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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九局下半

小狗有话要说 叨叨捞 2159 2024-11-21 10:34:25

八局上半,郎澈力争表现,最终结果却是一言难尽。

比如用力过猛跑过头,明明站在原地就能轻松接到的球,硬是变成跳得衣摆都扬起来才堪堪拦截住。

场上一众目光盯着球体下落的抛物线,心情大起大落,不分敌我统统都被戏耍一番。

尤其是佘初白,很想拎起郎澈的耳朵告诉他,这是棒球又不是篮球,跳那么高是有帽要盖吗,耍什么帅。

八局下半,白队兵行险招双偷垒,却因触击球弹射角度偏差,被快传封杀双双出局。

九局上半,白队的投手状态已接近强弩之末,频频失误暴投,又丢掉到一分,原本两分的分差拉大到三分。

九局下半,天微微阴下来,预示着最后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九棒,三振出局。

一棒,安打上到一垒。

二棒,四坏球保送,自动挤垒。

三棒,打中了球,但被接杀。

【喔喔喔看点来了,果然九局下半才是真正的开始。二人出局,一二垒有跑者,红队能否顶住压力坚守到最后一刻,白队又是否能够抓住最后的机会逆风翻盘?!】

佘初白站上打击区,不可能不紧张。这场比赛只能终结在他手上。

佘初白低头朝手套哈一口气,搓暖手心。

投手丘上的小合同样精神高度紧绷,表情凝重。

无言的动作干脆利落地交替进行——投球,观望,投球,挥棒……

【两好三坏满球数!最后一颗决定胜负的球……】

不能再投变化球了,控球力已经不足以支撑。

那就堂堂正正地用速球决出胜负,小合垂下眼睛,相信这颗球,相信自己苦练的双手。

佘初白全神贯注,心无杂念盯着前方。

只能挥棒,这场悬而未决的胜负,不会交由别人插手。

来了!

乓——!击中了!

所有人高仰起头,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颗在空中不停旋转的白色棒球。

不约而同停住呼吸的寂然,白球在这一阵屏息以待的寂静中持续向远处飞去,似乎永远也不会落下。

这一刻漫长得像是捱过了一整个严寒的冬季。

【全垒打!这是一个三分全垒打!比分追平!】

全场爆发出沸腾的人声。

从高空俯瞰球场,九个白点迅速在绿茵地上抱成一团,欢呼庆祝。与此同时,红色的小点在原地静默,很缓很慢才也聚拢到一块儿。

捕手沉稳地握住小合的胳膊:“没关系,我们还没有输。”

小合勾起个惨淡的笑容:“他们也没有。”

被激动的欢呼声簇拥着,佘初白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格格不入。

他静静望着那颗球从视线中消失的临界点,过往的一切就像那颗球一样,只是一瞬间的事。

每有一个人胜利,就意味着另一个人的失败。没有人能一直一直赢下去,无论多强大。

第九局变成第十局,第十一局,十二局……

疼痛与失败,永远也无法习惯。

小合朝佘初白走来,不卑不亢地说:“看来今天没那么简单就能结束啊。”

佘初白随即摇头:“算了吧,不打了。”

小合一愣:“不加赛了?”

佘初白长出一口气:“八比八,挺吉利的,就这样吧。”

小合不知是轻笑还是轻嗤:“怕输啊?”

佘初白:“嗯。”

小合一下子愣住。没有出现应有的反唇相讥,反倒是坦坦荡荡的承认。

不知怎么忽然记忆一转,浮现出佘初白没有现在这么高、也没有现在这么放松的消瘦身姿。

地面上落满了白茫茫的球,一次又一次将球奋力投向拦网,不甘心的面庞被汗水浸得湿透。夜幕下,只有一盏刺眼的射灯,与被灯光吸引而来的飞虫们,陪伴着孤独沉默的背影。

最不服输的不是队长,而是投手啊……

郎澈一脸憋屈地捏着球棒,走到佘初白身边,旁若无人地问:“为什么……”

“闭嘴。”佘初白冷冷扫射一眼。

郎澈更加憋屈地把嘴闭上。

小合饶有兴致地盯着郎澈,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很是满意地问:“你很有天份,要不要来试一试打职业?我可以帮你找教练。”

郎澈毫不犹豫地摇头。

佘初白代为开口:“规则都够他背半年了。”

郎澈不否认这一点,但更多的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你也可以。”小合轻笑着看向佘初白,“哪天办公室坐腻了,随时打给我。”

佘初白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感觉身体一轻,眼前的画面开始平行漂移。

郎澈从背后圈住他的腰,把他当做东西一样搬了起来,移动到另一面去。

“……”佘初白扼制不住发火骂街的欲望:“我让你闭嘴,是让你直接动手吗??”

郎澈依然不吭声,松开手放下佘初白,很识相地开始逃跑。

佘初白一边撸袖子一边追,追了两圈放弃了。狼妖的脚程哪是人类能企及的。

但他有的是办法让狼妖自动滚过来。

小合与史密斯站在球场出口说着话,佘初白走到他面前,可能不会有更好的时机,问出深埋心底已久的问题:

“一直抱着非赢不可的心态,人生不会过得很辛苦吗?”

小合微微一怔,随后牵动唇角反问:“那你呢,现在过得轻松吗?”

啊,还真是。

佘初白一瞬间提神醒脑。

身侧冒出一只表情不爽随时随地想开咬的狼妖,本就辛苦的人生愈加完蛋了啊。

简单道别后,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郎澈终于解除了闭嘴的禁令,迫不及待问:“为什么最后一棒不让我打?”

并非比分追平后,而是早在最后半局开始前,佘初白就对他说:“等下不要打。”

郎澈一边脱下守备手套,一边翻着打击手套,一心多用的同时还要瞅着佘初白说:“哦,也等你下了指令再打吗。”

佘初白清清楚楚地说:“我让你不要打,随便挥一下,绝对不要打中球。”

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就被喊上了场。

郎澈站在打击区,盯着飞来的球,在获胜的欲望与佘初白的命令之间,左右为难。

虽然偶尔小小地忤逆一下,还是为了“赢”这件佘初白很喜欢的事,应该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后果,但还是忍住了。

努力地让球棒三次都与球擦身而过。

“为什么?”佘初白重复了一遍郎澈的语气,挑眉看他,“你一个狼妖还要脸吗?”

“……”他动态视力好一点,反应能力快一点,力气大一点又不是他的错。

因为郎澈一个人的失误丢了三分,又凭借他的超能力捡回来两分,这样应该算不上在游戏中开挂,仍然是一局有效比赛。

“这还要问,这么笨,是因为是小狗吗。”

“你才……”差点以下犯上,郎澈及时悬崖勒马,在那阵冷扫过来的视线中悻悻低下头,小声咕哝,“小狗笨点又怎么了。”

佘初白开怀大笑,揉乱他的头发。

坐在回程的车上,小合想起那个价值五百块的赌约,问史密斯结果如何。

“啊!完全忘记套话了。”

小合瞥他一眼,低声自言自语:“还真是个恐怖的男人。”

“恐怖?你说谁?”

经过半天的相处,史密斯只觉得郎澈与佘初白是一对完美符合模板的没头脑和不高兴。佘初白倒是配得上“恐怖”这个词,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也不必感叹。

小合手指轻敲着膝盖,沉思道:“第一次打棒球,打击率竟然能达到惊人的0.667,你不觉得恐怖吗?”

“运气吧……”史密斯回忆着,不当回事地说,“总共也没几个打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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