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休息。”艾叶芳说。
黄文斌心里更加愧疚了,好像把人家害得变成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一样。实际上艾叶芳也的确是情妇,不过还没到见不得光的地步,她每天都光明正大的在蟛蜞湾处理事务,艾家上下都知道她的身份,可哪有人敢说什么,还有度假村的工作人员等等,谁都要恭恭敬敬的。虽然如此,碰到这种场合,还是很不高兴的吧。
很快丁六根就到了,他乐呵呵的说:“女婿。”又周围看了两眼,“小艾上哪里去了?”
“她有些累休息去了。”黄文斌说。
“女婿啊,不是我说你。”丁六根说,“人家都快生了,你得多陪陪才行。诗诗又不是不知道,你说诗诗不知道要瞒着,那是没办法。诗诗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想当年,我就是瞒着老婆找情妇,要生了都不能陪着,那个情妇一生气,带着小孩走了,我还没法子找,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男是女,生活怎么样。每当想起来,还不如当时坦白了呢。”
“人渣!”黄文斌在心里骂了一句,可是回头一想,自己比丁六根还人渣呢,有什么面目说他。
“对了,诗诗快要生了吧?”丁六根问。
“是啊,预产期还有五天,随时都可能生。”黄文斌说,“办完事我马上就回去了。”本来黄文斌说等丁诗诗生完他再过来,不过丁诗诗硬是把黄文斌赶走了,说反正有人照顾,黄文斌在不在也没什么要紧的。现在交通这么方便,等有迹象了黄文斌马上往回赶也来得及。生完以后事情更多,难道这几百上千亿的生意不做了吗?
“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丁六根有些紧张的说。
“男女都一样。”黄文斌在这一点上很豁达。
“对,第一胎男女都一样,你们这么年轻,生多少个都没问题。”丁六根说,“你们生十个,五男五女,这才叫做五好家庭。”
五好家庭……这么OUT的东西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啊,这笑话太冷了吧,就算说生十个难后男女混编打篮球比赛也好啊。要不生生多一个,十一个就可以踢足球了。“十个也太多了。”黄文斌说。
“多什么啊,多子多福,又不是养不起,当然越多越好。”丁六根说,“我可不是乌鸦嘴,事实如此——现在的小孩啊,好吃懒做,不能吃苦,尤其是你这么有钱,后代肯定是从小被人奉承,很难成才的。你不生多几个,哪里挑得出人才来接班。”当然这个接班人必须要丁诗诗生的才行,不是丁诗诗生的肯定不能算。
“也可以委托给职业经理人,好像国外那样。”黄文斌说。
“职业经理人什么的,那都信不过。华夏自有国情在,可不是外国能比的。就算是外国,能够建立基金让职业经理人运作,后代安然享福的,也就是美国而已。就算是美国,国外职业经理人坑委托者的事情难道就少了?”丁六根说,“为了防止兄弟相残,可以把一部分钱拿出来成立基金会,让孩子们衣食无忧。但是除了衣食无忧的部分,主要部分还是应该交给选定的接班人,让他自由发挥。要是能够更进一步那当然好,不能更进一步,至少也要保住家产,就算连家产也保不住,至少也是在自己手里败掉的,死也死得安心……好吧,我的确是乌鸦嘴了。”
虽然是乌鸦嘴,不过说得还挺现实的,不过也没什么卵用,过几年黄文斌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家产,别说他得孩子了。穿越优势消耗完了,那黄文斌只能和别人一样,靠能力和运气赚钱。“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事以后再说吧。”黄文斌说,“还是先办好手头的事情,孙书记最近有什么新闻吗?”
“他被人排挤呢。”丁六根对省城的事情了如指掌,虽然这一段时间他都在全国各地跑,监督各个城市的购物中心建造进度,不过毕竟在省城根深蒂固,上上下下都有消息来源,孙雪峰这样的重要人物,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丁六根,“新来的省委书记和孙雪峰背后的派系不和,这些日子经常针对孙雪峰。幸好你爬得快,还去了京城,如果留在沿海省继续和孙雪峰磨蹭,说不定就被新的省委书记当成孙雪峰一党给对付了。”
黄文斌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也算是运气吧,“他被排挤?”
