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岚京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岚京在南北划分带上,既没有贺城那样的北国风光,也没有江南之都的温婉宜人。
下雪当然也不像在贺城那样, 司空见惯。
而且今年的初雪, 比起往年都要来得早。
只是难见的雪景却无人欣赏。
比起室外的冰天雪地, 此刻的室内, 暖洋洋的。
沈时青不许秦柏言乱动, 生怕等会伤口裂了。
可不给个甜头, 某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你身尚着,不许云力。”
他用手掌压在男人鼓鼓的月匈上,不让秦柏言起来。
那又又纤瘦白净的月退贴合着某人的月要侧, 月桼盖足危在面料舒适的浅灰C单上。
青年的那张脸蛋快成红皮苹果。
隔着薄薄的脸部肌肤, 似乎能让人看见里层的血液在流动。
在沸腾。
沈时青现在不止是觉得xui月止,还觉得害怕。
他是真的有点害怕。
这么......怎么能…的下。
吞拿鱼都没他会吞吧。
青年十分艰难的开展进程,缓慢下移。
“嗯......”沈时青闭着眼,口乞住自己的下脣, 齿间溢出一点语调。
秦柏微微仰起脖颈,形状标致的喉结来回滚动一周。
眼前, 是奇夸在自己申上的沈时青。
青年的客页前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死死咬着下脣, 那双浸润着湿汗的掌心, 抵着他。
秦柏言也好受不到哪去。
他觉得青年就像学生时代里, 那种表面看着很努力的学生。
成绩总是不尽人意。
直到现在,都还有超过一半的进度条还没能融进申体和意识里。
“宝宝, 你听外面。”男人忽而出声, “下雪了。”
嗓音哑哑的。
沈时青有点迷糊的睁开一点眼,稍稍偏过耳朵, 注意力被转移。
就在这短短的半秒时间里。
青年被迫将进度条一口气全刷完了。
简直是令人发指。
他就像一颗刚刚成熟的苹果,刚从树上被摘下,便从中间被一分为二。
岚京下了一夜的雪。
青年却是一夜都没能真的听见雪声。
翌日,也不知道究竟昏睡了几个钟头,再醒来时,窗外的雪已经停了。
他在贺城常看大雪。
贺城的大雪初看是浪漫,再看就是心酸。
满是积雪的大道叫人寸步难行,即使清了积雪,地面也是可以滑冰的“丝滑”程度,稍不留意就能被摔个屁股开花。
沈时青都不记得自己摔过几回了。
想着便不由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肉。
下一秒便疼的龇牙咧嘴。
忘了......
现在......的状态和摔开花的状态也差不多。
手机“叮叮铃”响的没完没了。
他从床头摸出手机。
弹窗里全是“秦柏言”三个大字。
秦柏言:[想你了,宝宝。]上午九点三十分。
秦柏言:[我在开会。]上午九点三十二分。
沈时青很想回谁问了呢......
还想回开会还玩手机......
但最后,他选择什么也不回。
已读不回的杀伤力才是最大的!
这都是秦大坏蛋应得的!
午后,沈时青懒懒的在园子里晒太阳。
下完雪后的阳光,干净,灿烂。
暖烘烘的,却不晒人。
季则忽然给他发来信息。
两人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准确的说,是沈时青前段时间忙着照顾受伤的秦柏言,一直忘了回复季则。
季则:[我在国外学的课程快结束了。]
季则:[你最近忙什么呢?]
季则:[都不理我。]
沈时青:[不好意思,前段时间太忙了。]
沈时青:[那你是不是快回国了。]
季则:[嗯。]
沈时青:[小徒我等着师傅传道授业解惑。]
季则:[空手套秘籍啊。]
沈时青:[坏笑jpg.]
