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被负责人喊去直播的时候, 就猜到自己可能会有危险,早给自己弄了点机械外骨骼之类的装备穿上。
现在力大如牛,和瓦伦都能过上两招, 更别说面对的是疑似和他相同的,未经改造的自然人了。
沈言拿枪对着他, “怎么只有你自己, 其他人呢?”
男人喉结微动,努力往后缩, 眼神躲闪道:“他们很快就回来了,你最好……”
沈言打断他:“我把你当朋友,是因为我和你一见如故, 和别人就不一定了。”
枪口怼了怼男人, 冰冷坚硬的钢铁, 让人不寒而栗。
“或许来一个我杀一个,可能会不小心弄死你,你接受吗?”
男人仔细看沈言表情,试图从他脸上找到虚张声势的成分,沈言却只是对他笑,“朋友,我没有恶意, 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诚实一点,对你我都好。”
小命被栓在别人的裤腰上,这人看着像变态,乖乖听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男人破罐子破摔:
“这个实验室是我个人负责的,不会有人过来。”
沈言解开他身上的束缚, 男人松了松胳膊,试探道:“那个,您想要问点什么?”
“你是红星人吧。”
男人呼吸一滞,瞳孔紧缩,立刻否认道:“什么红星人?抱歉,我不知道,您认错了。”
这一连串的反应,反而让沈言确定了他的情况。
红星人并不滥用科技,因此红星人后脑也没有长方形的数据接口。
这个世界的自然人太少,为了方便信息接收,绝大多数人一出生就安上了接口,布雷兹作为高贵的前莫比乌斯也有。
沈言只是随便试探一下,没想到真试探出来了。
“别怕,找的就是你。”沈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一只手拿枪对准他,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让他去摸自己的后颈。
同样没有接口。
男人愣了下。
沈言叹息道:“我也是红星人,听说岛上有和我一样的,忍不住过来找找看,没想到你我很有缘分,一下就找到了。”
男人收回手,依旧警惕道:“你想干嘛?”
沈言:“找个伴,一起回去,黑星太难活了。”
男人眼圈一红,往后退了一步,靠着墙感慨道:“回不去了。”
沈言心中隐约升起几分不好的预感,“为什么?”
“你是哪一批的?”
沈言做了很多功课,自然道:“十年前,0932那一批。我爸妈带我来黑星,他们俩被人刺杀,只剩我一个,勉强活到现在。”
男人叹了口气,目露怜悯,“三年前红星自建保护屏障,就算知道坐标,没有凭证,出现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也只有死路一条。”
沈言:“……这样啊。”
沈言勉强笑了下,恰当地表现出几分失魂落魄。
九分演一分真。
原书中对红星的描述很少,他推测出前往红星需要星域坐标,没成想还有这种设定。
问题不大。
至少知道去红星得用凭证。
沈言心下微定,又花了几分钟套这男人的话,试图找到点和红星有关的有用信息。
可惜,这哥们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一个劲地和他缅怀家乡的啵啵虾条。
比么么牌好吃一百万倍。
盘问到最后,确定这人底子空空后,沈言把他打晕,放好,在他终端上留下一句话。
说他会保密他红星人的身份。
然后原路返回,回到袭击现场。
现场坑坑洼洼一片狼藉,不少工作人员在其中快速穿梭填补漏洞,沈言没什么声音地出现,这些忙着干活的人也没有察觉。
沈言大摇大摆地离开军事基地。
天已经要黑了。
沈言双手插兜,望着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夕阳,慢慢捋清思路。
凭证应该要从一区人那边拿。
他现在只认识阮知闲这一个一区人。
都要跑了,当然不能管他要。
上哪再搞个听话的,愿意和他合作的一区人过来?
天堂岛也许是个不错的契机。
作为机械研究的头部,天堂岛直属于一区,本身没有势力的倾向性,只是由于管理军事基地的人不同,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天堂岛出现问题,并且问题大到其他区都无法解决时,一区就该派人下来了。
岛上最大的两股势力,是代表着生物改造的旧派,和代表着机械改造的新派。
要是让他们打起来……
终端震动,打断了沈言的思绪。
是法尔森。
【妈妈,我好痛,可能要死了。】
【(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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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军事基地大约五千米的位置,是天堂岛后来方便长期停留在岛上的游客而建起来的生活区,除了酒店之外还有酒吧等娱乐设施。
霓虹灯闪耀,音乐声和欢呼聊天的声音充满街道,热闹非凡。
这段时间街上总有表演,沈言盯着终端,穿过拥挤的人群,不断接近法尔森给他发的坐标。
在一条阴暗偏僻,远离人群的阴暗小巷巷口,沈言停下脚步。
小巷子里有几堆还未来得及处理的垃圾,乱七八糟地丢在地上,黑色垃圾袋破掉后渗出来的臭水在地面蜿蜒,一股难闻的气味涌向鼻尖。
法尔森就躺在这片脏污的垃圾堆中,四肢之中,只剩下一条浸满了血的右腿,其余不翼而飞。
接口处的电弧啪嚓一声跳出,映亮了他被打得皮肤脱落、下面金属已经扭曲变形的小半张脸。
沈言停顿一秒,快步上前,从垃圾堆里把法尔森挖出来,抱起他。
很轻的一点重量。
法尔森的眼皮有气无力地撩起来,看到沈言,开心道:
“被妈妈抱着就不痛了。”
沈言不说话,一边联系岛上的急救人员,一边拆了外骨骼,脱下外套,给法尔森止血。
法尔森的声音渐渐虚弱,他前所未有地安详地注视着沈言,“妈妈,我够爱你吗?”
