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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年代文里的娇气反派 23

仿佛当真是随口一说,这句话后,乔泽兰便挪开视线,专注地看着台上的少年。

周围人声错杂翁乱,如同拨乱的弦,无人注意到,徐弄清倏尔抿平唇角,藏在身侧的手一点点弯了起来。

他英俊的眉目低垂,眸底透露清冽的锋芒,面无表情:“——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台上,乔泽兰瞬间收敛了笑。

他轻嗤一声,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平淡道:

“我没什么意思,和徐先生随意聊聊罢了,既然徐先生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那我也不多说了。”

“小荷的表演开始了,徐先生大概不知道,他天赋很好,将来是能站在世界的舞台上的。”

王晚晚小心翼翼挑了个角落坐好。

她藏在阴暗的环境里,抬头看着少年低眸的模样,捏着药包的掌心不断渗出汗渍。

要试吗?

要试吗?

试了也不一定成功。

不试的话,她大概这辈子就这一次距离舒荷最近了。

王晚晚看着台上,思绪错杂纷乱,脑海中紧绷着一根摇摇欲坠的弦,震得她麻木焦躁。

直到,一阵优雅舒缓的琴音响起,慢慢如流水般漾开,草丛里的夏虫在夜间鸣叫着伴奏,她思绪一空,仿佛瞬间被清走所有的烦恼。

世界一下变得安静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台上的少年身上。

他穿着清新简约,像校园里的男高,四周的背景也并非什么高雅之堂,反而是再简单不过的铁架子架起来的高台,背后那块布上甚至还是戏曲的宣传幅,风吹雨打破破烂烂,至今没有撕下来。

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得配上一杯红酒。

灯光之下,舒荷微微低着自己的头,他的睫毛很长,顺着弧度落下一点浅薄的阴影。

精致小巧的脸漂亮得清纯怡人,令人有些移不开视线,松散的柔软黑发搭在额前,看起来软软的,衬得他特别乖。

这首曲子像情歌。

音色不间断地从琴弦上柔和流淌而出,仿佛将整个夜色都融入了其中,徐弄清坐在下面,凝眸看着他。

他此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没多久,琴音结束了。

只剩下夏夜的虫子在草丛里嗡嗡叫,温度燥热,一切的情绪仿佛都顺着琴音的消失一下子被人抽走。

夏热给了人当头一棒。

短暂的寂静后,老人们站起来激烈地鼓起了掌,拍得蚊子无所遁形,而王志则站在阴暗角落里,看着舒荷那张迤逦的脸,手中不断动作着。

王晚晚要真不愿意,他来。

他来。

他想了一年了,冒进一次怎么了?

王晚晚立刻站起来朝着舒荷走去。

乔泽兰欣赏地笑了,只是目光在看到起身朝着舒荷走去的乔泽兰时,笑又变成了冰冷。

短短几分钟的表演,系统拍了无数张照片,幸好它等级高,有无限存储空间。

图里有认真拉琴的舒荷。

还有因为紧张而抿出一点小酒窝的可爱舒荷。

还有眼神放空,为转移注意力而在心底一声一声小小声喊它 1 哥哥的舒荷。

系统一次性全塞进了舒荷系统后援会。

是的,它开了个群。

群里能容纳无数系统,还有宿主。

宿主有上论坛的权限,做完第一个任务就能解锁。

只是,它不打算给舒荷这个权限了,不然被发现这些,它就不能再在舒荷面前做个冰冷无情的引导系统。

群里一片热闹。

【:这是什么?新鲜的宿主宝宝,咬一口。】

【:哥,我开展了一个交换生活动,一个月,送你的宿主来当交换生吧,我求你。】

【:是谁家宝宝多才多艺(大声)】

舒荷不知道不止自己面前很热闹,世界的另一个角落也在因他而热闹。

他抿着唇,杏眼晶亮,脸颊粉粉地看着这些人给自己鼓掌,有些扭捏地拿着小提琴走下戏台子。

徐弄清站在台子边等他。

乔泽兰站在台子的另一边等他。

舒荷低着头,第一时间想往右转,去找徐弄清。

乔泽兰眼神当即一暗,正欲上前,第三道身影却横穿过来,一举拦在了舒荷面前。

“……王晚晚?”

