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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洲巳
“瑶如？”
燕瑶如神态忧虑, 瞥见燕晏也看向他时，更是瑟缩了下，他佯装鼓起勇气走上前, 说：“妈妈, 照片是我让人拍的……”
张晓丽刚开始满目震惊, 再到后面的不解躁惑, 她大步上前，尖声质问道：“燕瑶如你怎么回事啊？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凶完人，张晓丽失神片刻，又连忙抱住了燕瑶如, 摸着他的脑袋, 念叨般地说：“瑶如，妈妈相信你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对不对？一定是有人威胁你，你那么乖那么善良懂事, 绝对不可能做那些事的。”
燕晏：“……”
燕瑶如顿了俄顷, 随而很罕见地睁开了母亲的束缚，抬头, 语气平缓毫无起伏地说：“妈……我、我其实从很久之前就知道你和那个叔叔的事了呢。”
张晓丽连忙否决，嘴硬道：“你瞎说什么话？妈妈干干净净的, 其他人不信我也就算了，你作为妈妈的孩子，也不信妈妈了吗？”
这燕瑶如怎么突然承认上了？
燕晏没走，他敛低存在感，静静地站在一旁, 倒也想看看燕瑶如心里盘算着什么鬼点子。
很奇怪, 燕瑶如垂下头, 答非所问起来：“对啊妈妈，我很乖很懂事，永远都听你的话，我也很爱你，妈妈。”
“所以……”
“当我看见这么好的妈妈在和其他男人约会的时候，我都不相信那是你……可无论我怎么自我欺骗也改不了现实，你就是被那种不务正业，只会在家啃老，游手好闲，只能在社会底层做蛀虫、做啃人脚指头的老鼠的男人骗走了。”
“太恶心了。”
张晓丽眼睛睁圆，推开燕瑶如，大声呵斥：“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责怪妈妈眼光不行吗？！”
等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在孩子面前打脸了。她承认自己出轨了。
……
张晓丽狠地咬牙切齿，可世界上也没后悔药这个东西。
燕瑶如：“可我说的是假的吗？”
看燕瑶如回忆起那个男人的面目如此恶心作呕，张晓丽就一言难尽。
她心里有件尘封数十年的事，燕瑶如并非燕正明的亲生孩子。
燕瑶如的亲生父亲是她在被抛弃的那段日子里认识的，正如燕瑶如所说，那个男人表面相貌堂堂，实际上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白脸。
游手好闲做米虫，只会找她要酒钱烟钱的，跟燕正明完全比不了。
所以十七年前，她才会隐瞒自己和这个男人交往的事实，告诉燕正明自己怀孩子了……只不过刚开始燕正明的态度模棱两可，只是说等孩子生出来再说，再到后面的等离婚再说，等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离婚了，好日子刚盼来，却被自己这个好儿子给亲手打破！！
张晓丽越想越无法冷静下来。
这个燕瑶如真的是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自觉聪明的叫人跟踪拍她！
好啊……他不想过好日子是吧，那大家谁都不要过了！
那一瞬间，张晓丽血压狂飙，气得只有个念头，就是跑到公司，告诉所有人燕正明他的好儿子燕瑶如不是他的种。
忽然，燕瑶如拉住了张晓丽的衣袂，谆谆善诱道：“妈妈，这件事我已经和爸爸说了，我们现在一起去找他，让他放过你好不好？”
“爸爸说，只要你愿意离婚，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
张晓丽：“……”
“妈妈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妈妈。”燕瑶如又握住了张晓丽做了最新款美甲，却布满茧子的手，语气诚恳地说：“我以后会好好抚养你的。”
这句话不咸不淡，但却给张晓丽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茅塞顿开，是啊，燕瑶如无论怎么样，都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自己也永远是他妈。这件事反正也没余地可挽留了，但如果自己非要玉石俱损的话，她这大半辈子的青春可就付之东流了。
什么事都可以说，唯独燕瑶如不是亲生的这件事不行。
她还指望燕瑶如以后能继承家产呢……说不一定燕瑶如自己大义灭亲这事，还能换燕正明的一丝好感。
张晓丽妥协，“好……妈妈听你的，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好孩子。妈妈以后可都得靠着你哦……”
燕晏缄默不语。
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看见燕瑶如眼底闪过的一丝冷漠精明是错觉还是什么。
这个燕瑶如……嗯，太ooc了吧。
后来这件事，周寻觅还借一起来补作业的借口，上门来问。
周寻觅摸了下脸，压声说了些什么话。
燕晏整理本子，说：“我房间隔音好，你可以大声点。”
周寻觅脸红：“我这不就是怕在别人背后说坏话天打五雷轰嘛。”
