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今,你一个已婚的Omega,这样一左一右两个Alpha跟着,也不知道羞耻?”时今刚走近,时乐就很是厌恶地质问他。
十七八岁的少年不知道掩盖情绪,说的话也极其直白不堪。
“……”时今哑然。
时乐和他感情一直不好,甚至是讨厌他,因为时今的父亲家世代是军官,军官家族对力量的崇敬是刻在骨子里的,而当代Omega都很自强,时乐又常年生活在有众多强大Omega的军校中,所以,时今这样体弱多病的Omega,在时乐眼里就是个‘过时无用’的角色。
他连叫他哥哥都不乐意,从来都是直呼大名。
大概在时乐眼里,时今这样的Omega生下来就是为了结婚生子,好好遵守夫道伺候Alpha一辈子才是正道。
如今已婚的身份却还和其他Alpha明目张胆走得那么近……
时今本就觉得别扭,被弟弟这么一说更发是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小乐,你误会了。”付驰延上前一步挡在时今前,“是我进入观察期了。”
“我知道。”时乐没好气,“昨天警局给父亲打电话了,所以才催我今天来看看时今。”
付驰延:“抱歉。”
时乐又瞥了眼时今:“不过没想到时今这个‘受害者’不止没以泪洗面,还过得怪滋润,左边老公右边舔狗……”
傅迟深闻言稍稍贴近了时今一些,附耳低声:“你弟弟怎么骂人啊?他一直这样吗?”
“……嗯。”弟弟这样不礼貌,时今也很是尴尬:“不好意思。”
傅迟深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没说话。
付驰延瞥见两人凑那么近不由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傅迟深在搞什么鬼点子,但他听不得人嘲讽时今,便只能先转头同时乐解释:“是我犯错在先,其他Alpha要加入竞争也挺正常,你不要怪时今。”
“他当初多爱你啊,现在还愿意被你牵手,不就意味着还喜欢你吗?”时乐看起来很是不爽,“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快点和好,要么就离婚算了,非要这样,真是矫揉造作。”
“你懂个屁。”傅迟深将时今拉上前来,“道德允许法律合规,我和付驰延都没意见,你算哪根葱说时今不好?”
“你……”时乐当即一噎无法反驳,气盛的Alpha气得脸色涨红,最终把矛头对准了两位Alpha:“你们也真是大方,一个不在乎绿帽一个上赶着的舔……”
傅迟深告状:“他不止骂我,还骂付驰延。”
Alpha的掌心推抵在时今身后,傅迟深竟然一反常态地摆出来要时今‘迎战’的姿态。
时乐说的话确实难听,但时今头一次被这样‘推’到前面来还是有些不适。
时今抬起眼与傅迟深对视,却见Alpha脸上完全没有半点‘被欺负’的不适,而看向他的眼中满是鼓励似的温柔,他温热的掌心熨帖在时今后背,仿佛在给予他无声的力量与支持。
“我看你们是在观察期之前就搅在一起了吧?”时乐看着两人啧一声,又把目光对准傅迟深:“不愧是插足的,这情况还能你侬我侬,脸皮真厚,听说你还是开公司的,不知道公司里人会怎么看……”
时今顿了顿,出声:“时乐,别说了。”
大抵是第一次被哥哥这样阻止,时乐明显愣了愣,但随即更发恼火,指着傅迟深大骂:“你就因为这个奸夫对我……”
“时乐,适可而止!”时今说,“这里人来人往,你不要胡乱编排别人的是非。”
“……”时今明明音量不大,时乐却宛若被吼住一般怔愣在原地,若仔细看去,还可以看到年少的Alpha露出有些委屈伤心的表情。
“当当当——”学校的预备铃声响起,傅迟深也顺势揽了时今的肩,“走了,要上课了。”
时今一向守时,现在自然没时间说太多,只能边走边叮嘱时乐:“早点回去上课吧,你们学校管得严。”
年少的Alpha站在原地没动弹,看僵硬的背影显然还在生气,而时今三人已经快速走远,待到一段距离后,付驰延才不咸不淡出声:“就没见过哪个Alpha遇事会把Omega推出来挡,还只是那样一个毛头小子。”
这显然是在嘲讽傅迟深刚才的所作所为。
傅迟深也不恼,回答:“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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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迟深不知道去哪搞了个助教证,隔三差五就在时今的课上晃悠,偶尔还会美其名曰帮忙地给其他教授代代课。
傅迟深这样,付驰延自然也不甘示弱,反正学校都知道他和时今是一对,故而每天时今放学都是付驰延来接,在学校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
对了,还有机甲课。
机甲课简直成为了付驰延和傅迟深争风吃醋的专属场地。
付驰延是教练,而傅迟深有机甲师证书,两人都可以对学生进行指导,机甲训练场又被称为‘Alpha的战场’,傅迟深和付驰延自然更是打得热火朝天。
时今的老师早已看出不对,也得知了付驰延进入观测期的事,但碍于两位Alpha的雄威——一人是军官,一人手握学校的‘经济命脉’,哪个都得罪不起。
便只能装瞎没看见。
大抵是心中有气,也或许是长期分不出高下让两位Alpha都很憋屈,在一次下课后,时今和老师坐在旁边观战,而两位Alpha进行了单独的比拼。
傅迟深和付驰延比拼自然开启了最高模式,除了威胁生命,场内可以做一切动作。
付驰延经过军队的专门训练,时今原本以为这场战斗毫无悬念的是付驰延赢,但最后两位Alpha你来我往,竟然打了个不相上下。
“傅先生这……藏龙卧虎啊。”老师啧啧出声。
但大抵还是职业限制,打到后来傅迟深还是被付驰延的机甲压制,眼看傅迟深就要输,黑色机甲侧边忽然跳出一支利锥直刺过去。
授课老师惊讶地挑了挑眉,而付驰延那边亦是慢了半拍地才按了防护模式,最后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压制住了傅迟深。
“3——2——1。”机甲能源核心被夺走,系统三秒后宣布付驰延的胜利。
这一出打的实在是精彩,时今做不出那些眼花缭乱的动作,但仍旧在结束时忍不住鼓了鼓掌,老师上前去打开训练室的门,两位Alpha的信息素随着热汗蒸发而出。
时今耳根霎时一红,不适地往后挪了挪步子在门口等待。
但这次,付驰延竟然罕见地没第一时间向他走来,而是顶着Alpha之间刺鼻的信息素味走到傅迟深身边:“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机关?”
