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到近乎柔情,祁连爆粗口的话语也添上暧昧和温度,缠绕着旖旎。
沈见月是第一次听祁连说脏话,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会把粗鄙的两个字说的像调情,他依然被迫仰着头:“我还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本事。”
喘息溢出口腔,他每说一个字,胸腔就会跟着声音的频率震动.
祁连轻笑着哼了声:“你不知道的事还有许多。”
在沈见月唇上轻咬两口,祁连才放过他:“回去吧。”
他后退两步的动作冷静又克制,站在月色下慢条斯理整理着在亲吻中有些褶皱的衣襟,修长手指冷白,宛如白玉。
整理好,祁连又不紧不慢擦去沈见月唇角和脖颈上的水渍,然后再拿出方巾擦着手,与还在平复呼吸的沈见月形成鲜明对比。
脱力的靠着廊柱,沈见月说话的时候感觉舌根仍然发麻:“直接用方巾不行?多此一举。”
祁连笑了笑:“我喜欢多碰碰你。”
你碰的还少吗?
沈见月不想和他继续粉饰太平:“你在生气我和金子穆单独见面。”
祁连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看了眼不远处隐匿在黑暗中的主宅,脚步微转,侧身又说了一遍:“回去了。”
“你先回吧,我吹会儿风。”沈见月眼中的水汽还没有彻底消失,他眼睫湿润,语气淡然,“想安静一会儿。”
祁连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提议道:“既然不想回去,那就去休息会儿。”
“嗯?”沈见月没想过祁连会轻而易举同意他的不配合,想也没想的问,“去哪儿休息?”
“去后面主宅。”
这里庄园属于私人财产,布兰克斯在这里顶下晚宴也不过是借了别人的地,庄园常年有工作人员打理,安保人员随时候命。
沈见月在听见祁连的话时差点以为自己喝多产生了幻觉,再不济就是被祁连近乎窒息的吻搅弄到脑子发昏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他碍了声,话还没出口,就见祁连拿了手机径直拨通电话。
他接电话的时候习惯用右手,尾指会抵在手机下方承力,机身金属的冰凉贴着他耳朵,半遮半掩落在发后。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祁连只对电话吩咐了两句话,但是沈见月却什么都没听清,他绕到亭子里面坐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光线照亮他还没有完全褪去红潮的脸,现在时间九点半,宴会已经进行快两个小时,明晓霜和林一舟都没有发来消息询问他在哪里,说明他们两人根本没有发现去上厕所的他已经消失快半个小时,更没有发现金子穆‘尾随’他。
打开林一舟最喜欢逛的微博,沈见月发现上面热搜围绕着今晚布兰克斯的晚宴热搜有十几个,热度都不低。
眼前投下阴影,把勉强照进来的星月光芒遮了个严严实实。
“在看什么?”
伴随着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下颚同时被祁连抬起,沈见月顺势仰起头:“和你挂在同一个热搜上面,没有让我滚出娱乐圈的词条,有些不习惯。”
祁连根本没有去看沈见月手机,他漫不经心道:“我让你签约陵澜不是为了让你上热搜挨骂的。”
“在横峰的时候被骂多了,没有一点黑词条都有些不习惯。”沈见月面无表情拍拍椅子,“要坐下吗?”
祁连眉梢微挑,非但没有做下,甚至还拉着沈见月手让他站起来:“走吧,去休息。”
他不由分说拉着自己就走,沈见月按灭手机,视线一抬,后面主宅不知何时已经灯火通明,像是突然出现的海市蜃楼般,一下照亮他双眼。
沈见月瞳孔微睁,难得震惊:“……你做的?”
祁连牵着沈见月的手往前走:“我不是和你说过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但沈见月确实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他沉思两秒,问道:“什么意思?”
两人走出亭子,前面就是灯火辉煌的主宅,鎏金漆花双开大门敞开,身着燕尾服的老人站在门口。
和北山龙郡的管家不同,他明显上了年纪,两鬓头发花白,戴着眼镜,但身躯挺拔,不卑不亢,看起来仍然精神矍铄。
祁连回头,月光下他唇角的笑意温柔:“欢迎来到郑女士的庄园。”
…
凭借和布兰克斯的关系,负责人提出想要借庄园举办晚宴的请求郑姝亦没有拒绝,慷慨相借。
祁连吩咐管家让人准备两杯蜂蜜水,他摘掉项链随意扔到桌上:“这里是我妈十八岁的成人生日礼物。”
大多数时间这里除了佣人和管家,郑姝亦都不会来这里。
她基本已经处于息影状态,更多的时候不陪丈夫就是参加顺眼的时装周,挑选自己喜欢的高定,每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一年四季都往返于香港和京市,这座庄园倒是很少过来。
不过满花园的玫瑰是她最喜欢的地方,所以偶尔有空还是会来这里喝喝茶,放松心情。
沈见月的震惊只持续了十几秒便恢复镇定:“所以郑老师会出现在晚宴也是因为这个?”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郑姝亦都是资本,她永远有底气和资格去拒绝所有不想参加的活动、代言、以及剧本。
除了电影,她代言的商务并不多,但都是顶奢,尤其是布兰克斯更是长情,直到现在也没有解约。
蜂蜜水很快端上来,祁连端了杯给沈见月,看他乖乖喝了才说道:“不,她是来看你的。”
蜂蜜水温热,沈见月却觉得十分烫嘴,他咽下去,感觉甜腻滑过食道流入胃,他这才说道:“她都知道了?”
