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观去参加同学聚会后, 整个酒店就剩下沈辞一个人了。就连隔壁的秦溯也不在,算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百般无聊下,沈辞将久违的项目书翻了出来, 一边上网查资料学习怎么写, 一边播放摩托车视频, 也算是两不耽误。
但坐的时间久了就开始觉得无聊了。
一想到傅砚观去参加聚会,身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苏栀他就觉得很烦。
资料也和视频都看不下去了,沈辞无奈只好先关了手机。
外面的天还没黑, 这边气温比北方高,天黑的速度也比北方要慢一些。
沈辞换了身衣服,他不敢再去那些危险的场所,但在大街上走一走应该可以吧,况且也到了晚饭时间。
他有些馋火锅了, 虽然一个人吃饭看起来有点可怜。
沈辞原先对衣着不怎么在乎,磕伤头后就像是要把以前亏欠自己的都补回来一样, 饭要吃最好的,衣服要穿最漂亮的。
就算是自己一个人出门,也还是换了身助理前两天买回来的服装。
不过为了不惹麻烦, 还是没穿的那么显眼, 只随意搭配了身背带裤,甚至还戴了口罩。
只是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有麻烦找上门。
当沈辞看见郎玉城时只觉得自己出门没看黄历,并且觉得那没写完的项目书也很可爱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连这条街都没走出去,怎么就能碰见郎玉城。这人不是很厉害吗?这么厉害的人都没有事做吗?
沈辞回头看了眼后方的酒店,没等郎玉城说话便撒腿就跑,只是没跑两步就让保镖堵了回来。
沈辞:“……”
郎玉城坐在车里,手臂随意的搭在车窗上,烟雾缓缓从嘴里吐出。他看向沈辞, 脸上依旧是那副带着算计的笑容。
“我这几个保镖可不会怜香惜玉,沈先生是自己上车,还是……”
沈辞再次看了眼身后的酒店,在逃跑无望后,最终认命的上了车。
他不知道目的地是哪,怕郎玉城把他拐到什么人烟稀少的地方直接杀了,便全程盯着外面,并找准机会点开傅砚观的微信,只是还没等敲字,手机就被抽走了。
郎玉城用两根手指夹着沈辞的手机,毫不客气的扔出了窗外。
沈辞瞪大眼睛,骂人的话已经到嘴边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嗯?”郎玉城挑眉,半真半假的道,“上一个骂我的人舌头应该已经风干了。”
沈辞抿紧嘴唇,他再次往旁边挪了挪,尽量与郎玉城隔开些距离。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再次停在了蓝庭,沈辞被郎玉城拽下车。
时隔几天再次踏入这里的感觉并不是太好,不过好在这地方是他认识的,如果真的被带到荒山野岭,他可能都找不着地哭。
今日的蓝庭似乎恢复了营业的模样,不少人在里面休息放松。沈辞一路跟着郎玉城,好几次想开口,但又怕哪句话再说错了得罪这瘟神。
郎玉城一路脸上带笑,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间休息室,儿让沈辞没想到的是,这间休息室竟然有电梯,而且还有四个保镖把守。
所以下面该不会是什么囚禁人的地下室吧?!
沈辞停下脚步,看着已经上了电梯的郎玉城,开口道:“你到底为什么跟我过不去,是你先给我下了药的酒,我才泼你的,而且我不是已经道歉了。”
“我和傅砚观的关系你也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抓着我不放呢?傅家虽然大部分的势力都在祈江市,但是你应该也不想因为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人惹上个大麻烦吧。”
郎玉城道:“你是在跟我讲道理吗?”
沈辞一句话堵在了嗓子里,对上这种破皮无赖就是说一百个大道理又有什么用呢。
就在双方陷入僵持时,身后的保镖突然使力,直接将沈辞扔了进去,随后电梯门就合上了。
保镖按下负三的按钮,而等到再次打开时,一片嘈杂声瞬间入耳。沈辞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场景。
蓝庭下面竟然是一个庞大的地下赌场!
郎玉城回头,扫了眼沈辞道:“这里可是什么人都有,不想变成赌注就跟紧我。”
一边是乱七八糟的人,一边是一样危险的郎玉城,沈辞沉默了三秒,最后无奈的跟上郎玉城。
郎玉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显然就是这里的主人,而不管是谁见了郎玉城都要喊一声“郎爷。”
态度恭敬到似乎自己不是客人,而是郎玉城的奴才。
跟着傅砚观这么久了,这还是沈辞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想必这应该就是郎玉城所经手的黑色产业链。
“怎么把把都是小?我再押一百万,还押大!!”
“我跟一百万,也押大,这次一定胡一把大的!”
“靠!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差?你们是不是出老千了?我怎么就赢不了了?这把我押小!”