“什么?”
“那个椎针是隐藏机关,只有军事学校才会教授。”付驰延的眼神锐而利,透着几分考究,“而且就一个公司老板来说,你这个身手好得有些过分了吧,毕竟对于你们这些商人来说,有时间把机甲训练得这么好,还不如多跑两个宴会拉人脉来的利益多。”
“谁说商人眼里就只有钱?我喜欢机甲不行吗?”傅迟深坦然面对,微笑道:“我想那个椎针虽然隐秘,但也不到军事机密的程度吧?我参加了机甲俱乐部,俱乐部的老师是退伍兵,看我已经训练到了极致,没办法再进步了,就把这个教给了我呗。”
傅迟深说:“这应该不违反什么规定吧?”
“……”付驰延没说话。
傅迟深说的没错,虽然椎针的确隐秘,大多数平民都不知道,但远没有严重到军事机密,只有军方知道这个东西存在的地步。
“我去洗澡了,不然时今不敢靠近我。”傅迟深转头看向时今的方向,轻轻招了招手,“等我一下哦,今今,一会儿我送你回家,今晚要整晚见不到啦。”
今晚是付驰延表彰会的时间,故而时今得陪付驰延去。
而与此同时,坐在饭馆包厢内独自吃饭的时乐身后,迎来了一桌穿着迷彩服的男女。
照理来说没有特殊情况,包厢就应该只给一个客人,但外面坐得满当当,这些男女身上都穿着迷彩服,手里拿着黑金相间外套,说不准是拿‘军队’的衔头出来,让老板临时加的位置。
既然是‘同行’,时乐就不说什么了,他低头继续吃着饭,却听身后有人议论起来。
“你们知道付中校进入观察期的事吗?我看他那个Omega和其他Alpha走在一起……”
“我知道,那个CEO还兼教授是吧。”有人接腔,“对了,我听说付中校那个Omega好像之前就和那个教授很亲密,两人应该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吧。”
“我也觉得,起码认识一个月吧。”
“两个月前我就见他们在一起了。”
“不是说那个教授半年前就到学校了吗,我看八成那时候就有一腿,毕竟这种高级Omega最抢手,出轨几率最大……”
“是吗?我听说的是那个Omega四年前就认识教授,搞不好中校是接……”
听着传言越来越过分,时乐忍不住拍案而起。
“说你们老祖宗的八卦呢?!”时乐简直气得要死,一双怒目圆睁:“我哥四年前生病在疗养院住着!路都走不了!认识你X的教授啊!”
几个男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不服气地出声:“明明就有,我听说了!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有人说那个Omega还和教授进过民政局呢!”
“还进民政局?!我还和我哥在你祖坟七进七出呢!”时乐捋袖子就想打架。
“你又不是你哥,他住院你又没天天盯着,你怎么知道他没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住院那段时间我每周都往A136星球跑好吗……就是他不知道而已!”时乐气鼓鼓,“而且我每天都和外公外婆通电话,我哥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何况我哥那人招人喜欢又单纯,为了防止他被其他Alpha骗,我还特地收买了他的贴身护士,护士每天和我汇报他身边人的情况,我哥和最低等级的Alpha说话她都告诉我,要是那种高等级的Alpha出现在我哥身边,她肯定会把我通讯器都打爆!”
“我哥路都走不了!还被你们诽谤!”越说越气不过,时乐冲过去一把抓了其中一人的黑金外套,只见上面并无帝国的绣徽。
“操,感情不是队里的!”时乐握拳就要打,“说我哥的坏话,死吧你!”
……
包厢里混乱一片,挨了时乐两拳的一男一女急忙跑出来,时乐则被按在包厢里疯狂叫嚷:“放开我!别以为放点信息素我就怕了!操,Alpha的信息素臭死了……有本事等我叫兄弟来!”
一男一女摸着脸上的青紫互相苦笑嘀咕:“嫂子这弟弟,真是有够初生牛犊不怕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