季则:[等我回国请我吃饭。]
沈时青:[没问题,师傅。]
叫这句师傅的时候,他的脑袋里冒出的是悟空的声音。
有点滑稽。
青年摇了摇脑袋,觉得自己肯定是没休息够,于是准备回房,再睡一觉。
这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屋里只点着一盏暖色调的灯。
沈时青睁开惺忪的眼,眼里依稀显出秦柏言的身形,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男人倚着靠背,掌心里攥着手机。
准确的说,是沈时青的手机。
青年微微蹙眉:“唔......”
男人这才压下视线,落在青年身上:“醒了?”
“嗯......”沈时青倒也不是介意被看手机,就是觉得,秦柏言怎么这么一声不吭的,“你怎么偷看我......”手机。
话尾被吞没在一个汹涌的吻里。
秦柏言已经好久没这么凶巴巴的吻过他了。
强势的不容于地,像是要把他一口吞掉。
沈时青想逃的,但后脑勺早就被禁锢在男人的那只大掌里。
他也不敢大幅度的反抗。
怕不小心碰到秦柏言的伤口。
肺里的氧气都快耗尽,青年的脸蛋被憋得通红,五指收拢握成拳,砸在男人的肩上。
“哼......”
秦柏言这才眯起那双被占有欲填满的桃花眼,只见怀里的青年,羽睫湿漉漉的,双颊泛起两朵粉云。
男人看着,有一点心软,但还是要在青年的舌尖上狠狠咬上一口,才肯罢休。
沈时青的视线有些模糊,但还是看到了,几丝晶莹的液线。
耳根红的发烫。
沈时青有些恼:“你...你干什么啊.......”
秦柏言:“亲自己老婆啊。”
“谁是了。”沈时青将拳头抵在两人之间,“快放开我。”
“你还想不认账?昨晚是谁崎着我......”
沈时青感觉自己的耳朵要爆炸了。
不仅是耳朵。
是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他迅速伸手,用掌心严严实实的堵住秦柏言的嘴:“你......闭嘴!”
下一秒,掌心便被湿热的舌尖舔过。
沈时青只觉仿佛是触电了一般,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震惊之余,他忘了把手掌收回。
秦柏言又舔了......
!
他急忙抽回手,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是骂一句:“你......变、态!”
秦柏言笑起来,勾起那张薄唇。
男人好像被骂爽了......
更变、态了。
青年不禁头皮一麻,气的没辙,只能是别过脸去。
“为什么回别人的信息不回我的?”
这个别人还是季则。
时隔两年,再次见到这个名字。
没想到还是这么烦人。
更烦人了。
“就不回你。”沈时青撇嘴,依旧扭过脸,不看秦柏言。
下一瞬,下巴便被擒住,男人强制性的掰过他的脸,又要吻上来。
沈时青快急死了:“谁让你吃完就走的。”
“你是因为这个生气?”
沈时青不回答,气鼓鼓的。
秦柏言扬唇笑起来:“下次我把会议延迟,一定等到老婆醒再去上班。”
这话说的。
好像他很不懂事似的。
沈时青鼓着腮帮子。
稍微有解那么一点气吧。
秦柏言将青年拥进怀中,深深嗅上一口。
好像沈时青是一块松软的小面包。
他敢抱,沈时青都不敢被抱。
生怕压着男人的伤口。
“小心你的伤......”
“我当然要小心保养,不然今天一个季则,明天一个小宇的......”不知道哪里的醋坛子翻了。
都快把房间熏酸了。
沈时青伸出手,捏了捏男人的脸,努嘴:“小宇我早就会和他说清楚了,我们微信都删了。”
他知道,秦柏言是需要定期顺毛的,不梳一梳,就满肚子都是酸水。
“什么时候?你怎么没和我说?”
沈时青其实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当时秦柏言还在昏迷之中,小宇给自己发来的那些信息,他根本就看不进去。
他干脆给男人打了一通电话。
因为秦柏言还是生死未卜的状态,他也无暇顾及说的太直白会不会伤害到小宇。
还好。
小宇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表示祝福之后,主动提出断联系。
小宇是他在异乡唯一的好友,虽有不舍,但也还是觉得应该如此。
一直有联系,也许会让双方更有负担。
所以两人就这样删除了联系方式,从此再也没有音讯。
“你那时候半死不活的,我怎么和你说。”他并没有松开男人脸上的肉,反而更用力的捏了捏,“我都没说你一会一个戚先生,一会一个宋小姐呢......而且你年纪这么大......之前还有多少个.......”
