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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二更合一

神医赘婿不想吃软饭 菇菇弗斯 5532 2024-09-16 12:03:15

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喻商枝之所以冒出这么个想法, 是听出了许百富话里的意思——这回母猪下的崽显然比计划中的多。

许家虽然养猪已经颇具规模,可看起来也不差一只两只,猪崽肯定是卖出去的越多越好。

据说以往母猪下的崽子数量都是在八九只左右, 甚至还有五六只的时候。

这会儿的家猪和现代培育出的肉猪品种自是没法比,营养也跟不上。

温野菜听了喻商枝的话就明白了, 若是能买一公一母,公的养大了可以宰了吃,母的则可以和种猪配种。

到时候下了崽子, 逢年过节时家里不仅不缺肉吃, 还能也像许家这样把猪崽往外卖。

杀了猪后吃不完的猪肉可以做成腊肉, 储存得当放半年也不坏。

“我觉得行。”

不过多一只猪崽而已,家里猪圈垒得足够大, 而且也不差这份钱。

事实上这回来的几家人都是一家一只猪崽,而且基本都是要公猪,只有两家要了母猪。

喻商枝先按照之前说好的, 和温野菜挑了一只公猪崽,后来等了等见的确有剩,又开口说再要一只母的。

许家的几个孙子辈的汉子跳进猪圈里,按照各家选的,在猪崽身上用红色的草叶汁水抹出不同的图案, 再让各家自己记好,到时候不至于抱错。

选好之后, 两方约定一个月后来领猪崽,又付了一半的定钱, 这里头已经包含了许家请劁猪匠来劁猪的花费。

这回来买猪崽的也有外村面生的面孔, 估摸着许家哪房的亲戚, 见喻商枝和温野菜这对夫夫年纪轻轻, 买牲口倒是大方,便悄悄找许家人打听,得知这家人的汉子是草医郎中后露出了然的神情。

怪不得呢,人家端的可是能吃一辈子的饭碗。

问话的妇人搞明白后,目光却落在二妞身上,听说这是那郎中夫郎的妹子,瞧骨相就是个美人。

妇人很快端起个笑,凑到许百富媳妇的身边去。

本意是打听这姐儿有没有许人家,哪知一问就被打太极似的挡了回来,说是和他家亲侄子的小子有娃娃亲。

没成想连这等事他们许家也惯会捷足先登的,妇人悻悻一笑,只得有些遗憾地放弃。

温二妞尚不知最近随着她年岁见长,惦记她婚事的人愈发多了。

从许百富家回来,她就风风火火地去后院看她的鸡鸭。

在她的打理下,家里的鸡窝鸭窝永远干干净净的,每日熏药烟,没有蝇虫乱飞,喂的食料也都不含糊。

先前买回来的那些鸭子也能下蛋了,每日都能摸到几个。

温二妞都将其攒着,除去家里能吃的,大概十日左右就交给去镇上的喻商枝和温野菜,卖了换来的钱都进了她的小荷包。

为了卖蛋算账的事,温二妞不得不苦哈哈地又把学识字和学记账拾了起来。

她和她打个温野菜搁在一起,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一对无可救药的学渣,

每日五个大字,到第二日温二妞能忘四个,温野菜好点,记得两个半。

磕磕绊绊从四月学到七月,让温二妞从壹写到拾还和要了她命一样。

喻商枝算是知道了为何上辈子那些生了孩子的家中亲戚,每每凑在一起都要抱怨陪孩子写作业时的崩溃。

为了寓教于乐,这次喻商枝强迫温二妞给后院每只鸡鸭起名字。

温二妞自然要偷懒,先从小一开始,一路叫到小十,再添几个叫小百、小千、小万。

结果给喻商枝看时,喻商枝倒是没反驳这些名字,却提笔批改,把所有的数字都改成了大写。

温二妞面对突然多出来的笔画欲哭无泪。

鸡鸭太多,一双手内的数字不够用,其余的喻商枝让她从开蒙的书本里挑。

同时令她学会怎么写,还要在后头记录哪一只哪一天下了蛋。

这一招成功把温二妞治得服服帖帖,每日用功至极,遇到不会的还知道请教温三伢和孔麦芽。

而对于家里的学渣二号,喻商枝自有别的办法。

温野菜从没想过,月明星稀,长夜漫漫,俊美的小相公在侧……

自己竟会被按在桌子前写大字!

他们两个原本都洗完澡了,温野菜闻着空气里带着点清苦的浴包的药味,就差把喻商枝直接扑倒在床上。

结果还没上手,就被先发制人。

哪怕毛笔都被塞进了手心里,他依旧是满脸地难以置信。

“这个时辰,你让我学认字?”

