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斌你快来看。”刘香蝶说,“这七个哪个好?”
“都好。”黄文斌说。
“哪个不好?”刘香蝶又问。
“都不好。”黄文斌又说。
“究竟好还是不好啊!”刘香蝶娇嗔。
“好就是不好,不好就是好。”黄文斌化身高僧,可惜没有茶杯不能请刘香蝶喝茶,“你挑的全都拿过去,我挑的留三个吧。”至于请吃饭的赌约什么的,当然就不算数了。果然车到山前必有路,运气好什么都挡不住。
“文斌……你就这么想请姐姐吃饭啊,硬是要用三块原石来跟我七块比。”刘香蝶也不知道是会错了意,还是故意,“真拿你没办法,吃饭就吃饭吧,姐姐不吃香菜的啊,其他没什么忌口,哦对了,也不吃恶心得东西,什么虫子啊喜蛋啊,都不要拿出来。”
什么叫没办法!明明就是你自己说要赌东道的好不好!还什么不吃香菜,还虫子喜蛋!到时候先来个虫子煮香菜,再来个喜蛋焖香菜,最后来个凉拌香菜,当然还有香菜汤,全部都不放盐!
“这么快就挑好了?”朱振亚过来看了看,“小蝶选的都是大的全赌料啊?”
“大的料才可能出大翡翠嘛。”刘香蝶说,“反正都是碰运气,当然是大的出翡翠几率高,说不定哪一块里面就有一大块帝皇绿玻璃种呢,要是出在小原石里面,那不就亏了?”
概率不是这么算的吧,黄文斌下意识的就想,如果帝皇绿玻璃种又不是开石头的时候随机分布的,而是几十万几百万年前矿石生成的时候就决定了。不论刘香蝶选与不选,翡翠就在那里。
“希望如此。”朱振亚也笑了起来,帝皇绿要是有这么多的话,就不会这么珍贵了,虽然他只是业余玩一玩,可是接触翡翠也好几十年了,开出来的帝皇绿也只有这么两块,其中一块还是今天才出现。
“朱叔叔,你看文斌挑的这几块怎么样?”刘香蝶又问。
“当然好,几乎可以算是明料了,这块是冰种,颜色虽然不怎么好,价值也在五六十万以上。这块是正阳绿,料子还大,要是出的翡翠也大,可就值钱了,说不定能有几百万。”朱振亚一个一个翡翠评论过去,“最厉害的就是这个红色的原石,绿色的叫翠,红色的叫翡,合起来才叫做翡翠,这就是一块翡。”
“比我的呢?”刘香蝶连忙问。
“你的这都是全赌料,不解开谁知道啊。”朱振亚说。
“啊?”刘香蝶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也不用这么担心,这儿的石头,全都是我精心挑选之后才留下来的,都是精品,里面出好翡翠的可能性十分之大。就算没有帝皇绿,说不定有正阳绿呢,或者料子大一点,也能值个几百万。”朱振亚说,“说这么多也没用,揭开了看看就清楚了。”
“动手吧!”刘香蝶说。
又摆出香案来拜神,这次要解十块,就拿了十只鸡一字摆开,场面有些滑稽。不过动手的师傅们都神色肃穆,显然对他们来说,一次开十块翡翠原石,对他们来说是一件要非常认真对待的大事。
先开的是刘香蝶的一块全赌料,嗡的一声长叹,切割机已经把那块石头切开一片。“没有。”大师傅叫了一声,石头皮层还是那么粗糙,一点翡翠的影子都见不到,周围传来一阵叹息声。
大师傅也不气妥,把原石换了个方向,又切了一块下来,还是没有。再换个方向,第三面还是没有,第四面……“涨了!涨了!”大师傅大叫。
所有人都冲上去看,断面一片晶莹的白色,虽然没绿色,好歹也是翡翠。朱振亚过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品质不太好,只能用来当下脚料。全开了吧,这种料不用这么小心了。”
大师傅嗡嗡嗡的就把石头剖成两半,这下子看得更清楚了,翡翠是有的,不过是那种透明无色的料子,就像是水晶一样。这种料子现在不值钱,可是过几年就被炒起来了,所以黄文斌很是高兴。
“哎,没怎么是这种透明料子。”刘香蝶很郁闷。
“其实种很好,介乎冰种和玻璃种之间了。”朱振亚安慰她,“要是有一点点颜色,那可就值钱了。这块就按照50块钱一克卖给你们吧……小蝶你别郁闷了,这不是第一块吗,后头还有六块呢。”
第二块原石布满了斑点的,这次运气稍微好了一点,第一道就切出了翡翠。可也只是稍好一点而已,翡翠倒是绿的,可是裂得厉害,碎成一块一块的,只能用来做戒面,稍微大一点的东西都不行。
“种水颜色都不错。”朱振亚算了算,“全加起来就算一百一十万吧。”
“这么少啊。”刘香蝶很是失望,她还想着再开个几千万的翡翠出来呢。
“也算是不错了,能做十几个戒面呢。”朱振亚摇了摇头,亲自拿起一块石头给大师傅,“解这块。”这可是他寄予厚望的一块石头,前几年他碰上的时候就软磨硬缠,花了不少功夫才买下来。除了切出帝皇绿那块,这一块可以算是第二。
朱振亚有一次大大的失望了,这一块原石切出来,翡翠上满是黑色的霉点,也就是传说中的狗屎料,扔地上都没人捡。第四块总算是出了好东西,那是一块黄色的翡翠,足足有拳头那么大,晶莹剔透,好像黄金一样闪着光芒,都没打磨,就油润十足,是一块很高档的翡翠。
“这块就算一百五十万吧。”朱振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第五块又出了幺蛾子,切来切去,居然一点翡翠的影子都没有,老大一块石头,居然就真的是石头。“他妈的!”朱振亚都快气死了,“那个老八,还跟我说这块料是他牺牲了两个兄弟,从矿场千辛万苦才偷出来的,里面肯定有极品呢!”