他都不敢想。
“你说什么?”男人的眼神一暗,那滴泪痣都变得危险,“我年纪大?”
“你年纪难道不大嘛?”沈时青就是故意的,“我今年二十三岁,秦老板今年几岁?”
秦柏言:“.......”
“哎呀,开个玩笑嘛。”
秦柏言的脸色实在是有点难看,好像很受伤似的。
沈时青只好匆匆开始找补。
男人伸手,握住青年那只攀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温柔的用唇瓣贴了贴掌心:“我今年三十三岁,小沈先生。”
“过去的三十年里,没有过什么戚先生,宋小姐,更没有别人。”
“只有你。”
只有沈时青。
能让他哭让他笑。
让他难过让他开心。
只有沈时青。
只有沈时青。
如果不是沈时青,他不会相信。
他与幸福之间,并没有距离。
原来,他也可以这样幸福。
沈时青听着,有一点小震撼。
他一直没想过,他会是秦柏言的唯一。
他还没有这么自恋。
所以不由,又有一点小动容。
不止一点。
是很多的动容。
“我知道了,秦柏言。”青年温声,眸色微闪。
“你才不知道。”男人反驳着,“你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沈时青有些不解:“什么?”
男人那双眼里静默如海:“我会让你知道。”
窗外的初雪还在下。
一点一点雪白,将秋园粉妆。
这是他和沈时青看的第一场初雪。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沈时青也忙起来,忙着装修被搁置的新店铺,还忙着把在贺城的店面重新运作起来。
日寸在贺城的生意很好,不少人愿意入伙接手。
是的,他的生意的确是越做越大了。
是名副其实的一枚小老板。
小老板忙,大老板倒是清闲。
每晚都要发短信催小老板回家吃饭。
秦宝贝:[宝宝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备注是秦柏言自己改的......还说什么也不让沈时青再改回来。
秦宝贝:[今晚吃羊肉火锅。]
沈时青:[路上,十分钟。]
秦宝贝:[好。/【亲亲】]
沈时青看着聊天界面,不由弯起了嘴角。
夜晚,两人在天寒地冻的时节吃着热气腾腾的羊肉火锅。
秦柏言:“好吃吗?”
沈时青:“好吃的。”
吃完饭,沈时青洗完澡,光着脚丫在卧室里乱走。
从书房回来的男人,熟练到让人心疼的拿起地毯边的绒拖鞋,走到沈时青面前。
俯身,半跪在地上,手掌托住青年的脚踝:“穿鞋。”
“我知道我知道,但还是要......”沈时青彼时正在和供应商打电话,慢半拍的照做。
“真拿你没办法”男人哀哀叹出一口气。
这回青年才把电话挂断:“你说什么?”
秦柏言故意严肃起语气,缓缓站起身:“我说,你怎么总不记得穿鞋?”
“因为你会给我穿啊。”青年很自然的双腿一蹦,挂在男人身上,像只小树懒。
秦柏言:“下次不给你穿了。”
沈时青:“哇,你舍得啊。”
男人缄默一阵。
沈时青:“最毒夫人心啊......”
秦柏言:“我舍不得。”
两人的话语几乎同时出口,重叠。
青年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我就知道。”
秦柏言:“知道什么?”
沈时青:“知道你很爱我啊。”
男人也笑:“我说过我会让你知道。”
秦柏言:“那你呢?”
青年揽住男人的脖颈,鼻间被熟悉的沉香味道包围。
他抱得很紧。
唇瓣贴了贴男人的脸颊,而后慢慢靠近秦柏言的耳垂。
声音很轻,却清晰无比。
“我也会让你知道。”
我的秦先生。
我当然,也很爱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