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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副本:第七实验中学(二十三)

反派渣攻再就业 池海筠 4377 2024-07-01 15:50:08

落日的鎏金光芒淬在了顾临州的手心, 江延伸手握上去的时候,觉得自己握住了一团流动的星火。

他借着顾临州的力气翻上围墙,于是那个人低低笑了一声,带着他跳下墙沿, 离开了这片牢笼。

江延松开手, 发现自己的掌心有些湿濡, 他下意识地翻开手心去看,却发现那上面有淡淡的血渍。难得的, 这不是江延自己手上伤口的血,而是来自另外一个人。

顾临州见他愣在原地,于是掀起眼看江延在干什么, 结果发现他又在发呆,不由得低笑了一声:“怎么又愣神?”

江延垂眸低声说:“你受伤了。”

“只是刀刃卡在手心而已……”顾临州本来想说自己没事, 不过话到嘴边,他又故意放软声音说:“好像是有点疼呢。”

“你没必要这么莽撞。”江延用不赞同的语气轻轻反驳他, 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放下手, 一言不发地拉着顾临州走进街边的便利店里。他走进药品区, 沉默地在货架上挑选创可贴和止疼药。

他看得很认真,不同品牌的药效他都在仔细比对。

顾临州站在收银台那里看他,少年清瘦笔挺的脊背似乎才刚刚长成,自有一番莫名的执拗。他低头,修长的手指上还有淡粉色的细腻的伤疤,落在冰冷的铁质货架上,对比格外鲜明。

这幅画面在顾临州眼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半晌, 顾临州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从收银台前的小货架上随手拿了包烟, 示意收银员结账付款。

虽然他没有幻境里的货币,但是058有啊。顾临州坦然地剥削了自己系统的小金库,叩开烟盒,从里面抽了一支,再向收银员借了个火。

于是江延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这样的场面——顾临州懒洋洋地倚在柜台边上,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香烟,他看见江延过来,故意慢吞吞地咬住烟尾,然后恶趣味地让烟雾缭绕在少年身边。

他抽的是花香味的爆珠,味道并不算太难闻,江延低头付钱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被一种属于顾临州的馥郁包围。

顾临州没有烟瘾,他只抽了小半根就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说来也奇怪,那群小混混也抽烟,江延看到他们心里只有厌恶。

而顾临州……怎么说呢,火星明灭间他漫不经心的神情,实在勾人。仿佛一举一动间都有一种自成一派的惑人。

还是个乖乖好学生的江延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心里被狠狠挠了一下。

他拿起装了药的塑料袋走到顾临州身边,想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说:“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以后还是别抽了。”

实在要抽也最好别让别人看到,不然这也太……

顾临州怎么会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闻言偏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江延,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好吧。”

不过他顿了顿,又意有所指地补了另一句话“其实我平常不抽烟……我刚刚只是,找个东西转一下注意力。”

他的目光从江延的腰上扫过,然后非常愉快地弯了弯眼角。

江延一开始有点没懂他这话的意思,但是当他对上顾临州的视线的时候,莫名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点别的东西。

他突然觉得嗓子有点渴,想开口说话,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嗯,先把你手上的伤处理好吧。”

“去哪里处理?你家么?”顾临州笑眯眯地问:“你家不远吧?哥哥走不动了哦。”

其实江延并不打算带顾临州去自己家里,那里太小也太破,虽然江延自己不在意,但他不想让顾临州去那种地方。

“有点远。”江延低着头小声说。

其实一点都不远,从学校拐个弯就到了。

他想的是找家快餐店给顾临州处理好伤口,然后剩下的……

剩下的江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糊里糊涂地就跟着顾临州跑了出来,什么也没问,身上仅有的钱还在刚刚买药的时候花掉了。

顾临州懂他的想法,所以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继续剥削了一下058的私房钱,然后用一种愉悦的,又带了点哄骗意味的语气说:“那就跟我走,怎么样?”

“好……”

江延跟在顾临州身后,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自己带进了不远处那家高档酒店,目的明确,毫不迟疑,一看就是觊觎良久。

顾临州轻松地拿着058弄出来的身份证明和银行卡开了一间顶楼的总统套,落实了他有钱还闲的人物形象。电梯上升的时候江延从光可鉴人的厢壁反射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轻轻抿了抿唇。

他们刷卡进房,顾临州长舒一口气直接把自己甩进了离得最近的客卧的大床上。他抱着柔软枕头滚了滚,心想真不愧是自己,居然能在一个恐怖游戏的副本里过上包养漂亮小男孩的幸福生活。

顾临州夸赞了自己当时和江延交换卷子的做法,果然,好生活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江延略微有些局促地站在边上,看到顾临州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休息的样子也能猜到他很累。

