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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刘湘

被迫嫁给丑夫后 林沁人 3251 2024-01-07 15:12:51

北方的夏天很短,进入八月以后,天气不再那么闷热,早晚甚至需要在薄衫外面穿件单层的袍子,只中午还是热得让人冒汗。

地里的活不用天天去了,隔几天去一次就行,铁匠铺子又开业了。

还没到秋收,地里的活不多,需要去的话,邱鹤年就自己起早去地里,做完再回家,清言正好把早饭也弄好了,两人一起吃了饭,他再出门去铺子里。

等邱鹤年走了,清言就提了小筐和秋娘他们去山上采蕨菜。

八月初的蕨菜还嫩着,采回来放开水里焯熟以后,用辣椒油、蒜末凉拌一下,味道和口感都和一般野菜不同,很好吃。

这东西价格不便宜,采完了留够自己家里尝鲜的,剩下的卖出去也是一笔还不错的小收入。

这天,清言他们还发现了惊喜,那是树林间一大片的高粱果,每颗果子个头不大,但个个儿红嫩鲜亮儿,汁水十足。

摘一个放嘴里尝尝,酸酸甜甜,软软糯糯,比家里种的草莓还要好吃,味道浓郁,吃完了粘在手上的汁液干了,都还能闻到那股子酸甜的果香味。

他们每个人都采了不少高粱果回去,只恨筐子不够大。

回到家,清言把高粱果直接放筐子里,挂到晾衣绳上,一舀子一舀子水下去冲洗干净。

拿出一大捧来,放盆子里,加白糖以后,把果子捣碎拌匀,等果子碎均匀地沾了白糖了,就倒进大碗里,放到刚打的冰凉的井水里冰着。

晚上邱鹤年回来时,就见他的小夫郎正一口一个高粱果吃得高兴,见他进门了,就眼睛亮晶晶地抬头看向他,这阵子他脸蛋儿又白回来了,嘴唇上还沾着果子红红的汁水,好看极了。

邱鹤年也低头看着他,在心里默默数“一二……”,果然,还没数到三,清言已经起身,软软乖乖地趴到了他怀里,依赖地蹭了蹭他颈窝,然后抬手往他嘴里塞果子。

邱鹤年张口将那颗果子吃了,手揽住小夫郎的腰,在他还没收回的指尖上亲了亲,又在他沾了果汁的唇上亲了亲。

清言噘着嘴,说:“还要。”

邱鹤年就笑了一声,低下头,和他好好地接吻。

亲完了,清言这才像吸足了阳气的小狐狸精似的,舔着嘴唇,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他怀里。

邱鹤年简单擦洗了一下,换了外袍,跟清言一起把锅里的饭菜盛出来,两人坐桌旁一边唠嗑一边吃饭。

清言说今天去的山坡高粱果多,他和秋娘已经记住位置了,过两天还去采。

又说高粱果给了李婶一大碗,他去她家的时候,她正忙活着煮最近采的花蕾呢,挺高兴的,看样子,兰姐还没跟她说那事。

两人就像跟彼此汇报似的,邱鹤年也说了说今天打了什么铁器,收了多少钱,小庄的弟弟妹妹今天去铺子里了,给他们带了小庄他娘做的酱菜。

说来说去,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杂七杂八的闲聊,就都挺高兴的,清言兴高采烈的,邱鹤年的嘴角也时不时弯了起来。

饭吃完了,清言把那碗冰着的糖浸高粱果拿了出来,一人一勺的吃了,冰冰凉凉酸甜可口,比外面卖的冰雪的味道可还好。

过了两天,刘发媳妇来了他们家,匆匆忙忙的,坐都没坐,跟清言借了五斤白面拿走了,说家里白面不够了,隔天买了再还。

清言纳闷地问道:“你这是急的什么事啊?”

刘发媳妇苦笑,说:“还不是上次跟你们说过的那家亲戚!”

一月之期的商队还没回来,刘家那门儿说是要两月之后才到的亲戚先到了。

据刘发媳妇说,他们本来在信上定好了日子,可那家亲戚不声不响的,突然就提前出发了,给刘家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什么都没备好。

“来都来了,得想法子安置啊,来不及做一桌子菜了,就给他们包顿猪肉大葱馅的饺子,人多包得也快,”刘发媳妇说着,已经出了门,回头说,“行了,不用送我,你快回屋去吧,我得回去干活了,晚上这帮子人睡哪还不知道呢,唉。”

这事清言知道,刘发找村长帮忙,借用了村里一个没人住的老屋子。

那屋子虽然陈旧了,但还结实,刘发找了人修缮,这才没干几天,那家人就来了。

刘家现在天天忙着豆腐坊的活,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哥儿,还得操心这远道投奔而来的亲戚,想必是不太好过的。

晚上,清言和邱鹤年说起这事,说明天拎点东西过去看一眼,邱鹤年沉吟道:“看这样子,那家亲戚恐不是好相与的,你过去坐坐就好,不用深交。”

清言点了点头,说:“好。”

转过天,清言拎了一筐他摘的高粱果去了刘家。

进院子一看就愣了一下,院子里放了个大推车,上面东西还没卸完,地上也是零零散散的东西。

齐英兰正好在院子里坐着,见了他,就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拉着他的手,道:“清言哥,你来了,快进屋。”

清言笑道:“我摘了一筐高粱果给你们尝尝。”

齐英兰欢欢喜喜地接了筐子,说:“正好想吃这个呢,你采的果子可真好,水灵灵的。”

等进了屋,清言才明白英兰为什么在院子里坐着,这屋里也是堆了好多东西,包袱皮敞开着,里面翻得乱七八糟的就放在那了。

刘发媳妇见了他,忙招呼他坐。

他们说了几句话,隔壁屋子出来了长相很像的兄弟两,个高的是哥哥,脸侧的名字显示的是刘勇,个矮的清秀些的是个哥儿,名字叫刘湘。

刘湘一见那篮子高粱果,就露出惊喜的神色,看向清言道:“这位好看的哥哥,高粱果是给我的吗?”

