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府入夜总是这座王都最为神秘的存在,灯火低微,更漏渐无,依稀听雪落。
主苑的殿室内水汽蒸腾,绒毛厚织的帘布一层一层垂下来,将一方小小的汤房围得密闭严实。中间一只浴桶,能容一人躺卧的,盛了满满的汤浴,满室内都是红花兰草和香料混合的气味。
屋里燃着广藿香,让水汽不至于过重,浴桶中容毓慵懒地叹息一声,稍换了个姿势,两只胳膊光溜溜架到桶边上,后脖颈子垫着防水油布做的小靠枕,闭上眼悠悠道:“水凉了。”
即刻便有两名侍女进来,半句话不敢多说,一个试着水温另一个拿着一早便煨在旁边的热药浴,掺了点凉水,沿离容毓较远的桶壁慢慢倾进来。
从兰芷那里回来都已经子时了。
白日应付那些笑里藏刀的朝臣,晚上还得出卖自己的皮相去试探这个自己养了多年的奸细,容毓觉得今日不是一般的疲累。更亏的是,那小奸细想是在他正主那儿被玩得虚透,便连平时一般的本事都及不上,不一会儿自己先丢了,再也站不起来,倒把容毓弄得浑身燥痒难耐,不得不回来泡汤泉泻火。
侍女都走了,容毓埋在药材花瓣水下的双腿并着,难耐地互相磨蹭。他长长吁了一口气,屋里热腾腾的空气熏得他有一瞬间恍惚,后庭未得到饱足的遗憾渐渐蔓延开来,刺挠得他脊背都痒,又渐渐地影响到他更前面的性具。
不多时,虽然被花瓣密密麻麻地挡了,容毓也知道自己那根东西又昂然挺立起来。
轻轻喘了几声,容毓被自己敏感渴欲的身体搞得心烦意乱。底下那物什没有被安抚,竟渴求地抽动起来。容毓忙喝退了门口伫立的侍女,伸手把自己的男根抓紧。
“嘶……”仅是稍稍一握,他便敏感得打抖,他男根涨得更硬更直。随便撸了两下,像是星火掉进爆竹堆里,他体内郁结了一夜的性欲找到了个破口,猛然喷发出来。容毓措手不及,只感到下面暴烈的酥麻酸胀感像是章鱼一样抓住了他整个下腹,钻进了他五内肌骨。他另一手忽然探出水面重重拍在桶边上,身子挺得往后仰,失控地挣扎两下便射了出来,他侧头咬紧了自己的一束头发,硬忍住了没尖叫出来。
“拜托……”稍稍歇下来,容毓额头冒了一层汗,整个人仿佛虚脱。他安抚似的按住自己的腹部和下体,恳求的语调呢喃:“差不多便成了罢!莫要再,再……唔……”
怎奈他的身子,在这方面向来不听他使唤。男根一泄,他女穴的奇痒立刻占了上风,牡丹已从苞蕾彻底绽开,把花蕊处的女穴完完全全推了出来,露在人触手可摸的地方,顶在肉瓣上面那粒肉珠儿娇俏地立在那里,迎着温热的汤浴抖动。
莫名地,前些夜里姜辞粗糙带茧的手指触感突然浮上容毓心头。
他没来由地女穴瑟缩了一下,耳朵尖儿都红了,鼓着腮骂道:“没脸皮的臭登徒子!”
骂归骂,可容毓真切地感觉到,当姜辞半根指头伸进自己雌穴里的时候,那指尖的茧子恰恰好顶着嫩穴最敏感的软肉。自己该死的身体里竟陡然升起一阵灭顶的快慰之感,堪堪就要把他吞没。
他心惊胆寒,进而恼羞成怒,扬手便是一巴掌。
此刻想来……竟还有些想念那一瞬间的感觉。他甚至偷偷期盼过,如果当时没有阻止那呆子在自己身体里的摩挲探索,任他亵玩,又会有怎样的感觉?蓦地一个遥远的,凌迟般疼痛的记忆,透过数十年的光阴从脑海深处朝他袭了过来,一瞬间将他从少年的懵懂缠绵中掇出,掉进那个他无论如何都不愿去回忆起的冰窟里。
容毓下意识抖了抖,猛然睁开眼睛,清醒冷彻得骇人。
“呵……”过了许久,他冷笑,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这具可怜的身体。
他的那个地方,并非一块处子之地。
十三年前……他的名字还叫做“慕容毓”,是燑王府的世子。当年他的身生父亲,燑王慕容濯尚在人世。他母亲燑王妃容榭,是一代名仕容桢之女,当年举国上下无人不知晓、不传颂她母亲的才智超群、美貌贤德。
但在他十一岁那年的上元佳节,一切的繁华绮梦被那揽微宫方向杀来的铁蹄踏碎得一干二净。
记得当时太子的府兵杀入他燑王府时,燑王府的侍卫都随慕容狄到京郊行宫祭坛去勤王,没有一兵一卒留在府中。府里下人慌乱无度,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全府上下乱作一团。太子的精兵都是些上过战场的将士组建的,杀人干脆利落。瞬息间燑王府血流成河,鲜血泼洒在上元节的花灯上,热乎乎的尸体被院中的冰雪冻在那里。