说话间,他甚至指了指外头像咬了一口的饼的月亮。

喻商枝穿着领口微敞的贴身中衣,外头披了一件素色的长褂,看得温野菜心猿意马,却同时又像是完全没读懂温野菜的暗示。

“我想好了,白日里咱们都是忙,也就只有晚上这段时间有空,每日五个也不难,学完再睡。”

说罢就坐下来,给温野菜写示范。

现在喻商枝和温野菜六个字,小哥儿是出不了错了,但其余的学起来就是狗熊掰棒子。

如果让他在书里圈出认识的字,怕是整会显得像是给狗啃的。

“有日子没学了,今日就先复习之前的。”

他想了想,还是放低了难度,不过之前学过的,在温野菜看来也和全新的没两样。

温野菜盯着喻商枝看了半晌,从对方温润的眉目一路滑到领口周围的阴影,察觉到对方可能大概也许一定,是故意的。

他索性也较起劲,挺了挺腰板道:“学就学,谁怕谁。”

喻商枝笑而不语,指了指纸上的五个字,教他念读音,解释字的意思和常用的组词、造句。

温野菜努力地记,但感觉字就是进不到脑子里,喻商枝不厌其烦地讲了好几遍,最后翻来覆去地提问,等到温野菜全都答得差不多才放过他。

可这还不算完,光认还不够,要会写才可以。

温野菜拿起笔就唉声叹气,实在是认字还能靠死记硬背,但这毛笔着实不听他使唤。

简直比打野猪还难。

喻商枝在一旁看着,是不是纠正他拿笔的姿势,但温野菜总是着力点不对,很难纠正。

喻商枝等了片刻,终于还是上了手。

比温野菜稍大一圈的手掌,将小哥儿的手牢牢包在其中,清润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你要学会用手指和手腕,不要直愣愣地下笔,写字熟练了后,应当有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右手可以往外偏一点,但不要超出肩宽的距离。”

温野菜只觉得自己听着听着注意力就不在纸上了,回过神来时喻商枝已经握着他的手,把刚刚的五个字都写了一遍,并且问他,“我说的可都记住了?你再写一遍试试。”

温野菜硬起头皮,回忆着方才的只言片语。

然而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行的,他写出来的大字依旧很像螃蟹,还是被拆开准备吃时散了架的那种。

喻商枝是个“严师”,愣是和他一起练到写得比最初周正些许,且能听写出五个字才宣布结束。

温野菜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地把毛笔在笔洗里涮干净搁回笔架上。

喻商枝注意到他的手指都红了,便拉过来替他揉。

温野菜转过脑袋,趴在桌子上看喻商枝,一双眼睛转了转,方才学认字而产生的倦意渐渐褪去。

“今晚我这么努力,有没有奖励?”

喻商枝明知故问,“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温野菜一时间“恶从胆边生”,遵从背心,直接贴了上去。

没想到的是下一刻他就地腾空而起,慌乱之中环住喻商枝的脖子,才发现自家小郎中把他给从凳子上抱起来了。

奖励自然是有的,就是到最后温野菜也有点没搞清楚,这到底奖励的是谁。

入了秋后没那么热,时间似乎也过得快起来。

没几日就到了中元节,俗称七月半,是一年中段里祭祀祖先的大日子。

各地各时的习俗不同,但在喻商枝看来,斜柳村的习俗倒是和他记忆中的七月半差不多。

家中原本就供着温永福和乔梅的牌位,到了这一日要先请出来,上了香后供三次茶饭。

带着温二妞和温三伢拜祭完了牌位,喻商枝就和温野菜去了后山温家祖坟。

其实斜柳村还有温家的旁支,逢七月半这种大日子,他们也还是回去祖坟上做做样子。

去时温野菜就盼着别遇上,但还是没躲过。

“姑婆,姑爷爷。”温野菜疏离地打了个招呼,喻商枝便也跟着他叫。

面前这个所谓的姑婆,就是当初被蔡百草委托,上门替韩家提亲的那个。

那件事过去后,她自觉没了脸,提起温野菜也没什么好话。

可今时不同往日,别说温家的日子是蒸蒸日上了,就看那蔡百草如今人憎狗嫌的下场,她也不敢招惹这远房的侄外甥两口子。

两方人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就刻意错开了路,各自往祖坟去。

原本温野菜和喻商枝也只拜祭自家父母,所以之后扫墓时还真没遇上。

上回来时喻商枝还是个瞎子,这次眼睛好了,便帮着温野菜一起拔草。

完事后两人在坟前跪好,烧了好多的纸,还有昨晚一家人坐在一起叠的大一堆元宝。

温野菜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道:“爹,娘,现在咱家发财了,你们在底下也不用省着花。”

