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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他尝到了湿热的江纵

跳莎莎舞的漂亮男人 云上飞鱼 2865 2023-12-23 12:25:38

阳光下,灯光下,众目睽睽下,这个吻是很冲动的。

但与其说是冲动,不如说是爆发。点燃的碳扔进厚木箱里,偶尔一块两块,倒也还好,可经年累月地往里堆、往下压,又有人时不时来沿着缝往里吹口气,那就要像齐向然此刻炸开的心一样,“轰”一下,燃成烈焰熊熊,熯天炽地。

吻上前最多不过几秒钟时间,齐向然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闪过很多画面,他不由得又回忆起那年自己在KTV亲江纵的那一次,那时朋友正起哄他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江纵恰好推门进来,不知是巧合还是从某处听讯特意来逮他。

圈子里,因为家庭背景和性格,江纵这人一贯让小孩感觉害怕,那群狐朋狗友一见他就夹着尾巴全溜了个干净,只留下满包厢的狼藉和齐向然孤零零一个人。江纵要拉他起来,齐向然不肯,包厢里还放着苦情歌,撕心裂肺在唱那些爱啊恨啊放不下啊得不到啊。

他现在才明白,那时候他一定在借酒发疯,因为在那不久前他刚在某个酒吧看见萧清嘉笑着仰头,上赶着凑到江纵唇边亲吻,冷冷清清心高气傲一个大美人,在江纵面前却因为一个吻就表现得痴醉贪恋。

他不是没亲过女孩,几段露水一样的恋爱里,他也尝过滋味,可不过接个吻而已,能有这么大的魔力吗,他不明白。或许是好奇,或许是憋闷,有一种在当时他根本难以辨别的情绪耿耿于怀,在折磨他、怂恿他,让他在江纵准备伸手抱他起来的那一刻忽然揪住他领口,唇贴上了他。

两个人都愣了。齐向然忘记要怎么继续这个吻,唇瓣相接了多长时间、江纵嘴唇滋味到底如何,在当时他是全然混沌的。没等他反应过来要深入,江纵便掐着他下巴,皱着眉把他推开。

但这一次他打定主意不会再给江纵推开的机会。他按着江纵后颈往下压的手很用力,以至于刹那碰撞里,牙齿狠狠磕疼了唇皮。但他没有停顿,几近贪婪地,攻城掠地地,横冲直撞地,用舌尖撬开江纵来不及设防的齿关。

诚然,接吻的滋味是很好的。人身体上最柔软的器官赤裸裸纠缠在一块,哪怕江纵不愿意不主动不配合,唇舌相交融的那一刻,也突破了两人所有普通关系定位的防线。

意识到这一点,齐向然陡然变得亢奋,什么乱七八糟都去他妈的吧,这一刻,他和江纵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他没有丝毫停顿,用上他会的所有吻法,舔舐、吞食,慢慢的,那只按住江纵后颈的手换了地方,他掐住了江纵的下颌,如愿以偿地摩挲到江纵新生的胡茬,也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硬,迫使江纵将嘴张开一点,再张大一点,他急切地叼住他的唇舌,湿漉漉地舔着,血腥味逐渐在口腔里扩散,像某种别趣的催化剂。

触电?缺氧?醉酒?说不好这种感觉,软绵绵热腾腾潮乎乎的触感,接吻时难免发出的暧昧水声,那股他渴盼已久的江纵的气息……齐向然觉得自己轰然烧起来了,像把渴水的干柴,火那么旺,却还不够旺,他有贪得无厌的占有欲,他尝到了湿热的江纵,又幻想一个更炽烈的江纵……

“齐向然。”江纵拍拍他的背,可能是因为被齐向然这么小狗似的胡乱舔着,他说话都有些费力地皱着眉。

齐向然痴缠着,旁若无物地,像标记、像霸占、像宣示,睫毛沉浸地颤抖着。

“然然,可以了。”江纵的声音好沉,像从胸膛直接发出来。

齐向然却仍然恍若未闻,像个沙漠里渴久了的流浪汉,他不知道,他有一种一意孤行的傻劲,可以让人难以生厌,让人甚至心软得化开来,让江纵想要拽着人拉开的动作,变成一点似有如无的安抚。几秒后,他似乎叹了口气,用曲起的食指平抬起齐向然的下巴。

齐向然忽然睁开眼睛,眼睛是亮的,里面有热辣辣的东西,因为江纵第一次有了回应——他很轻易地挡住齐向然的攻势,然后惩罚似的,在他下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倏地,齐向然酥下来、软下来,没再继续这个湿热的深吻了,像条犯错被拍了脑袋后讨好主人的小狗,在如鼓擂的心跳和紊乱的呼吸中,他小心探出舌尖,那么满足、那么虔诚,往江纵唇瓣上舔了一口。

这一瞬间他想,原来和江纵接吻,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

两个人终于分开,齐向然还那么望着他,嘴唇湿湿的,充血发红了,泛着明艳靡丽的光。

“我说可以了,你就要停下。”江纵抬手在齐向然唇角一擦,低声问,“明白吗?”

