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去看过老郎中,吴霜对怀孩子这事没那么执着以后,他对床事的热情也随之淡了下去。
以往他和小庄两恨不得一天两次,现在频率降到了六七天才一次。
小庄习惯了天天大鱼大肉满嘴流油地吃着,突然这么素下来,当然是受不了的。
吴霜不那么天天往死里干活了,他现在白天偶尔去义母那边帮忙带带孩子,要么去和齐英兰挖野菜,要么帮家里干活。
晚上空闲的时间,他基本上都用来识字练字了。
清言有时候带吴霜去香韵坊,店里忙的时候,吴霜也学着帮忙卖卖货,觉得还挺有意思,不过当他发现店里就是年纪最小负责点货的小伙计,都懂得记账对账,字也认识一些时,心里就有了羡慕。
清言见吴霜有学字的想法,就在空闲时教教他,笔墨纸砚都买给了他。每次只教五六个字,吴霜拿回去慢慢记,慢慢练,时日长了,会的字越来越多,出门招牌都看得懂,小人儿书也能大概看看了,心里对识字练字就愈发有热情。
晚上见他那么认真学字,小庄便不好打扰。
他以前读过书,字是认识不少的,但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家里那时候还穷,便放弃了。
如今吴霜天天学着,他闲来无事,又想跟吴霜亲近些,便也跟着学着练着。
吴霜见他也有兴趣,顿时兴奋极了,天天吃过饭闲下来,便要拽着他一起,把小庄弄得心里苦哈哈,惦记得眼睛快要冒蓝光。
有一晚,距离上次亲热也有七八天了,小庄白天就寻思着晚上能弄上一次。
但晚上吃过饭,两人先后洗了澡,小庄精神抖擞地等着开大席呢,吴霜却高兴地把书册又拿了出来,说今天义母夸他学得快,又教了十来个新字,让小庄跟他一起练。
小庄一头凉水浇在头顶,只好咬着牙,跟着苦哈哈学字去了。
熄灯躺下后,小庄心里一把火在燃烧,怎么都睡不着。
勉强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火却越烧越旺,怎么都忍不下去了。
他下了床,去外屋灌了半舀子凉水进肚子里,管了一会儿用,可还是睡不着。
就这么折腾到天都快亮了,小庄再也熬不住了,他钻进了被窝里。
过了一阵,吴霜突然醒了过来,他茫然地看着屋顶。
此时窗外已经隐隐有了亮光,屋子没晚上那样黑了。
过了一小会儿,吴霜就彻底醒了过来,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红晕渐渐爬上脸颊。
他伸手下去,抓了一手的粗硬的发丝,小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睛像要冒火。
小庄声音都哑了,说:“我已经尽力忍了,实在忍不住。”
吴霜看了他一阵,抬起两臂揽住他脖颈,把他拽了下来,两人亲到了一起。
虽然对方一个字没说,但动作已经表明了态度。
两人亲到了
一处去。
那一瞬间,小庄的头皮都舒服得发麻。
两人在床上折腾了好久,直到吴霜着急地催促道:“该起来准备饭了,娘和小玲说不定已经在外屋忙活了。”
小庄脑门青筋都起来了,哑着嗓子说:“等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结束以后,吴霜着急忙慌穿衣裳时,他还要捏着人家的下巴啃嘴唇,直到吴霜毫不留情地给了他胸口一杵子,他才作罢。
吴霜先出屋去隔壁了,小庄稍微缓了缓,也赶紧起来擦了擦,穿上衣裳跟过去了。
他还以为吴霜刚才跟他生气了,毕竟凌晨这次弄得确实过分,但等他到了隔壁屋,正做饭的吴霜见他进来了,便往他嘴里塞了块刚出锅的白面馒头,给他香得直眯眼睛,便知道,是他把人想小气了。
进入酷暑的天以后,铁匠铺子歇了一个月。
小庄没事做,便跟着他爹还有弟弟去地里早晚干活。
最热的时候没法下地,他便去山里砍柴,山里树多,枝叶茂密,不觉得太难受。
今天小庄还要去砍柴,吴霜这几日没事做,便说要同他一起去。
小庄听了心里更是高兴,背上篮子的时候,脸上笑意藏都藏不住。
说是砍柴,倒也不急,家里柴火还有好多,只是劳作惯了,闲下来心里就惦记着总得找点活做做。
两人走在山路上,经常能看见山蒜和蘑菇,就顺便采了。
这时候的山蒜已经老了,直接吃特别辣,一口下去直冲鼻子,眼泪哗哗地就下来了。但是用酱油和醋还有白糖一起腌上,放个天再吃,味道就酸甜咸可口,吃肉的时候吃几颗,相当解腻。
蘑菇是正当季,前两天刚好下过一场大雨,今天上山蘑菇都长得老大,水灵灵的,采回去炖肉或者晾干了,留着冬天吃都不错。
都是经常去山上挖野菜采蘑菇的老手了,都认得清,不怕采错了不能吃的。
两人这么悠闲地爬山,倒也挺舒坦。
走着走着,就能听到哗哗的水流声。
小庄眉头一动,说:“是溪水,要不要过去看看?”
