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48章 分别

我见美人如名将 羽漱临风 2721 2024-01-05 10:27:32

徐应白眉头紧皱看完了整封信。

信是刘听玄写的, 他和留守在长安的暗卫费尽心思,也没能把魏珩从冷宫里面带出来。

刘听玄一开始听了自己的话,以天象之说劝服魏璋, 保下了魏珩的性命, 但是魏珩还是被太后以教养之名软禁在了冷宫。

一开始, 刘听玄还能见到有人给冷宫送饭,但他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因为送去的餐食越来越少。

刘听玄便联系了梅永,但是如今正是刘莽和太后都盯着的时候,魏珩又是疑似私联重臣的皇子, 又是皇帝的家事, 如今若是出头上奏,往小了说是插手皇帝的家事, 往大了说,就是屎盆子往下扣, 说你和皇子有一腿。

梅永当上丞相还不久,根基还未落稳, 实在不宜出头。

暗卫们本来绞尽脑汁混进宫里面给魏珩喂点东西, 但等好不容易进宫, 却发现冷宫那一小块地方实在是守卫森严, 连只麻雀都飞不进去。

实在是没办法了, 刘听玄和暗卫们只好写了信, 指望自己能想点办法。

徐应白将信纸藏进袖袋,神色冷峻。

魏珩不能死。

不止因为魏珩是棋盘上重要的棋子, 是他认定的未来帝王……更因为魏珩与他有师徒之谊, 是小他几岁,和他血脉相连的弟弟。

可是怎样才能让他活?怎样才能让他活!

况且现今不知过了多少日……信件来往也需要时间……魏珩……还活着吗?

思及此, 徐应白脸色顿时苍白了下来。

……即便再天衣无缝的计划,也抵不过百密一疏。

冷风吹过……徐应白捂住嘴猛烈地咳嗽了几下,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付凌疑一把扶住了徐应白的肩膀,将人往怀里面带,他神色焦急得厉害,轻声在徐应白耳边叫道:“徐应白……”

徐应白抬起手示意自己没事,他一边咳嗽,一边强迫自己思绪清明起来。

要想让魏珩不死,那就必须有让他不能死的理由……

魏璋现在在乎什么呢?

太后、刘莽还是他莺莺燕燕的后宫……

等等……后宫……徐应白琥珀色的眼眸划过一丝冷光,他挣扎着直起身,从付凌疑怀里面挣脱出来,跌跌撞撞往营帐走。

才走了两步,他就被付凌疑抄手抱了起来。

没一会儿,徐应白就看见了营帐的顶,他从付凌疑怀里面下来,找了一张宣纸就匆匆写信,写完之后他将信件封好,站起身来准备让暗卫将信送回。

但仅仅走了两步,徐应白脚步一顿。

按暗卫的速度,骑马从这里到长安也要十几日的时间……十几日的时间,够不够抢回魏珩的一条命?

付凌疑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伸出手握住徐应白攥在手中的那封信:“我去,我比他们快。”

徐应白倏然抬起眼看向付凌疑。

付凌疑的确够快,他能几天不眠不休跑死几匹马,从长安赶上急行军,那些暗卫们的确比不上他的速度。

可是那是三四日,若是一直像他这样不眠不休地跑上十几日,人会垮的!

“你信我,我不会有事,”付凌疑似乎知道徐应白在想些什么,他直勾勾盯着徐应白的眼睛,承诺道,“十三天,给我十三天,我一定回来。”

徐应白手指动了动。

两个人无声地对视着,付凌疑一个用力,将信从徐应白的指尖带了下来。

“等我回来了,”付凌疑低声说,“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而后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改口道:“抱一下也行。”

徐应白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他无声地看着付凌疑,两个人中间只剩下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他伸手轻轻抱住了付凌疑。

付凌疑一愣,心顿时像烧沸的水一样滚烫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周遭顿时布满了徐应白身上那股浅淡的兰花香。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昨日他咬过的,徐应白耳垂下的那颗浅淡的痣,又落在徐应白苍白脖颈处那点青紫痕迹上。

十几日……这点红痕会不会散掉,付凌疑胸膛长久又剧烈地起起伏伏着,他很想再咬一次那一点小小的痕迹,让它更深一些……再深一些,最好深到他回来,还能看到一点未散的痕迹。

可是这里人太多了,巡防队来回地走着,暗卫们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守着,一群乌厥士兵又围在周围,不远处,阿古达木正喝着马奶酒,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向这边来。

他不想让徐应白被吻时的样子让任何人看到。

只有我能看,付凌疑阴戾又肆意地想,可是亲不到,又实在是——

不甘心。

付凌疑的手指收拢又放开几次,终于按捺住了自己颤抖的身形,没有就地动手。

“平安回来,”徐应白的手搭在付凌疑的后心,顺着付凌疑刚才还在颤抖的脊骨往下按,“听见了吗?”

