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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忘死

九华帐中梦天子 寒菽 2186 2024-11-20 09:53:27

简直是着了魔。

怀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丝香气都在撩拨他的心弦,叫他的意识变得乱七八糟。

近一些。

想要再近一些。

而怀雍的反应呢?

说不上是接受,但也没有强烈地抵抗。

见尹碧城手忙脚乱,怀雍嘲笑似的问:“操/过人吗?”

还在他腰肢上胡乱摸索的手为之一滞。

怀雍笑了。

旋即一动,轻巧地从尹碧城的桎梏中钻出。

怀雍说逃,又没逃太远。

仍在床上。

尹碧城触手可及的距离,只是不知道若是接近,他是不是又会沾衣而走。

怀雍身姿不大端正,向后歪斜仰去,一只手臂支着,侧身看他。

而里衣早已凌乱,露出一片雪白纤薄的胸膛,脖颈肩颈都瘦伶伶的,锁骨处深凹,曲弧极美,让人想到白玉杯子,可盛满醉人美酒。

即便是落入如此田地,怀雍也总能气定神闲,仿似还是那个金尊玉贵的皇族贵胄。

这些时日以来,尹碧城的怀中好像一直有一股将升未升的燥火,此时全都往他的脐/下三寸蹿。

怀雍越是用这种上位者的眼神看他,他就越是想要把人拉过来。

尹碧城忍不下去,握住怀雍赤裸的脚踝,说:“没,你是第一个。”

怀雍没动,像默许了。

尹碧城沿着往他的腿摸上去,又问:“要是我哥没死,你跟他青梅竹马长大的话,你会与他尝那禁果吗?”

谁知道呢?

酥酥麻麻的感觉又爬上身子。

怀雍仔细地品味。

他想,自己大概是与先前不一样了。

他本不是会渴求欢/爱的性子,甚至被别人触碰也会觉得很排斥。

他在心底说,父皇,您费尽工夫,用了那么多药,那么折磨我,可我仍然只喜欢与男人欢好。

您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对我失望透顶吧?

哈哈。

他大逆不道地想着。

怀雍任由尹碧城褪下了他的衣裳。

尹碧城脸已通红,看着那亦男亦女的景/色,这般奇异,又这般让人着迷。

还没看够,怀雍已伸手挡住,说:“看够了吗?要就快些,弄完我就睡了。”

尹碧城咽了咽唾沫,怕他反悔似的粘上去:“要的。”

少年健壮的身子贴上来,热度滚烫,在这薄凉的夜里,像是也能分他一两分温度。

只是到底是初次,书上看了太多,到这时也是纸上谈兵。

“真是个笨手笨脚的处男。”

怀雍不大耐烦,索性反手把人推倒了。

“我先教教你吧。”

他喜欢尹碧城吗?

他想,至多算有点好感。

可他为什么能与尹碧城做这种事呢?

兴许是因为做需要理由,但做/爱不需要。

在某一时刻,他觉得被撕裂的心重新被填/满,甚至,陡然间生起一种诡异的快意。

如要毁灭什么。

……

累了一夜。

怀雍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尹碧城身上睡,比那农家的炕床要软和多了。

尹碧城不知醒了多久,一动也不敢动,给他当人肉垫子。

怀雍缓了缓起床气,在尹碧城身上多躺了一刻,问:“什么时候醒的?”

尹碧城耳朵赤红,撒谎:“没多久。”

怀雍又问:“清醒了吗?”

什么意思?

尹碧城没听懂,是问他有没有满足吗?他脸红了红,他气血旺,其实早上醒了以后就还在一直心痒,只是怀雍没醒。

所以他也只是想想。

尹碧城含糊地说:“……还好。”

怀雍好笑地呵了口气。

随后懒懒地坐起身来,自顾自地整理衣服。

怀雍压在他身上的时候有些沉,可离开了,他又觉得心里头莫名空落落的。

他们不是恋人,连朋友都说不上,却做了夫妻才能做的世上最亲密的事。

尹碧城问:“我们现在这样算是什么?”

