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后，沈懿并没有到房间里叫醒她哥哥。等沈瑞再次睁开眼时，时间已经接近十点了。
他起床洗漱了一番后，跟妹妹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开始做早午饭了。
兑换了厨艺精通的他，决定以后少吃外卖，多做饭。
沈懿今天特别乖，嘴也特别甜，吃饭的时候夸赞了自己老哥好几句，夸他长大了会做饭了，终于是个优秀的童养媳了。
沈瑞对此评价回以手刀攻击。
下午，沈瑞陪着妹妹直播了一个半小时后，静下心查了会资料，把一些日语的商务用语和日常用于区分并铭记，然后老规矩，西装衬衫，领带皮鞋，金丝边框眼镜。
“你这样打扮好像是动漫里的反派啊。”沈懿撑着下巴打量一身正装的沈瑞，评论道：“就差梳个大背头了。”
“那有你这么说自己哥的。”
沈瑞挪了挪领带的位置，由于客厅里没有镜子，他只好对自己妹妹问道：“你看看现在领带正了没。”
沈懿走上来，围着他绕了几圈，把他脖子后的领子重新理了下，说道：“好了。你今天几点回来啊。”
“十一点左右吧。”
这是舒董的要求，而一听这个要求，沈瑞就知道，自己晚上可能又要洗澡去了。
“这么晚，不许偷偷去洗澡，听到没有。”
……
沈瑞好像这才认识自己妹妹一样，重新打量了她几眼。感慨女人的嗅觉，真可怕。但是这种事情我能跟你明说吗？
“怎么可能。”
他屈指弹了下自己妹妹的脑门，道：“我是去赚钱养家的，又不是去消费的。”
“好好，去吧。”沈懿被弹了下后，嘟着嘴从身后推着他将他推出了家门，嘴上还说道：“你自己说的养家啊，那记得赚钱养我啊，辛苦了沈先生。”
“喂喂，让我拿把伞啊，晚上有暴雨。”
“门口有啦，自己拿。”
等沈瑞到他们办公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三十分了。第二次来，他也轻车熟路走到了舒董的办公室门口。
他的办公室时一个套间，是两间房间连在一起的，靠外的那个小隔间里，坐着的是他的秘书，也就是害的自己等了一个晚上等睡着的罪魁祸首。
如往常的私企秘书一样，她前凸后翘，有点姿色。沈瑞见到她，笑着打招呼道：“薇薇姐。”
她全名戚薇，倒是和某个女演员重名。发现沈瑞来了后，她也就站起身，踩着高跟鞋迎了上来，道：“沈瑞你来了啊，舒董今天还有个会，大概五点左右才能结束，你在这里坐一会吧。”
“谢谢薇薇姐。您先忙，不用招呼。”
沈瑞应承了下来，而她倒了一杯水后给他后，重新坐在位置上，对着电脑敲打着键盘，同时跟着他闲聊道：“这几天舒董经常提起你，说以后就想招一个你这样的助理。”
“那是舒董过誉了。”
沈瑞知道这算是一种客套话，人家私企老板怎么会没事提自己呢。但人家给脸，他也捧场，道：“舒董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能跟着舒董做事情也是我的荣幸。”
“你啊。”
戚薇抬起头，风情地白了他一眼，笑着打趣：“这话你别当着舒董的面说，他会当真的，我们这小庙里可容不下你这类高材生。”
“不能这么说，薇薇姐一看也是高材生啊。”
“小本毕业，比不得你。”
戚薇倒是说道：“不过嘛，在这做也挺好，毕竟舒董也是个帅哥老董，总比伺候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好。”
这话是实在话，虽然舒董人到中年很多方面不比得年轻人，但这种眼角皱纹都散发着成熟魅力的帅大叔，的确很受现在女生欢迎。
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舒董很快就回来了。
今天的他倒没有和上次见面时那样休闲打扮，而是穿着价值不菲的合体西装，配上他匀称有肉的身材，整个人看起来都荷尔蒙过剩。
“小沈来了啊。十分钟后我们出发去饭店吧。”
他来后，对着坐在外面隔间的沈瑞点了点头，然后就急匆匆地走进自己办公室。只不过，他今天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即使隔了点距离，沈瑞都能听到里面的他在对着电话大吼大叫。
“舒董最近琐事比较多。”戚薇也同样听到了，她小声对着沈瑞解释道：“你不要在意，至少他从来不会把火发到员工身上。”
十分钟后，他重新走了出来，带上了秘书和翻译，喊上了司机，一同前往饭店。
在路上时，沈瑞先是询问了雇主和日本人打交道多不多，在得到并不多后，他才说了一下之后会面时的注意要点。