舒荷脚步停住,有些意外她也在这里。

王晚晚按着手心被汗渍浸湿的药包,先是近距离被舒荷那张漂亮的脸冲击了一下,然后才勉强回过神,故作自然地冲着他笑了一下,“是我,好久不见啦,你有空吗?”

王晚晚猜想自己应该漏洞百出。

她都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

不过,她喜欢的男生似乎并没有发觉,在舒荷眼里,王晚晚一直是个比较热情的女孩子,他还没见过她现在这幅好像很紧张的模样。

以为是有事,舒荷有点茫然地轻轻歪了歪脑袋,“有空呀,你找我吗。”

“嗯。”王晚晚抿唇,“这里不太方便讲话……你能跟我去我家吗?我想和你聊聊。”

舒荷看王晚晚好像好着急的模样,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还是点头答应了。

徐弄清站在他面前垂眸看着他,眉峰不明显微压,“时间很晚了。”

“你先回去吧。”舒荷伸手牵了徐弄清一下,然后又一本正经地收回,好像两人只是好朋友那样。

他仰起脸说:“我很快回来的。”

徐弄清手心还残留着那柔软的触感。

他低头,收拢手,像是要将温度留在掌中,低低嗯了一声。

“乔老师你也回去吧。”

舒荷招呼完就跟着王晚晚走了,徒留这俩互看不顺眼的男人留在原地。

乔泽兰心气颇为不顺。

他没想到,除了徐弄清,还有一个女性。

徐弄清垂眸走到一侧,并未离开。

乔泽兰离开了,他要去跟保镖打听这又是谁。

-

舒荷就去过王晚晚家两次。

每次去的时候,她妈妈都在家里,喜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幸好这次不在。

屋里就他们两个。

王晚晚拖了张椅子过来,坐到舒荷面前。

她其实没想好要说什么。

现在该做的,应该是找个机会把药下进水里,然后看着舒荷喝下去。

沉默几秒,王晚晚说:“我最近一直很苦恼一件事……”

舒荷将小提琴放到桌上,闻言有点高兴地在心底对系统说:【1 哥哥,看我当解语花。】

系统:【我也有惑需要解语花来解。】

王晚晚:“我妈妈不太重视我,只重视我弟弟……她不希望我继续读书,要我出去打工挣钱给弟弟娶媳妇用。”

“还要我早早嫁人生孩子,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我不愿意,但又觉得也不是不行。”

如果是舒荷的话。

她也不是不行。

舒荷刚要当解语花,没想到自己就要惨遭滑铁卢。

他不太懂王晚晚的纠结的点在哪,腮颊不由轻鼓,犹豫地问:“为什么会觉得也不是不行呀?肯定是读书重要呀。”

王晚晚将手按在桌上,偷觑他一眼,说道:“那人我还挺喜欢的。”

“他也喜欢你吗?”

“……不喜欢。”

“那你还犹豫什么呀。”舒荷睁大杏眼,气鼓鼓道,“去读书。”

就算在星际,他那些不用读书的怪兽家长,都会特意为他一个小人类去了解学校。

更何况是这个世界,读书更重要。

王晚晚沉默几秒,“如果能先婚后爱呢?”

“那也是读书重要呀。”

舒荷咕咕哝哝,说着先婚后爱万一没爱呢,学业没了就是真没了。

王晚晚心里酸涩。

完了,她这下是真觉得自己就算下手了,舒荷这个笨蛋也不会对自己多差了。

就算不能先婚后爱,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一定不会对她冷眼相待吧。

“我去给你倒点喝的。”

王晚晚蹭地一下起身。

她站在饮料和酒面前,选择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酒,心不在焉撬开盖子,因为紧张,也没发觉酒分明是第一次开,这盖子为什么会这么容易松。