沈言依旧不言语,撕扯布条在法尔森的腿上用力打结。
法尔森不依不饶:“妈妈,我配拥有你所有的爱了吗?爱一爱我吧妈妈,让我独占你全部的爱好吗?”
沈言用剩下的布料塞住他的嘴,面无表情道:“没见过哪个快死的还有力气硬。法尔森,你真棒,骗到我身上来了?”
法尔森卡了下,旋即腼腆地垂着眼睛,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沈言掐着他的下巴晃了晃,“下次再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我就把你拆成人彘,把你让你挂在门口当门铃,懂了吗?”
法尔森愣了一下,完好的那半张脸泛着红晕,“懂。”
又飞快地抬眼看沈言,声音更小了,“妈妈,你好坏,吓到我了。”
瞧着不像害怕。
像期待。
沈言转移目光,不指望他能真把自己话听进去。
纠正了那么多遍,不让他叫妈,还是见缝插针地叫。
烦。
天堂岛上的救护车来的飞快,效率极高地把法尔森抬了进去,医护人员问沈言要不要围观他们的修补过程,他还可以在此期间给法尔森换一换零部件。
考虑到法尔森至少在善后方面表现的不错,沈言没有拒绝,全程陪在手术台旁边,当场给他买了价值三百万的新义体。
一个小时后,百分之六十五新的法尔森闪亮登场。
或许是察觉到沈言的此刻心软,今天的法尔森胆子大了很多,并且比平时更固执一些,抱着沈言的腰不撒手,说要奖励,说要爱。
所以他今天晚上和法尔森一起睡。
并且约好了,如果发现法尔森不老实,他会当场把人撵出去。
法尔森兴高采烈地答应,出乎意料的,晚上睡觉时并没有多骚扰沈言,老老实实的搁他旁边,盯着他看,像是怕打扰他似的,连呼吸都减轻了很多。
沈言假装没看到,在犹如实质的目光下闭上眼睛,真就睡着了。
睡梦中,感觉有什么东西隐隐碰了下他的脸颊。
除此之外却也没有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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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艾薇约好弄死她老公的时间就在今天。
展会的前会第一场拍卖正式开始,共持续五天,零零碎碎卖一些相比起后会而言不是那么昂贵的东西。
包厢内,艾薇身边跟着几个长相貌美的人,围着她战战兢兢地伺候。
她很大方的要给沈言分两个用,沈言摆摆手,拒绝了。
艾薇也没硬往他身边塞,只是目光在沈言旁边的瓦伦身上轻轻一点,又飞快地把目光移开。
计划其实很简单。
科尼非常谨慎,想杀他不太容易,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沈言手上捏着布雷兹瓦伦和法尔森这三个大杀器,根据艾薇提供的线索,很简单的就找到了科尼备份在数据库中的意识。
删了。
数据库的变动会在第一时间内通知到它的主人,删了以后科尼马上就联系到艾薇,艾薇也不藏着掖着,直说了就是自己搞的鬼,有种过来弄死她。
科尼最不怕的就是激将法,但他是真的怕死。
他树敌太多,在八区的每一秒都不安全,就是靠着艾薇的生物实验室不断产出他的克隆体,他才能永远死不掉。
现在数据库中的意识被删,他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没办法在克隆体身上复活,怒不可遏的他暂时压下了心中怒气,召集了一众小弟登岛,参加展演。
至少在岛上,想弄死他的只有艾薇一个人,危险性大大降低。
他全副武装,差点把自己打扮成移动的军火库,这才谨慎地出现在艾薇面前。
然后被瓦伦锤死了。
会展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拍卖师把一件件拍品展示在大屏幕,热情澎湃地讲述着他们的功用。
顾客们举牌、加价,现场十分火热,但这些火热完全传不到沈言所在的这个包厢里。
包厢内萦绕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而气味的来源就是科尼和科尼小弟们的尸体。
两侧沙发,左侧坐着沈言,右侧坐着的就是艾薇,中间是瓦伦捶死的科尼和科尼的小弟。
展会进行中不能带武器,但没规定能带多少人,科尼决定使用人海战术。
然而再多人对上瓦伦,也没有用。
艾薇又点了根烟,这是他在科尼死后抽的第三根,表情怔然,像是不相信折磨自己多年的人,竟然真就这么死了。
香烟燃烧了一半,艾薇这才开口,嗓音莫名沙哑,“谢谢。”
沈言:“不用谢,利益互换而已。”
“你要多少个克隆体?”