怀雍不以为然:“还能算什么?算露水姻缘呗。”

系好衣带,怀雍抬起头,正对上尹碧城有点臭的脸。

怀雍更觉得好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脸,说:“不然呢?尹碧城,我是你的杀兄仇人。”

尹碧城拍开他的手。

为什么呢?

为什么更郁闷了?

他本来觉得遵从冲动,将怀雍推倒了,那股阴魂不散的郁闷就会消失了。

昨晚上也的确很爽。

可现在,他却有一种更胜以前的郁闷。

怀雍压根没当他是一回事。

他想。

就像这一路上,怀雍其实都没真正地惧怕过他,怀雍愿意跟他走,只是因为不想留在京城而已。

尹碧城问他:“你记得你昨晚说的吗?”

怀雍:“哪一句?”

尹碧城:“你说,我尽可以恨你。你说你亏欠。那我要你偿还,从今以后,我去哪,你就跟我去哪。一命还一命。我要你用你的人生来还我。”

……

就算尹碧城不说,怀雍也是打算一起去旧京了。

他自出生起就在建京,从没有去过旧京。

他所有关于旧京的印象都来自于别人的转述。

那是齐朝最繁荣昌盛的时代。

无数的诗人用最美好的词汇去形容他,仍要唏嘘不及亲眼所见的一二。

穆姑姑以前就在旧京的皇宫里做宫女。

怀雍问过旧京是什么模样,这时,端严如穆姑姑也会被回忆所动容。

穆姑姑告诉他,先皇早年的旧京是一座不夜之城,四季都有鲜花,日日能闻歌舞,到了晚上,两岸商户的灯火会将河水染成金色,河水日夜不息地流淌在城中,像是流着黄金的脉络。

也不知,在北漠人占据以后会糟蹋成什么样。

会是满目疮痍的吗?

又或是人心惶惶的?

曾经的雕梁画栋还在吗?

怀雍不知道。

他与尹碧城越过边关,扮作一对商人兄弟,一路北上,一月有余,终于在秋末抵达了旧京。

越是快到旧京,城门处的检查就越是宽松。

他们到时看门口排队不长,觉得应该很快就能进。

尹碧城从路边的小贩那买了一点炭,烧了装进手炉,又擦得干净,试过觉得不烫手了再塞给怀雍。

怀雍接过来,却说:“用得着这么麻烦。”

尹碧城装作多么嫌弃地说:“你自早上起手就冻得发红。你和我又不一样,娇生惯养的,怕是这辈子连个冻疮都没有长过,要是长了还得给你治病,那更麻烦。”

于是耽搁了一会儿。

就晚了三五个人排查进城的工夫而已,官兵突然卡在他们前头停止了入城检查。

有大人物来了,得先迎接人家进城。

百姓们纷纷低头,默不作声地退到一旁。

“锵啷、锵啷……”

“蹬蹬、蹬蹬……”

怀雍觉得这声音颇为耳熟。

心中有玄妙预感。

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是北漠最为出名的黑甲骑兵。

他曾见过的。

不多时,拓跋弋的身影出现在重重护卫里,他的身边还有个大腹便便、一看便知是齐朝人的中年男人。

男人殷勤地与拓跋弋说着什么,拓跋弋则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搭话。

这人又是谁?

怀雍忖度片刻就有了个猜测。

尹碧城附在他耳边说:“那就是通敌叛国的‘吴王’陈谦。”

怀雍了然。

再看了一眼。

突然,拓跋弋若有所感,竟然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怀雍连忙把头深深地低下去,将自己藏匿在众人之间。

拓跋弋扫了一圈,方才收回了目光。

真是奇怪。

为何他方才有种怀雍在看他的错觉。

一想起怀雍,他的伤口总会重新作痛。

最近关于怀雍失踪的传统使他着实闷闷不乐。

他倒是没想到怀雍的私生活出事故,只猜想多半是在朝廷上翻了车。

可,那样狡猾狠辣的人会那般轻易地被齐朝的权力斗争锁倾轧吗?

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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