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朗已经不想听眼前两人在这以拉家常的缘由和在他面前撒狗粮了。
饮下茶盏中的最后一口茶:“啧, 受不了,你活着就行。”
戚阳也跟着站起身。
他早就待不下去了。
“快走吧。”秦柏言催促着。
齐朗摇着头,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不来了, 求着爷来爷也不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VIP病室的大门。
秦柏言下一秒就顺手抱住了青年的瘦腰, 将侧脸贴在青年的小腹上。
亲密。
温馨。
这是沈时青脑中蹦出的两个词汇。
但下一秒他便恢复过理智来:“你......别扯到伤口了。”
“你又瘦了。”
两人还真是各说各的。
“这两天有好好吃饭吗?”
怎么可能没有呢。
自从秦柏言脱离危险后, 青年的食欲也算是彻底回归了, 吃嘛嘛香。
只是身体的元气可能没法恢复的这么快, 所以看着还是很瘦。
让人不免担心。
“吃了的, 有涨回来一点,就是看着不明显......”沈时青自然的伸出手,揉上男人头顶的黑发。
秦柏言的发质坚硬, 发色乌黑, 发丝也粗直。
摸着不如自己的头发舒服,有点扎手。
但沈时青还挺喜欢摸秦柏言头发的。
发丝触上他的掌心与指尖。
像是头发在亲吻他的手心。
秦柏言似乎也不抵触这个行为,像一只顺毛的大型犬,任由青年揉着。
“再多吃点。”
“不想喝冬瓜汤了, 也不用撑死我吧。”
秦柏言将脸埋在青年没什么肉的肚子上,闷着笑了两声。
“你怎么老爱冤枉我。”
“上次冤枉我不给你戒指......那时候我刚出差到美国, 约人定制戒指,戒指还没做好, 你就已经跑了。”
“一跑就跑两年......”
某人越说越委屈。
“好了好了......等你能出院那天, 我答应你, 带你吃点有味道的,烧烤怎么样?允许你吃五串。”沈时青决定, 还是哄着他的小伤员吧。
“我不是你。”男人却并不满意这个补偿措施, “吃烧烤诱惑不到我。”
沈时青用食指将男人稍长一点的黑发缠绕起来,撇嘴:“那什么能诱惑的到你呢, 秦老板?”
男人没有回答,圈在青年腰上的某只手缓缓下移,轻车熟路的伸进了青年的卫衣下摆。
温热粗粝的掌心摩挲着青年软绵绵的侧腰。
掐的力道不轻不重。
沈时青只觉一阵痒,浑身的汗毛都立起。
“你......干什么,这是在医院!”
秦柏言当然不会听,掌心揉捏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大言不惭的:“嗯哼。”
嗯哼?
沈时青有种自己遇上了流氓的无力感。
但他又不敢大幅度的反抗,怕牵扯到秦柏言的伤口,于是只能咬着牙,脸涨的发红:“快松开!你身上还有伤......”
秦柏言:“那我出院了......老婆要怎么奖励我?”
他才男人的脸上看到了并不掩饰的狡黠,语气也是蔫坏。
青年咬住下唇,当然听懂了这句话里的意思。
秦柏言真的很过分,甚至用食指戳上了青年两点下凹的腰窝。
沈时青觉得后脑勺都是一麻,又羞又恼,却偏偏什么也做不了:“你!”
“老婆......”
下唇快被自己咬出来。
“知道了!”
嗯。
他忽然有点想念两年前的秦柏言。
那时候的秦柏言还是秦先生。
自那以后,男人便一直盼着出院,每天的康复治疗都很配合,吃东西也不挑三拣四的了,只要是有助于能早日恢复的,他都吃,都做。
终于,又是一周之后,医生做了详细的评估,表示秦柏言的情况已经可以回家修养,左下腹的伤口只需定期来换药。
秦柏言其实自己是能走的,但沈时青担心男人的伤,所以又给男人用上了轮椅。
像是两年前那样。
他推着男人站在医院门口。
“你还记得你之前受伤,然后我推着你去饭局吗?”沈时青忽然想起来。
没有翻旧账的意思,单纯只是想起来了,就想着絮叨絮叨:“我那时候推着你,你那些朋友,就把我当成服务员似的,我当时可自卑了。”
轮椅上的男人眸色微闪,抬起眼,仰视着身后的青年。
岚京的冬天已经降临,一阵寒风吹过来,扬起青年额前微长的碎发。
秦柏言也不知道那个环节出了错,“我是想着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让大家都认识你......那时候你怎么不和我提你不开心。”
沈时青被风吹的,眼睛都有点花了:“我哪敢提,我那时候又不知道你是喜欢我。”
“不是喜欢你,我还能是讨厌你?”秦柏言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我的确不是喜欢你,我是很爱你。”
很爱你。
短短的三个字,却好像有着千斤重。
无比珍重。
沈时青故作淡定,实则心都跳的有点乱了节拍,像是要心律不齐: “好会说喔,秦先生。”
“真心话。”秦柏言依旧仰望着青年,那滴泪痣在冬日的阳光下额外耀眼,“小沈老板。”
彼时,司机终于将车开到了院门口。
沈时青能感受到轮椅上的男人对自己投来的视线。
视线温度极高,在冷风里他也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
“好冷好冷,我们快上车吧。”
他有点不好意思听这些有点肉麻的话,可能是第一次谈恋爱?
反正......青年火急火燎的推着男人从便捷通道至车前,扶着男人小心翼翼的上了车。
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两人终于一起回到了秋园。
秦柏言在医院里住了快一个多月,从秋末住到了初冬。
今年的岚京气温似乎比前两年降的还要猛,园前池塘里的几只锦鲤被早早挪进了室内的大鱼缸里。
沈时青这段日子都无暇顾及这些锦鲤,总有种它们瘦了的错觉。
其实秋园里每天都有人专门喂养它们的。
但他还是一意孤行的认为这几只肥美的三色锦鲤被饿瘦了。
“真可怜,饿坏了吧。”沈时青抓起一把鱼饵往恒温鱼缸里撒。
水中的锦鲤晃动着尾巴,鼓起腮。
“宝贝,你也可怜可怜我。”忽而,腰间便猛地一紧,后脊也被紧紧压住。
秦柏言在他的侧颈处轻轻咬着,抿唇,吸出一圈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