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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花灯会

反派渣攻再就业 池海筠 2700 2024-07-01 15:50:08

际无厌的回忆被打断了, 因为迦楼扶桑去而复返。扶桑离开的时候听见际无厌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又微弱,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先下意识地慌了一下,涌出来一种奇怪的担忧。

迦楼扶桑垂眸朝际无厌伸出手,问:“你要不要……”

“要。”际无厌自然地牵住了他的手。

“?”扶桑愣了愣, 他本来是想把际无厌扶起来, 然后问他要不要离开这次试炼, 结果际无厌好像误会了。

扶桑看了看弱不禁风还穿的少的际无厌,终究没有放开自己的手。

际无厌和他离开城主府的时候, 肩上的外袍微微滑落了一点,露出里面单薄的中衣,透出他肩头圆润的弧度。晚风吹过来, 际无厌下意识地往迦楼扶桑身后躲了躲,小声地咳了两下。

“……”扶桑发现际无厌真的很柔弱。

他本来想直接带际无厌在城中极速穿行的, 但是现在看好像不太行。

只能慢慢走回去了。

走着走着,扶桑发现际无厌带着他拐进了另一条小路。

“这里回不去我们落脚的院子。”扶桑敏锐地指出际无厌的错误, 告诉他要往另一边走。

结果没走成, 际无厌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拉住了扶桑的手, 然后轻声说

“嗯……其实那边的河边上有灯会,会有你喜欢的猫灯,要不要去看?”

迦楼扶桑看着际无厌,他心想我没有见过花灯会,也不知道猫灯长什么样,所以更谈不上喜欢。

于是他没有说话。

际无厌慢慢地收回了目光,就在扶桑要带着他走回那条正确的路的时候,他突然很快的开口。

“我想去看。”

际无厌的口吻里不自觉的带着恳求, 他因为紧张抓着扶桑的手缓缓收紧,手心的温度滚烫起来。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毕竟扶桑现在不记得他,这个理由算什么呢?际无厌慌乱地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说……”

他话还没说完,肩膀上突然多了几分重量,带着淡淡冷香的气味包裹了他,迦楼扶桑低眸伸手环住际无厌然后把衣服披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说

“带路吧。”

际无厌轻轻低头偷偷把脸放进扶桑外衣的领口,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扶桑松开了手走在他身前,没有了外袍的遮挡,他瘦削有力又漂亮的身材全数落在了际无厌的眼里,际无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东西,默默把头又低下去了一点。

扶桑走出小路回头想问际无厌接下来往哪里走,结果他看见际无厌泛红的耳尖和低垂着的,好像掀起了波澜的碧色双眸,莫名卡了半拍。

“……接下来往哪走?”

际无厌听见他的声音,快步走到他身侧和他并肩同行,过了片刻他又从容起来,成了那副扶桑熟悉的带着点狡猾的狐狸模样。

扶桑想了想,在形容词前面加了加,变成了弱小可怜的狡猾狐狸。

“到了。”

无垠的夜幕之下纸灯一盏盏的亮起来,拉长了灯下并肩相立的两个人的影子。

际无厌突然走开,他回头叮嘱扶桑:“在这里等我一下。”

扶桑点了点头,铃从他怀里钻出来,好奇地爬到了他肩膀上。

半晌,际无厌从长街的那头走来,他无疑是好看的,冠配白玉,唇红齿白,尤其是身上还披着迦楼扶桑的外衣,像被圈定却不自知的猎物。

扶桑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的联想有点怪怪的。

际无厌手里挑了一盏六脉莲花灯,朝扶桑走来时扬唇一笑。扶桑只是抱着手靠在墙边静静地等着他,侧头看向际无厌的时候,眼睛里好像映着星河。

铃率先跳上莲花灯踩在上面巡视四方,扶桑走到际无厌身边,同他沿着街道继续走下去。路上郎君与娘子出入成双成对,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自在欢愉。

迦楼扶桑看着他们,突然问际无厌

“蓬莱的试炼幻境,为什么会有这么普通的灯会?”

际无厌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悉呢?

际无厌想了想,然后笑着说

“不告诉你,保密。”

于是扶桑没有再问,他被一盏和铃神似的猫灯吸引住了目光,看来际无厌说的没错,他确实很喜欢猫灯。

可是老板说要猜字谜才能得到这盏灯。扶桑看了半天,仍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他偷偷去看际无厌,却听见老板笑着说

“小郎君,你这样可讨不了心上人欢心。”

扶桑奇怪地问

“心上人……?”