日本人不同于西班牙人，尤其是职场上的日本人，对礼仪的要求近乎苛刻，这不仅是对于自己的苛刻，要想在他们面前留下好印象，小细节方面容不得一点马虎。
沈瑞可不想自己顾主，像上次接机一样，见面就是哦啦哦啦哦啦哦啦，当然对着日本人，以他的性格肯定是哦哈呦或者口你急哇口你急哇……
他提醒道，在日语中，打招呼也是个很有讲究的事情，在职场上，打招呼更重要，很多日本人都会抱有“招呼都不会打，怎么可能做得好工作”的想法，可见不会打招呼甚至有可能会陷入被炒鱿鱼的境地……这次的合作，中方是属于看脸色的乙方，要是在这细节上丢了分，那自己这个翻译也有责任。
简单而言，就是要抢先打招呼，打招呼要带上对方的称呼，同时要礼貌而不是尴尬的看着对方的眼睛，等到招呼打完后，停顿几秒后再弯腰行李。
他对着两人说道，男性鞠躬正面弯腰即可，而女性的话，不能那么直，而是让身体按照“C”字形略微呈现出线条。
说起做翻译来，沈瑞并不太喜欢做日语翻译，尤其是日语的商务翻译。虽然各类语言都有背后的礼仪，日语不一定是最麻烦的，但日本人肯定是对这些最较真的。即使现在有时职场上遇到日本人时，会发现他们很有礼貌而且很宽容……那只是因为人家是来想赚你钱。对待自己人和乙方时，他们可没那么好说话。
“我说吧，喊上小沈肯定没错。”
舒董能做到这一步不是没有智慧，知道这样做肯定对自己有好处，他对着自己的秘书说道：“比起你查的资料啊，小沈说的更具体一点。”
“舒董，我哪能和沈瑞比啊。”
戚薇倒没在意舒董的批评，记下沈瑞说的要点。
等到了饭店后，舒董就先行点菜，这次他找了家粤菜餐厅，订了个小包厢。
“对了，小沈，一会你要不就上桌坐着吃吧。”
他想起上次吃饭时，沈瑞就拉了个凳子坐在西班牙佬的身后，说道：“今天人不多，那边两人，我们这儿也就三个人，桌子够大，空着也不太好。”
“不用了。这次我坐您身后吧，我提前吃过了。”
翻译不上桌也是正式场合的规矩，即使对方很欣赏很照顾，自己也不能丢了本分。
“没事，我就说你是我的助理好了。”
舒董挺欣赏沈瑞，能力强，会说话，会做人，之前说把他招进来并不是虚话，现在这年代，虽然大学生泛滥，但真的有能力的大学生并不多。大部分人进入职场后，都得都把手教一遍，不只是教业务，还得教做人。
他也询问过自己秘书，像沈瑞这学校、这专业、这能力毕业后的年薪要多少，得到的答复估计也得他们工厂里一个部门负责人抛去股份的薪水，打底二、三十万一年啊，这还是仅仅第一年，毕竟人家未来五年、十年的期望年薪肯定不止这个数了。
像现在国内的生意越来越难做，舒董急需开拓海外市场，他自己出身学历并不高，发展全靠自己经营人脉，近几年，受各类影响，轻工业的中小企业倒闭了一片又一片，他又狠下心把大半资产赌上去，全部更新设备，然后全公司从他这公司老大到新来的实习生，全部赶出去扩展业务，一年到头都没几天能回家。现在总算是渐渐站稳了跟脚，获得了发展机遇。
而现在，要发展，管理和规划必不可少，海外市场也尤为重要。所以像沈瑞这种全能人才，除了不懂技术以外什么都能干，他倒是真想过咬咬牙招进来，只是，这也得看人家同不同意。
但这不妨碍他，平时和沈瑞多多交流多多沟通，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
沈瑞最后还是婉拒了舒董的好意，日本人狡猾狡猾滴，比起上次那个好糊弄的西班牙佬，这次不得大意，坐在身后全身贯注翻译比较好。
没多久，日本人就来了。
三人都跑到楼下饭店门口迎接了一下，来的是两个人，一个看起来年纪有五十岁，即使秃头了，头发也梳理的一丝不苟，另一个则是个年轻人，看起来像是他的手下。
因为是约了吃饭，所以比起正规的商务会谈，两方并没有把重点都放在具体的合作事宜上，只是沟通了下合作意向，然后就开始商业互吹，各种扯谈。
扯谈舒董擅长啊，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风土人情，没有舒董谈不来的话题，他侃侃而谈，把饭桌上的气氛伺候的好得不得了，酒也从一开始礼貌的小抿一口，渐渐的开始干起了杯。
然后，舒董开始掌握了全场的节奏。
沈瑞就开始痛苦了，舒董浪起来简直没边，各种俚语俗语脱口而出，要是对面是中国人的话，一定会被捧的、逗的心满意足，但对方是日本人，沈瑞压根就没办法把所有俚语和玩笑完美的翻译过去。有时候还得把出处和梗解释一遍。
不过气氛好更重要，面对沈瑞的翻译以及解释，日本人也没管懂了没懂，捧场笑总没错。