王晚晚慢吞吞倒了两杯。

借着昏暗的灯光,她摊开自己的手心,看去。

药包被汗渍弄软了,一些药粉已经散了出来,黏在她的手心并不舒服。

舒荷低头晃着腿,细白的腿在昏黄的灯光下像覆上一层朦胧胧的滤镜,匀称漂亮。

他继续当解语花,“你是缺钱读书吗,我可以跟我爸妈说资助你哦。”

“舒荷。”

王晚晚喊着,没有回头。

她按着手中的杯子,低声地问:“如果有人伤害你,你还会原谅他吗。”

舒荷以为她在喻指那个只在意弟弟的妈妈。

闻言立刻说不会,他才不会原谅对自己坏的坏人呢,有苦衷也不行。

王晚晚闻言笑了一下。

她低头看去,最终把药粉扔了,用力擦了擦自己的手心,彻底放下心底所有的昏念。

“嗯,如果以后还有缘分再见的话,我肯定是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舒荷接过她递来的杯子,小小喝了一口。

然而,辛辣味呛得舒荷溢出眼泪,“怎么是酒呀。”

他用力咳嗽两下,酡红上了脸,大脑飘飘然。

王晚晚没想到他只是喝了一口酒就会上脸,立刻站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这酒小孩也能喝的,我没想到……”

舒荷几乎是立刻就醉了。

他仰起脸,漂亮的杏眼在灯光下映着细碎的光,表情认真,一本正经,“那我这个小孩怎么喝不得呀。”

怪兽人均寿命两千岁。

小人类连零头都没有。

在家里的时候,家长们都是宝宝宝宝地喊他,说他这么小一只,好怕一屁股坐死,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王晚晚被逗笑,“好吧,我给你倒点水冲一下。”

舒荷喝了水才好一点,他起身和王晚晚告别,王晚晚把人送到门口,开始盘算母亲回来要是骂自己的话她得怎么办。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徐弄清见舒荷去得有点久,迟疑之下还是找去。

-

夜色模糊。

这条路没有路灯,黑极,泥地两旁是夏季飞虫在嗡嗡叫,在燥热的环境中格外惹人心烦。

舒荷晃了晃脑袋。

他忧愁地说:“我是喝醉了吗……”

为什么觉得身体轻飘飘的。

腿也飘忽忽的。

大脑都有点不听使唤。

还好热。

系统透过镜头清楚看清舒荷的脸。

腮颊发红,眼尾也映着一点浅浅的颜色。

清纯被艳色取代,他吸着泛红的鼻子,眼眶里热泪盈盈,看起来可怜至极。

吐出来的软气也是灼热的。

系统不知怎的,莫名觉得他这样很危险,【快走吧,直接回家,你别走这条路,去刚刚来的那条路。】

为什么?

舒荷咬着舌尖,含糊说:“这条路近呀……”

能少一半的路程呢。

“咔嚓。”

舒荷闻声,茫然回头。

王志踩到了一个枯枝。

他并未在意,眼里只有那个面露艳色的少年,既然都被发现了,他索性也不装了。

“舒少爷。”

王志露出下流的笑,目光从他漂亮的眼尾,一点一点流连到他修长雪白的颈子上,往下,是被衣服遮挡严实的锁骨。

夜色中,舒荷勉强看清王志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他蹙起了眉头。

嗓音有点软,“怎么又是你啊。”

“可惜了,舒少爷这么不待见我,却还是得……”

王志搓了搓手,一步一步地逼近舒荷,他就知道王晚晚不会下手,明明场子都清空了,空荡荡的房间孤男寡女,这么好的机会还把人给放出来。

幸好他提前将药粉倒进了水里和饮料酒里,每个都放一点,不管王晚晚最终会选择哪个递给舒荷——

他都逃不了了。

一个漂亮的,纤细的男生生活在这样一个老光棍多的山沟沟里,多的是人觊觎,不是他也会有别人,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况且,舒荷和徐弄清一起住了那么久,说不定早就……

王志兴奋地笑了两声,甚至吹了下口哨,“舒少爷,你和人亲过嘴吗?你这种有钱人应该不缺男人女人吧。”

系统突然喊:【跑!】

舒荷踉跄了一下。

他往后退了两步,其实根本没太听清王志在说什么,他的脸好热,大脑都被烧得有些发昏。

跑去哪里?

