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灼热的吐息寸寸围剿,但佘初白还是忙里偷闲有一些走神。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会被一只狗壁咚。
背抵着坚硬冰冷的墙壁,腰间的单粒扣被大力一扯,不知道崩到了哪里去。大衣落在地上,西装不再平整美观,被揉得皱皱巴巴。
养大型犬真是劳心劳力。尤其是这狗还很败家。更尤其他又没做错什么莫名还要哄狗。
佘初白抬起双臂环住郎澈的肩膀,对郎澈的粗鲁举动采取以柔克刚的策略。
成效却不怎么好。
郎澈动情地加重手上的力道,唇上的力道。握住那节平坦的腰身,得心应手地向周边摸索,细腻的肌肤逐渐暴露在冷白的灯光下。
衬衫布料摩擦着青筋紧绷的手背,发出窸窸窣窣的隐秘响声。
两股高低错落的喘息声穿插交融,一个热吻中场休息。
“那人谁啊。”郎澈抵着佘初白的额头,双目中迸射出灼灼的视线。
“一个老同学。”衣衫不整的佘初白坦然回视,摸到郎澈摸着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掸开。
“他说那话什么意思啊。”郎澈继续不依不饶地掐上来。
“故意气你。”
郎澈疑问地皱起眉。
他认识他吗?
佘初白换了个说法:“故意整我。”
十八岁个屁,高中毕业时也就十七,从那以后就再没见过了。
郎澈更不解地歪了下脑袋。
从棒球队那一段错综复杂的历史开始讲解未免也太冗长,于是佘初白一笔带过,长话短说:“他不是勾搭我而是报复我。收收你的醋味,整个房间都变酸了。”
郎澈翕动鼻翼嗅嗅,将走出半步的佘初白抓回怀里,不忿嘀咕:“又骗我。”
“明明说了要回来了的。”这两句欺骗,还是前一条更值得深究。
“那不是骗……”佘初白有口难辩,“只是遇上突发情况。”
郎澈两颗金灿灿的竖瞳警觉地盯着他,嘴角下垂,神情冷峻。
“都不回我消息,是不是把我屏蔽了。”
“你一分钟发五条,谁回得过来。”
“真的屏蔽了?!”郎澈升高音量,难以置信。
“……免打扰。”
“!!!”郎澈乌青的额头上蹿出一朵熊熊燃烧的小火苗。
“但是置顶。”佘初白及时找补。
“哼……”郎澈勉为其难地原谅,“一直让我等让我等,都不知道要等多久。”
佘初白轻飘飘地说:“狗最擅长的不就是等待吗。”
这人的语气也太理所当然了吧!
又一次被激怒的郎澈倾身向前,咬住那片吐不出好话的嘴唇。
虽然他不是人,但佘初白才是真的狗!
慢慢吞吞好一会儿,郎澈干涩的嗓音有些哑:“想要。”
上次讨价还价到最后,佘初白勉强同意周末的休息日可以一次,今天并不在约定范围内。
郎澈贴在佘初白耳边,又热又痒的气息呼入幽深的耳道,感觉直要钻到脑子里去。
“宝宝,可以要吗。”
……?!
佘初白身形一震,紧接着全身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缓了好一会儿,那种不适感才稍稍褪去。
“……宝你个头啊。”
“他也叫你小白,我才不要跟他一样。”郎澈愤怒地说。
佘初白猝不及防感受到一股凉意,身上最后一件衬衫消失了。
低头查看的一瞬间,那股凉意乍然转为细密结实的热,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沿着胸膛缓缓游走。
佘初白决定将这记为一次提前预支。
“去床上。”
“不要,就这样。”
“这样怎么……”佘初白措手不及发出一声惊呼,语速一下子变得急促,“你让我背过去。呃——!”
佘初白双腿凌空而起,失去了着力点。郎澈发出一声感叹,掣肘着他无法动弹。
“……”佘初白想说些什么,带上他祖宗十八代的痛骂,但郎澈连一个能找到的亲戚也没有,因此又张不开口。
郎澈更大幅度地,更为放肆地咬着佘初白的耳朵,低声捉弄:
“你不是也很有感觉吗。”
佘初白真想让这个大放厥词的狗东西死一死,却只能忍气吞声咽下苦果。
都是他把狗惯坏了。
“问个屁,自己不会闻吗。”
郎澈暂缓动作,深沉的眼眸直直陷入另一双迷茫的眼中:“空气里都是酸味,闻不到。”
说完,用自己的鼻尖蹭佘初白的鼻翼。
痒得快要发疯了。
除了贴着鼻子的细小摩擦,更令佘初白感到失控的是郎澈的发尾在一耸一耸时擦过他脸颊的若有若无的触感。
那几乎令他想要尖叫。
狗擅长等待,也擅长一些无师自通的野兽本能。
郎澈低下头看,一不小心脱口而出:“也太快了吧。”
佘初白撑开紧闭的双眼,想展现出一直以来深植其中的凶戾狠辣,却因为种种原因,显得慵懒无力。
“你真的活腻了?”
郎澈避而不答。
再说这种话本来也不需要回答,只是拾起地上那条领带,缠绕系上打结。
佘初白气得全身发抖:“哪天你死了我也会把你的坟刨出来再砍一遍!”
“好啊。”郎澈露出个莫名其妙的笑容,“一遍又一遍。”
“……”佘初隐约感觉这不太妙。
虽然回到了柔软舒适的床上,但这一路的颠簸动荡实在是令佘初白精疲力竭、骨头散架。
“……还来?你明天想变回草履虫是吧。”
郎澈颇有一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架势。
“那我要是变成了草履虫,你还会养吗?”
佘初白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草履虫都吃什么。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病入膏肓,误入到了什么歧途上。
每天那么勤勤恳恳上班赚钱干什么,就为了养一条骄奢淫逸的臭狗嘛?
“这样没感觉吗?”郎澈霎时也有些意兴阑珊,将下颚抵在佘初白肩头,侧过脸看。
两颗布灵布灵眨动的眼珠里装满勾引。
佘初白沉沉叹气,没有理会。一想到工作上的事,就什么兴致都没了。
郎澈天马行空地琢磨着:“按理说,你都还没到三十岁,应该用不着吃药吧。”
他接到过几次特殊用品的跑腿订单,因此也对人类的生活方式有了一些浅见薄识。
“你连T都不戴还想让我吃药?!”佘初白怒不可遏地吼完,才发觉话不该这么说。
郎澈立即停下动作,瞻前顾后地观察着佘初白的脸色。
“那你喜欢什么味道的,我去买嘛。草莓、橙子、柠檬……你知道的巧克力的我不能用的。”
“……”
佘初白决定明天去买上十斤巧克力。
看看他吃到什么程度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