没有明说,但是祁连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好整以暇往沙发上一靠,目不转睛看着他唇角轻勾:“怕了?”
过了几秒沈见月才回答:“没有。”
祁连的视线没有放过他,逐渐咄咄逼人:“那你和金子穆在花园里面聊什么让你这么戒备?”
温热的水液透过杯壁源源不断传入沈见月掌心,让他在中央空调下舒缓的神经再次变紧绷。
和金子穆在花园里面寥寥几句话语而导致的情绪不高被祁连清楚洞悉,他视线极具侵略性,让沈见月避无可避。
就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快过去,沈见月把杯子放下,说道:“他只是习惯对我纠缠不休而已,我和他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
急于撇清本身就已经不清白了,祁连没有刨根问底,但是并不代表他认可沈见月的回答。
他喝了两口蜂蜜水,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逐渐加深:“休息会儿吧。”
沈见月避开祁连视线,看向巨大落地窗外不知何时亮起灯的花园:“回去吧。”顿了下,又补充,“你不回去没事儿,我是新品牌大使,长时间不出现不好。”
“再坐会儿吧。”祁连把蜂蜜水递给他,“喝点蜂蜜水先把酒醒了再去。”
沈见月握着杯子,没有再喝:“我没有醉。”
他说着就要放下杯子,结果手腕却被突然握住,杯子里面水液晃动,晃动着洒出来一点,顺着杯壁滑到沈见月手上。
祁连另只手拿走杯子,不由分说凑到他唇边,温柔的就像花园里盛放的玫瑰,带着刺:“没有醉那怎么能说胡话?再喝一点,醒醒酒。”
“……”沈见月眉头微蹙,垂眸看着眼前的杯子,语气微冷,“我说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生理性对他的厌恶而已。”
杯壁在他说完话的同时送到唇边,沈见月牙齿正好磕上杯沿,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祁连在沈见月没有抵抗中轻而易举灌进去半杯蜂蜜水,直到真的喝不下,沈见月忍无可忍推开他,他才拿走杯子,轻飘飘的笑了笑:“柳雪颜出轨的照片我早都有了,在她一再挑衅你的时候,我都没有把她曝光出去,知道为什么吗?”
半推半就喝了不少,沈见月有一种蜂蜜水和香槟在他胃里面打架的感觉,本来就不是多好的胃隐隐有些作痛。
他下意识按了按胃,有些虚弱道:“为什么?”
“金子穆想和柳雪颜离婚,我怎么可能给他送上一阵风?”
祁连说话的时候没有错过沈见月任何一个表情和动作,所以他能清晰洞察沈见月的回避,见他摸上胃,他右手覆上去,贴着沈见月的手轻柔的按了按:“胃痛?”
他不是第一次帮沈见月揉胃,动作早已经驾轻就熟。
沈见月靠向沙发,没再看他,仰着头微微闭上双眼,如他所愿的开始休息,喉结上下滚动,他沉着声开口:“有一点。”
薄薄的一层腹肌下是脆弱的内脏,祁连掌心贴着沈见月的胃转圈,仿佛感觉不到他的冷淡一样,说道:“真是娇气的胃。”
他这话说的实在是让沈见月没办法反驳,他睁开双眼去看祁连,面无表情的陈述:“是你非要让我喝蜂蜜水,我没有醉。”
祁连脸上带着笑:“好,你没有醉。”
沈见月:“……”
他根本就不相信他和金子穆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
客厅安静下来,沈见月感受着胃部的按摩,正想再度阖上双眼,他手机突兀响起,打破一室寂静。
沈见月拿出手机接通林一舟电话,还没开口,林一舟宛如尖叫鸡一样的嗓音极具穿透力的刺破沉默,扎向两人耳膜。
他惊声大叫,还透着毫不掩饰的慌张和焦急:“哥!你在哪儿?!晚宴马上结束,你不要一个人离开,我已经吩咐司机等在门口,等会儿我们直接坐车离开回酒店!”
沈见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淡声问道:“又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