舒荷努力睁眼看清王志的动向,王志向着他一扑,他下意识后退去躲,却腿软得险些摔到地上。

王志越发兴奋。

被这双雾蒙蒙的眼睛单纯看着,真的比任何药都有用。

他非常想顺着去逗弄舒荷两下,调戏调戏,看他脸红得结结巴巴的模样,可夜长梦多,早点完事才是上策。

“舒少爷……”王志再次猛地扑向舒荷。

舒荷小口喘着气,呆在原地看他,就在王志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一具温软香怀时,他的腰身蓦然传来一股重力。

“啊!”王志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进了旁边的草里,啃了口泥。

舒荷浑身有点发抖,两颗眼泪滚烫地坠了下来,他湿着眼睛被人抱进怀中,明明人都还没有看清,却能委屈地叫出来人的名字:“徐弄清。”

脑袋全部埋进了徐弄清的怀中,手胡乱抓着他的衣服,呼吸紊乱,茫然又急促地说:“我好难受。”

徐弄清下意识托住他柔软的脸颊,手中肌肤滚烫。

这才发现舒荷原本白皙的脸上被艳色取代,少年含着眼泪,下眼睑是红的,含糊不清说着:“我好像要死掉了。”

“别乱说。”

徐弄清见他这样,呼吸滞了半秒,直接将人搂进怀中打横抱起。

系统快要报警了。

它气得后台的程序都发出了鸣笛声,整个系统空间都闪烁着大红色,几乎快要爆炸。

主角要是趁人之危——!!

它会直接放弃这个任务,带宿主抽离世界。

系统无法平静,程序鸣笛到发出滋滋的刺耳响声,它在舒荷脑袋里不断地说着话,想要舒荷清醒,不要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被人占走了便宜。

舒荷。

舒荷。

它不断喊着,喊了许久才发现自己面前依然没有马赛克,系统从炸裂的程序中抽离,去看外面的环境。

徐弄清并没有趁人之危。

他直接带着舒荷去找暂住在别人家的保镖了,要保镖开车送舒荷去水安镇的医院。

保镖差点被舒荷这幅病蔫儿蔫儿的模样吓死,他们都深刻意识到由于自己的工作疏忽,促使少爷在这山村里遭人暗算。

保镖们来不及想太多,赶紧要从徐弄清手中接过舒荷,谁知徐弄清不肯松,要跟着。

没时间说太多,保镖们赶紧去开车了,留下来两个去追查王志这该死的家伙。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王晚晚坐在家里,莫名有些不安。

她明明没有下药,也没有做亏心事,按理来说不该有这种情绪,舒荷他到家了吗?

王晚晚不安地抠着手,视线转来转去,又转到了桌上舒荷只抿了一口的酒上。

她拿过杯子,盯着看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大脑里的弦突然卡崩一声断掉了,手有点发抖。

哐当一声,王晚晚没能抓住杯子,杯里的酒液瞬间炸开,浸了她满身。

她却没有在意,反而神色慌张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匆忙扑到装饮料和酒的柜子上,抖着手去一个一个开瓶子。

这些饮料都是今年过节剩下的。

父母节俭,就算是把饮料存到过期也不会开,所以这些饮料的盖子都是紧的,不该一扭就松开。

王晚晚动作匆忙地一个一个扭开瓶盖,崩溃地发现竟然全是松的,她颤抖地抬起手将瓶子对准灯泡,借着刺眼的光,王晚晚在瓶口清楚看到了残余的药粉。

“那你怎么不去?”

