到这个精神体,缪寻就知道自己招惹了多么厉害的家伙。

但向导在终端里轻声告诉他:“它很喜欢你,也粘你。”

缪寻唇角扬起。唔,灵魂喜欢我,委婉的暗示。

“它是你一手救活的,所以热爱独占你。”

独占欲什么的,已经有所体会了。

向导低低呢喃:“我管不住它……”

缪寻抿着唇,一指头摁断终端,望着漆黑的通讯界面,轻微叹息着……

但他突然转身打开门,把站在外面一脸崩溃的男人,猝不及防拉进灯光柔亮的屋里。

“你更管不住你自己。”缪寻捏捏他的脸颊。

灵魂映射都到了,本体忍得住才怪。

大龄向导的性子,就是这样难耐。缪寻虽然不记得,心底却有模糊的直觉。

“你怎么过来的?”

雨林小镇上没有适合降落飞行器的地点,一般出行只能靠传统车辆。

“开车过来的,”薛放揉了揉太阳穴,走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我一个人。车上空调还坏了,来之前洗的澡都白洗了。”

缪寻假装没听懂这信息量丰富的暗示。

结果这家伙下一秒就拉开椅子,淡定坐下交叠长腿,边姿态优雅喝水,边从金边眼镜后灼热地投来视线:“留我过夜吧。”

缪寻:“………”

怎么说呢,不愧是三十二岁的儒良辣手执政官。不仅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还完全不给年纪小的对手退路。

虎鲸庞大的身躯慢慢化为幻影,消失在房间里。取而代之的,是不请自来,意图明显的向导。

“你的事情都做完了?”缪寻想起他白日的承诺。

“还没,太多了,我审到一半就没动力了。你也知道,我这个年纪的向导很容易分心,往往心情不好,就会撂下事情不做。”

缪寻在心底笑,表面顺着他意思问:“你有什么心情不好的?找回老情人不是应该高兴吗?”

薛放马上站起身,推他胸膛,迅速按倒坐上去,一手勾住他脖子不让他逃走,一手扶了扶镜框,侵略意味十足,“被日思夜想到整日失眠差点产生幻觉的老情人反复拒绝,怎么高兴得起来?”

缪寻静静望着他,只是几十秒没有回答,男人防线就立即不攻自破,额头耷拉在他肩膀,小声说:“你怎么不说话啊……”

小野猫凑过去:“快,去,洗,澡。”

薛放呼吸一顿,抱了抱他,带了点鼻音说:“好。”

他进浴室之前,又开始借题发挥:“我没带换洗衣物。”

缪寻托着腮,一脸看穿的表情,似笑非笑:“那就别穿。”

反正看你也不想穿的样子。

想是这么想,缪寻还是拿了衣服放在浴室门口。薛放出来时看到,多少流露出失落。

但向导还是乖乖穿上。

至于等会脱不脱,是半穿半脱,还是半脱不穿,那就要看临场发挥了。

缪寻关了窗子,隔绝夜晚闷热潮湿的空气,拉上窗帘,打开房间里的调温系统。

制冷系统是老式的,埋在墙里的管道轻微作响,没有高级的墙面均衡散冷气孔,从小栅栏里吹出的风会直打床头。

薛放用湿毛巾罩在出风口,挡住直嗖嗖的风。

“你在干嘛?”缪寻转身看到他蹲在那。

薛放下意识答:“吹直流风对你不好。”

以前的缪寻从来不能吹这么“粗糙”的风。和自然风不一样,机械快速制冷制热会让哨兵血液循环加快,不一会就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缪寻:“不会,我都习惯了。”

“那就好……”

或许在普通人缪寻看来,这种关心是多余的,但薛放依旧保持着从前的种种习惯。

一些小细节,小举动,无一不透露着他对缪寻的熟悉。

床头柜要放一杯温水,小台灯调暗,枕头拍松软,被子要折个角。

做完这些,薛放躺上单人床,悄悄摸到缪寻的枕头下面,四处摸索一遍,在枕缝里找到了藏着的糖。

拿出来一看,是那个牌子的水果糖。

他第一次和缪寻暂时标记时,喂给“猫”的糖。

缪寻发现他捏着糖怔怔出神,就告诉他:“想吃就拿去吃。”

“我刷过牙了。”向导如是说,还是把糖收下,放进旁边的外衣口袋里,当做缪寻送他的小礼物。

“你往里面睡一睡。”缪寻坐在床边。

薛放撑起上半身,“我睡外面。”

缪寻直接占了位置,不给他机会,“就这样吧。”

青年又把制冷系统调低了两度。

薛放轻微皱眉:“你很热吗?”

“还好。”

“那为什么要降温?晚上又不热。”

“我怕你半夜抱着我睡,把我热醒。”

“………”

薛放紧紧拥住他,一股热气从心底烧灼着,涌上鼻腔,“我是怕你又走了……”

所以趁着夜色,无论如何也要做完工作过来找他。

缪寻转过身,认真面对他:“我不会随便走掉。你说你整夜失眠,是因为想我?”

“我好累……”

薛放承认这三个字,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他呆呆望着天花板,“我快疯了……你不在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疯了……他们都说我疯了……”

缪寻轻声问:“怎样的疯?”

