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确切来说，北花来了二十四小时都不到就要离开了。要问这次她来帝都做了什么？沈瑞肯定不会说她特意过来陪自己睡了一觉，应该算是特意过来陪自己过了一次生日。
虽然沈瑞很想送送她，但波姐不让沈瑞送。
“总觉得，今年的生日和往常比不一样啊。”沈瑞在家里收拾着东西，一边喃喃低语道：“今年好像来的女孩子多了很多，难道以后每一年还要多更多女孩子吗？”
先不说别的，明年生日妹妹肯定在，那搞不好的确会一年比一年多。人太多也不好啊，场面一乱起来，发生的事情就不受沈瑞掌控了。
“不过有件事情可以谋划一番了。”
沈瑞拿出手机，对北花发出一条微信。
我：你有什么想去旅游的地方吗？
北花：有。很多。
我：什么地方，我带你去啊。
北花：我有时间吗【白眼】
啧，也是，高三啊高三。真麻烦，如果换成同校的妹子，搞不好就可以天天黏在一起出去了。沈瑞认真盘算下接下来的节假日，过年前就只有一个元旦可以放一天了。元旦？要不要约北花出来跨年呢？
不行吧，如果回魔都的话肯定要陪妹妹的。
哎，他才没有抱着想再和北花睡一次的想法，他只是单纯地想和她睡一张床。
喧嚣过后，沈瑞也乐得清静，把家里重新收拾干净后，他就准备直播了。毕竟昨天晚上喝酒喝高了鸽了，还得还回来才行。
不过，很快就有人打乱了他的计划。程弄跑过来了，拎着两个冷菜，带了一瓶酒，说是要找他继续喝一顿。
“哥，饶了我，还没缓过来呢。”
沈瑞可不想接连征战，年纪轻轻容易得痛风的。
“佳佳今天去特区了，签三方。”
“行，喝吧。”
这种时候还能说啥呢，感情方面的事情，做朋友的只能陪着，其他也做不了什么。
程弄也没说具体的事情，就和沈瑞一起喝着酒，喝着喝着，才说道：“昨天我们结束后出去睡了，然后今天她就走了。我知道她在等我开口挽留，可是我不知道挽留了能怎么样。让她在帝都的出租屋里陪我呆两年？”
“你家不是三套房子吗？租她一套不就行了？”
沈瑞知道程弄这个大院子弟，每年家庭总收入或许不高，但早年时候还是因为各种原因早就把房攒在手里了。
“这种事情我说了不算，而且，我父母对她并不是很满意。他们希望我找个本地的，与其以后让她面对公婆的嫌弃表情，不如就这样散了吧。我爸妈太强势了，哎。”
“说到底，你不挽留的原因是因为家里吧？”沈瑞抓住了重点，对着程弄说道：“我觉得钱佳佳很好啊。”
唯一一个喊自己瑞哥的女生，能不好吗？
“家里条件一般，他们觉得门不当户不对。”程弄叹了一口气，说道：“读书的时候谈恋爱，只要两个人对上眼就行了，但从学校走出去了那一刻，就要开始考虑很多现实的问题了。恋爱不是什么《路人女主的养成方式》，也不是什么《我的青春物语有问题》，而是《蜗居》，是《北京爱情故事》。”
“我能理解她去特区的选择，一方面那里离她老家更近点，她也方便照顾父母。另一方面，至少机遇比这儿多，房价比这儿低吧？”
沈瑞看的出来，程弄虽然不舍，但没有太大的悲伤。一方面可能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另一方面，他知道她在等他开口，却不开口，其实心里早就做好了决定了吧。
两个人都没有勇气就这么去面对未来生活的柴米油盐亲戚关系，所以就自然而言的散了。谈恋爱，也未必会走到最后啊。
“只是，还是有点舍不得的吧？”
沈瑞又问了一句。他觉得肯定还是有舍不得的，只是这种舍不得，并没有达到“非你莫属”的地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两人之间的感情，反正谁都没对不起谁，只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在一起很开心，但可能没勇气克服困难在一起一辈子。
“毕竟我们没有大矛盾，也没有冲突，只是规划的未来没办法重合罢了，然而，又都没爱到心甘情愿牺牲自己未来的地步。”
“亏吗？你都三年了，真爱不上，昨天成了没？”