于是江延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柔软的地毯上单膝跪了下来,撕开药品包装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顾临州落在床边的手腕。

这样的触感让顾临州微微一愣,他偏头躺在床上去看江延的脸。

因为进来得太急,房间里的灯没被全部打开,只有为了欢迎宾客而常年开着的环境光扫在江延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少年的长睫因为他手心的动作而微微颤抖,打落下一片暧昧的阴影。

江延尽量把动作放轻,他先给顾临州伤心的伤口消毒,蘸着碘伏的棉签压在伤口上的时候总是疼的,于是江延涂抹完之后轻轻吹了吹,然后轻声问:“应该没有弄疼你吧?”

在他的想法里顾临州这个人应该是有点娇气的,身体看起来也不太好,像是什么贵重的玻璃物品,要轻拿轻放。

顾临州没有说话,只是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这样静静地望着他。顾临州的眼睛像被框起来的一小块湖泊,一点金色的灯光落在他的眼里,如同倒置在中央的月亮,影影绰绰。

顾临州的眼神带着点疑惑,又带了点江延说不出的温柔。他在这一刻的目光专注又认真,江延跪在俯瞰整个城市的落地窗前,窗外车水马龙,繁华迷眼,可是顾临州只望向他一个人。

没人能在这一瞬间不为这种眼神心动。江延想起在分科之前的一节政治课上,老师讲哲学家斯多亚的时候讲到过一个概念,叫“斯多亚的不动心”

那个时候江延正把数学试卷压在政治书下写题,但是老师解释的时候,他少见地认真记住了这个词。

“斯多亚的不动心,它的意思是,人无法掌控命运,所以要尽量让自己的幸福远离外界事物。”

斯多亚是个追求人生平静和真理的哲学家,他的不动心是因为他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欲望。

可是江延不同,江延想要的东西太多,而他是真的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所以他警告自己不要动心,在没办法逃脱痛苦之前,不要爱上任何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或者,得不到的人。

江延一直秉持着这个理念,可是顾临州又问他:“江延,你自己身上的伤为什么不处理,难道不痛么?”

“我……”江延想开口说话,却被顾临州打断了。

“听我说完。”顾临州抬眼盯着他,口吻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命令的意味。江延于是乖乖闭上了嘴,跪坐在地毯上很乖地点了点头,然后去看顾临州。

顾临州直起身子,他腕骨抵在下颌,轻声说:“你不在意自己,并且对自己的要求很低。”

“但是你很在意我,江延。”顾临州瓷白色的肌肤在光线下变得甚至有几分透明,江延觉得他现在好像中世纪教堂里被供奉在圣母花窗之下的某种骨瓷神像。

“我觉得你愿意把自己献给我……”顾临州微微笑了笑,带着蛊惑说:“我不太喜欢完美的东西,你这样的,刚刚好。我对你的价值没有一点兴趣,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东西是有价值的。”

“如果你想让我开心,就全心全意地服从我。”

“从把属于我的身体照顾好开始……”

顾临州伸手,顿了顿,褪去了刚刚的那点冷漠和高傲。他垂下头,像安抚另一只小动物一样抵住了江延的额头,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把你自己照顾好,江延。不要思考自己配不配,要思考怎么才能留下我。”

顾临州在这一刻,突然发现自己说出了江延还不懂的真心话。

他自己也沉默了半晌。

他对江延好的理由很复杂,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或者因为曾经许下过承诺要帮他?还是因为这一次的攻略任务?

但是不管理由多复杂,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对江延有了不一样的关注,顾临州都觉得,任务结束后自己可以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开。

直到他下意识地说出了刚刚那句话。

一时间他们谁都没有再开口,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对方。

顾临州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江延脸上的疤,缓缓吐出一句

“努力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江延。”

为什么?江延心想,为什么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我竟然会喜欢上他?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的那种感情到底叫什么,他只是笨拙地点了点头,然后慌张地想:那我要怎么留下他?

亲吻……或者,更多?