“也行啊。”

王志回答这三个字时,那满露精光向往的眼神陡然浮现在王晚晚的大脑里。

王晚晚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快要喘不上来气,再也抓不住手中的瓶子,无力地靠在了身侧的柜子上,模糊不清的眼中是舒荷放在木桌上的那把精致小提琴。

她无法接受。

她什么都没做,却被当做了枪使,成了伤害舒荷的第一个元凶。

王晚晚胡乱一擦眼泪,撑着柜子爬起来踉跄向外跑去,她想去追舒荷,又不知道舒荷当时走的是哪条路。

舒荷太久没回来了。

乔泽兰还想就小提琴问题和舒荷聊聊,然而左等右等等不到人,他只好出门去找。

戏台边的老人还未散去。

他们依然在聊舒荷这个娃娃真有才华,满是向往,希望这是自己的孙孙。

乔泽兰走近听了两句,颇为骄傲,还想说什么,却听到一道女音急促大喊,“你是舒荷的哥哥吗?”

乔泽兰皱眉回头。

王晚晚不认识乔泽兰,却看得出乔泽兰和舒荷很熟悉,也不是村里的人。

她只能寄希望于他:“舒荷回家了吗?”

乔泽兰看她慌慌张张:“没有,我看他太久没回来才出来找的,他不是跟你走了?”

闻言,王晚晚顿时绝望。

她还顾及着周围人多,只要哭不哭地含糊说一句:“舒荷他出事了。”

乔泽兰眼神一凛。

走远了,王晚晚才来得及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他,乔泽兰根本没时间和她发脾气,闻言立刻去找保镖,却发现四个保镖全都不见了。

徐弄清也不见了。

村子里没人知道情况,只知道开走了一辆车,乔泽兰心脏突突跳,左右踱步,倏尔去问王晚晚,“那个什么王志呢?”

往好点想,徐弄清及时到场帮了忙。

毕竟,徐弄清当时是没有离开的,他一直在等舒荷。

王晚晚被乔泽兰的眼神吓得一抖,崩溃说:“我不知道。”

乔泽兰:“带我去他家!”

王晚晚什么都不敢说,立马带人去找了,而与此同时,王志从草堆里爬起来第一时间就回了家。

王兴国正在饮茶。

他今晚心情不错,毕竟这一计是他提出来的,王晚晚这丫头现在应该在——

如果事成了,有他一份功。

“爸!”

王志匆匆进门,身上都是湿泥,狼狈至极,他惊恐地问王兴国,“我犯事了,怎么办?”

闻言,刚要斥责他怎么这幅样子的王兴国手一抖,茶就从杯里溢了出来。

王兴国清楚知道自己儿子的狗屁德行,又见他这样惶恐,明白犯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你干什么了?”王兴国瞬间站了起来。

这事毕竟不光彩,王志含糊一下,才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出来。

“什么?!”

王兴国身子一晃,就要晕过去。

王志赶紧去扶。

王兴国身残志坚地打了他一巴掌,气得手不停点,怒骂:“你真是疯了,你一个大男人,你、你——”

他怎么敢的啊!

王晚晚那丫头如果事成,多半相安无事,不至于被人舒家怪罪。

王志呢?

王志他有什么?有个把,能怀孕吗?

“你完了,你老子我也救不了你!”

王志惊恐地捂着自己被扇了一巴掌的脸,“我、我那是鬼迷心窍!我是想着他肯定不敢把事情说出去,没想到会有第三个人突然出现啊!”

“你走吧!”

王兴国喘着粗气,就当没他这个儿子了,“走的越远越好,别被发现了,东西也别收拾了我给你拿点钱你走吧。”

王志傻眼,“用得着吗?”

他根本没有真的伤害到舒荷好不好!

他那是未遂。

这事有严重到需要他背井离乡的地步吗?!

“你还不懂吗?”王兴国气急败坏道,“你招惹的是谁?舒荷,舒荷!他家里多有背景你不知道吗?趁着他爸妈现在还不知道这事,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懂吗?要是被人家知道了,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

“我——”王志涨红了一张脸。

“快滚,现在就滚。”

王志大脑嗡嗡,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他咬了下牙,扭头迅速往外走,脚步却又被骤然逼停。

门口不知何时多出四人。

两个保镖,他见过。

一个舒荷的老师。

还有一个……王晚晚!

王晚晚站在最后面,已经从保镖那听说舒荷没事了,她松了口气,接着心底是无边的愤怒。

真恶心!