偷出来也好,死了两个兄弟也好,对翡翠本身毫无影响,该没有就没有。所以黄文斌打死都不赌石,只收明料就能赚钱了,何苦要冒这个风险呢。到时候花大价钱买块原石,解开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不是郁闷死了。
“再开!”刘香蝶咬牙说。
第六块石头总算是正常了,开出来三块冰种豆青,虽然颜色不算太好,胜在个头大,而且颜色变化很丰富,可以做俏色,雕了做摆件。“这块价值就多了,大概……三百万以上没问题。”朱振亚说。
“全加起来也才五百多万啊。”刘香蝶说。
“已经够了。”朱振亚说,“原来就说的五百万嘛。再说你还有一块没开呢,黄老板那儿也有三块,那都是半明料,肯定也有四五百万的,加起来就是一千万了。”这十块料一共花了好几百万的本钱,放了这么几年,才收回来一千多万。就算拿去放高利贷,也不止这么点利润。
真是亏大了,翡翠赌石的风险真是大,看来还是这个黄文斌说得好,买明料风险小。以后去缅甸,坚决买明料,再不济也得买半明料。朱振亚下定了决心,“把剩下这个也解了吧。”
剩下的是个小料,只有二三十厘米见方,样子挺像榴莲。外头灰扑扑的,什么斑点蟒带皮壳一概没有,也不知道当时刘香蝶为什么要选。大师傅也没什么干劲,拿到切割机上随便一切,倒了一碗水一泼,忽然睁大眼睛大叫:“涨了,大涨!大涨!”
“大涨?”朱振亚半信半疑,眼光飘了过去,顿时就收不回来了,“我操!帝皇绿?”
黄文斌过去看了看,果然是一片非常浓艳的绿色,其实他不怎么分得清正阳绿和帝皇绿究竟有什么区别,不过拿出刚才切出来那些正阳绿一比,显然这个新切出来的更绿更好看。不过和第一个切出来的帝皇绿相比,就略逊一筹了。
“不对,这不是帝皇绿,这是铁龙生。”朱振亚认了出来,反而松了口气,“我说呢,一天没可能出两个帝皇绿嘛。”
“铁龙生是什么?为什么不是帝皇绿?”刘香蝶问。
“铁龙生是龙肯出的矿,产量很大,虽然颜色是满绿,但种水比较差,比较酥松,不够密,最好的都够不上冰种,而且颜色偏蓝,你看这块就是。”朱振亚说,“但是价钱也挺贵的,只要打薄就可以很好的遮盖缺点。快解开,看看里面有多少。”
还真不少,这翡翠就好像榴莲的果肉一样,把石料塞得满满的,全解出来弄到了足足九块翡翠,其中有一块能做手镯,其他的小一些,可以做手把件摆件什么的,剩下来的下脚料都可以做戒面。
“多少钱?”刘香蝶最关心这个。
“一千万左右吧。”朱振亚说。
“那就是一千五百万?”刘香蝶得意的笑了起来,“文斌,除非你这三块石头每块能到五百万,否则你就输定了!”
黄文斌忍不住又翻白眼,只不过是请一顿饭而已,不要说得这么严重好不好,别人听了还以为黄文斌和她赌身家呢。“输了赢了,反正都一样。”黄文斌说,“别耽误时间了,赶紧解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