“是啊,孙雪峰被针对得很惨呢。”丁六根说,“上次孙雪峰给了你很多优惠条件叫你入驻开发区嘛,就被省纪委查了好久,说他是利益输送。你也知道,孙雪峰的事情,不可能由省纪委来查的,他可也是省委常委来的。省纪委就愣是差了,孙雪峰被弄得灰头土脸,幸好他们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来。后来你那个小麦手机横空出世,省委书记又换了个方向,说孙雪峰给的优惠太少,所以把你给放跑了,要不然的话,我们沿海省就多了一家全国领先的高新科技企业。”
这话黄文斌也听过,那天孙雪峰跑到京城来,就和黄文斌抱怨这事来着,不过黄文斌不知道孙雪峰的处境居然这么恶劣,“要是孙雪峰被查利益输送的话,我们神弓集团也会被牵连吧,怎么我都没听说过?”黄文斌问。
“他们没查神弓集团呢,从孙雪峰的手下开始查的。”丁六根说。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那就好办了,孙雪峰在这儿受排挤,说不定愿意去做开发区主任呢。
“不过孙雪峰和背后的势力也不是吃素的,这一阵子站稳了阵脚,开始反击了。”丁六根说。
“啊?反击?”黄文斌问,“他斗不过省委书记的吧,地位这么悬殊。”
“也就差了半级,都是省委常委,也不算很悬殊。”丁六根说,“这又不是他们两个人自己的事,是两派势力斗呢。”
“这样啊。”黄文斌又觉得前景不妙,两派势力作斗争,孙雪峰是前锋将军,要是临阵脱逃去京城做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会对他们那边造成很大影响吧,“省委书记和市委书记,差很远的吧,孙书记虽然也是常委,但很靠后。我觉得孙雪峰就算一时能够维持不败,时间长了还是不行。”
“这也说不定,孙雪峰在省城是根深蒂固,耳目众多,就算是省委书记,找不到孙雪峰的把柄,又能把他怎么样。”丁六根说,“本来这种斗争到处都是,可省委书记让纪委出手,是很不合规矩的。用了又没有效果,威信大跌。孙雪峰那边的派系借着这事把省纪委好好的报复了一番,只能算是势均力敌。”
“那不是还有好一阵子要斗?”黄文斌心里凉了半载。
“也不一定,孙雪峰在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坐了好多年了,按例应该调职。”丁六根说,“要是升职了,那么孙雪峰也是正省,和省委书记平起平坐,就算稍微弱一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要是平调呢,孙雪峰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平调去新的职位,又要从头干起,只怕熬不到升职,又没有了省城书记这么个职位,说不定连省委常委都保不住,那肯定是斗不赢。”
“他还有多久调职?”黄文斌问。
“还有一年多吧。”丁六根说。
这哪来得及啊,开发区很快就要成立,管委会主任的职位也要马上定下来,不可能虚位以待等着孙雪峰一年多……不对,应该可以运作。先让马宇把管委会的书记主任一把抓了,然后开始筹建开发区,等到这边孙雪峰差不多够时间了,就把他弄过去当管委会主任……可是想得再好也没用,上头也许觉得孙雪峰在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做得很好,给他升职加薪什么的,那可就什么机会都没了。
“还有其他消息吗?”黄文斌问。
“消息有很多,也不知道哪一些是真的哪一些是假的。”丁六根说。
“这可就麻烦了。”黄文斌摇摇头。
“你想做什么?”丁六根问。
“没什么,只是想把孙书记挖走,到京城去做京津冀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而已。”黄文斌说。
“只是想把孙书记挖走啊……”丁六根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这可是操纵省部级官员的任免啊!这种事情能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话说出来吗!黄文斌还是趁着老婆还有几天就要生孩子的功夫跑到省城来,难道想着这么几天工夫就能办成这么大的事情吗!虽然黄文斌可以说是华夏首富,也不可能办成这种大事。
“有什么好法子吗?”黄文斌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把岳父震惊得七荤八素了。
“我怎么可能有法子。”丁六根说。
“这事的确是很难办啊。”黄文斌皱起了眉头,还是没察觉丁六根的真实想法,“明天先去和孙书记谈一谈吧。”
所以这件事只是“难办”,而不是“不可能”,也就是说还有机会,先不论黄文斌究竟是哪里来的信心,这个京津冀开发区是什么鬼,管委会主任又是什么鬼,为什么非要找孙雪峰来做啊?孙雪峰做这么个管委会主任,对黄文斌又有什么好处呢?只不过离开了几个月,丁六根已经完全追不上黄文斌的想法了。