喻商枝在一旁往盆里添纸,看着火苗将黄纸尽数吞没,这属于好兆头,说明去世的人在那头收到了。

温野菜也看见了,开始对着坟头慢悠悠地说起来,连家里有多少只鸡和多少只鸭子都事无巨细地讲了。

最后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补充的,索性拉着喻商枝的手道:“希望下回再来的时候,我们就不是两个人了。”

喻商枝一瞬间就明白了温野菜的意思,在温野菜灼灼的目光下,只好也跟地下的岳父岳母保证,下回努力给温家添丁添口。

下山时,温野菜想到这事还乐得不行。

“你说若是下回也不成,爹娘会不会给咱俩托梦?”

喻商枝想及那个场面,头一回感到有些无助。

到了晚上,村里好些人都去河边放灯。

与镇上卖的现成的河灯不同,村里各家的河灯都是自己做的。

外面用纸叠出荷花的样式,中间再放极小一截的白蜡烛。

中元放灯不是为了祈愿,而是寄托哀思,为幽冥引路。

温家四人一人一盏,放入水中后看到小小的花灯随水顺流而下,起身望去,河面上一片星光点点。

所有来放灯的人都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直到那些光点消失才散去。

回到家中,供桌上的晚食茶饭已经没了热气。

温野菜将饭菜和供果都撤了下来,把供果分给家里人吃。

温三伢举起手里的梨子,问出一个符合他年纪的,有些天真的问题。

“大哥,这是爹和娘吃过的么?”

温野菜咬梨子的动作一顿,刹那间眼眶一热。

可他飞快地忍住,对着温三伢点点头,“没错,就是爹娘吃过的。”

温三伢和温二妞对视一眼,笑着咬下一口,都说好甜。

***

秋雨落,秋风起。

八月到来时,村里人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秋收。

除了春播的稻子,还有夏播的豆子和玉米。

往年温家三亩田,今年却是又多了六亩旱地。

钱家赠的三亩水田虽也种了稻子,可属于晚稻,要再过两个月才能收。

这回无论如何都是忙不过来的,喻商枝和温野菜遂商议着雇人帮忙。

本朝规定,无功名在身者家中不能蓄养雇农的,但这种农忙时节的雇佣却并不是一码事。

且就算是有雇农的人家,赶上农忙时节也会雇一些零散的人手,夏收时就有不少村里的汉子忙完自家地里的收割后,去钱家的田庄帮忙割麦。

虽说家里出得起雇人的银钱,可挑人手却是个难事。

因为需得是心眼实诚的青年劳力,还得是自家田地不多的。

跟苏翠芬提起这事时,她倒是提了两个人。

“菜哥儿应当有印象,就是村里付家的那两兄弟,一个小子带着一个哥儿的。”

这么一说温野菜确实记起来了,村里有这么一户人。

他同喻商枝解释道:“这两兄弟命苦,爹娘早死,是奶奶拉扯大的,结果两年前还是三年前,付老太人也没了,家里倒是有两亩薄田,缴完粮税不剩什么。”

苏翠芬接话道:“可不是么,付家那田是真的薄,一把下去都是些沙子土,一亩地也就半石粮,大半年都靠挖野菜过活。而且那付家老大已经十九了,去年遵着付老太咽气前的嘱咐,从外村娶了个付老太娘家旁支的哥儿过来,家里又多了张嘴吃饭,不更是无米下锅?他们两兄弟一个十九一个十四,不是偷奸耍滑的,我瞧着去找他们,当是能行。”

温野菜和付家没什么交集,喻商枝更是不认得,不过有苏翠芬作保,两人便打算先去付家问问。

付家的老屋离温家不算太近,两人穿过半个村子才走到。

虽都是土坯屋,可付家的一看就是年久失修,墙有塌了后又补上的痕迹。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之前夏末那场大雨,苏翠芬说村里有人家的土墙都被冲塌了,说不准就是付家。

喻商枝上前叩了叩院门,里面传来一把声音。

“是谁?”

听声音像是哥儿,温野菜便代替喻商枝出声道:“我是温野菜,手上有个活计,想来和付家兄弟商量。”

院门打开后,里面果然露出一张小哥儿的脸,看起来面黄肌瘦的,可一双眼睛却还有几分灵气。

他快速看过面前的两人,恍然大悟道:“原是温家哥儿和喻郎中,我家大明和小弟二岳都去地里了,你们寻他俩,是为了……活计?”