……
“各位爷,饶命啊!我有钱,我还有两个房子,回去我就卖房子,一定把欠的钱还了,你饶了我,饶了我吧!别,别……啊!!”
惨叫声贯穿整个大堂,沈辞被声音吸引,下意识看过去,结果瞳孔瞬间放大,满眼都被红色占据!
离他不远的地方,两个保镖按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竟然直接砍下了那人的一只手!
而下命令的是发牌的姑娘,只见她将那只手随意的丢到地上,笑着道:“本赌场概不赊账,现在债清了,先生还赌吗?”
刚被砍了只手的人双眼猩红,却依旧爬上赌桌,声音尖锐的吼道:“赌!老子要赢回来,要赢回来!”
那姑娘道:“请,不过您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没有筹码,再赌可就是你那双腿了。”
“我赌!!”
……
沈辞感觉各种声音已经无法入耳,他哆嗦着双手,僵硬的盯着地上的那只手,最后忍不住干呕起来。
郎玉城神色如常的瞥了眼,开口道:“傅家这是找了朵娇花吗?得亏他们家做的生意不沾黑,不然这少夫人怕是一点用都没有。”
沈辞捂着嘴,看向郎玉城,颤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郎玉城继续朝着前面走,最终在一个没有人用的赌桌前停下。
保镖立刻给郎玉城拉开椅子,后者笑着坐下,朝着沈辞挑了下眉:“沈先生,赌一把。”
郎玉城话音刚落,与刚才那姑娘穿着一样衣服的其她女孩儿走了过来,她朝着郎玉城弯了下腰,随后道:“赌局开场,双方下注,不结束不离场。”
沈辞只觉得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异常的沉重,他眉头紧皱,好半天才开口道:“我不会赌。”
郎与城笑道:“没关系,比大小而已,小学生都会。”
刚才的画面在脑海里始终挥散不去,沈辞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他完全处于被动,只要稍有不慎,可能连这里都出不去。
而现在就算他有危险,也没有人能救的了他。
“思考的时间需要这么长吗?沈先生,你好像也没有其它路可以选。”
保镖已经上前替沈辞拉开椅子,颇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意思。
沈辞无奈,只好坐到椅子上,他抬起头看向郎玉城,开口道:“我押大。”
“噗嗤。”郎玉城道,“别急,赌桌上没有筹码不开赌,但钱什么的我不缺,不如来赌点别的。”
沈辞不语,握着桌边的手紧了紧。
郎玉城继续道:“上次见面我就对沈先生频频回想,今天这局咱们就赌你,如果你赢了,我放你回去,但如果我赢了,你甩了傅砚观跟我。”
沈辞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旁的保镖连忙上前,将沈辞硬按了回去,随后一左一右的站在沈辞身后。
沈辞肩膀被按的生疼,他眉头紧皱,算是知道了郎玉城带他来这的意图。
“这种赌我不同意,你以为我是件物品吗?你让我跟谁就跟谁。”
郎玉城道:“沈先生可能是误会了,我并没有给你拒绝的机会。咱们开始吧。”
一旁的女孩儿开始发牌,沈辞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的难受,他虽然不懂赌,但也不是傻子,这种赌局,想让谁赢都掌握在对方手里。
这是把必输局。
随着牌面揭晓,果然是沈辞输了。
郎玉城点了根烟,挑眉看向沈辞,道:“沈先生,你输了。”
“你简直是无赖,我的输赢不是最开始就定好了吗,郎玉城,你到底想干什么?!”
郎玉城道:“我不是说了吗,甩了傅砚观,跟我。”
“你做梦!”
“有骨气。”郎玉城挑眉,嘴角的笑更深了,“沈先生,我这里不管输赢一定要在赌桌上两清,拒绝支付赌注可也是要受惩罚的。”
郎玉城缓缓抬手,下一秒沈辞就被两个保镖拽起用力的按在了赌桌上,随后一个保镖上前,直接将沈辞右手拽出来。
沈辞奋力挣扎,但本就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这些保镖都是训练过的,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巨大的恐慌涌上心头。
而郎玉城始终神色淡淡,这也给了沈辞一种对方真的能眼也不眨的将他的手砍下去。
郎玉城道:“拿个锋利点的刀,给沈先生个痛快。”
保镖应下,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抵在了沈辞手腕上,瞬间手腕就见了血,一滴一滴的流到了赌桌上。
“郎玉城!”
这种场面沈辞哪里见过,他感觉身体的温度极速下降,心跳也越来越快,手腕上的痛感被无限放大,疼出了一身冷汗。
郎玉城依旧没什么太大反应,对着保镖下令:“动手吧,省的沈先生以为我只是吓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