沈言:“两个,我和瓦伦。”
艾薇指尖的烟燃烧了大半,现在只剩下一小节,她盯着烟头,“我需要进行采样,真做出来得半个月左右。”
沈言想了几秒,回道:“没关系,时间来得及。”
渐渐回神,意识到自己真的自由了的艾薇,笑着看向沈言,“宝贝,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这个就够了,谢谢。”
沈言起身,瓦伦也跟着起来。
刚刚大杀四方的瓦伦,身上脸上全是血和黏腻的人体组织,但他的表情很无所谓,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柔和的。
因为沈言说了,要做他和自己的克隆体。
沈言没有骗他。
是真的想和他离开阮知闲的监视,带他一起走。
瓦伦亦步亦趋地跟在沈言身后。
沈言借用了拍卖场内的员工盥洗室,和瓦伦一起冲掉了身上的血后,回到蚂蚁酒店。
一进屋,瓦伦就迫不及待地从后面拥住了沈言,把头埋在他的肩颈处,有点不知足地抱怨:“竟然还有半个月。”
沈言:“够快了,我之前做的那些克隆体,最短的也花了四十五天。”
说到这个,瓦伦又想起来自己在照片中看到的四分五裂死无全尸的沈言,心脏像是被谁打了一拳,有些发闷。
但一想到半个月后他们就能摆脱这种现状,心情又舒畅很多。
“之后我们去哪?”
沈言知道阮知闲可能在听,大大方方的分享自己的假出逃计划,“先弄个干净的身份,之后去看海旅游,随便什么地方都行,重要的不是地点,是你和我,两个人。”
瓦伦听得耳根子发红,在心里细细品味着最后那六个字。
你和我,两个人。
沈言按住瓦伦的手,又补充道:“老公,你好好听话,别问我在岛上做任何事的原因,好吗?”
已经完全上头了的瓦伦毫不犹豫地点头。
沈言在脑海里列出来的清单,默默把瓦伦划掉。
解决了。
最好搞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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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是监控的天堂岛上,要想瞒过阮知闲的眼睛死遁,沈言觉得还是不太可能。
尤其是意识上传这部分。
所有意识都统一上传到一区开发的数据库中,布雷兹这个级别的人能轻易黑掉数据库删除某人的意识,阮知闲自然也可以。
之前邪教阶段的克隆,沈言也没有上传数据。
操纵那些身体的,是他养的几只颇通灵性的狗。
它们不会说人话,但是经过专业的训练后,至少可以操纵那些身体,像开车一样把它们开出来。
那三具克隆体,最后没有死在刺杀他的那些人手上,是他自己假装成刺杀者,杀了装着狗意识的自己。
分尸,每次都取走一部分,利用科技手段冻起来,解冻后和鲜肉没什么区别。
而他死亡时的血,也都是提前好多天就开始准备的。
所以才能掩人耳目,搞得和真的一样。
但这回情况不同。
阮知闲盯他盯得太紧,又没有一个和阮知闲有仇的冤大头试图以捧杀的方式腐化他。
手上的资源很少,做不成轻而易举的降维打击,只能从另一方面入手。
沈言安顿好瓦伦后,下楼去找布雷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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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兹不是一个喜欢外出的人,他很宅,上岛三天,没有出去看看的想法,一直窝在酒店里休息。
沈言敲门时,布雷兹刚把新程序的补丁打完,听到动静,脚步飞快地去开门。
除了沈言和客房服务,不会有人来敲门。
而客房服务在半个小时之前就来过。
是沈言。
门外的沈言手里提着零食和啤酒,把它们提起来向他展示,“来找你喝酒,喝不喝?”
