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灯笼高悬,透出暖黄的烛光,映在谢祁笑意深深的面上,给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无端添上几分温柔。
江怀允看了片刻,忽然想起什么,蹙眉问:“你——”
不待他将话说完整,谢祁就心有灵犀般地回道:“阿允放心,我悄悄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江怀允没再说话,但方才还蹙起的眉心已然松展。他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
谢祁在江怀允的注视中唇角微勾,笑得散漫又惑人。他曼声道:“我瞧着阿允脸色不好,大约是倦极。按理说,我本该劝阿允快些回房歇息。”
顿了下,他定睛看着江怀允,话音一转道,“可我现下却不想这么说。”
江怀允视线落在他身上,没有出声。
谢祁对这样的反应见怪不怪。他如常一笑,温和道:“有个不情之请,想请阿允出手相助。不知阿允可愿移步?”
兴许是近来久累成习以至于深夜仍然神采奕奕不知疲倦,抑或是前些时日惹得谢祁不快的愧疚作祟……说不清出于何种心思,总之江怀允没有出言拒绝。
他将视线从谢祁身上移开,淡道:“带路。”
谢祁笑意更深,侧身等着江怀允上前,边和煦道:“这边走。”
江怀允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侧。
谢祁提着灯笼,轻车熟路地引着江怀允在府中游走。七拐八绕之后,来到一处江怀允此前几乎从未踏足的地方,他偏头看了谢祁一眼。
后者似有所察,迎上他的视线,温声安抚:“阿允莫急,很快就到。”
说着,在一处门户虚掩的房前停下。
谢祁比了个“请”的姿势,道:“阿允先请。”
江怀允不知谢祁卖的什么关子,总归来都来了,也就没再犹豫。他走上前去,推门而入。
兴许是知道会有人来,房中灯烛未灭,散着微弱的光,叠加起来却足以让屋内的陈设清晰地展现在来人眼前。
是膳房。
江怀允微怔,下意识回头望去,投之以询问的眼神。
谢祁心领神会,莞尔道:“没走错,就是这儿。”
江怀允眉心微蹙:“来膳房作什么?”
“自然是给阿允过生辰。”谢祁吹灭灯笼中的烛光,将灯笼放在门外,抬步踏入膳房。
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谢祁停住脚步,回头一看,江怀允果然站在原地没有挪步。他扬眉问:“阿允怎么不进来?”
江怀允声无起伏道:“天色已晚,不必折腾——”
他想要离开的意图显露无疑。谢祁神情自若,挑着尾音截断他的话:“一诺千金,阿允答应出手相助还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就想毁诺?”
江怀允声调微冷:“这如何算助你。”
“如何不算?”谢祁不慌不忙地反问,他望着江怀允,义正词严道,“如若缺个寿星,怎么称得上是给阿允过生辰?”
顿了下,他软下语气道,“我在摄政王府等了三个时辰才将阿允盼回来,如今离初五只差半个多时辰,阿允忍心让我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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