于是他像一只懵懵懂懂的小兽,仰头向顾临州索吻。

但是这个吻落在了顾临州的指尖。

他托着江延的脸,笑眯眯地说:“小男朋友,你还不行。让长大的你自己来陪我玩。”

顾临州捏了捏江延的脸,语气里带着调侃:“应该能做到吧,不然的话,他就会错过……唔”

话音未落,青涩的,可怜兮兮的小江延的身躯瞬间被黑雾缭绕。那个还有些涉世未深的少年被另一个长大些许的身影取代。

这个江延的眉心好像带着挥之不去的阴翳,他比幼时的自己更加成熟,也经历了更多痛苦。

他冷着一张脸,有点吃醋意味地先偏头亲了亲顾临州的指尖,然后莫名觉得更生气了,于是胆大包天地起身把刚坐起来的顾临州推到了床上,自己压了上去。

顾临州缓缓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动作。

他长发骤然散开,勾勒出一片暧昧的海。江延见他不反对,咬着唇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去解顾临州的纽扣。

不过刚解开两颗他就有点下不去手了,明明之前在食堂还胆大包天,现在江延看着顾临州与那时完全不同的,如有实质的侵略目光,整个人都应激着战栗。

他收回手想从顾临州身上先下去缓缓,却发现顾临州的手早就已经不动声色地卡在了他的腰间。

他人是换了一个,身上的衣服却没变。于是顾临州从容地撩起他校服的衣摆,把玩着他身上那一截格外明显的腰窝,懒洋洋地问:“嗯?”

“怎么不继续了?之前,不是说想试试吗?”

“我……”江延卡壳了一下,然后明显气势有点不足地放软了声音,撒娇似的问:“我怎么继续啊,顾临州?”

“简单。”顾临州笑眯眯地回答:“上来自己玩啊,宝贝。”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正从容不迫地收回手,系上了自己刚刚被江延解开了的两粒纽扣。光滑的贝壳扣在暖黄的灯光下折射出几乎绚丽的光芒,让江延恨不得把自己埋进顾临州身边的被子里。

于是现在顾临州衬衫笔挺,而江延衣摆凌乱。顾临州伸出手直接把那截衣服撩上去压在指尖,然后冲江延勾了勾手。

“亲这里。”顾临州笑着说。

江延感觉事情滑向了一个不可控的地步,他完全无法拒绝顾临州的任何指令,此刻听话地微微前倾,亲了亲顾临州指尖,然后被他把衣角塞进了齿间。

“不可以掉下来哦。”顾临州摸了摸他的头,鼓励一样说:“可以做到吧。”

江延呜咽着点了点头。

顾临州亲了亲他的眼睛:“乖。”

此刻,江延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他微微抬腰,对着顾临州的视线开拓自己。

“我有点……”江延狼狈地垂下眼,他觉得自己这样失控的样子非常……

顾临州满不在乎地接上了他的话,他撩开江延脸颊边被汗湿的发丝,说:“很好看。”

快要滑落的上衣松垮地挂在江延瘦削的肩头,他象牙白的肩脊随着动作慢慢摇晃,浅绿色的眸子里盛满春水,似乎下一刻就会溢出来。

顾临州慵懒地抚过他身体上浅淡的吻痕,笑了一下:“我觉得你已经准备好了,对不对?”

江延心脏怦怦如敲锣打鼓,他握住顾临州伸过来的手,指尖微微打颤,坐了下去。

闷哼声从他口中传出,一些黏稠的欢愉匍匐在湿润眼底,他手指紧扣着顾临州跳动脉搏,又被那个男人在唇珠上擦出血色。

顾临州手上的银戒在他腰侧带来一点暧昧的钝痛,江延享受这种痛觉。他在一片泥泞之中艰难地抬头,贪恋地望着顾临州的眼睛。

神明没有怪他僭越,而是留恋着这好似缠绕在脖颈的大胆视线,他拨弄冒犯信徒的牙尖,游刃有余地掌控着浓稠的欲念。

江延从喉间涌出压抑许久的哽咽,他靠在顾临州的肩上,眼里溢出泪花,断断续续地向神明诉说自己的罪过

“顾临州……我……”

“很棒了。”顾临州偏头亲了亲他的唇,终于起身直接把怀中的人抱了起来。因为他的动作江延发出一声惊呼,哭声更加明显。

“你知道吗?”顾临州游刃有余地说:“我觉得你跪着很好看,江延。”

“有很多人都跪在过我面前,不过他们都没有你这么大胆……以下犯上,嗯?”

“对,唔……对不起。”江延向他求饶,他跪在软毯上的膝盖磕出绀红的颜色,忍不住在潮湿中抖落悱恻的咬字。巨大落地窗外的城市已经进入黑夜,繁华的霓虹和艳丽的灯火落在江延的眼里,而这一切都融化于无痕无声的眼泪。

顾临州亲了亲他的下巴,在他快要跪不稳的时候轻声告诉他

“江延,你比夜色更美。”

江延怔怔地看着顾临州的眼睛,只能看到满目湛蓝。仰望神明,大概就能忘却不堪。

入夜之后,城市冰冷的万物染上温柔的明黄。江延忍不住哭得更厉害了,他心想顾临州是这个世界上最仁慈的神明,佑他不困过往,不束心茫。

神明说,你比夜色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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