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满的欲望就像盛夏成熟的玫瑰。周围弥漫起甜腻的香味,鼻尖之下的呼吸糅杂交缠,纯男性的喘息和接吻声显得杂乱无章,这场以夜幕为屏的亲吻令人止不住地沉溺其中。
对方的手强劲有力地禁锢着李斯安,将他的整个身体都压向身后的树干。他的下颌角被卡着,整个下巴都被控制,对方的舌头像一条狡猾的蛇一样缠绕他的欲望。
对方的嘴唇冰凉,含着他同样冰凉的唇吮吸,舌尖钻进去,急切又青涩地寻找他的舌头,舔弄敏感的上颚。李斯安挣扎,手腕却传来惩罚般的剧痛。
舌头互相勾缠着,很快他便感到氧气的缺失,涎水顺着合不上的唇角留下,鼻尖呼出的气息愈加不稳,周围散发着甜腻的喘息,男人吸吮着他的嘴唇发出的水声啧啧作响。
“呜……”李斯安眉头紧皱,呼吸不畅导致他眼角泛起水光,隔着金丝眼镜,在深蓝的夜光中闪烁。
对方将腿抵在他的双腿之间,时不时蹭过他的欲望。上面依旧得不到富裕的氧气,他的喉间开始小声地呜咽,痛苦的同时却掺杂着欲望的快感。当男人每每碰到他的性器时,他感到浑身发软,一股异样的酥麻便直击天灵,冲击着他为数不多的清醒。
“够唔……”刚刚得到的喘息机会被取消,男人顷刻又吻上去,啃咬他的下唇,发出更加粗重的喘息。
李斯安的欲望在这场亲吻中迸发,性器被对方撩拨着勃起,禁锢在内裤里。他双腿发软地颤抖着,只能靠对方的手臂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对方松开了李斯安的手,探进他的衣服里。另一只手也不再禁锢他的脸,而是轻柔将他的眼镜推上去,吻从唇上辗转到他微微颤抖的眼睫上,吻去了他眼尾的泪。
冰凉的手触碰到李斯安的腰间时,被他猛地推开后退了一步。下一刻,他用尽力气朝着对方的脸上打了一巴掌,慌忙地、步伐凌乱地跑开了。
他回到帐篷外旁边的时候,心跳如擂鼓,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突然感到一阵腿软,不受控制地跪倒在了帐篷外。
唇上的触感尤在,火辣辣地提醒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神情呆滞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发现自己的眼镜丢了,只能看到昏黄的光线和一片打了马赛克一般的模糊。
李斯安在外面待了很久,直到夜晚的寒露将他冻得浑身发抖,他才动了动早已僵硬麻木的双腿,回了帐篷里。
他明明已经冻得发抖了,可心脏的温度仍然冷却不下去。李斯安第二次意识到,自己淫乱的天性是如此的荒诞。
不远处有一个观景台,可俯瞰这座山的最佳景色。
夜太深了,已没人来这边。两个人倚靠着栏杆交谈,秘而不宣。
“真凉啊,这鬼温度放外面就跟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夏莉啜了一口手里的罐装啤酒,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她余光瞧着李泽昭的侧脸,这里的灯都没开,昏暗的环境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失恋了?”夏莉问。
他转过去,手肘撑在栏杆上,面朝漆黑又辽阔的夜幕,呷了一口啤酒,淡淡道:“我不是一直都是如此吗?”
夏莉笑了一声:“说的也是。”
“那你呢?也跟我一样来这儿喝酒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大概跟你一样吧,”夏莉说,“爱上一个人,却发现那人不爱你,然后就陷入了一场无限循环的苦恋中,直到对方爱上你或者真正放下后才能结束这种痛苦。”
“如果你发现他其实也爱你呢?”
“那我就不会跟你在这儿喝酒了,”夏莉说,“他不爱我,而我也放不下,就是因为想实现这些很艰难,所以痛苦才显得这么轻易。”
李泽昭沉思着。两人碰了一下,他将剩下的酒喝完,捏扁了易拉罐,从兜里摸出香烟。
寒风吹过,夹在他指尖的香烟明明灭灭,烟灰随着风四散在天际。
“学姐,你当初从英格兰回来后悔吗?”李泽昭问。
“至少现在还不后悔。”她说。
定好的起来爬上山顶看日出的时间到了,大家几乎都陆陆续续地收了装备,返还了租赁地。
李泽昭和夏莉几乎没睡。李斯安出来时发现自己的眼镜放在外面的地面上,没有一丝损坏。
爬上山顶后,天也有些灰白了。
赵安宇盯了李泽昭半天了,一个问题老是找不到时机问,最后被翟纭和夏莉这两位女士拉着拍照,便忘记了。
“斯安,”段淮靠近李斯安,关切地问了句,“嘴怎么了?怎么破了?”
李斯安突然吓到了,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自然地说:“不小心咬到了。”
他们找了一个最佳观看日出的地方。李斯安看到李泽昭故意避开自己,坐到了最末端。他已不太能记得那天日出的样子。
他们好像走在同一条路上,却看不到、也听不见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