吴霜自然是同意的,两人便一前一后去了。
穿过一片林子,便能看到从山上潺潺流下的小溪,前两日那场大雨,让这溪水也丰沛了些,看着比以往水量大了不少。
夫夫两放下身上背的篮子,蹲在溪水边,挽起袖子涮涮手,洗把脸,身上的燥热立刻缓解了不少。
小庄让吴霜把鞋子也脱了,把脚伸进去凉快凉快,吴霜有些迟疑,怕有人看到不好。
小庄笑着露出两排大白牙,说:“没事,这地方一般没人来,来了,我给你挡着,你立刻穿上鞋就是了。”
吴霜这才放心地脱了鞋,把脚伸进了溪水里,舒坦地叹了口气。
小庄也把鞋子脱了,两脚泡了进去。
一阵风吹过了树林,数不清的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溪水潺潺沁凉,草叶深绿,味道清冽苦香,不远处还有蝴蝶在翩翩飞舞。
小庄歪着头看着身边的吴霜,看得时间久了,终于被对方发现了。
吴霜转头看向了他,两人目光相遇。
小庄轻声说:“早上我弄得急了,没把你弄疼吧?”
吴霜说:“弄疼了,以后就不这样了?”
小庄挺不好意思地说:“下次我轻点。”
吴霜看了他一阵,弯起唇角笑了,说了声“傻子”,便转头看向了前方,嘴角的笑意好半天也没散。
两人歇好了,也凉快了,就晒干脚,穿上鞋继续上山。
路上看见了一棵山杏树,杏花早谢了,现在树枝上长了好多青绿色没熟的杏子。
吴霜在树底下停住了脚步,抬头往上看。
小庄也抬头看了看,说:“这玩意现在没个吃,酸得很。”
说着他便抬脚要走,吴霜却没动地方,小庄回头看他,吴霜说:“我想尝尝。”
这点小要求,小庄自然是要满足的。
他把身上东西都放下了,他身体虽然壮,但从小在这一片玩,爬树相当灵活,几下子手脚并用地就上了树。
这山杏结得相当厚,他直接折了一条沉甸甸的枝丫下来,又利落地下了树。
砰一声跳到地上后,他就献宝似的把那枝丫给了吴霜。
吴霜接过了,摘了一颗塞进嘴里,嘎嘣嘎嘣连还没长硬实的核儿都给一起吃了,看得小庄嘴里直冒酸水。
吴霜吃了一颗,说:“好吃。”然后又摘了一颗嘎嘣嘎嘣吃了起来。
小庄看他吃得那么香,便迟疑地也摘了一颗放进嘴里嚼了,还没彻底嚼烂呢,就酸得他脸全都皱了起来,滑稽极了。
吴霜看着他直乐,虽然他没说话,但小庄知道,对方肯定又在心里说他是傻子呢。
山里没其他人,小庄盯着吴霜的笑脸看了一阵,就一下子抱住对方的腰,低头啃上了人家的嘴唇。
吴霜嘴里的杏子也没什么不同,是一样的酸,小庄亲的痛并快乐着。
毕竟是在外面,小庄没太过分,亲了一阵,就把人放开了。
他帮吴霜整理了一下衣裳,把地上的篮子又背上了,说:“走吧。”
吴霜便拿着那山杏子枝丫,跟在他身旁,一边走,一边吃着。
这要是小庄娘在旁边看见了,一定能发现点什么,可惜小庄是个愣头青,啥也不懂,硬是什么都没想到。
是又过了十来天,有一天吃早饭时,吴霜突然跑出去吐了,那一白天又连续吐了两回,就光是吐,也不头疼,也不发热,吐完了除了不想吃东西,倒也没什么难受的地方了。
小庄娘在一旁看着,小玲说要给嫂子拿上次她风寒时吃剩的药丸,小庄娘连忙给拦住了。
她看着吴霜那样子,实在不像生病,但距离上次去郎中那看病也才不过大半年,还没到一年,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不过吴霜身体不舒坦,肯定要去看郎中的。
小庄从师父那借了马车,拉上吴霜出门,小庄娘想了想,还是摘了围裙,把手里的活给了小玲,也坐上马车跟着去了。
到了老郎中那里,脉才搭上不大会儿,老头脸上就现出意外之色,他看了看吴霜的脸色,又看了看小庄,最后目光停留在小庄娘身上,笑道:“这位大嫂子,回去好好给你家这小夫郎补补吧,恭喜你,要当祖母了!”
小庄和吴霜还没反应过来,小庄娘脸上也先是一片茫然,之后才倏地明白了老郎中的意思,一瞬间,眼泪都出来了。
她上前揽住吴霜的肩,把人抱在怀里,喜极而泣道:“真是老天有眼呐,总算是待我这苦命的孩子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