他有些惊喜地追问道:“是村里的活计么?”

温野菜将事情解释一番,面前的哥儿合不拢嘴。

“若是能成,就太好了,大明今早还说想农忙时候问问,有没有人家需要搭把手的。你们若不嫌弃,我领你们去地里寻他们兄弟两个可好?”

喻商枝和温野菜自然说好,来都来了,也不想白跑一趟。

不过他们倒是没想到付家老大娶的哥儿性子如此活泼,荆钗布衫,脸上仍有笑模样。

路上这哥儿自我介绍,自己娘家姓黄,名叫黄雀。

“你们唤我一声雀哥儿就好。”

雀哥儿人如其名,当真像只小黄雀,一路说个不停,但让人听着并不厌烦。

温野菜看出他年纪不大,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今年才十五,比韩家的福哥儿还小。

都是哥儿,他更亲近温野菜一点,对待喻商枝则是好奇地偷看过两眼。

到了付家地头,放眼看去,他们家没有水田,都是旱地。

看上面种的玉米和豆子的模样,就知道田地肥力不够。

雀哥儿朝地里喊了一声,付明和付岳就一前一后地过来了。

他们两个时常在村里行走,显然是认得喻商枝的。

打过招呼,雀哥儿便迫不及待地将温家想雇他俩去帮忙秋收的事说了。

付明本还想着为何喻郎中和温家哥儿要来寻自己和兄弟,没成想竟是为了这个。

“当真么?”他眼底显出惊喜的神色。

“我们兄弟两个都是有力气的,别看我小弟是个哥儿,干农活也利索得很。”

付岳赶紧点头,有些人家雇人不愿意要哥儿,可他明明力气也不比汉子小多少。

况且眼前的温野菜他是听说过的,虽是个哥儿,却能当猎户,养家糊口不说,还招了赘婿。

付岳不好意思地想,他其实一直很佩服温野菜,就是没什么机会和对方打交道。

如今一听自己和大哥有机会给温家干活,顿时觉得浑身都是干劲。

“既是来寻你们,自是连带你小弟想一起雇上的。就按照村里往常惯有的价,一日三十文,管一顿午食。”

付明听了后却道:“我小弟到底是个哥儿,年纪小,干活比不上我,给他一日二十文就不错了,三十文是要不上的。”

温野菜看了一眼喻商枝,后者想了想道:“先干着试试,不过是比你小几岁而已,哥儿也不见得就力气小。”

付岳听了这话很是振奋,付明觉得喻商枝这么说,八成也有温野菜的缘故在,故而赶紧对付岳道:“还不谢过东家。”

温野菜摆手道:“什么东家不东家的,乡里乡亲的不拘这些称呼。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地前一日给你们递信。”

秋收地多,家里人齐上阵,八亩地也得忙个四五天,付家兄弟两个能挣几百文。

家里还有个雀哥儿在,就算是慢吞吞地干,也能把家中的两亩薄田收完,两边不耽误。

因此他们便很知足,在喻商枝和温野菜要走时好一顿感谢。

这般到了各家准备开始下地收割的前夕,一家四口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去地头祭秋。

喻商枝也是不久前才知,秋收与夏收不同,在正式开始之前,需要有一个简单的祭祀仪式,意在祈愿秋收顺利,岁稔年丰。

各家的贡品都是自己准备的,富裕些的就多拿点,家里穷的也至少要抓一把秕谷,不能空着手。

温家今年日子好过了,田地也多,比起往年,温野菜很是大方。

不仅带了地里的菜蔬、还抓了一碗白米和好几块从镇上买来的点心。

一家四口在温野菜的带领下走到地头,见他转了一圈后找到一个方位,掏出香烛点燃后插进地里。

其余人有样学样地拜了几拜,随后一起将盘子里的祭品一字摆开。

如此等待片刻,等到线香燃尽,就是谷神吃完了贡品离开了。

这些贡品要拿回家给家中人分食,沾一沾谷神的“仙气”。

喻商枝参与完了全程,再次感慨乡下朴素的信仰还是很有意思的。

神就在天地之间,且吃了香火后会和凡人共享一份食物,讲究一个不浪费。

回到家,把米和菜做成一顿午食尽数吃掉,入夜后更是全都早早地上床,只为睡个踏实觉。

等到夜色褪去,晨光绽开,村子里各家称职的公鸡开始打鸣时,秋收也拉开了序幕。

作者有话说:

争取下周一开始恢复三更

——

祭秋的习俗参考了一些搜到的资料,但整体是编的

话说今年很多地方的稻子被洪水淹了,看到五常大米主产区变成了湖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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