王志这死东西难怪之前看她那么不顺眼。

怕不就是因为她和舒荷走得近嫉妒了。

“想去哪?”乔泽兰走到王志面前,垂下愠怒的眼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两名保镖迅速上前将王志按住。

王志气得怒骂还有没有王法了,他们是要公然绑人吗?!

王兴国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哪怕是看见乔泽兰打了王志一拳,他作为老子也不敢吭声,王志完了,他清楚知道这一点。

此时,舒荷已经被送到了水安镇的医院里。

他的身体不单单是中了药的问题。

本来就体弱,还受刺激性药物攻击,舒荷难受得一直哭,腮颊粉红一片,眼皮肿肿,趴在徐弄清怀里委屈死了。

又冷又热。

冷的时候整个人都窝进徐弄清怀里,徐弄清用单薄的毛毯裹着他。

热的时候又恨不得什么都不穿。

可这辆车没有挡板。

徐弄清只能一直低低地哄着舒荷,看他的眼里满是心疼。

水安镇终于到了,他将舒荷抱起来进去找医生,掏了所有的钱给舒荷开了间病房。

半个小时后医生才告诉徐弄清和保镖们,幸好摄入量不多,问题不大,打完针喝点药就差不多了。

不过,鉴于病人本来就身体不好,身体素质往后恐怕又得下降一截。

医生提起这个时,满是惋惜地摇头,“本来病人的身体素质控制得很好,他以前应该经常吃药吧,养久了也不是不能越来越好,可是现在……唉。”

保镖出去打电话了。

徐弄清知道他们是去联系舒荷的父母。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思绪放空,半晌才推开门走进去,坐在病床边缘。

舒荷可怜死了。

他闭着眼,在脑袋里和系统呜呜哭,说好难受,好累。

系统一点都维持不住以前作为冰冷引导者的人设。

它放缓声音安抚舒荷,告诉舒荷自己有积分,可以买点有用的药给他用,不过这算作弊的行为,它不能常用。

舒荷乖乖任由系统给自己用了药。

这药只能解决舒荷目前的难受,并不能彻底根治他的身体情况。

舒荷悄悄记下了,打算努力任务,到时候还积分给系统。

系统安抚好宿主,这才点开论坛,从里面薅了点别的系统赠送的积分,给舒荷买了一大堆有用的药。

作弊又怎么了。

不被发现,那就算它没有作弊。

系统正要关论坛,看见后援会弹出来几条消息。

【:哥们,你已经三个小时没有放我宝的美图了。】

【:统哥,你以前不是随时随地都在分享美图吗,我宝呢,你是不是想私藏。】

【:我宿主看不见我宝美图连任务都不想做了,他已经深深爱上了我宝。】

【系统:没心情,开免打扰了。】

【:?】

【:?我舒荷宝宝被臭男人拐走了吗?】

【:楼上的你别乱猜测好不好,雷死了,现在没心情的变成了我。】

“……”

舒荷用了药后,昏昏沉沉的大脑清醒了一点。

睡不着了。

他眉眼动了动,被徐弄清攥在掌中的手往外挣了一下,睁开眼。

徐弄清从出神中回神。

他按了一下舒荷有些冰凉的手腕,俯身看他,“醒了,还难受吗?”

“我一直没睡着……”

舒荷声音哑哑的,还有点微弱,他抿着颜色变得有点淡淡的唇,艰难侧身,“徐弄清。”

徐弄清垂眸看他:“嗯。”

“你过来点。”舒荷说。

徐弄清停顿了一下,俯身在舒荷面前,两人的距离瞬间变得近在咫尺。

舒荷没什么力气。

但他还是尽力地抬了下自己的脑袋,凑近贴在徐弄清的侧脸上,亲了亲他。

柔软的气息带着清苦的药香味,一触即分。

发丝也拂过徐弄清的脸,像一根羽毛。

徐弄清滞在原地。

他攥着舒荷手腕的力道加重几分,喉结微滚,偏头去看舒荷漂亮湿润的杏眼,半晌问他:“怎么忽然亲我?”

