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这个拥挤的小小角落。
佘初白心头一跳,不自觉并紧手指,好像生怕什么东西从指缝间漏走。
“它……‘说’它吃了?”医生抬眸看向郎澈,强调重音时,鼻梁上的镜片反了一下光。
佘初白浮夸地扯开嗓门,试图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巧克力!那一定是巧克力吧!狗不能吃巧克力的!”
从未这么大声喊过,更不曾这般装傻充愣,活脱脱成了小品演员。
柳似云愣了许久,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打量着郎澈,又问母亲:“家里有巧克力吗?”
“没有呀!我跟你爸都几岁了还吃什么巧克……”柳母忽然收声,“中午吃完饭,你大伯带莉莉来玩了一会儿。”
柳母掏出手机,等待电话拨通时,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电话那头却依旧坚称什么都没给毛毛吃过。
柳母又打电话给柳父,没几下就在客厅的垃圾桶里翻出了巧克力的包装纸。
“都几岁人了!做错事还不敢承担!”柳母气愤地大声嚷嚷。
“现在催吐可能来不及了,直接送去洗胃。”沈医生抱起狗,呼喊助手,“小卫!准备一下紧急加一台洗胃手术。”
还没出现抽搐发狂的症状,快一点还来得及。
度秒如年地在手术室门口干等,柳母没有一刻停下埋怨,拿出手机又要打给亲哥质问,狠狠骂上一通解气。
柳似云叹了一声,静静抱住母亲,将脸靠到她肩上。柳母只好收起手机,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抚慰。
两个傻站在旁边的男人显得有点多余。
佘初白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只能强行将包挂到柳似云手上,对上眼神后,做贼似的火速避开。
柳似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视线飘向郎澈,又回到佘初白脸上,温和地说:“要不要去问问看医院里有没有蛇。”
佘初白:“?”
柳似云:“也许明年就能送他去霍格沃茨上学了。”
惴惴不安的忐忑被轻松的玩笑化解,佘初白虽然没有大心脏到认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但也渐渐不想这么早就开始杞人忧天。
两人走出宠物医院,又是一阵备受关注的“热情”欢送,佘初白耳朵都快被吵聋了。
走到空旷处,佘初白上上下下将郎澈扫视一遍,问:“怎么回事,那些狗一见你就叫?”
郎澈垂着头,闪烁其词:“我哪知道。”
“你不是能听懂吗,它们都说什么了?”
“骂我,骂得好难听。”
“……”佘初白一时分不清真假。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气叮嘱:“以后别让别人知道你听得懂。”
郎澈抬起明亮又纯真的眼眸,凝视着佘初白,沉闷开口:“刚刚,不该那么说吗?”
不说的话,毛毛可能就那么不清不楚地含恨而终了。
“不……”佘初白最终被良心打败,抬手摸摸郎澈的头发夸奖,“你做得很好。”
也许只要委婉一点,加点修饰手法遮盖一下就好了。
说话是一门艺术,而艺术比起基础的语数科可难教太多了。蹉跎半日,却离独立自主的终点站更遥远了。
郎澈迈上电瓶车,朝佘初白抛去一个邀请的眼神,又拍拍背后余下的空间:“现在我可以载你了。”
佘初白靠着车站了会儿,不是很情愿地抬起一条腿,跨过车座。
虽然两人体型都偏瘦,但毕竟一米八的高个儿摆着,手长腿长的很占地方。
几乎是紧紧贴着郎澈坐下,佘初白的双手有点无处安放。
郎澈拧动油门,洋洋得意地说:“我已经很会开车了。”
“哦。”微风吹到脸上,佘初白没什么看法要发表。
郎澈继续自夸:“也记得路,都不用看导航。”
“哦。”佘初白持续走神,不知道毛毛最后能不能救回来。
郎澈对他的敷衍回答很是不满,哼了一声,故意挑事突然踩下刹车,让佘初白猛地扑到了他背上。
要不是顾及行车安全,佘初白会用一个狠狠的肘击给他点教训。
马路边沿,慢慢悠悠的电瓶车不断被自行车超过,郎澈神采飞扬地对佘初白唠叨着一天见闻。
中午吃了什么,哪里到哪里其实有近路,好几个摆摊的又因为抢地盘吵架了……
佘初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发消息给柳似云,等了一会儿,得到令人松一口气的回答。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郎澈忿忿地松开一只手,往后掐了佘初白一下。
原本想掐大腿,不知怎么就摸到了腰上。
佘初白面不改色地打掉不老实的狗爪,将手机揣回兜里,说:“晚上去外面吃吧。”
郎澈愣了一愣,距离上次外出下馆子仿佛已经过去了大半个世纪。
是奖励,还是庆祝?(……约会?)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佘初白又说。
是什么都不计较了,郎澈粲然扬起嘴角:“好。”
先将电瓶车停到小区车棚充电,郎澈上楼换了一身衣服,他说衣服上沾了太多狗味太难闻。
佘初白懒得上去,就站在楼下等。
忽然,灌木丛里钻出一只三花猫,体型圆润饱满,翘着细细的尾巴左摇右摆,迈着婀娜多姿的猫步靠近。
佘初白常看见小区里一个老太太拎着透明塑料袋,到处撒猫粮咪咪咪。因此小区里的流浪猫都不太怕人,时常蹭着路人的裤腿讨口子。
佘初白站着一动不动,三花猫踩在他有点小贵的鞋上仰着头喵喵叫,佘初白把脚挪开,猫又追上来蹭脑袋。
为了不让这只猫太难堪,佘初白配合地蹲下摸了摸猫脑袋。没两下,三花猫就躺倒露出肚皮。
佘初白揉着那一片手感极佳的细绒毛,冷静自持地说:“不好意思,没带吃的,先赊着。”
“你在干什么?!”身后乍然响起一道惊雷。
这道声线佘初白再熟悉不过,但语气却是十分陌生的冰冷森然。
佘初白直起身,将满手的猫毛在衣服上抹了抹。忽然想到,他在宠物医院待的时间更长,照理来说衣服上的气味应该更重,但郎澈没有让他也去换掉。
佘初白转过身,只见郎澈穿着他最正式的一身行头,精心打扮,似乎还用摩丝抓过发型。
不知道满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佘初白不打算再放纵他将荒唐的正宫戏码演下去,浑不在意地说:“你又不能变回狗,我看看能不能捡只猫回家。”
郎澈猝然怒目圆睁,气得说不出话,浑身散发出恐怖的低气压。
三花猫没有被吓到,反而又咪咪嗲叫两声。
郎澈阴沉沉地说:“它说它不想跟你回家。”
佘初白不屑一顾:“猫的话你也听得懂了。”
郎澈一甩头,拽过佘初白的手就大步流星地走。
佘初白的思绪一直游移在甩开与不甩开之间,还没做出决断,郎澈就先松手了。
佘初白看着头顶的连锁招牌,迷茫咕哝:“披萨……为什么会想吃这个。”
郎澈的回答合情合理:“没吃过。”
佘初白陷入无穷无尽的思考中。
人类长久以来对狼的了解是不是都太片面了?怎么会一个狼爱吃蛋黄派,一个狼爱吃洋垃圾。
郎澈两眼亮晶晶地将嘴里咬着的芝士越拉越长,佘初白总感觉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直到,置顶群里猛跳消息。
设计总监在群里疯狂@:「白云组合,你们两个,班上到哪里去了??还不把样品瓷砖拿来,是准备让客户拿我的脸去贴地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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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狗发卖庶猫
(架空在一个电瓶车载人还不违法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