但沈瑞其实并不喜欢这两人，因为他们的态度，其实挺敷衍的，面对具体的合作事宜也打着哈哈，反倒是对舒董的秘书很有兴趣，一直敬酒。
大家都是老江湖，沈瑞看的透的，被敬酒的戚薇也懂，她酒量不错，这也是舒董经常带她出来吃饭的原因，漂亮能喝酒的女人，在酒桌上能发挥的威力不容小瞧。
戚薇懂，舒董是董事长，当然更懂了。
然后，舒董就开始大杀特杀。
这舒董明显就更擅长了啊，上至三线外围，下至保健会所，舒董无所不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瑞不只是痛苦了，上次和西班牙人，因为文化差异较大，舒董倒没讲的那么多，只是暗示了几句。哪知道，那两个日本人仿佛早有此意，捧场得不得了。
最后，翻译不能的沈瑞，只能和舒董一样，露出坏笑，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
倒是戚薇，反倒是见怪不怪了，只要没有咸猪手，她也一起陪着笑。
果然，看来以后要是再跟舒董出来不能光查专业技术资料，还得查专业知识资料啊。
晚饭持续了三个小时，在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
这次倒没有洗澡，毕竟还有个秘书在。舒董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下，然后示意几人一起去酒店。
一共五人，分两辆车走，沈瑞跟着舒董，还有那个较老的日本人坐着司机的车去，而秘书则带着另外一个人的车打车前往。
到了酒店后，舒董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和戚薇的身份证分别开了两间房，然后再带着我们猥琐的外宾一人一间住了进去，和他们说了声稍等片刻，外卖马上就到。
沈瑞怎么知道这“外卖”两个字怎么翻译才贴切啊！
安排好这些后，他们三人也没先走，坐在酒店大厅里喝着茶，舒董和戚薇两人都喝了不少酒，现在也需要休息下醒醒酒。
“这单估计要黄。”
舒董叹着气说道：“两个日本佬根本没合作的诚意，单纯是来吃乙方来的。”
他说这些话，也没避开沈瑞。
“舒董，您先喝口茶吧。”
戚薇替他倒了茶后，又给沈瑞和自己倒了一杯，说道：“合作很少有一次达成的，所以才要一次一次去营销。这不是舒董您教育我们的。”
“也是。最近心急了。”
他把衬衫下摆从西装裤里拉了出来，也把领带松开，喝了口茶后，对着沈瑞说道：“高材生，你别看不起我们这种谈生意方式啊。”
“没有。感觉历练了人情世故。”
沈瑞笑了回复道。
舒董拿手指点了点他，夸他了一声“高材生就是会说话”，然后说道：“上次我带了个大学生，女的，跟着我出去应酬了以后，第二天就辞职了。”
“她以为谈生意，就是放放那个皮皮提，喝喝咖啡，展现自己。”酒喝多了，他的话也有点多了：“她根本不知道，我们这种企业，在进到别人那敞亮的会议室之前，要跑断多少条腿，说多少阿谀奉承。”
沈瑞清楚，中国的中小企业主，尤其是上一辈的中小企业主，其实专业知识，甚至是对市场的预判都不准。他们这一代的生意，都是建立在人情往来，建立在交情上的。
而现在这一代的弄潮儿们，与其说是中小企业主、个体工商户、商人等上个年代的词汇，更喜欢自称创业者。因为在这个渐渐公开的市场中，知识、技术的竞争力越来越大，靠人情渐渐变成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词。老一辈的人们，生意变得越来越难做，他们的成功模式，也很难再大范围的复制。
当然，中国毕竟是个人情社会，人情这个词，升级成了精英阶级里口中的人脉。
也许再过几年后，这种草莽英雄人物会越来越少，这或许是时代的进步吧。
“舒董，我也是女大学生好嘛。”
戚薇朝着自己老板眨了眨眼睛，反驳了他的话。这倒把舒董逗乐了，他拍着自己大腿连说“对对对”，举起茶杯自罚一杯，道：“给女大学生道个歉。”
就在这时，沈瑞的手机开始震动了。
刚才回到大厅的时候，他就将手机开机了，回复了一些信息。
他把手机拿在手上，舒董看了他眼后，示意他去接吧。
沈瑞说了声谢谢，然后站起身走到一边，接通了。
妹妹的语音聊天……
“你在干嘛。”
沈瑞刚才回了妹妹条信息，告诉她今天快结束了，结果这丫头就来……
“在酒店。”
沈瑞心底不虚。
“你，你不洗澡去了，你居然直接开房去了……”
妹妹更加震惊，而沈瑞也不虚，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事，顶多是看着别人开房罢了。