舒荷才不说自己是想勾他一下乱他心,好加大分手时给人带去的痛击。

也不说自己是想挣积分还系统。

舒荷理所当然道:“你以前亲我的时候也总是很突然呀,哪有那么多理由。”

徐弄清握住舒荷细白的手。

他道:“我亲你,是因为实在喜欢你,你刚刚也是吗?”

舒荷:“……”

主角你。

小反派可回答不上来。

别怪他无视这句话了哦。

舒荷一本正经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咕哝说:“困了哦困了哦不讲话了不讲话了……”

唇瓣蓦地一热。

舒荷眼皮微动。

他没睁眼,只能感觉到徐弄清在亲自己的唇,力道很轻,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胡乱撬开他的嘴乱来。

徐弄清只是简单亲了亲,又分别在他脸颊上亲了两下,用手轻抚开他额上发丝,低声说:“你父母到时候要来了。”

舒荷静静听他讲话。

“我要见吗?”

徐弄清嗓音低哑,听起来有点干涩,“我能见吗?”

舒荷到底是睁开了眼。

“能。”他说,“不能也会见到呀,是你帮了我,到时候我父母会答谢你,给你很多钱,他们还要去王家村解决欺负我的那些坏人……”

说到这里,舒荷忽然抿唇停住了声音。

他别开头,徐弄清低头牵着他的手,亲了亲他的指尖,滚烫的温度像电流一样窜到舒荷的大脑里,他茫然看去。

“我不想要钱。”徐弄清对他说。

舒荷:“那想要什么呀。”

“更贵的。”

徐弄清贪心道:“需要我自己花很多钱去买,也不一定能买到的。”

那是什么?

舒荷听不懂,疑惑地看着徐弄清,徐弄清却没回答,只是静静看着他,黑眸里映着他病容的倒影。

舒荷闭上了眼睛。

后半夜,乔泽兰开车来了水安镇,整个水安镇就这么点大,医院也只有这一所,他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舒荷住着的病房。

彼时,舒荷已经睡下了。

徐弄清在里面守着。

乔泽兰顿了一下,到底是没有推门打扰,他转身靠在门外的墙上,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才去问保镖,“你们联系少爷的爸妈了吗?”

保镖吸着烟,闻言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递给他,然后才吞云吐雾地苦笑说:“当然,乔先生,今晚过后我们这工作怕是保不住咯……”

两名保镖苦笑。

短短几个小时,他们就沧桑得像老了几岁。

这工作很好啊,跟着少爷住在村里每天都很闲,闲到他们都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忘记了村里可能存在的危险。

乔泽兰骂了两句,“该。”

他点烟,吸了一口,又嫌弃地拿开,“这什么廉价烟。”

“我们哪有钱买好烟。”保镖觉得这烟就已经很好了。

乔泽兰自己是享誉国际的小提琴家,本身家世也不错,当然看不上他们这种烟。

乔泽兰皱眉,低头将烟碾灭扔进垃圾桶里,他看了一眼墙上的禁烟牌子,无差别攻击道:“医院不能抽烟,灭了。”

两名保镖:“……”

您哪来的火气啊。

又不像他们工作没了。

乔泽兰纯粹是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在,如果他在的话,舒荷就不会有这一遭。

“他情况怎么样?”乔泽兰紧了紧后槽牙。

保镖将医生的原话告诉了乔泽兰,乔泽兰一听心底的郁气更重了。

他就说,这种山沟沟里能有多安全。

等舒荷的父母来了,他要带着舒荷走得远远的,少和这里的人有牵扯。

次日一早,在病房外一夜没睡的几人精神前所未有充沛,保镖接到两位老板的电话说是已经到镇上了,问他们具体位置在哪里。

乔泽兰主动出去接人。

舒母一下车,只来得及匆匆叫乔泽兰一声泽兰打个招呼,急得根本没空多寒暄,乔泽兰当然没有介意,他跟在舒父身边一起往医院走,还不忘低低告诉他事情的具体经过。

“小荷——”