“我,感觉不到自己存在。”

吃过的饭,做过的事,走过的地方,都留不下记忆痕迹,仿佛一架处于烧穿边缘的处理器,机械地运行,没有感情地等待报废来临。

“还有,我觉得我应该伤心的。”薛放愣愣说,“他们都问我,你走了,我那么爱你,怎么会不伤心?我也不知道……”

他摸摸自己胸膛,仿佛在确认是否有心脏在跳。

缪寻心情复杂。

哀莫大于心死。

当悲哀巨大到远远超出一个人的承受范围,人就会陷入持续空洞的麻木中。

“哈哈………”

薛放无端发出一声笑,听着有些诡异,他翻身抱住,“小咪,小咪……我是不是在还在做梦?你若即若离,我抓不到你……我想让你享受享受……好不好?可以吗?”

他仿佛犯了癔症,一遍又一遍哄诱着。

“小咪小咪……小咪……”

唉……好缠人。缪寻尽力无视向导那些小动作,稍微有些无奈。男人撩拨点火不在话下,如果他稍微表示出一点配合的意思,对方一定会热切相迎。

但缪寻总觉得,不能这么平白糊弄过去。

他想搞明白前因后果,而不是单纯建立身体关系。

而且这个老男人看起来根本不对劲!

即便缪寻没有举动,对方还是爬起来了,“我自己来……”

瘦削的脊背顶着薄毯,深深弯曲,喉结紧张翕动不断小口吞咽唾液,习惯性低下头细致亲吻和安抚哨兵,他很主动,身负年长者的经验与大度,小心与关切,时刻关注着缪寻的表情,让缪寻产生一种自己天生就会被对方宠爱的感觉。

但他同时也很紧张。

眼中的慌乱暴露了他。他害怕被突然拒绝,所以一直紧绷着身体,嘴里哄着“别怕……放松一下……我缓一会,马上就好……别怕”,实际上自己才是那个手指蜷紧,无法放松的人。

好像饿得昏厥,产生了幻觉的海中猛兽,在幻海流洋中沉浮,叼着一块小肉,牙尖死紧也不肯松口。

“有区别吗?”

缪寻冷不丁问。

薛放抬起湿热的眼睛,“什么……?”

缪寻枕得高一点,半坐起来,“和以前比,是不是差远了?”

“………也没有。”声音似乎没什么底气。

“灵魂共振和这个没法比,我很清楚。”

薛放呼出一口气:“我不需要共振。”

骗人。

只要不和他眼神交汇,不回应他的热情,没一会就会难过委屈。

“我以前和你的契合度是不是很高?”

“……也没有很高。”薛放慌了。

“那就是很高了。”缪寻严肃解读,“我不信你没有落差感。”

“落差感倒是没有。”毕竟缪寻始终只有他一个伴侣,薛放斟酌着用词,“只是稍微有点不适应。”

摘掉猫耳朵的缪寻,似乎更加贴近于一个成熟青年,让他有些抓心挠肺的距离感……

缪寻一针见血戳穿了向导的心思,“你现在没法和我绑定,也没有标记徽纹。身为向导,感知不到我的情绪,不知道我一举一动是高兴还是不爽。你很不安,于是来这一套试探我,看看我现在对你的底线在哪,接着下一步调整策略,进而攻略我,是不是?”

薛放愣住了。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潜在想法。

“你其实不用这么着急‘得到’我。也别想着攻略我。”

缪寻将他捞下来,咬一口他的脖子,留下泛红的齿印,“你要记住,我是你攻略完成后的结果,你要理所应当地爱我,用你习惯的方式,自信地和我交流,而不是小心试探,害怕要从头开始。”

薛放有些震惊:“……你怎么会知道?……不是,你……你以前失忆完全不是这种态度啊。”

“什么态度?”

“就是……还会鼓励我?”薛放感觉不可思议,“我们小咪……好像成长了?”

明明以前被洗脑后找回来,都是一副猫猫流浪后严重创伤应激的状态。

缪寻用手指点点下颌,娓娓道来:“其实我这次发现自己失忆,心态一直都挺平稳的。”

他慢慢勾起唇,露出笑意:“我像是被好好爱过的。就算身体破损了,心情倒还不错。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找不到家,但感觉这世界上肯定有人正在挂念我,说不定某天就会找过来了。”

薛放的出现,在他意料之中。

缪寻用手掌压低老男人的腰,让他舒服地趴在自己胸口,再从后颈沿着凸起的椎骨,一下一下捋过去,换得一声紧绷后放松的叹息。

这样的手法和效果,仿佛刻在缪寻骨子里。

曾几何时,或许也有人这样,一遍又一遍,把他抱在怀里不厌其烦地安抚。

他精神状态不好的时候,就会整夜不睡觉,看守在他身边。

不论做了什么噩梦,一睁眼就能看到对方,是稳定而持续的安全来源。

是谁呢……

那个让他坚信不移,安稳平静的人……

“你来之前,我还以为会是个温柔的大姐姐,没想到会是你。”缪寻故意揶揄着。

“我怎么了?我不温柔吗!”薛放低声抗议。

“你那张一看就很擅长吃人不吐骨头的门阀精英脸,”缪寻捏捏他,笑着说,“看起来就像个冷血恶魔。救我的星盗组织觉得你太奸诈,整天密谋想暗杀你。你把帝国从上到下的人都得罪光了。”

“那不是更好吗?”大龄向导又开始蠢蠢欲动,“你替全星际公民为民除害,把我办了。”

“不要。”

“为什么!”

“我比较倾向于和冷血恶魔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也可以正在进行时。”

缪寻关掉小台灯,躺得舒舒服服,抱住薛放,“啊……果然好热。反正都没契合度,就这样交流感情吧。”

“?这样!”就这么僵持住吗?

缪寻真诚问:“你可以的吧?”

“我……”薛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行吧,你就是爱折腾我。”

缪寻咬着他耳廓,小声说:“我也只能折腾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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