“我知道了。”

际无厌轻轻笑起来,用扇子敲了敲下颔,轻松说出了答案,老板把灯递给际无厌的同时不忘挪揄扶桑,而际无厌把灯放在扶桑手心里,对老板笑着眨了眨眼,特别小声地说

“还是我来讨心上人欢心吧。”

际无厌一路从长街这头赢到那头,他们手上的灯都快拎不下了。而铃又跳到了那盏猫猫灯上,快活的打了个滚。扶桑苍白的侧脸终于被漫街的灯火染上了绯色,像最温润的暖玉。而际无厌呢,他现在像山里蹦出来的男狐狸精,桃花眼里波光潋滟。

“所以……心上人是指我吗?”

扶桑还在想那段对话,际无厌没想到他注意到了这个,目光游移了一会。

扶桑又问“心上人是什么意思?”

他没弄懂这个形容,是放在心里的人吗?那这个人是为什么住在我心里呢?迦蓝没有这个比喻,但听起来,好像是很好的三个字。

“就是……喜欢的人,想让他做自己的帕莎兰的人。”

迦蓝梵语与汉话不同,哪怕扶桑两种语言都很精通,有时候也会在某些词上卡住。际无厌本来可以随口说什么哄他,但他还是认真的答了,只是没敢看身边的人。

“那我要告诉他,他弄错了。”扶桑转头就走,“我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你的心上人。你已经有过帕莎兰了。”

际无厌拉住他,但他什么也没办说出来。他只能缓慢的松开了蜷住扶桑衣摆的手,在绽放的烟火声里,无端的有点难过。

可是扶桑又转过身来看他,垂眸想了想,问

“际无厌,你现在是在难过吗?”

“我没有。”际无厌轻轻说。“我只是在——”

“你在想你的帕莎兰吗?”扶桑把冰凉的手靠上际无厌的胸口,对上他的视线“我听得见。每次提到她,你心就跳得好快。”

在柳施施那里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在如云的灯火里他们隔得好近,迦楼扶桑低头看际无厌的模样专注又认真。身边来往的行人带着欢声笑语穿过他们身边,手里提着的花灯溅出璀璨的流金。

扶桑骨节分明的手抵在际无厌的胸口,感受到他越来越快,如擂如鼓的心跳,和岸边纷扬的柳絮一样,轻轻停驻在另一个人的心尖。

“如果是这样的话……”扶桑认真的说“你就不要喜欢她了,她让你很难过。”

际无厌怔怔地感受扶桑清浅的呼吸落在他耳边,轻声的低语近乎温柔。

他心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于是他得寸进尺,贪心的想要更多。

“你抱我一下吧。”际无厌说:“我们中州人都这样,难过的时候要拥抱”

扶桑听了这话笑了一下“际无厌,你果然是笨蛋,才没有这个习俗呢,之前在柳施施那里她把自己说的那么伤心,你都没有抱她。”

失败了。际无厌想,好吧,没能偷到一个拥抱。他闭上眼调整了一下心绪,刚想带着笑意开口,却落入了一个冰冷清澈如雨后空山的的怀抱里。

“你想让我抱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扶桑疑惑地看着自己怀里的人,际无厌刚刚想来看花灯知道撒娇,为什么现在难过又不直说呢?

际无厌真奇怪,但是还好我比他聪明,知道他不开心。

际无厌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感受着他笨拙又真挚的安慰。迦楼扶桑的怀抱像一场经年的大雨,好像要把际无厌淋湿。他终于没能忍住,趁着爆竹响起烟花绽开,孔明灯飞上夜空的时候,抵在他的肩上无声地辩解。

我没有说错的,笨蛋迦楼扶桑。

你就是我的心上人。

/

“今天玩得……开心吗?”际无厌问。

扶桑正把际无厌带来的那盏六脉莲花灯放进河里,轻轻念了些什么,然后用指尖轻轻一送,那盏灯就遥遥流去了前端。带着千万人对故人的思念,浩浩荡荡的归于灵魂的彼岸。

扶桑念的是梵经,他知道放花灯是对离去人的怀念,他没有怀念的人,但是他祝福每一个故去的灵魂。

“嗯。”扶桑侧过头看站在岸旁的际无厌,抬手摸了摸肩上的铃。铃吃了很多点心,扶桑见到了表演戏法的人喷出的火龙,也亲手放了烟花和莲灯。

际无厌还把街中央那棵花灯树赢下来送给他了,虽然带不走,但是际无厌说,这颗灯树以后就是你的了,无论你什么时候来看,它都会在的。

“我会记住的。”扶桑看着那颗漂亮的灯树,唇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就算……离开这里,也会记得这里有我的灯的。”

“不记得也没关系。”际无厌笑着回答。

“我会一直都在,所以忘了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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