舒母一把推开门。

她急得满头大汗,直接无视了徐弄清,扑到床前去抓舒荷的手,“小宝你脸怎么这么白,啊?是不是很难受,妈妈在这里别怕。”

正在和徐弄清掰扯自己想吃什么早餐的舒荷还没反应过来。

他喉咙痒痒地咳嗽两声,舒母立刻叫医生,简直急得六神无主,旁边平时看着理智些的舒父此时也和舒母一个样,匆匆问着赶来的医生他的孩子怎么样了。

病房里一片吵闹。

徐弄清无声看着这一幕,起身退了出去。

乔泽兰站在病床边,注意到他的背影,轻嗤一声。

本就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舒荷突发奇想要下乡,他们本该就是两个不同阶层的人,一辈子也碰不到一起。

是舒荷太好相处了。

才给了人一种,好像只要努力一点就能配得上的错觉。

舒荷好不容易安抚好父母,扭头就发现徐弄清不见了。

他想,大概是买早餐去了。

于是开始苦恼地想徐弄清到底会不会买他想吃,但是身体情况不建议吃的早餐。

“小荷,你饿不饿?”舒母擦了擦泪,将被子扯起来,将他盖得严严实实的,“妈妈去给你买早餐,你身体不好只能吃些清淡的,一碗小米粥吧,再来一杯豆浆,好不好?”

乔泽兰动身说:“伯母你好好和小荷聊聊天吧,我去买。”

舒母:“你这孩子,那麻烦了。”

“等等。”舒荷匆匆把脸从被子里伸出来,脸颊有点苍白,羸弱地看着他说,“徐弄清去帮我买了。”

乔泽兰:“……”

他说这小子怎么突然走了。

还以为是知难而退,结果是去买早餐?

乔泽兰垂在身侧的手紧了一下,接着一言不发坐到了一侧。

舒母回忆了一下,刚进来时小荷床边确实有个年轻男人在那坐着。

因为太过焦急匆忙,她也没有特意多看,这就是徐弄清么?年前小荷特意要她给红包的那孩子?

“他是你朋友吗?”舒母没想到舒荷在村里还能有这么要好的朋友,“看起来人挺好。”

“嗯。”舒荷含糊应着,又说,“也是他救的我,妈妈。”

“是他?”舒母惊讶后立刻说,“那得给报酬,真的是多亏他了,不然你……”

说着,又哽咽起来。

舒荷软软说:“他人特别特别好的,也很照顾我,你们要多给一些报酬。”

父母对主角好一点,才不会被他的恶行连坐。

这样子,主角到时候应该不会对他的父母出手吧……

舒荷犹豫想着,舒父舒母皆是点头,表示肯定要给很多的报酬。

没多久,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所有人同时看向门口。

徐弄清一夜没睡,一直守着舒荷,此刻看着却依然很平稳精神,他手中拿着几份早餐,推门迎上数双眼睛,其中还包括舒荷的父母。

徐弄清停顿了一秒钟,便自然而然地关上门。

“叔叔,阿姨。”他喊了再合适不过的称呼。

甚至没有在外人面前那副向来的冷淡,反而是客套而不失礼貌地表示自己买了几份早餐,给他们的。

“麻烦了。”舒母打眼一看就晓得徐弄清这人不错,只是小荷现在状况不佳,她打不起精神寒暄,只能勉强笑着接过早餐。

徐弄清手中留了两份。

一份清淡的小米粥,一份肉包。

肉包油腻,舒荷吃不得。

但是舒荷就是想吃。

为此早上和徐弄清掰扯的时候还掉了两滴小眼泪,可怜得要命。

“我吃这个……”舒荷小嘴一撇就要接肉包。

舒母拧眉,正要制止,就听这个年轻男人轻声说:“只能吃一口,然后吃小米粥。”

舒荷咕哝了一下,还是勉强点头。

舒母见状也不说什么了,她吃了早餐,抚着闷闷的胸口,出门呼吸新鲜的空气。

再回医院,刚好遇到了出来给舒荷买饮料的徐弄清,两人在医院走廊相遇,脚步皆是一停。

徐弄清不卑不亢地看着舒母,“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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