被他这么一擦,齐向然心尖狠狠颤了一下,他几乎是要即刻脱口而出一个“好”,让他咬着牙忍住了,没有回这句话。澎湃的浪拍啊拍啊,终于,他适应了这种晕眩的感觉,呼吸也平复下来。

他忽然很想哭,但他笑了,因为江纵没有推开他,没有斥责他,而是给他一种让他终于有一点底气的含义隐晦的宽纵。

“还要怎么等呢?”盯着江纵那张表情平淡的脸,他笑着问。齐向然笑起来总是很漂亮,明晃晃的,是一种所有人都会被吸引的美,尤其那双眼,那对长睫毛,眨的时候粼粼的,像阳光下蝴蝶扇动翅膀时的闪光。

“江纵,跟你说过了吧,别来招我……你看到了——”

他靠近江纵耳边,吸了口气,才压着声音说:“我要玩儿真的,我他妈一秒钟都等不了。”

说完这话他看也没再看江纵,转身大步摔门走了。

“砰”地一声,江纵抬眼,站在办公桌旁的小丁手上还捏着要端给两位客人的水杯,被江纵这么淡淡一睨,才回魂似的,不知道是该送水还是该把它往下放,哆哩哆嗦慌慌张张支支吾吾地,竟然就这么拿着水打开了门,“那什么……哦!江主任,我那儿还有点资料要做,我先、我先出去……”

再转头,陆文柏和萧清嘉刚才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一个瞪眼嘴张圆了,仿佛受到什么极大的冲击,还在震惊之中;一个皱眉蹙额,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古怪的神情,难以置信地看着江纵。

“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江纵朝陆文柏抬了抬下巴,往沙发边走,“都别站着了,先坐吧。”

陆文柏稀里糊涂地跟着他坐下,他张了张嘴,一时间又忘记自己想要说什么,有那么点难为情的,手掌在裤子上搓了搓,半晌,见气氛实在是太诡异,才幽幽地来了句:“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Alvin,”萧清嘉没坐下,她声音有些颤抖,轻柔、又有些犹豫地问,“你跟他,你俩……认真的?”

江纵看她一眼,这才注意到,她今天打扮得很得体,仍然戴着自己送她的那对珍珠耳钉。他礼貌地再一次请她坐下:“喝点什么?”

萧清嘉欲言又止半天,最终长呼了一口气,捋着她的裙子,沉默地挺着背坐到陆文柏旁边。

“不喝了。”陆文柏看了萧清嘉一眼,只能自己强打起精神,“本来还想谈完事跟你约个饭,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

江纵微微挑眉:“为什么算了?”

“哥们儿……说真的,”陆文柏斟酌着用词,“被吓到了,我估计得缓个好几天才能行。”

江纵对这话并没什么反应,站起身来,亲自给他俩倒了水。

“——哪怕是别人呢?”忍来忍去,陆文柏没忍住,直接问了,“你跟个男人……我这下巴都掉地上了,那人还是齐向然,是你弟!”他顿了顿,“就算他现在不是齐家的吧,那也……哎我真服了……”

陆文柏一想起刚才那个旁若无人的热吻,就鸡皮疙瘩冒了一身,哪儿哪儿都不自在极了:“你俩前几年不是根本就不对付吗?世纪大和好,和到嘴上了?你什么时候成弯的了?”他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扫了眼江纵还算规整的衣服,头皮都在发麻,“操……你俩刚刚在里面该不会……”

江纵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掀起眼皮看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腕上的表盘,几秒后,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你确定要在女士面前讨论这些话题?好像不太礼貌吧?”

陆文柏简直差点要被他这话噎得背过气去。“姐咱走走走走走,”他“腾”地起身,一拍萧清嘉的肩,“这还有什么好聊的,我得赶紧回家斋戒三天洗涤我受伤的心!”

萧清嘉什么也没说,跟着陆文柏起身,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沉默地,深深地,看了江纵一眼。

这是真急吼吼地要走了,江纵也没留,送他们到门口,陆文柏临出门时趁萧清嘉没注意,一拳砸在江纵肩上,低声骂了句,你真牛逼,搞男人也睁大眼睛看清楚,那他妈是齐向然。

江纵回到办公室,先去休息室收拾好被齐向然打翻的烟灰缸,在床上捡到他落下的钥匙串,又收拾了那两杯尚未冷却的水,全程都如无其事。还有文件要看,他坐回办公桌前,却没动,盯着电脑旁边那束蓬蓬郁郁的小白花,半晌,点了支烟。

陆文柏的反应在意料之中,这么一看,大概所有人都会认为作为江纵接吻对象的齐向然是不可以的,因为他是个男人,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是在外人眼中根本一无是处的齐向然。

舌尖顶了顶上颚,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混合着山楂味和血腥味的,被齐向然性急时舔过的痒意。江纵轻轻笑了下,为他有、而齐向然没有的那份耐心。

是齐向然不可以吗?

是齐向然,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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