“没。”程弄摇了摇头，说道：“忍了三年，都要结束了，这一次我还是能忍的。”
“啧啧啧。”
其实，随便聊了几句，两个人的话题也渐渐从失恋这件事情上，聊到了其他人那边。
“听说吴倩倩又找到你了啊。”程弄问道：“我可没出卖你信息。”
“该找到的总是能找到的，逃不了。我已经和她说了有女朋友了。”
“说了有用吗？她的性格又不是一般人。”程弄说道：“挖墙脚她不敢吗？她是那种敢当面和你女朋友说：‘公平竞争，我要追你男朋友’的那种类型。”
“这也太夸张了吧。”
“改变不合理的资源配置从而达到帕累托改进提高社会总效用，她自信能比竞争对手给你更高生活品质，那挖墙脚成功了，对社会而言就是提高了整体幸福水平。”程弄顿了下，又解释道：“这是她的原话，不是我说的。”
“这是经济学帝国主义，不可取。”沈瑞反驳道：“就算按照这个思路而言，帕累托最优也是指不损人而利己，被挖人的利益损害呢她放哪考虑了。”
“挖墙角的获得的幸福等于被挖者的失去的幸福，如果被争夺的那位的确享受了更好的生活，也算是提高了……我跟你说这个干嘛。”
程弄摆了摆手，说道：“要争论你和吴倩倩争去，别找我争，我不挖墙角的。”
“争不过争不过。”
“我就想不通了，为啥一下子这么多人喜欢你？”
“没办法。”沈瑞故作感慨地说道：“气运加身啊，挡也挡不住。”
“滚滚，以前你可没那么自恋。”
“开个玩笑，其实也挺麻烦的，一旦遇到这种事情，务必会伤害到别人。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啊。”
“如来是谁？”
“我就随口拽下文罢了。”
沈瑞怎么知道如来是谁？身边又没有人和佛系有任何关系的。
两个人随便聊了一会，酒也没有多喝，走之前年，程弄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东西，丢在桌上说倒：“我是用不到了，送你了。”
“拿走拿走，我要来干嘛。”
“就丢你这了。”
程弄伸了个懒腰，说道：“走了走了，对了。”
他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着沈瑞说道：“其实从一个朋友的角度来看，我觉得唐红云更适合你一点。”
“说什么呢？”
“没什么。”程弄昨天晚上无聊的时候把几个女孩子对沈瑞的反应都观察了一遍，他随口说道：“要不是她喜欢你，搞不好我要去追一下呢，反正我也要单身了。”
“她不喜欢我的，而且，你追什么追啊，别开这种玩笑好嘛。”
沈瑞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
“你紧张什么？”程弄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恶作剧得逞了一样，对着沈瑞反问道：“她和别人谈恋爱，这对你很困恼吗？”
等程弄走后，沈瑞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可能会困恼啊，只是……”
只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晚上九点的时候，沈瑞突然收到了一封邮件，是自己父亲发过来的，从国庆以后就再也没翻译过的那本西班牙小说。
沈瑞还以为父亲忘了这回事呢，说起来他还特意问过他关于后续的事情，他总是推脱不急不急着弄。
下了直播后，沈瑞也没打开WORD之类的输入软件，用手机打开了邮件，查看了《七日恋爱》的最新稿子。
上回说到……说到什么来着？
隔了一个多月，沈瑞也不记得上回说到哪了，就像是看连载小说一样，作者咕了几天，连主要剧情和人物都有点记不清了。
好像是说到，两个人在宾馆里，在床上准备啪啪啪了？
“这么一想还是很期待的。”
沈瑞好奇地翻开手机，开始阅读。
“你喜欢我吗？”
布兰卡望着RE问道。
“喜欢。”RE没有犹豫很久，将布兰卡紧紧抱在怀里。