当时的小慕容毓同母亲一起被锁在一方小院落里,没有仆从随侍,母亲成日成夜地哭,也不同他说话。
两天后,小小的孩子忽然感觉到自己浑身发冷,疲乏得很,肚子又疼又坠,腰像是要断了。他还当自己病了,不想再烦扰母亲,便悄悄到后花园里来,抱着肚子疼得直哭。
忽然听到声响,有个人走进他们院子里。虽然远,但慕容毓认得,那是叔父,是当今的太子殿下,慕容漓。叔父一来便径直到了母亲的寝殿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听到母亲厉声斥责,还有些杯碗砸碎的声音。依稀听母亲道些什么“永世都是燑王的王妃……誓死不受此辱”这类的。
慕容毓难受得紧,又担忧地支起小小的身体往母亲那儿看。却见叔父灰头土脸地出来,面色不豫。忽然和外面的小慕容毓打了个照面,叔父一愣,随即往他身下看去。
小小的人儿,裤裆已经浸满了血,伏在地上,面色痛苦。见他来了,却还挣扎着起身行礼。慕容漓慌忙上去扶住他,还道他受伤了,将他衣服解开看。
慕容毓血流得多,加上这几日饮食睡眠都不好,头晕脑胀的。
叔父将他放在雪地里,扒开他的双腿看了许久,越看越奇,看得慕容毓浑身不自在,不禁缩了缩小腿。慕容漓回过神来,抬起头时,瞧他的眼神就变了。
慕容漓咽了咽口水,说:“毓儿这是病了呢!随叔父到暖房里去好不好?叔父给毓儿治病。”
他浑浊又滚烫的目光让慕容毓本能地感到一阵危机,孩子瞪着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头摇得仿佛拨浪鼓:“毓儿不去,毓儿要找娘亲。”
“毓儿的病,娘亲不会治,只有叔父会。毓儿乖,跟叔父走。”
说着,慕容漓便伸手过来抓他。
慕容毓尖叫一声,提了裤子就要跑,却被叔父横了一臂拦进怀里,不容分说拎小鸡似的将他拎起就走,慕容毓一路大哭大闹拳打脚踢,依旧被慕容漓带到暖阁里,丢在地毯上,旁边碳烧得哔哔勃勃的,叔父插上了门栓,眼中流露出仿佛财狼的凶光。
那个下午慕容毓觉得自己要死了,肚子疼得厉害,叔父又把个大又硬的东西狠狠塞到里面来,粗暴得几乎要把他撕烂。到后来他都糊涂了,搞不清痛得他要死的到底是被撕裂的下体,还是肚子里多出来的那坨该死的肉。
母亲在殿外嘶了声地痛哭大骂,不惜跪下求他,又爬起来用手摔打着门,两个指甲盖都撅飞了。
慕容毓从刚开始的挣扎大哭,到后来被叔父整整折磨两个时辰,奄奄一息,鲜血把身下的毯子都浸透,一块殷红色的洇开在屁股下面。
浸透毯子的,还有小孩子第一次被凌虐得潮喷了的淫水和精液。
容毓倚着浴桶,平静地想着这一切,微合了眼,在自己太阳穴上揉了揉。
也是从那之后,他知道了自己的身子与旁人不同,他一个男子,却比别人多长了一只女穴,一副宫腔。是他毕生最深恶痛绝的东西。
这些东西让自己打从娘胎起便是个怪物,身体比寻常男子敏感几倍,稍碰一下就能软成一滩水。甚至在当年他最耻辱的那个下午,叔父的百般折辱让他心胆俱裂,但这具身体却恶心地从中获取到了快感。
他淫荡的身体背叛他。他如何能接受?怎么能允许?
大了之后,他掌举国之权,享摄政之尊,能拥有万千男宠面首来让他品玩,抚慰他欲求不满的身体。但他依旧厌恶自己的身体,厌恶自己的雌穴,每次宁可只用后庭都不去碰那处宝地。他不碰,更不许旁人碰。便连看一下都不被允许。
昭王府的规矩,凡面首侍王,必将手都吊起,双眼蒙蔽,仅留一具男人的躯壳伺候。若有人大不敬敢偷看昭王殿下的身体,次日首级便悬在菜市口,眼睛被挖成两只血洞。
汤浴温热,让容毓的神经一寸寸得到些许安抚。他的脊背松了下来,轻轻吁了口气。好端端的,又想起了陈年旧事。
容毓眯起凤目,猫儿似的打了个呵欠。果然是累着了,明日的早朝不去也罢,来来回回听政便是那些事情。如有要事,叫报呈内阁处置,自然有的递到他案头上来。
他伸手去够旁边的浴衣准备起身,忽然手顿在半空中。
片刻,容毓轻笑着拨了拨头发,道:“出来吧。”
边上的垂帘轻动,汤房前的丝质半透屏风后立了一个人。身量很高,劲瘦挺拔,如松竹之姿。
容毓笑道:“怎么姜小哥哥有这等癖好,专喜欢翻人院墙,偷入人室!”说着,他托着腮,妩媚得雌雄莫辩。
姜辞也不进来,只立在那里对他说:“容毓,你将我的流星银鞍枪到底藏哪儿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