付凌疑狠狠抖了一下,声音沙哑:“听到了。”

语罢他半跪下来,拉住徐应白的右手,那苍白细瘦的指节被他收拢在指尖。

这是一个近乎臣服的姿势,却又因为他拉着徐应白的手,又显得放肆而眷恋起来。

徐应白居高临下地看着付凌疑,眼睫颤了颤。

这几乎算得上两世以来,自他们遇见之后,最长的一次分别。

付凌疑亲了亲徐应白右手的手指,而后锋利的犬齿在徐应白虎口处磨了一圈,留了个不深不浅的牙印。

而后他猛地起身,往营帐里面走去。

他对营帐边守着的暗卫低声道:“照顾好主子。”

两名暗卫重重点了点头。

而徐应白站在原地没有动。

大风卷起徐应白乌黑的发梢,他将右手收拢进左手手心,左手的拇指摩挲着右手虎口那的齿痕,那上面还残留着付凌疑留下来的,灼热到让他感觉到滚烫的温度。

半刻钟后,骏马长啸的声音响彻大营。

徐应白抬起眼,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付凌疑的身影。

付凌疑骑着马,手中拽着缰绳,在几丈之外的地方与徐应白对望。

目光交接的那一刻,巡防队从他们之间穿过,长风猎猎,吹开他们的衣袍,付凌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而后无声地对徐应白动了动唇。徐应白依稀辨得出,他说的是,等我。

徐应白的心颤了一下,下意识点了点头。紧接着,他看见付凌疑扬起马鞭,骏马如箭弦一般往远处飞去。

直到看不见那道背影,徐应白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咳嗽几声,往营帐里面走去。

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等着徐应白来打。

阿古达木的乌厥兵和徐应白带过来的亲兵夜以继日地开池挖渠,纪明带着兵马和肃州城的守军杠上了,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地推拉。

战报连连被递到徐应白手边,他看完之后盯着舆图分析战局,一步一步和对面的杨世清对弈。

杨世清此刻则摸不出徐应白到底要做什么,虽然徐应白派出了大批士兵攻城,看起来声势浩大,但他能觉察出,徐应白似乎志不在此。

按照常理来说,徐应白应当速战速决,拿到相应的军功,以此为契机回到长安才对,他为什么这会儿还不慌不忙地和自己扯皮?

去打探的斥候大多也一去不返,徐应白在守什么?在等什么?

大军营帐内,阿古达木聚精会神地看着舆图,而徐应白按着睛明穴,头疼得很厉害。

此时距离付凌疑离开已经过了六天。

徐应白也劳心劳力地过了这六天。

几名暗卫胆战心惊地守在营帐内,想劝又不敢劝。

原先他们头儿在的时候,还能胡搅蛮缠装乖卖惨地劝主子去休息,主子偶尔还会听两句坐下来闭上眼休息会儿,再不行,头儿就抢了毛笔帮人批,能让主子动口就不让主子动手。

主子喝药,他们头儿能弄来蜜饯;主子休息,他们头儿能整来柔软舒服的兽皮;主子起身,他们头儿能给主子披狐裘,系披风;主子要是咳嗽一声,隔五丈远头儿都能听到……

他们可没那本事和能力,主子一个眼神过来他们就退避三舍不敢出声了。

但想到头儿临走之前的嘱托,又忍不住想上前说两句……不然头儿回来会削死他们的!

可惜劝了也没用,都是徒劳无功。

一个暗卫左右张望了两下,终于鼓足勇气准备上前劝说两句,营帐却被人掀开了!

徐应白闻声看过去,冷峻的神情让人不自觉感到寒凉。

进来的是两位穿着绿色衣裳的暗卫,两个人跪下来,其中一人抱拳道:“主子,宁王的大军于前日离开灵州,带走了灵州五万兵马,如今灵州还有约摸七千名守军,由宁王世子守城。”

徐应白闻言眉尾往上一挑,连撕裂的头疼感都顾不上了。

阿古达木闻言醍醐灌顶,惊讶地看向徐应白:“中原人,你胃口可真是大,不怕一口气咽不下噎死吗?!”

“放心吧,我噎不死,”徐应白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冷笑,他一边用修长的指节拔掉了河边的小旗子,一边冷声道,“传令兵!”

一名斥候闻声赶来。

徐应白将令牌扔到斥候手中,斩钉截铁道,“传令冯安山,开池!”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