“我想出国，去你那。”RE躺在床上，搂着布兰卡的腰，在耳边喃喃低语道：“你在那里等我好吗？”
“当然可以啊。”布兰卡觉得眼前的男孩特别棒。
……
沈瑞滑动了下手机页面，在疑惑自己是不是少看了一段，怎么看又没少，又找出上次翻译的稿子对了一下。
MMP，最重要的细节怎么删了呢？我是当矽统文看的啊，为什么可以删掉呢？
那这到底算是啪了还是没啪啊？看的我是心痒痒啊。
这么搞别人要弃书的好嘛？
沈瑞没好气的把手机丢在床上，反正他爹说不急，那他也不准备现在翻译了。与其看这对人发狗粮，他还不如和北花聊聊天呢，也不知道她到家了没。
双十一下的单，隔两天就陆陆续续都在派送了，沈瑞看到自己母亲发了个朋友圈，发了个空气净化器的照片配以文字“好儿子”，沈瑞点赞。而他的父亲呢，也发了个朋友圈，道：“保温杯加枸杞，还送我了一个空气净化器。儿子有孝心啊，让我保重身体，过几年可以天南海北的带着我到处旅游呢。”
他想了想没有点赞，父亲这个阅读理解的能力已经超过了出题人的范畴了，要是真点赞，他下次会想的更多。
有一个脑动大的父亲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沈瑞这边给自己几乎没买任何东西，唯一邮寄到自己身边的，只有一份要送给空空的护手霜。
“得送过去，然后好好谢谢别人才行。毕竟当初总想着能帮帮她，结果到现在为止，好像变成我是被照顾了的那个了？”
他拿着快递，准备问下空空在哪，邀请别人到家里就算了，送个东西应该没问题吧？
我：在上课吗？
空空：嗯，对啊。
我：几点下课？约个地方，有东西给你。
空空：东西？什么东西？
我：看到了你就知道了，是你的东西。
空空：【疑惑】我忘了东西在你那吗？
我：对的。
空空：晚饭前吧？我约了朋友在食堂吃饭，顺带给我就行。
我：好。
沈瑞觉得自己要是说，这是给对方准备的礼物那她肯定不会收。所以还是撒一个小谎比较好。
啧，以前沈瑞不爱撒谎的来着。
约定了碰面的食堂和时间后，沈瑞在家里看了会书，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慢悠悠地溜达到食堂那里。既然去了食堂，那他就准备干脆在食堂吃顿饭，趁着大部分学生还没下课，直接先吃了饭再把东西交给空空。
说实话，沈瑞不太吃食堂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要走路，另一方面就是因为食堂人太多。现在还不是下课的点，他就看到餐桌上摆满了书啊，钥匙啊，饮料啊之类占位子的东西。
不只是这样，排队打菜也是个很烦人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圆明园这有许多游客过来蹭饭的学校。
“这个菜你们一份是称两卖的吗？”
“米饭也要钱？米饭多少钱？”
“你们这里哪个菜比较好吃啊，推荐一个可以吗？”
“只能学生卡？不能付现金吗？”
排在他前面的两个阿姨转过头问着排队排到不耐烦的沈瑞，说道：“小伙子能借用下你的学生卡吗？”
所以说，食堂真麻烦啊。还是外卖和泡面好。
空空：我到了，你在哪？
我：马上出来。
吃好饭以后，空空也正巧的到了食堂门口，沈瑞把餐盘收拾好，然后拎着礼物往门口走去。
“你已经吃好了吗？”
看到沈瑞从食堂里面走出来时，空空疑惑地问了一句。
“刚吃好，我下午没课。”沈瑞把手上礼品包装的护手霜递给空空，说道：“这个给你的。”
“这个，不是我留在那的东西吧？”
“对，不是你留的。骗骗你的。”沈瑞怕空空要拒收，等她接过了以后就打了招呼说道：“上次的回礼，最近谢谢你了。我就先……”
“欧舒丹哦，红云你朋友对你不错哦，这套护手霜礼盒都得三四百了吧。”此时，一直站在空空边上的一个女孩对着她打趣道：“是朋友啊还是男朋友啊，居然不告诉我。”
“啊，你好。”
这是，她才对着沈瑞打招呼道：“我叫裘媛伊，唐红云的高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