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会突然想来这里爬山?”
“早就想出来玩了,我看你最近忙得很,就没跟你说,我那天跟昭昭随口提了一嘴,他就给我选了几个地方,我挑得这里。”
“你挑的?不是昭昭要来的?”
“我想来玩的,当然是我挑的。”
原来是他误会了。
回家后的李斯安借口去陪翟纭,暂时搬到了她的小院子里。
已经有段日子了,李泽昭不吵也不闹,甚至没有追过去,连借着去看母亲的名义也没使用,就这样像那天似的故意避开自己。
彼此都没有提那天晚上的事情,也不敢去触碰,扯开这层面纱。有些事情,糊里糊涂地还能过下去,一旦挑开了摆明了,就无法挽回了。
李斯安深知这一点,他无法再次把李泽昭送走,所以选择主动离开。这样最好,他的沉默就是拒绝。李泽昭会拥有自己的良夜,但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他。
下班后,李斯安照例去了翟纭那儿。她没在家,整个屋子静谧而空旷。他把风衣脱下,挂在玄关的衣架上,那种熟悉的、难以言说的空虚感又席卷了他。
说是躲着,可他却没做什么躲着李泽昭的事情,只不过是不回家而已,就真的一眼也没看见过对方了。
李斯安带着一身疲惫坐在了沙发上休憩。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后,一直紧绷的神经松下来,困意便如海浪朝沙滩汹涌地袭来一般,很快他便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奢侈、美妙的梦。
李泽昭回来了,满脸委屈地控诉他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又把他丢掉了。李斯安想解释,擦着他脸上的泪,低声哄着他,说不会了,不会再丢下你了。
他坐在沙发上,用宽阔的肩膀紧紧抱着李斯安,身体不安地颤抖着,带着鼻音央求:“哥哥,求求你了,别推开我好吗?”
“我喜欢你,哥哥,我爱你……”
李斯安想回应他,却怎么都张不开嘴。
“哥哥,说爱我好吗?求你了,说你爱我……”他越来越不安,更多的恳求从他嘴里说出来。
“昭昭,我……”就在李斯安即将要说出口的时候,话却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随后,李斯安在焦急和迫切中醒来,发现自己做了一场梦。
他欠身起来,抬手看了眼腕表,才刚刚过去半小时。他揉了揉太阳穴,把眼镜从桌上拿起来戴上,却看到李泽昭真的来了。
他风尘仆仆地赶来,一到李斯安跟前儿就抱住了他,一瞬间令他僵直了身体。
“……哥,回家吧。”
李斯安鼻子酸了酸,放在沙发上的手不由得攥紧了,艰难地抬起手放到李泽昭的背脊上,骨节分明的手指逐渐抓起李泽昭背部的衣服,小心地贪恋对方埋在自己颈窝那抹温热的呼吸。
自李泽昭少年时他便倾听了诸多爱意,一声声“喜欢”像魔咒般篆刻在他的心底。在那个遥远的时代,少年人将炙热的、赤诚的一颗心捧到他面前,他却只能拒绝,也必须拒绝。
在李泽昭发现更多之前,他必须将一切都推回到正轨。
他抓着李泽昭的肩膀,慢慢地与自己拉开些距离。他本想拒绝,却被对方再次吻住。
青年焦渴又卖力地吻他,托着他的后颈,将他紧紧地按在胸前,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昭昭……”李斯安喘息着,呼吸不稳,连眼睛里都泛着水光。
李泽昭在他唇间厮磨,滚烫的呼吸交缠不清,低低地哑着嗓子喊哥哥。
“不行唔……”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嘴便又被堵上,抱着他的身子压在沙发上,双腿被直接分开放到李泽昭的腰侧。
“为什么不行?”李泽昭退开一寸,将他薄薄的眼镜摘下来,露出早已布满情欲的双眼。
“我是你哥哥,昭昭呜——”李斯安突然身子颤了颤,被抓住手腕的双手抓紧头顶上的抱枕面料,发出一声呜咽。
李泽昭隔着布料,用牙齿轻咬他的奶尖,酥麻再次袭来,熟悉又令人上瘾。
三十年来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他太敏感了。所以不得已咬着下唇忍下声音,眼睫已经湿润,红潮遍布脸颊。
门突然响了。他看到翟纭出现在门口,僵直地站着,脸上惊恐万状。
李斯安推开李泽昭,脸色苍白得可怕,一时间所有的恐惧、向他袭来,他张嘴想解释,眼前却突然晕眩,发不出声音,胃中翻滚着,强烈作呕的感觉汹涌而来。
他想发出声音,想拼命地叫出来,尖叫声冲破嗓子的时候,他突然惊坐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什么人都没有。
这时翟纭从外面回来了,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是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
“怎么满头是汗啊?”她走近了,眼底满是担忧,“家里热吗?”
李斯安咽了咽,摸着额头问道:“妈,你刚回来?”
“刚回来啊,怎么了?”翟纭把菜放到冰箱里又走回来,“不舒服吗?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
这时门又响了,两人下意识一同往门口看去。
翟纭说:“昭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