可他看起来显然不在意，就干脆正常音量说：“就是，你爸和你弟他妈已经离婚了吗？”
燕晏：“还在走法律程序。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周寻觅说：“花边新闻看见的。说什么燕氏集团高管爆冷又离婚，然后要求出轨妻子净身出户什么什么的……都是真哒？”
燕晏轻轻“嗯”了声。
周寻觅挠了挠自己不太灵光的脑瓜子，说：“可我记得我之前不是还看见……”
燕晏瞥了他一眼，思索片刻，说：“嗯，你之前看见我爸和其他女人进出酒店这事，也是真的。两个人都有出轨。”
像是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周寻觅“啊？”了声，他连忙凑上前：“那个花边新闻我本来就看的一知半解，刚好有你这个知情人士，说来让我听听看。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两人准备离婚，但张晓丽看见文件上自己以“出轨”为由被要求净身出户，当场不同意，并说出自己一早就发现燕正明和某某公司高管的妻子有染，互相扯平，财产也得要一半什么什么的歪理，燕正明当然反对。
反正两人互相揭短，狗咬狗。
局势过于混乱，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听完，周寻觅似乎也不觉得惊讶：“你们豪门圈这么混乱啊……”
燕晏随口说：“也有正常的啊，就比如裴家。”
……
刚说完，他就闭上了嘴，果不其然就见周寻觅盯着自己看，他古怪地问：“裴灏？”
燕晏：“……”
“咳，不是那个糟心的人，只是另外一个裴家……另外一个裴家……”
周寻觅想：“F市还有哪个裴家啊……”
周寻觅也没纠结过久，又说：“既然你爸和后妈离婚，那…燕瑶如怎么办？”
“我今天来找你的时候，他给我开门，感觉那个眼神好奇怪……在你下楼前，他还问我来找你干嘛。奇怪死了，不仅眼神直勾勾盯着我，还有语气！嘶。”
“也不知道是不是父母离婚给他带来了什么不好的心理阴影。”
说完，他浑身发寒，还忍不住朝身后看了下。
燕瑶如吗……
燕晏翻开了一本练习册。
虽然还在走流程，但燕瑶如十有八九就继续留在燕家了，毕竟燕正明本就有点点心疼被极端压抑的燕瑶如，而张晓丽似乎也不想继续抚养他。
燕晏：“燕瑶如他，还好吧。自从他妈妈走了，他还养了一只狗。”
周寻觅：“……狗？”
燕晏点头：“对啊，听说是去流浪犬基地收养的好像。我每次都能看见他在后花园遛狗训练狗。”
以前的时候他老师被张晓丽押着去看各种金融知识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晓丽走后，他倒轻松不少。
说着，燕晏走去落地窗，推开门，示意周寻觅过去：“看，那只狗就在那边晒太阳，你进来的时候没看见吗？”
周寻觅原本只是好奇过去看看，没想到头刚探出去，那只体型硕大的成年凶犬，一下是点了开关，从草地上跳了起来，开始疯狂吠叫，声音震耳欲聋又刺耳。
口水沫子飞溅，那露出的犬齿也在阳光下寒光闪烁，似乎能轻而易举地撕开血肉。
周寻觅被吓的脸白了不少。
“怎么……怎么这么凶啊。”
燕晏蹙眉了下，关上窗说：“因为是流浪犬，以前生活漂泊不定嘛，性格也是最近才稳定下来。应该和你是陌生面孔有关。”
说来也奇怪，那只流浪犬虽然受过训练了，但刚到家的时候也会精神敏感紧张，却从未凶过燕瑶如和……燕晏。
等作业写完了，周寻觅害怕那狗会飞过栅栏来咬他，所以还特地拉着燕晏陪他出门。
*
高三开学也有段日子了。
学校基本每天都在考试，只有周末的时候才有空喘息两口。
今天晚自习写了点卷子，时间被耽误，燕晏有点晚才回家。
一回家他就看见燕瑶如正在沙发上，放松地看电视，怀里还抱着那只大狗。
看人回来，燕瑶如高兴地说：“燕晏哥你回来啦，要一起来看电视吗？这个电视节目还蛮好看的，可比那枯燥的财经节目好太多了。”
还没开口谢绝，那只名叫“垃圾”的大狗就跑了过来，扑向燕晏。
燕瑶如蹙眉，说：“垃圾，回来！不要吓到燕晏哥。”
狗这种生物其实是听不懂人话的，但垃圾却听懂了主人的指令，刹住步伐，摇着尾巴回了沙发。
最近燕氏集团，因为有裴氏的注资和几亿的合作项目，燕正明的事业可谓是步步高升，老是动不动出差。
所以看垃圾能待在沙发上，就代表燕正明又去外地了。
燕晏说：“不用了，你继续看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可在上楼梯的过程中，像如芒在背，燕晏察觉到什么，他步伐停住，扭头看去，沙发上的燕瑶如也正在望着自己。
他的脸色逐渐露出个耐人揣摩的微笑：“燕晏哥，晚安。明天见。”
此时，电视背景音还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阵生硬的笑声浪潮。
尴尬又无语。
燕晏：“……”
过了良久，燕晏才语重心长地问：“晚什么安啊。燕瑶如，你……你不学习的吗？”
“虽然张阿姨走了，没人监督你，但学业不可荒废啊，你以前学习不是很好的吗？你不想来火箭班看看这里的风景吗？你这样子，学习要垫底了，你甘心吗？高三可是很重要的阶段啊。”
“你要是很闲，我这里有一册卷子给你写。免费的。”
燕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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