布雷兹侧过身,放沈言进来,不冷不热道:“再不来找我,我差点忘了你长什么样。”
上岛三天,沈言一直在忙别的事情,除了找布雷兹让他帮忙外没和他联系过感情。
如果没有瓦伦和法尔森这两人当对照组,布雷兹也不会有情绪。
沈言笑了声,按了下耳后,露出自己的那张脸,凑到布雷兹跟前儿去,“现在看,多看看,不许忘。”
布雷兹露出几分笑意,捏着他的脸轻轻揪了一下,几秒后又恢复正经冷清的样子,松了手。
沈言和布雷兹坐地上,背靠着床,随便开找一部电影放着,地上摆开零食和酒,之前两人同居时,经常这么干。
今天的电影是一部浪漫轻喜剧,男帅女美,两人因一杯咖啡结识,并在不断的误会和误会解除中感情升温,最后成功走向婚姻殿堂。
布雷兹话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沈言主动提出话题,但布雷兹听得很认真,句句有回应。
之前在沙漠中的剑拔弩张,仿佛成了旧梦一场。
气氛轻松得像是他们还是朋友。
朋友。
可以接吻的朋友。
充满性幻想的朋友。
沈言到底要干什么?他实在是搞不懂。
布雷兹盯着电影中的男女主角,看他们在教堂中接吻,转过头,看向沈言。
沈言好像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太过肉麻的情节,看的龇牙咧嘴,好像感动,又像是感觉尴尬,捂着脸,从指缝中看。
布雷兹捏着他的下巴,微微用力,露出他舌尖上的舌环。
3。
今天没有人吻过他。
这样就很满足了的布雷兹,轻轻亲了下沈言的额角,恶劣地破坏沈言试图营造出的“朋友”氛围,直白道:“沈言,我想吻你。”
沈言顿了下,望着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难过,但这股情绪转瞬即逝。
他闭上眼,默认了布雷兹的请求。
布雷兹故意折磨他,从他的眉心吻至鼻尖,在即将抵达终点的唇瓣时,又突兀的错开,主要是去咬他的下巴。
不重,有些痒。
直到沈言的整张脸全部被他吻遍,他才终于大发慈悲地结束了细碎磨人的吻,吻住了沈言的唇。
沈言的唇很柔软,他用舌尖轻轻点了两下沈言的唇瓣后,才不紧不慢地分开他的齿关,将舌探进口腔,攻城掠池。
沈言不是很主动,甚至是有些闪躲,布雷兹的舌尖抵过来时,飞快地往后撤了撤。
布雷兹扣着沈言后脑的手收紧,那舌尖就乖乖不动,任他吮吸了。
接吻的时间只有五分钟,沈言睡着时,布雷兹能亲满十分钟,但现在沈言醒着,主观能动性太强,不到八十秒,他就喘息着转开了头。
沈言擦了下唇上两人相融的口水,无奈地叹了口气,“布雷兹,你有点太用力了,嘬得我舌尖发麻。”
布雷兹眸色渐深,身体往后靠,从更广的视角来看沈言,“沈言,我说过了,我任你利用,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和我说,不用对我好。”
对面被他亲得唇光潋滟的青年一怔,旋即皱眉,有些严肃地看着他。
不知道他从自己脸上找到什么,沈言的目光又柔软起来,一只手支着身子,凑过来亲了下他的面颊,柔和道:“别跟我赌气,公主。”
或许是喝了些酒,酒精上头,很多藏在心里不敢跟沈言坦白的话,竟然可以不加掩饰的说出口:
“我没有赌气,也不是什么公主,你不要哄我。”
沈言还是笑,纯粹的黑色眼珠倒映着他红红的脸,“我不哄你哄谁,小布同学生气了,脾气大的很,一口一个利用我利用我,好像过往的情谊都付之一炬。”
这话说完,他又立刻坐远了些,提起酒罐,撞了撞布雷兹还剩半罐的酒,从虎口的位置,将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沈言仰头,从下巴到脖颈到锁骨连成了一条好看的线。
喝完后,沈言又看向他,笑微微道:“我有时候会想,那天如果我没对你动手,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会不会很好。”
布雷兹听着沈言的每个字,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清楚到这些字眼传进他耳朵里,顺着耳道送进大脑,大脑立刻沸腾,连带着身体每个器官都变得陌生,滚热滚热。
可他很有素养,面上不显,依旧淡淡道:“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言的指尖,不经意似的碰到了布雷兹的手,布雷兹曲起手指,往后撤了一点,大概两厘米左右的距离,沈言又飞快的跟了上来。
不是不经意。
布雷兹深深的吸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再次转头看向沈言,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酷。
“说过了,你不用讨好我,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我……”
后面的话没说,因为沈言再一次吻了上来。
他跨坐在布雷兹身上,捧着他的下巴,温柔而细腻的亲吻他。
这一次主动权掌握在沈言手上,布雷兹本想躲避、后退,但身体所有器官细胞,都在为沈言的主动而颤栗,哪怕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
他甚至没有理智去计算时间。
结束时,两人唇齿间掀起一条银亮的细丝。
布雷兹眼眶发红,定定地看着沈言,扶着他的腰,声音微哑。
“沈言……别这样。”布雷兹说:“我真的会当真,不要给我任何希望,可以吗?”
沈言脸上飞快闪过一丝他不懂的情绪,布雷兹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因为沈言的目光是那么深情。
可他什么也没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蹭了蹭他泛红而干燥的眼尾。
“要再看一部电影吗?我还没看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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