“和客户在大厅里喝茶，一会就回来了。”
沈瑞也不知道自己妹妹什么时候学会查岗了，但这种时候，他也不和妹妹多纠结这种事情。
“一会拍给你看啦。”
“哦。”沈懿相信了他，说道：“妈要赶我睡觉了，告诉你一声我先睡了。”
“嗯，我知道了。”
“哼，你知道什么了，你不会说晚安吗？”
“小祖宗，晚安，去睡吧。”
“你也早点回来睡觉。明天……明天再放你睡一天懒觉，不过你回来时得去便利店帮我带份三明治当早饭。”
带早饭才是重点吧。好吧，姑且算受收到你对我的关心了。
挂了沈懿的通话后，沈瑞却叹了一口气，今天早上的时候，妹妹对自己的好感度莫名其妙又上升了几点到了70点，居然开始学会关心了。
不能破80啊。
他有点担心了。
他转身往舒董那里走，却被一个女人猛然撞了一下，沈瑞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气冲冲地朝着舒董和戚薇那边走去。
“舒卫哲！终于让我抓到你出轨的证据了！”
什么情况？沈瑞大脑当机，舒卫哲不是舒董的名字吗？
只见舒董站起身，脸色一下子垮掉，厉声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时候沈瑞才看清那女人，发现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时髦女性。
“就是想来看看你。这回被我抓到现场了，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你的姘头！”
她手指着更加莫名的戚薇，由于争吵声音过大，酒店的工作人员已经往这里赶过来了，而周围的人也望了过来。
“你这疯女人，别瞎说，这是我单位的同事。”
舒董极力辩解了一句，而这种话说出来那女人当然不信。
“我要查你们开房记录！”
她朝着赶过来的工作人员大声喊道，道：“我就不信你们两个这么晚在酒店，就准备喝茶！”
开房记录当然不能查，因为他们的确是开了房，而且是两间，而且要是这时候这疯女人要是还想去房间里找罪证……那两个日本人……
就算生意不成，舒董也没这么坑外国友人的啊。他试图上前拉住那女人，但她却高声喊道：“你拦我，你是不是心里有鬼！”
她挣脱掉舒董，恶狠狠地朝着戚薇打过去。
舒董是真的无助了，他自己丢面子没事，但是让自己的家事影响到别人……
他环顾四周，望向了错愕的沈瑞。
沈瑞在舒董的眼神中读到了很多情绪，唯一没有的，就是心虚。
他决定帮下忙，毕竟舒董是个好顾主，而戚薇给他的印象也不错。
就当是免费的售后服务了。
“就是你这个狐狸精！”
那女人已经冲到戚薇的面前，拉着呆滞的她的衣领，手高高扬起，正欲打下。
啪——
那女人扬起的手，被另外一只手抓住，她转过头，嘴中还怒骂道：“你还要护着这个狐狸……”
话说到一半，她愣住了，因为抓住她手的人，不是他的丈夫。
是一个脸色铁青，眼神中透露着愤怒的年轻人。
“这位大妈，你要对我的女朋友做什么？”
舒董先是震惊，然后长出一口气，戚薇本来都要被吓哭了，现在却是呆住了。
那女人，松开了手，仿佛受到了惊吓了一样后退了几步，看了下沈瑞，又看了下一旁愤怒地盯着自己的舒董，以及错愕的戚薇。
“你，你们，你们肯定是在演戏，你们骗不了我的，舒卫哲，你的骗不了我。”
她指着三人，但迫于两个男人凶狠的眼神，不敢上前撒泼。
“舒卫哲，你本事大啊，会演戏了还。”
“好，我就不信，今天我抓不到你把柄。我把律师和女儿都带过来了，就让他们看看你的嘴脸！”
说着，她朝门外喊了一声，一个和沈瑞一模一样的精英打扮的人士，带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孩走了过来。
她面无表情，仿佛在看一部无聊的闹剧一样。
“张律师，婧婧，你看，这就是我丈夫，这就是你爸爸。”那女人刻薄地说道：“现在厉害的不得了，在外面玩不算，还会演戏了，你看看这个小赤佬，还有这个狐狸精，是一对啊，是一对戏精，他们都是同谋。”
女孩看了眼叽叽喳喳的母亲，早就习惯了她的刻薄语言，仍然面无表情。
女孩看了眼满脸涨红的父亲，早就习惯了他的默不作声，仍然面无表情。
女孩看了眼，狐狸精和小赤佬……
这个男的……
啊，好巧，是你啊。
“沈瑞！”
听到有人在喊他，沈瑞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姑娘，正带着奇怪的笑容，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