清言怔了一下,看了眼一脸尴尬的刘发媳妇,迟疑地笑着道:“大家一起吃嘛。”

刘湘就说:“那我和我哥去把它洗了,拿过来一起吃。”

说着他就和他那盯着清言直发愣的哥哥一起,拎了篮子出了屋门,在院子里洗上了。

清言压低声音问刘发媳妇道:“昨晚怎么住的?”

刘发媳妇叹了口气,“他们想住英兰他们屋,我给拦下了,我和刘发在豆腐坊那屋打地铺,让他们住的这屋。”

过一会,刘湘他们洗完回来了,把篮子放到炕沿,他自己脱了鞋上炕,就盘腿坐在篮子旁边,一颗接一颗拿起果子来吃,还叫他哥也过去一起吃。

刘发媳妇不用好眼神看着他们,齐英兰也咬着唇,脸上不太高兴。

这时,门外进来一对中年夫妻,看样子也不过四十来岁,是这对双生胎的父母,男的叫刘有福,女的叫张菊,进屋倒还客气,跟清言说了会话才回屋。

清言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该走了,就起身道别。

在他离开的时候,他顺便看了那对兄弟一眼,就见那一大篮子高粱果,这哥俩已经挑挑拣拣吃了大半,剩下的都是熟得有些过劲,洗过就不太好的了。

出门时,清言还听见刘湘跟齐英兰说:“嫂子,快吃,我给你留的都是好的!”

等他回了家,见隔壁院子里兰姐家的囡囡正一个人蹲在地上和泥玩,门没挡住屋子里的哭声和低低的劝解声。

李婶的哭声不是撕心裂肺的那种,而是闷闷的,断断续续的,听的人心里也跟着憋得慌。

秦兰终于是告诉她娘了。

清言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过去。

还是让兰姐和李婶娘俩一家人好好唠唠。

第二天,清言去了趟铁匠铺子。

小庄家里给送酱菜的事提醒了清言,他寻思着有空的时候,也给铺子两的师徒做点好吃的送过去。

他到铺子时,邱鹤年出去进料还没回来,时间也快中午了,清言就把食篮里的饺子先端出一盘来,趁热给小庄先吃。

饺子是猪肉韭菜馅的,每只里面放了一个虾仁,又鲜又香,小庄吃的直眯眼,香得满嘴流油。

一盘子没够吃,清言又给他拨了半盘子,这才吃饱了。

这孩子吃完了,还知道把空盘子拿水刷干净了再还给他师娘。

吃完了,两人就坐门口唠嗑。

小庄说:“昨天来了一男一女可奇怪了,也不打铁器,就在门口装作不故意地盯着师父看,看了好半天晃晃头走了,结果帮关门时又来了,还拉着我偷偷问上次您和师父家里遭贼的事。”

清言意外地看向他,问道:“他问这个做什么?”

小庄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我开始以为他们就是好信儿,可是他们好像对这事没什么兴趣,只是一个劲儿问我,师父从县衙回来到底是拿回来了多少钱。”

清言眉头微皱,问道:“你怎么跟他说的?”

小庄说:“我哪知道这事啊,就跟他说不知道,他们就开始瞎猜,一会问我有没有两三贯铜钱,一会又摇着头说都要砍头了,不可能这么少,就又问我有没有一百两,我被他们缠的不行,随口说了个就是一百两,他们才走了。”

闻言,清言有些担心了,家里丢过一次钱,他对这事相当敏感,怀疑是不是自家又被什么人盯上了。

他忙问道:“那两人长什么样,你给我说说。”

小庄想了想,给他描述了一番。

清言认真听完了,隐隐觉得有些熟悉,过了一阵,他才想起来,小庄说的这一男一女,跟刘家新投奔过来的亲戚很像,那对中年夫妇可不就跟小庄说的样子差不多吗。

清言咬着唇,思忖着,不明白这两人是什么目的。

听小庄所说,那两人应该是在他去刘家以后,才来铺子这边的。可能是听刘家人或者别的村民,提起过他家失窃的事,所以才过来问问。

可这事怎么都透着蹊跷,哪有人会为了好奇,家里那么多东西都没收拾呢,特意跑来苦主面前来问。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结果来。

这时候,高大的身影推了沉重的一车生铁从外面回来了。

清言连忙起身,拿了布巾过去,帮邱鹤年擦额角的汗。

邱鹤年这一路推车回来颇为辛苦,见了清言在,他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可眼睛里有淡淡的喜色。

小庄赶紧跑去帮他师父卸车,清言回了屋,把留的饺子用铺子里的铁锅热了。

活干完了,邱鹤年洗了手坐下吃饭,小庄殷勤地给他师父倒了一碗烧酒。

邱鹤年平时不大喝酒,只和刘发他们偶尔喝一次。在铺子里喝酒,一般都是去进料回来时,活重,喝碗酒能解解乏。

清言好奇地端着碗,试着喝了一口,一口火辣辣从口腔一直延伸进食道和胃里,就像喝的是燃烧的火苗似的,又疼又呛。

邱鹤年赶紧给他拿了水喝,喝完以后,清言就哭了,起身习惯性地绕过小矮桌,往对方大腿上一坐,坐完了才想起来这不是在家,又尴尬地想起来,却被邱鹤年抱紧了,没能起来。

“有人在……。”清言捂着脸说。

邱鹤年慢慢惦着腿哄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没人,小庄有眼色,刚才已经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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